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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紅樓賈母90捉蟲

朝堂上立即如開鍋了一般, 交頭接耳,喧譁聲越來越大。

沒有聖人的朝堂, 監察御史看攝政王笑眯眯地看著朝臣議論,也不出聲制止。郝尚書略有些為難, 這大景朝可是攝政王之下就是自己了,一個提議被這麼多的人反對,雖是意料之中的, 也有些接受無能。

最後他清清嗓子, 示意監察御史,在朝堂清靜下來以後, 郝尚書開始點名發問了。

“齊尚書, 你來說說貪汙受賄該不該用國法設定數額禁止?”

禮部齊尚書見首輔在這樣的場合問自己,只能說應該了。但他聰明地加了一句,“郝尚書,受賄的具體數額劃定是多少,是不是要大家共同商榷?”

話音消失, 朝堂又喧囂了起來。

賈赦等了好一會兒之後, 才把手往下一壓, 制止了朝堂上的喧鬧。他早就了悟了一件事兒, 大朝會就不是議政的地方,只適合把要做的事情散佈出去、讓朝臣們先心裡有數。要討論什麼事情、最終做出個什麼決議出來, 那只有在六部九卿和那十幾個王爺、國公共同出席的小朝會上。

把朝廷要治理貪汙受賄的風,吹到有直接關聯的五品朝臣耳朵裡之後,賈赦果斷地宣佈大朝會結束。有資格參加小朝會的人, 顧不得疲累跟在賈赦身後往文淵閣去。這是小朝會的開會地點。

至於乾清宮是屬於聖人的,賈赦從領了攝政王,就沒有在那裡處理過朝政。太上皇既往喜歡用的養心殿,也和乾清宮一樣關閉了。

賈赦聽從母親的意思選擇了文淵閣,反正他不想奪那個帝位了,在那裡處理政事都一樣。而朝臣對賈赦選擇文淵閣,迴避養心殿、乾清宮,也都明白他對帝位的迴避之心。

除了南安郡王,誰都對賈赦不往前走那一步感覺不錯。就目前這樣,沒有聖人需要大家三叩九拜的,都認為挺好的。

等所有人落座以後,賈赦把郝尚書的摺子拿在手裡,開始表明自己的立場。

“戶部既往五年的帳本,基本稽核結束了。李尚書,您來說稽核的結果?”

李尚書羞愧地站起來,把準備好的摺子攤開,戶部的黃侍郎看著李尚書為難的樣子,上前接過摺子,自己一板一眼地念起來。

這個摺子是李尚書和他的兩個戶部侍郎共同寫的。

摺子唸完後,賈赦問了一句話,“你們戶部多次指責兵部的將軍領空餉,但莊武帝批給給兵部的兵餉,為何戶部要按例扣下一成?這個例是從哪裡來?扣下的銀子去了哪裡?如果沒有空餉撐著,士兵就要實打實地少一成月俸。”

賈赦停停又說,“如果你們扣下的那一成兵餉,退還給了朝廷,你們指責兵部吃空餉是公心。但李尚書,您說說這五年來,各種專案扣下的的、近百萬的白銀在哪裡?”

誰都知道戶部的堂官日子過得舒服,無論是往裡的撥款,他們都要按例扣下一成甚至更多。現在攝政王問道他們頭上,張口就是累計了百萬兩的白銀,饒是戶部這幾人都家資不菲,也不敢表態自己能全數退回分到自己荷包裡的銀子。

誰都知道戶部屬於集體貪汙,誰都知道戶部這樣的貪汙已經有百餘年,是朝廷上下不宣的秘密,但賈赦就這麼把事情扯出來,抖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戶部全體沒臉不說,怎麼解決這事兒,才是真正的難題。

二三十個重臣,都抿緊了嘴巴,誰都不吭聲。

賈赦問李尚書,“這百萬兩的銀子,你們準備給朝廷、給徒明怎樣一個交代?如果過得去的話,你們戶部再往前的帳本,就不再審察了。”

這也是母親反覆交代給他的法子。往前追討五年,屬於李尚書能接受的。要是往前十年,從他接受戶部尚書去算,他府上消耗的那些,他還不出來,逼死他又能如何?貪官是制度造成的,換誰做戶部尚書,不改了制度,也還是任何下撥的款子都剝皮,所有的戶部官員按官職分潤。

重要的是藉此機會收回一筆,然後改變戶部“剝皮”的慣例,建立新的下撥款項、稽核制度。

李尚書在心裡嘀咕,你那寶貝孫子徒明在哪兒,天曉得。可是賈赦要的交代,他無法、也不敢拖延。

攝政王選擇在小朝會揭穿此事,是給他留臉、給他們戶部所有的官員留臉。要是在大朝會上掀開,他得羞愧得立即去死。五年的時間,不查不知道,他所管理的戶部,就得了不該的分潤銀子有百萬兩。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從進了戶部,就按例分得的銀子是屬於貪汙、屬於贓款。

他現在就是當場觸柱撞死,汙名也要跟著他一輩子了。

李尚書老臉通紅,站起來回答賈赦的問話。

“攝政王,戶部有這些年所有人領得分潤的細賬,下官按賬目追回這些銀兩繳回朝廷。”李尚書看看所有人的臉色,加了一句,“這些銀兩,會在上元節之前交回國庫。若有不能歸還銀兩的人,按照從朝廷借款,補寫借據。”

賈赦點頭,巡視一圈,問大家對這樣的處理方法是否認同。

沒人反對,誰都看出賈赦是要改革戶部的慣例,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圖。

賈赦目的達到,他立即收回對戶部李尚書的冷臉。他時刻牢記母親的耳提面命,一次小朝會最多討論三件事情,著重解決一件事情,其它兩件就留給朝臣們去斟酌考慮,留待下次的小朝會上,再挑重點的事情來。

“郝尚書的提議,本王認為很好。吏治清明,才能讓我們這些人及我們的子孫,永遠居於人上人的位置。當初郝尚書給本王和先帝講前朝府覆滅原因的時候,提的重點就是吏治腐敗,官員貪汙索賄。現本朝已立朝百年,若不圖中興,百年後就是我們的子孫再努力,也難挽救傾頹的社稷。”

賈赦的話,讓所有人神色凜然。就是兵部和武勳,到了這個位置,四書五經讀的不如進士們倒背如流,可誰也沒少讀了史書,都知道賈赦的話不是虛妄、不是危言聳聽。更別說六部九卿這些清流出身的二榜進士了。

賈赦見大家聽進去他的勸告了,才緩緩往下說:“我們這些人都是承繼了祖宗的恩蔭,吃了祖宗賞賜的飯食。故也要子孫能吃到我們留下的。在座的各位,都有資格恩蔭一子甚至二子出仕。要是大景朝廷垮了,先倒黴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你們說是不是?”

等到大家都認可了,賈赦繼續說:“郝尚書的提議,過年的時候,大家有空多想想吧。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能給我們這些人送一千兩的,他們求的事情,最後得到的不止是一千兩。我們敢收一千,下面的官員就敢收五百,最後的最後,就是垮了大景朝廷,斷了我們子孫的恩蔭之路、斷了子孫的富貴榮華。”

小朝會散場,賈赦往東宮去,他得與母親商議過年的事情。唉,自己都不敢讓璉兒和瑤光出宮,要是沒母親護著他倆,怕是早投胎不知道多久了。

這幾年,瑤光遇到的危險次數比賈璉要多多了。每晚瑤光回坤寧宮去,都是賈母帶著賈璉相送。賈璉的武功進步神速,不僅是人聰明、練得早,也與他刻苦用功,早早知道唯有他自己實力強,才能護住自己和瑤光有關。

這樣的賈璉,將將十四歲,個頭就快接近父親了。早幾年,賈瑚就不是弟弟的對手,而現在,賈璉都能輕鬆地打敗正值壯年的父親了。

有時候賈赦都會這樣想,要是自己沒給次子訂婚,依次子的一身好武藝,也是不難立下軍功、博個侯爵出身的。如今兒子空有一身才華,卻不得不縮在宮裡,不能展翅翱翔,說到底還是自己委屈了兒子了。

“父親。”賈璉先發現賈赦進院,他丟下手裡的雪團,笑嘻嘻地先給賈赦行禮。

賈赦看著陽光少年,肖似妻子的兒子,滿心都是高興。與賈璉一起堆雪人的瑤光公主回過頭,正看到大步走過來的攝政王。

逆著冬日的暖陽,攝政王臉上的陰影,使得瑤光公主感覺他比十年前的榮恩侯更有威儀。她從母后那裡聽說了很多父皇與攝政王的舊事,她有時候都情不自禁地會想,要是父皇活著,攝政王還會是現在的模樣嗎?

母后原笑過自己的異想天開。但隨著自己的長大,母後還是說了,要是先帝活著,榮恩侯的權利會越來越小的。帝王從來不是什麼真的能夠全心全意信任哪個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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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說的另一句話,“瑤光,要不是你父皇給你定了與賈璉的婚事,徒家會沒了江山,你也不會還有這樣的好日子。”

瑤光都懂,母後常常告誡自己,要與賈璉好好相處,要拋開皇家公主的身份,聽攝政王太后的話,做個孝順的孫媳婦、兒媳婦。

賈赦遵從國禮要給瑤光公主見禮,瑤光趕緊先說了一句“免禮”,然後等賈赦給賈母行禮後,按家禮問候公公。

賈母看賈赦的臉色,就知道他達到了目的。她回身招呼孫子和孫媳婦,“玩了好一會兒了,回屋喝點薑湯了。”

賈璉笑嘻嘻地把扔掉的雪團撿起來,摁倒雪人的鼻子上,拍拍凍紅的雙手,回應了一聲,跟在祖母和父親的身後,與瑤光並排往書房去。

賈母與賈赦商議國事從來不避著倆小的,按賈赦的說法,“璉兒,榮國府還沒有男人活過六十歲的,這些東西你必須要學會,要是為父等不及徒明的長大,你和瑤光要教會徒明,怎麼才能守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