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千百誓言,萬般許諾,到頭來,仍是一場鏡花水月。
前幾天,楚府將已經懷孕的瑤瑾八抬大轎抬進了家門,成為了楚年億的名正言順的妾。她居然是那個被矇在鼓裡,最後知曉的那個人!
月缺了,能重圓,可心碎了,能縫合上嗎?
“雲傾,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而為!”追過來的楚年億一臉的憔悴。這只怪他,那天晚上不該喝那麼多酒借酒消愁,結果錯吧瑤瑾當成雲傾,陰差陽錯地發生了關係。而當第二天他清醒的時候,多麼希望那只是一場夢。
他小心翼翼地封鎖了這件事,不讓任何外人知曉。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就那麼一次,那麼一次就中招了!
“雲傾!”
楚年億追趕美豔少婦而去,而在暗處的角落,卻還有一個人悄悄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面若桃花的臉上帶著得逞的得意的笑意。
臭女人,敢和她搶男人!
當然,她不會對任何人講,那天晚上,楚年億喝的那些酒,是她專門找人特製而成的春酒,然後派人給他送過去的。
“騙人!娘明明說好讓舒兒老老實實等著她回來,她才不會拋下舒兒不管!娘不會離開舒兒的!”一個小小人已經哭成一個淚人,這個晴天霹靂讓小小的他無法接受。他才四歲而已!
“舒兒,你已經不小了,怎麼還能說出如此任性的話來!這麼不懂事!”中年婦人面對小哥兒的反駁,臉上有些掛不住,帶著不快地神色。不愧是那個低賤的女人所生的兒子,也是這般不懂事!但,他仍是他們楚家的後代,傳人,今後要好好教育才是。“要我說幾遍你才會相信?你娘拋棄了你,走了!”
“爹爹,爹爹!你說啊!娘會回來的!她會回來的!是不是,是不是啊!”小小人兒轉而抱住了旁邊英挺男人的大腿,不住地哀求,只盼著能夠得到一句肯定的話,得到些許的安慰。
可是,男人只是呆呆地站著,不發一語。
“年億,瑤瑾快要生了,你也得時常去她那邊看看。要盡到丈夫的責任!”中年婦女拉著楚年億的衣袖,強迫著向西廂的偏房走去,“等到瑤瑾生完,調理好身子,也該換個房間住了,你說呢……”
眾人簇擁著他倆,愈走愈遠,只剩下一個小小人兒呆滯在原地。
娘,娘你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為什麼要拋棄舒兒!
為什麼……
“喂喂!醒醒啊!”風霽晴吃力地搖著灰衣男子的身體。這大半夜的不叫人好好休息,這麼能折騰!
“唔……”灰衣男子吃力地睜開眼,那熟悉的,朦朦朧朧的莊園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呈現在眼前的則是風霽晴放大的臉龐。
“怎麼,做惡夢了?”她關切地問著,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奇怪……在夢中他明明顯得很痛苦,為什麼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呢?
灰衣男子靜靜地看著她關切的臉龐,自那天開始,他便不斷地重複做起這個噩夢。以前從噩夢中驚醒之後面對的都是孤零零的慘白的牆壁。而這次,竟然有了不同尋常的溫暖相迎。
眼波流轉,淡淡笑意,在霞光裡,清澈無瑕,柔情似水。
他支起身,望向窗外。
呵,已經大亮了。
卻不期地觸到一雙張開的手臂。將他緊緊抱進懷中。緊緊地用力,抱住。
驚詫的眼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這是她給與的安慰麼……如此的獨特而又頃刻見效。夢中給他帶來的痛苦霎時間消失不見。只能看到溫暖的陽光正灑滿了窗臺。幾束光束順著窗縫射進了房內。
突然覺得,時間就這麼定住,也不錯!
風霽晴快速地放開了手,直起身子,笑嘻嘻地衝著他做了個鬼臉:“早知道你這麼吵人,就把你轟出去了,絕對不讓你在我的房間內的桌子上呆一晚上!”不曉得這傢伙昨天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如此堅持要在她的房內過夜,惹得她一晚上神經緊繃,生怕發生什麼。
手不經意間碰觸到了他的臉。
“咦?”這觸感……
難道……
“你到底是誰?”她瞪大眼睛,瞳孔驟然收縮,警惕心頓起。這觸感,如此的乾燥,與他其他地方的皮膚膚質完全不同。
難道……難道這是傳說中的……
“來,我給你變個戲法。”灰衣男子怔住,隨即微笑起來,左顧其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往右手上倒了些許的液體,左手衣襟遮住了臉龐,復又放下。
一張不同的臉就這麼毫無徵兆,突然呈現在她的面前。英俊,自然,白皙,嘴邊掛著她所熟悉的、可惡的、狡黠的微笑。
那張臉龐,赫然是天南公子,楚天舒的模樣。
微彎的嘴角上尤掛著睿智而又狡黠的微笑。隱有笑意的雙眸璀璨若星,似乎藏有未言之語,又好似早就在盼望這一刻的到來。
“早安,丫頭。”
風霽晴愣在當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熟悉的一幕,與在泰山懸崖邊的初次相遇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突兀而又驚豔。
雖然她時常感覺到此人給她帶來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千般設想,萬般假設,也沒有想到這個灰衣男子居然會是那個可惡的男人。
那些日子在楚府的經歷,通過觀察他的所作所為,認定他是一個看上去雖然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富家公子,但隱藏在偽裝的溫和表皮下的,則是淡漠無情,冷若冰霜,對人情冷暖之事漠然置之,絕對是一個冷血動物。
可又為什麼,在那天張府對她慷慨出手相救,而如今又不嫌麻煩地帶她來到此地呢?
之前聽莫青的口氣,這個地方似乎是一個充滿了紛爭的不祥之地,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也是如此祥和寧靜。
她想從那雙眸子裡找尋出答案,但只看到了一泓深不可測的深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