“莫大俠,你人真好,我還以為是來跟我說教的呢,原來是關心我的,……”風霽晴朦朧地看了他一眼,不禁輕輕喟嘆。不過,真的好睏……
莫青無奈地看著這個丫頭自顧自地說著感嘆的話,頭也慢慢地垂到了一邊,看來已經夢遊周公去了,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心裡!雖說他剛才的本意確實是想過來說教一番,叫她放棄那些不詳的葬器。但到了她跟前,那些嚴厲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看來,也只得等到了開館之時再盡力爭取機會。
莫青凝目望了一眼風霽晴寧靜的睡顏,不由得一笑,這丫頭膽子大的很,這一晚上經歷這麼多事情,居然也能如此輕易入睡!
“姑娘,姑娘,醒醒!”
“誰啊這麼煩人,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得好覺!”風霽晴嘟囔著,翻了個身,反手緊緊抱住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塞進了那個軟綿綿的東西裡。企圖隔開那吵人的聲響。
碰!
“痛!”風霽晴的額頭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她呲牙咧嘴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可惡的臉龐:“大白天的,注意影響!”
“你這個人好粗魯!大清早的,就不能對沉醉在夢鄉的大家閨秀溫柔一點嗎!”風霽晴緩了緩神,猛地跳了起來,握緊了拳頭,衝著剛才的罪魁禍首——灰衣男子衝了過去,揮起拳頭便往他身上招呼,但次次卻被灰衣男子輕易地擋開,在舉手投足之間,倒弄得她手舞足蹈,忙活了半天。
“大家閨秀,嗯?”灰衣男子瞟了她身上幾眼,懶洋洋的笑容又一次浮現了出來。“卻不知剛才是誰做出了有傷風化的舉動。”
“反正不是我!我剛剛才睡醒!”風霽晴狠狠瞪了他一眼,壓抑下想要揍他的衝動,轉身朝著正在準備物品的安漢德走去。不跟這般小人一般見識!
卜獲目瞪口呆地望著前面這一幕,還沒有緩過神來。悍女啊!現在唐朝已經開放到這個地步了嗎?
莫青無語地看著前面的兩個人打打鬧鬧,剛才卜獲過來試圖叫醒風霽晴,準備開館行動,卻惹得倚在樹上的風霽晴為了避開他的魔音,下意識往旁邊翻了個身,為了避免她清秀的臉龐結實地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他迅速來到她的身邊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卻不料她竟然迅速撥開他的雙手,直撲撲地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將他抱住。直到現在,恍然間還能感覺得到,那種被緊緊抱住的感覺。那種溫暖柔軟的感覺。
“哇!”風霽晴吃驚地嘴巴都合不攏了,她呆呆地看著地面上突然出現的一道小水溝。“你們連夜挖出來的?”
“恩。”安漢德大汗淋漓地點了點頭,抹了下額頭上的汗跡,“不知道潭中的水搬離的太遠,裡面的陽氣是否變弱。想來想去,不如直接將水源引入這墓穴之中。現在大概那玉棺已經浸泡在了潭水中,估計咱們可以下去了。”他掄起挖土的工具,將水源截斷。拿起松脂火把,“走!”
內室裡,流淌著一灘灘的黑水,想必是那些紅色肉線灰燼後溶解在了水裡。卜獲用繩子又帶下來幾桶剛接的潭水,潑在了牆壁上,玉棺上。玉棺中本來流動著的紅色物質被逼退到了一個角落。
隨後,卜獲從工具箱裡拿出了一個小袋子,散發著一股腐臭的味道。裡面居然都是暗紅的,不甚新鮮的心臟。卜獲小心翼翼地用鉗子將這些心臟一個接一個放在了嵌在牆壁上的那一排屍體的手中握著的圖騰凹槽處。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噁心的東西!”風霽晴噁心地看著卜獲拿出一個又一個心臟,“不會這都是……人心吧?”
卜獲小心謹慎地慢慢放著這些心臟,等最後一個也放了進去,這才松了一口氣,回頭衝著風霽晴點了點頭:“沒錯,這些都是人的心臟。經過特殊的防腐處理,一路帶過來的。”說到此處,他的眼神不禁黯淡了許多,“這些都是我族被黑靈族殘害致死的族人的心臟。”
正說著,只見放進圖騰凹槽的心臟像被吸食了一般迅速枯萎乾癟,隨即聽見了譁啦啦的鐵鏈攪動的聲響,玉棺正前方的牆壁突然下沉,露出了一個更為隱蔽的暗室。
“果然不錯!”安漢德不禁感嘆,“先神所留法典內的有關這玉棺的記錄,果真不假!如果按照記錄,開館的法器就在這密室之內。”
接下來,安漢德和卜獲跟眾人解釋說先聖留下的法典上說,接下來取法器的手法比較特殊詭異,需要對先神足夠尊敬與信仰之人才可進行,且人數不可過多,否則便會發生不測。眾人見他們說的鄭重其事,不像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再加上這個墓中詭異事件確實非比尋常。除了安漢德和卜獲,其餘人當下都決定留在外面等候。隨即他倆便走進了密室,不知在裡面發生了什麼,約摸半柱香的時刻,只聽得見裡面傳出來轟隆隆的機關攪動聲響,再過了半柱香,安漢德與卜獲出現在密室門口,並吃力地抬出一口方鼎模樣的青銅器,擺在了玉棺的正西方,青銅鼎埠黑漆漆的,被無數符咒紙所封死,看不出裡面盛放了什麼。安漢德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了地上,卜獲則小心翼翼從隨身行囊中取出一口碗口被封的剔透的玉缽,上面刻著三眼四手的溼婆神,手中分執三股叉、神螺、水罐、鼓,身著獸皮衣,渾身塗灰,頭上有一彎新月作為裝飾,頭髮盤成犄角形,頸繞一條長蛇,胸前一串骷髏。將其擺放到了青銅鼎口上,慢慢揭開了玉缽上的封印,四周頓時飄散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只見玉缽裡盈盈流動,赫然是一種液體。又拿出兩個香爐放在了玉棺東西兩個方向,分別在爐中插上了一根拇指粗的檀香並點燃。檀香漸漸蔓延到了內室四處。
兩人拿出了顏料,往臉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紅白相間的符號,一切準備停當後,二人朝東向西,前後盤腿坐好,雙眼緊閉,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神色肅穆,腔調深沉地齊聲開腔:“唵、三、陀、囉、伽、陀、娑、婆、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