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白晴氣得渾身發抖,被劉成安那黏糊的語調噁心得不行。
一邊的大媽笑吟吟的,還自以為自己做了多好的事兒呢。
“你、你給我滾!”季白晴放大了聲音,直接用手去推劉成安,劉成安就站著任她推,低下頭用粘稠的目光盯著她笑。
他看著被推得東倒西歪,可實際上季白晴知道這都是劉成安裝出來的樣子!
大媽看不下去,就在旁邊打圓場:“好好說話別動手嘛,做女人的還是要溫順一點兒,成安這小夥子條件不錯、性格還這麼好,在現在這社會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
季白晴只覺得無力又憤怒,她想要一拳頭打到面前的人的臉上,身體卻又軟綿綿沒有氣力……
他們懂什麼?!
她需要他的追求嗎?所謂的追求就是像只陰溝裡的老鼠偷窺、監視她的生活嗎?
可三人成虎,她真的好累……她快堅持不下去了。
季白晴眼前浮現出一圈白斑,她身體一顫,差點兒就要倒下去。
但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股大力,支撐住了季白晴的身體。
“姐姐,”洛執風將季白晴扶住,走到她面前幫她擋住劉成安的窺視,“你到屋子裡去,很快就解決了。”
季白晴對上了洛執風的黑眸,她一瞬間發現弟弟似乎成熟了太多。曾經自己保護的弟弟這時反過來保護她……季白晴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了種安心感。
就好似他什麼都解決得了一樣。
洛執風安撫完季白晴,看向劉成安,輕啟唇瓣:“姐姐讓你滾,所以――給我滾!”
劉成安被他直視著,竟覺得這雙黑眸幽暗,就好像裡頭藏著只擇人而噬的野獸,帶給他無窮無盡的壓力。
滾字更像是突然壓在他頭頂的巨山,要將他的頭顱震碎!
他不禁後退了一步。
劉成安為了打消這種心慌的感覺,掛上了一貫的笑容:“我只是……”
他知道身邊的大媽肯定會過來打圓場。劉成安精通這套路,他已經在季白晴居住的小區裡營造出了脾氣很好、風度不錯的良好形象,而季白晴對他所有的排斥都會被當做耍脾氣、不懂事――
劉成安愉快的想著……他是多麼愛晴晴啊,她怎麼能不為自己感動呢?
他可是耗費了大量的精力來處理季白晴身邊的人和事呢!
他付出了這麼多,季白晴就該給他一點兒表示――比如,成為他的女朋友。
劉成安聽了滿耳小區裡的人對他的評價,知道只要也許自己再加把火,季白晴就會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女朋友。
想著想著,他也不免有些埋怨:他付出了這麼多,連點兒付出的利息都還沒看到!季白晴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裝、太作了,沒錢工資低還帶個拖油瓶弟弟,他看得上她是給她面子!
鄰居大媽哎了一聲:“季陽啊,你看成安這小夥子也沒做什麼,再說他文質彬彬,哪兒配不上.你家姐姐?”
洛執風睨她一眼,他分明還掛著笑容,但給人的感覺卻涼薄、危險得很。
季白晴在後頭聽見弟弟緩慢地、隨意的說:“劉成安條件這麼好,那你怎麼不把您的女兒介紹給他呢?”
鄰居大媽有個老來子,被她捧在手心裡。
“這――”
洛執風當然不只是隨便說說,也不是膈應人,而是他知道鄰居大媽的獨生女兒就在掀開一角的門那邊偷聽呢。
人們總是喜歡看別人的八卦,可要是這種事情牽扯到自己,他們絕對冷靜不下來!
哐當一聲,隔壁的門立刻被鄰居大媽的女兒給推開。
她橫眉瞪眼,臉拉得老長,直喊大媽:“媽,你可別真給我介紹這麼個歪瓜裂棗啊!”
她手指頭直戳著劉成安,戳得劉成安笑臉都僵了。
劉成安眼裡閃過一絲記恨,心裡頭不爽得很。
女兒為了徹底打消她媽的念頭,憤憤開口:“這就不是個東西!媽你聽白晴姐說了嗎,這個劉成安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白晴姐早就拒絕他了,他還`著臉死纏著居然還追到家門前來了,你不覺得這劉成安的行為很可怕嗎?”
“哎――可成安和白晴不是……?”大媽被疼愛的女兒給搞蒙了。
“這……”劉成安剛要反駁,就被女兒疾風驟雨的語速給蓋了過去。
“是什麼是!”女兒跟打機關.槍似的,語氣憤慨激昂,“劉成安這種行為就是尾隨、變態,他在我們面前塑造出很有風範的樣子,這就是拿我們當槍使,要用輿論引導我們覺得白晴姐就是他的女朋友呢!”
“呸,我可不敢想象一個男人每天尾隨在我後頭,也許還拿照相機偷窺我的私生活,指不定哪天喝醉了還拿把刀衝上家門把我和媽你一起砍了呢!”
女兒說罷還情緒上來,作勢惡狠狠扇了劉成安幾個空巴掌。
“要是我遇上這破事兒……非得扇他幾巴掌,把他作案的工具給廢掉!”
“這不至於吧……”大媽還想掙扎,洛執風卻可以看出她已經被說動了。
“怎麼就不至於?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女兒說完,帶著她媽就走,“走了走了,還是離這種變態尾隨男遠點,看著就猥瑣。”
大媽聽女兒的,忙點頭。
劉成安像被扇了好幾個巴掌樣,臉都被打腫了。他臉漲成豬肝色,看著旁邊經過的人對女兒的話表示贊同,轉眼間就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恨恨看著前面的女兒,恨不得打這婆娘兩耳光。她把自己這麼久經營的名聲全給敗壞完了!
但他不敢!女兒有她媽撐腰,劉成安也就是看季白晴漂亮,又只有個還沒成年的弟弟,好欺負……才敢這麼放肆。
典型的欺軟怕硬,就是個孬種。
季白晴啊了一聲,她心裡暗爽。她也不明白大媽的女兒怎麼就突然和她站在了同一戰線上,罵得劉成安連個屁都不敢放。
思來想去,她將目光放在了洛執風身上。
她的弟弟……
洛執風朝她點點頭:“劉成安成不了氣候。”
他聲音很輕,含笑的,卻又透著股漫不經心。
“你――”劉成安看見了洛執風,風度翩翩的外表有點繃不住了的感覺,他氣急敗壞的叫了一聲,卻又像被砍斷了脖子的雞,叫聲戛然而止!
洛執風帶笑掃了他一眼,黑眸裡好像什麼都沒有,但偏就像是死神的鐮刀,架在了劉成安的脖子上。
他感覺脖子一陣涼颼颼的感覺,就似乎脖子邊上比了把寒光鋒利的刀。
手起刀落,他就會咔擦一聲死不瞑目!
太冷了……洛執風的眼裡帶著純粹的冷酷,可他嘴角上挑,唇色因為太過瓷白的膚色的襯托變得好似沾了血一般,就彷彿是魔鬼的笑容。
劉成安被嚇得魂不附體!
洛執風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也更是讓劉成安發抖,少年仰頭走到劉成安的耳邊,聲調帶笑、輕鬆:
“這不是你第一次做逼迫女性的事情了,去年十月一日,你藉著做家教的名頭蠱惑了幼女,她的家人至今不明白小女孩為什麼會鬱郁不歡。
去年十二月,你對患有抑鬱症的女子下手,她一時想不開從樓頂跳下,死前雙眼圓睜……她要一直、一直看著你……”
越到後邊,少年清越的聲音就變了調子,變得陰森、詭異,就好似鬼怪發出了陣陣慘嚎。
劉成安恐懼地倒退一步,看清了洛執風現在的模樣――他的瞳孔上覆上了一層血光,看著好似鬼怪一般!
“啊!!”
劉成安慘嚎一聲,更是被洛執風的聲音直接帶到了過去,他禍害的那些女孩子的身邊。
跳樓自殺的女子像是就躺在他身邊,瞪著一雙死人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與此同時一股子強烈的窺視感如附骨之蛆樣纏著他……
就像、就在他身邊!
“滾吧。”洛執風揮了揮手,“你沒有直接害死人,可她們的遭遇和你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他說著嘴角微揚,看在劉成安眼睛裡就像是一張素白的鬼面具,面目繪著張帶笑的、嘴角上拉得快要裂開的臉!
洛執風指尖觸及到劉成安的身前,劉成安身上纏繞的陰氣突然活泛起來,分開牽扯住他的四肢。
現在――這些鬼怪被他喚醒了。
劉成安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四肢突然不受控制了,他僵硬地抬手、抬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拉拽著滾開。
他還感覺到了浸入骨髓的陰寒,冷得他發抖,就彷彿有人在他身邊哈冷氣!
“救……”
劉成安試圖朝路過的人求救,可他剛吐出一個音節,就有陰冷的氣息死命壓住他的嘴巴、鼻腔――
他說不出來話,更甚至被迫著體會著臨近窒息的狀態!
劉成安被拖著離開,他倒退著“逃跑”的模樣實在太過狼狽、搞笑,還有人以為他這是在排演什麼喜劇。
劉成安瞳孔中倒映著洛執風的身影,洛執風含笑的臉充滿了劉成安的視野,成了他不能擺脫的夢魘……他窒息著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
不……!
洛執風輕輕扣上了房門,他朝著怔愣的季白晴輕描淡寫說:“他應該不會來了。”
“他怎麼了?”
“大概……”洛執風垂眸,睫毛在黑眸中打下一道陰影,“是做了虧心事被人給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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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晴好不容易松了口氣,沒在意這話裡的邏輯問題,她趕忙說:“走了就好……陽陽,還是吃點藥。”
洛執風看著季白晴依舊顫抖著的手臂還有起伏得很厲害的胸口,他知道季白晴不像語氣裡表示的這麼淡然。
不過,季白晴不會再因為劉成安的騷擾而崩潰了,劉成安要應付的可是他的那些不眠不休的苦主們。
他覺得好欺負的女孩子,在變成鬼怪後能將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這就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洛執風只是小小的施了一點兒力。
劉成安剛被解決,黎明就一身是血的急匆匆衝了過來。她喘了口氣說:“我遇到了硬茬,我打不過她……”
“她……如果我沒有看錯,她是只沒有殺過人的新喪鬼。”
黎明隨後又茫然地喃喃:“新喪的鬼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這不該已經是和平時代了嗎……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她不敢想象,她到底是生前遭遇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這樣怨氣沖天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