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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紅樓賈母2

賈母這話一出, 花廳裡的人都驚呆了。

“哎呀,我的太太, 今年可是您的整生日啊!怎麼就,就……”賴強家的吃驚得開始磕巴了, 這突然就說不辦了!

不辦可怎麼成呦?自己收了那麼多商家的好處,應承了他們這次壽宴要進……的東西,那可不少呢。

“還有別的事情嗎?”賈母板臉, 哼!告訴你們說不辦就是不辦了, 還和你們解釋?想的美!也不看看自己是哪個盤面上的人。

“太太,這壽宴……”賴強家的還想再勸說幾句。

賈母一擺手, 表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你讓人把今年的賬本子, 立即都抱來,我要看帳。去吧。”

她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撒呢。

賴強家的看主子這模樣,知道再說就是自討沒趣了,趕緊帶人去抱帳本子。

賈母端著茶盞,慢悠悠的吹了口浮沫。聞著老君眉茶湯的清純、濃郁、香馥味道, 細細端詳著深金黃色的、茶湯的鮮亮顏色。她不喝不動, 花廳裡站著的、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立即就緊張起來。

太太只有不高興的時候才是這樣的。

二十幾號人都屏住呼吸, 不敢在這時候打擾到主子。打板子還是輕的,真要被攆到莊子上, 拖累了一家大大小小沒了臉面,斷了前程,要不了人命, 也會生不如死的。

沒一會兒,賴強家的帶著人,抱了十幾本厚厚的賬冊回來了。

全都流水賬的記法。年初的時候把上一年的的結餘記錄下來,然後每天記下去,只分月不分類。賈母看了半本就覺得頭暈目眩,忍不住想叫來帳房罵幾句了。

——這記法純粹是為了貪汙預備的啊。

怪不得要每天看帳、月底對賬是當家主婦的必修課、一道坎了。

“賴強家的,你過去和帳房說,讓他重新立新帳。從今兒開始,把各處的帳都分開記了。買進來的同類東西記到一起,各房各處領用的東西記一起,一月一結算。內宅的開銷、外面爺們的花費、大房二房的,還有小輩開銷都分開記賬。這些帳本就留在這裡我慢慢看。還有,你記得和帳房說以後各處的報損,須得單獨立賬,必須記下是誰弄壞的,誰去報損的。那些盤子、碟子、瓶兒、罐的,別像這二本這樣,籠統地給我記下損壞了瑪瑙碟子,前後加起來有七個呢。你讓人把殘骸碎片給我拿來,看看是不是一套的瑪瑙碟子。另外,你去給我問清楚了,誰砸碎的,把人帶過來給我看看。讓我知道知道都是些什麼人,敢這麼地把東西不當東西。榮國府再怎麼家大業大的,也經不起這麼砸。去吧。”

“太太,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可怎麼查?”

“過去半年,也能查出來。哪一處領用過這瑪瑙碟子,去庫房查記錄。哪一處砸碎的?當時都有誰在場?誰去帳房報的損?怎麼那麼巧,這前前後後不過四十多天的功夫,就碎了這麼多。我還就怕不是誰無意打碎的呢。”

“是,太太。”

賴強家的蹲身做了一個萬福,退了出去。她摸摸蹦蹦亂跳的胸口,感覺後背都是冷汗。那個瑪瑙碟子是二房打碎過一個,剩下的那六個,她得了四個,管庫的各得了一個,分了倆個月報損的,太太怎麼這一會兒,就把倆月的賬目弄到一起看了。

太太要見打碎了瑪瑙碟子的人,趕在太太的氣頭上,找誰去頂,誰都會遭殃的,鬧不好還得牽連一大家子的人。

更可怕的還是要帳房開立分類賬。

她心慌慌的先去帳房,把賈母的吩咐說了。那幾個帳房先生平日裡沒少得管家、管事媳婦孝敬的好處,一聽太太說要這樣立賬,即時明白以後渾水摸魚要難了。少不得開口向賴強家的,討要被抱走的帳本。

“太太說了,讓你們立新帳。舊賬本被太太留下了,太太要慢慢看的。”

幾個帳房先生面面相覷,直覺這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賴強家的出了帳房想轉去庫房,先看看那瑪瑙碟子,在管庫和出庫那裡是怎麼記的帳,也和那倆庫房的先對好說詞。但想想自己拿了四個碟子,到底得讓誰領了打碎的責任,有點兒拿不準主意。

看太太今兒這樣子,大概是為取消了壽宴的事兒,找瀉火的出氣筒呢。

唉,這事兒要不是涉及了自己,管太太找誰瀉火呢。她怔忡地站在風地裡,一時想不出個恰當的開交法子來。

賈母把管事媳婦們都打發出去了,看看也快巳時了,吩咐一句周圍站著的丫鬟,“把這些帳本子,都抱去我臥室的外間。”

她自己揉揉額角,站起身往回走。

“太太,要把珠哥兒和大姑娘抱來嗎?”那個叫珊瑚的丫鬟湊上來問。素日裡太太只要不怎麼開心,見了珠哥兒和大姑娘就會好上許多的。

“嗯。”賈母有口無心地應了一聲。她心裡想著的是那幾個瑪瑙碟子的事兒,看賴強家的躲躲閃閃的眼神,她應該與這事兒脫不開關係的。她本來無心現在就收拾賴家,多事之秋,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的。算啦,看看她下午怎麼回話再說吧。

她在正廳裡坐定,一會兒的功夫,奶孃丫鬟十幾個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半歲多的小丫頭進來了。

那男童進屋以後,才被奶孃放下來,往前走了幾步,很乖巧地給她行禮。

“珠兒給祖母請安。”

沒等賈母說話呢,抱著小丫頭的奶孃福身,“大姑娘給祖母請安來了。”

賈母招手,倆奶孃把孩子送到跟前。

“珠哥兒,今兒見到母親沒有?”

“見到了。”

賈珠的聲音糯糯軟軟,聽著就招人喜愛。

站在賈珠身後的奶孃,立即就捏緊了自己的手指頭。二房這倆孩子,從落草就都養在祖母院子裡。二奶奶早晚過來給太太請安的時候,都會見到孩子。平時二奶奶說看看孩子,太太也沒說不叫看的。可今兒二奶奶既沒和太太說、也沒得了太太發話,就趁著太太今早起身晚了,先陪倆孩子玩了有小半個時辰才走的。這肯定是惹了太太不高興了。

唉,這又是哪個該挨刀的,在太太跟前下蛆了?

這不是要害自己幾個人,等會兒要受太太的叱責、看太太的臉色嗎?

“想母親嗎?”

賈珠點點頭。

“你們留倆個人,去收拾這倆孩子的東西。你們幾個現在就把他倆送回二房去吧。以後就讓你們二奶奶自己帶孩子好了。”

四個奶孃立即就跪了下來。

賈珠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呆愣愣地看著,站在那兒發傻。他奶孃偷偷拽了他一把,賈母一眼瞥到,啪地一拍身側的紫檀案几。

“你莫拉扯珠哥兒。讓你們做什麼就趕緊去做,去吧。琥珀你送她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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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答應了一聲,走到了那幾個跪著的奶孃跟前。

賈母聲氣不大好,幾個奶孃嚇得不敢動,還是跟著賈母伺候一上午的丫鬟們,曉得賈母是在生氣呢,趕緊都圍了上來,拉起她們抱著孩子,然後簇擁這些人出去了。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賈母開始閉目養神。

王氏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婦,眉目秀美、隱著一絲爽利活潑,家常的衣衫裹在她略略臃腫、帶著產後未消除的豐腴身體上,顯出一種少婦人獨有的、別樣的韻味。她斜倚在臨床的大炕窗前,身後是兩個大迎枕,手裡拿著一個花撐子,飛針走線地繡著一件幼兒穿的兜兜。珠光粉嫩的柔軟面料上,一個抱著鯉魚的女娃娃,已經繡出了大致的模樣了。

“二奶奶。”

進來說話的是周瑞家的。她是王氏的陪嫁丫鬟,才嫁給了賈政的長隨周瑞,於是就改了稱呼了。王氏院子裡的事情,大都是她在把握著。

王氏抬頭,“什麼事兒?”

“太太院子裡的琥珀姑娘,把珠哥兒和大姑娘送回來,還帶著哥兒姐兒的奶孃丫鬟們,都送回來了。”

王氏的手一抖,那細細的繡花針,就把她柔嫩的指尖刺了一下。她下意識地趕緊縮回手指,看看花撐子上的兜兜,還好沒染上血漬。

她放下東西,周瑞家的趕緊扯過王氏撂在針線籮裡的手帕,幫王氏按住冒出一個血珠的手指。

“那有這麼重的。快讓她們把珠哥兒和大姑娘抱進來。”

王氏一邊說話一邊下了炕。

“母親。”珠哥兒見到母親很喜歡,小臉漾起笑意。他從奶孃懷裡掙下來,撲到王氏的懷裡。

王氏一把摟住兒子,“珠哥兒,用了午膳沒有。”

“沒有。”賈珠摟著母親的腰,稚聲稚氣地回答。

“見過二奶奶,給二奶奶請安。”

行禮的是賈母屋裡的大丫鬟琥珀,跟著進來的所有人,也隨著琥珀一起行禮。

“琥珀啊,快起來。周瑞家的,快給琥珀姑娘拿果子吃。”

王氏從奶孃手裡接過自己女兒。小丫頭半歲多了,已經能記得人了。到了母親懷裡,她不哭也不鬧的,瞪著滴溜圓的大眼睛,打量四周圍的環境。

“琥珀,太太這是要……?”

琥珀的聲音清脆,傳話明明白白。

“太太說以後讓二奶奶自己帶珠哥兒和大姑娘。”

王氏抿著嘴,略咬咬唇,小心問道:“太太生氣了?”

她直覺是自己今早沒和太太說,就去看孩子與孩子玩有關。

琥珀愣愣神,微微笑著說:“太太沒和二奶奶生氣。”

那就是說婆婆還是生氣嘍。

周瑞家的擺手,把所有人都攆了出去,又給琥珀端茶、擺好了茶果,然後退去了門邊站著。

王氏微笑著看著琥珀,從手上抹下一個金嵌貓眼的戒指,向周瑞家的招招手。周瑞家的趕緊過來。

“哥兒、姐兒在老太太的院子裡,也沒少受姑娘的照拂的。”

周瑞家的一邊說話,一邊把戒子塞到琥珀的手裡。

琥珀讓了倆下,也就收下了戒子。

“國公爺昨晚和太太說話,然後今兒太太說壽宴不辦了。讓賴大娘把賬本子都抱了來查賬,說是打碎的那七個瑪瑙碟子要看看碎片。太太要看看都是誰砸碎的,這麼不把東西當東西用。還說榮國府再怎麼家大業大的,也經不起這麼砸。”

話說完了,琥珀起身一福就告辭。王氏趕緊示意周瑞家的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