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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皇帝61

奉令趕到遼陽宣旨的御史顏繼祖, 見到的就是一幅氣急敗壞模樣的張銓。

張銓是萬曆三十二年(1604)的進士,他先任保定掌推勾獄訟之事的推官,三年後考核因為優異被拔擢為御史。先在浙江道,又去陝西道巡視茶馬, 後巡安江西。遼東事急,被派到遼東做巡按御史,駐遼陽城。朱由校沒有替換了張銓回京, 一是因為張銓為官清正,大計、京察的成績多數為優。二是因為與熊廷弼、周永春相處不見齷蹉。

而在這樣的張銓面前,顏繼祖因為是去年才中的進士,那是妥妥的小字輩。傳完聖旨之後, 他免不了對尚未拆除喜棚的巡安御史府多問了幾句。

得知張銓是嫁女, 他立即起身恭喜,並再三表示自己晚到了一日,不曾參與到老大人嫁女的喜事。

張銓嘆道:“唉。嫁女是喜事。原也想過先打退今年南下的建奴再嫁女。但是在遼陽各位將軍都建議可以藉機揪出建奴派遣的奸細。那曾想過小小的遼陽城就潛伏了百人之多。”

顏繼祖被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介面問道:“百人之多?”他情不自禁的問話, 暴露了內心的直接懷疑。“會不會是有被攀扯誣告的?”

張銓搖頭,掩飾不住的對遼陽城百姓的失望。

“還不止百人呢。這些奸細裡不少是世代祖居遼陽的大族子孫。這些大家族早就與建奴有生意往來。建奴這次南下前,如早依附建奴的寧家子弟就謊稱是逃回, 實際是想予建奴做前哨,乘機毀壞遼陽城防衛。這些人利用大族的優勢, 用家丁脅迫一些有家室牽絆的軍卒, 昨夜趁著“熱鬧”去燒糧倉、軍械庫、炸/藥庫, 甚至城牆的紅夷大炮。”

顏繼祖身子前傾雙手緊抓扶手, 聲音裡的緊張都遮掩不住了。雖說是張銓他們事先設彀,但是這麼多人、這麼多處一起被下手,要是沒有防備周全有個疏忽遺漏的地方,簡直不敢往下想。

他抖著聲音問:“老大人,不曾有被賊子奸細們得手的要緊處吧?”

“不曾。昨夜用了秦夫人的白桿兵、還有京城來的禁軍,讓他們駐守在所有的緊要地方。只是這事兒太令人氣惱了。晉商違反禁邊令走私糧食、鹽鐵等是商人逐利的本性。而這些遼陽的漢人,他們從建奴佔據的撫順等地回來,難道不知道建奴怎麼把漢人當奴隸的?居然助紂為虐。”

“這些奸細都該抄家滅族、千刀萬剮的。”顏繼祖義憤填膺:“老大人不在朝還不知道那些晉商的勾當呢。他們走私鹽鐵糧食茶葉布匹等去建奴處,那建奴沒有足夠的銀錢與他們,居然還有相當部分是賒賬的。

天子命各部的朝臣,每天輪派官員去聽審,去驗看庭審涉及到的帳本和書信,以證實此事。

有些官員就因為每年從晉商那裡分潤了銀兩,與晉商同赴黃泉。或者有因為偶爾接受了晉商的年禮等,有被罷官的,也有被明旨斥責,更在考績上落了下等。”

張銓離京日久,就細問晉商的事情,得知十幾位晉商都是闔族被滅,成年男子被凌遲之事他早從邸報知曉,友人寫來的滅族之語,他都是當成既往的十歲或者五歲之下孩童能免罪,那想到男丁是一個不免。就是晉商得用的掌櫃、來回走往女真的夥計也被殺頭了不少,受牽連的女眷也是一個沒放過的。

這一點張銓的父親張五典在朝,還特意寫信過來要他慎重行事的。

顏繼祖有心結交張銓,便把他在京師這一年多經歷的大事小情,凡是知道的都事無巨細地說與張銓。張銓也明白他的心意,留他同用晚膳,拉近關係。

“繩其,你莫稱呼我為老大人了。喚我一聲宇衡便可。”

顏繼祖立即起身行禮,口稱“宇衡兄。”

張銓起身還禮,派人喚兒子張道浚來拜見顏繼祖。

張道浚還是個小小的少年郎,聰明伶俐,張銓帶在身邊教導,早晚督促功課不曾有絲毫的懈怠。顏繼祖隨意考問了幾句,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便不由地越問越深。張銓見兒子神情平和、舉止大方,中規中矩的回答中,還有不少是自己考問他功課的時候,不曾問及的偏僻處,也答得有可圈可點的亮點。有子如此、不虞後繼無人讓他捻著長鬚笑得志得意滿。

顏繼祖原來只是迎合張銓的心意,問問便罷了的讀書人家往來慣例,結果他越問越是心喜,有心想提出收張道浚為徒,又顧及張銓父子都是進士,哪裡會輪到自己一個外人來教導。再則張銓與自己交淺言深,貿然提被否決了豈不是自己沒臉。

“宇衡兄,令郎天資絕佳,小小年紀能有這番見解,以後的科舉自如探囊取物,定會有大做為的。”

“繩其謬讚。切莫再誇獎他了,免得他小人不知約束自己,得意張狂學了仲永。”

“宇衡兄玩笑了。家學淵源,又有宇衡兄督導,世侄未來可期。”

三人一起用過晚膳,張銓令兒子回去補寫昨日延誤的功課。

書童進來稟報:“老爺,侯總兵才打發人來送信,說是城裡有些人今兒要出城被攔下了,仔細盤問後是寧家的老太爺派人帶著孫男嫡女,說是要往南邊去見親戚。但是侯總兵令人檢查了行禮,卻不像是往南邊去的。另外侯總兵查得要出城的還有耿家人。問老爺可有空兒過去看看。”

張銓立即應道:“我這就過去。”

顏繼祖站起身,“宇衡兄有事兒去忙。”

張銓卻邀請他,“繩其要是不覺困頓疲乏,就與我一起去看看。”

這對顏繼祖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張銓見他願意與自己同去,就對他說:“那你帶來的禁軍百戶叫來兩個管事的一起跟去聽聽。”

顏繼祖立即點頭,打發自己的親衛長隨去請人。

張銓卻道:“遼陽這裡局面複雜,他們禁軍知道了,事後回京師也會向英國公等人說的。”

顏繼祖抱拳相謝,知道這是張銓有意提點自己,對張銓就更是恭敬了。

張銓見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禁軍那兩位領隊的一位是劉千戶、一位是魏千戶也過來了,就對他們三人解釋道:“這耿家人是有些來頭的。其祖上是跟隨太祖起兵的長興侯耿炳文。那耿炳文少年隨父耿軍用跟從太/祖起兵,襲父職為管軍總管。

他率部擊敗張士誠得了長興城後,太/祖封他為總兵都元帥,鎮守長興十年,攻城略地,戰功赫赫。洪武初年被封為長興侯。靖難被任命為大將軍兵敗。永樂二年(1403)被彈劾,自殺後削爵。但耿家人那以後是世代定居在遼陽。”

三人聽得咂舌,這小小的遼陽城真是廟“小”水深。

張銓似乎是猜到三人心中所想,遂繼續向他們說遼陽起源、在九邊重鎮中的位置。起源是給兩位武官聽,在九邊重鎮裡的地位就是說給顏繼祖了。

“遼陽這裡在武王克商(公元前1066)後,就是‘箕子朝鮮’之地,與東胡雜居。燕昭王卻東胡二千裡、逐箕氏朝鮮與鴨綠江左岸、建遼東郡,置襄平治地。東晉的時候,始稱遼陽。

到了太/祖的時候,在東起鴨綠江西西抵嘉峪的萬里防禦線上設定了九邊重鎮,其一就是這遼東鎮。而在所有要塞修建的那18座城池中,遼陽城是最大的一座。

去年熊經略到遼東後,在舊城的基礎上,加固擴建為磚石結構。今年秋天的時候,挪了部分軍餉,又在其外加了兩層青條石。”

說到這裡張銓停了停,“要不是有熊經略去年冬天冒雪去撫順佯做要攻擊建奴,怕是還爭不來加固遼陽城的機會。現在這方圓二十四裡的遼陽城,可是城堅炮利,不是去年秋天伸伸手指就能捅破的了。”

幾人說著話就到了府衙的前面,然後上馬去軍營中見侯總兵。昨夜抓起來的那些人,都交給了白桿兵看守著。

侯世祿見張銓領人過來,見禮後知道是京師派過來宣旨的御史,既然主官帶他們來,那就是要把事情上達天聽的意思了。

“張大人,末將查清耿家的當家人耿國才,今年春天的時候就剛才變賣家產,要散盡家財入關。耿家世代居住遼陽,這時候遷徙,難免會影響遼東的民心。依末將的意思是不許他們離開。”

張銓點點頭。

“把耿家成年男丁以惑亂民心的罪名,每人責打二十軍棍。勒令他們在戒嚴期間閉門在家。若是再敢生了矇混出城、動搖民心之事,打死勿論。”

若是平時張銓沒這麼大的權利一言定生死,但是天子才予他的穩定遼陽可便宜行事的聖旨,讓他再無顧忌。

“寧家的那六房百多號人,都拘押起來了。寧家旁支有人供認那寧完我是寧家的嫡支小輩人,卻在寧家一族裡有很大的發話權。

末將審了寧家的幾個管家,有人供出來孔家也有份參與昨日之事,還有寧家的姻親許家、馬家也有人參與。

再就是那寧完我在撫順未失之前就降了建奴,替建奴的大貝勒代善第三子薩哈廉做事。跟著他的小廝家人供認這次遼陽的事情是由他主持的。說是在冬月下旬的時候,聽說他回過祖宅,是否離開就不知道了。

末將才派人去提寧家的老太爺、還有嫡支的男丁,也派人去逮孔家人、許家人、馬家人、去搜寧家的其他姻親,看能不能搜出寧完我那禍害。”

張銓點頭,“好。做的很好。你也一天一夜未睡了,先放心去睡一夜。現在城門緊閉,除非他們能夠肋生雙翅,不然逃不出遼陽城。

至於這幾家人就交給京師來的顏御史、禁軍的劉千戶和魏千戶去審。”

侯世祿見張銓安排人手接替自己,且還是與遼陽無掛礙的人,立即將手上審理出來的案卷移交。

顏繼祖趕緊與兩位千戶接下此事。

在遼陽明顯缺少可信人手的情況下,左都御史張問達特別叮囑他的別參與遼陽的城防、早去早回等話,只好先擱到一邊不與張銓提起此話。

第二日是張銓女兒的回門日子,他早早派了兒子張世浚帶人去接,至於他自己就不能等女兒女婿回門行禮了。匆匆忙忙用了早膳後,便趕去白桿兵駐紮的營盤。

顏繼祖和劉千戶、魏千戶忙了一夜,把寧家、孔家、許家、馬家參與要燒糧倉、軍械庫、毀炮臺、炸/藥庫的人和被脅迫的軍卒都審問了一遍,連帶著侯世祿派去捉拿回來的寧完我,也被他們先審了一遍。

可惜這寧完我的嘴巴還挺緊的,顏繼祖三人礙於是客場,沒敢對寧完我下死手,也就沒問出什麼東西來。

張銓看熬得眼睛通紅的三人很歉意。

“繩其、劉千戶、魏千戶,辛苦你們了。”

三人趕緊回說是應該的事兒。

張銓則道:“你們是來宣旨的,這事兒與你們無關。但是遼陽城裡的那些衙役都是本地人,我是不敢用他們的。”

顏繼祖等連說明白。

侯世祿回去好好睡了一夜,精神抖擻。童仲揆值守了一夜就有些萎靡不振了。秦良玉帶著她的兄弟與侯世祿前後腳到了白桿兵這裡。

秦良玉與眾人見禮後,坐去了主位。張銓雖是遼東的巡按御史,但是級別不如她高,其他幾位總兵官比秦良玉有高有低,但是在白桿兵營裡,秦良玉是當之無愧的主人。

“侯總兵,我聽說昨晚是少將軍帶人把寧完我和馬國柱逮著了?”

侯世祿笑笑,“那小子平時就是個心思細的。就差把那幾家的老鼠洞都掀開看看了。最後在馬家地窖裡逮那倆膽小鬼。”

幾人開始稱讚侯拱集年少有為。

侯世祿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推卻是眾位世交抬愛,自己兒子還差的太遠、有待磨練。心裡卻為兒子高興。這案子是要直達天聽的,兒子帶人抓住首犯、要犯,可就是在天子跟前露臉了。

張銓見人犯一個不落,就對侯世祿說:“秦夫人,你今兒和秦守備帶著禁軍巡城。童總兵你辛苦一夜了,回去好好歇歇。今晚就由二位秦都司值夜帶著白蠟兵守城。顏御史和劉千戶、魏千戶也是一夜未睡,都回去好好補覺。傍晚的時候可以過來這裡,看看我和侯總兵、還有秦都司審問的結果。”

眾人聽了張銓的話,立即按著他的分配去行事了。

張銓作為遼東的主事人,與侯世祿一起審問寧完我和馬國柱,就沒顏繼祖三人顧慮那麼多、那麼“溫柔”了。一頓軍棍下去,這倆禍首恨不得趕緊去死。

其他涉事的人在侯世祿軍棍的威勢壓迫下,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所有的事兒。在他們的交代裡,就涉及了耿家的耿焞。

耿焞知道寧完我投了建奴,但是寧完我回來找他要一起在遼陽搞事的時候,他堆了。只推諉了要好好想想,見事情躲不過去了,才與其父耿國才說原委。

那耿國才簡直是個人精/子。在建奴取了撫順、朝廷又在薩爾滸大敗後,他就不再看好遼東,開始著手出售遼陽的田產。但是去年沒什麼人接手,今年好容易出的差不多了,但看遼陽的城牆又加厚了兩層,就準備過了這個冬天就進關。

耿國才得知寧家和馬家倆小子要準備在張銓嫁女的時候搞事,遼陽的城門已經關閉了。他氣得跳腳,也只能抽兒子幾柺棍。既不敢出首向張銓告密,也不敢讓兒子參與那些與大明為敵勾當。只盼著天亮了城門開啟了,一家子能夠逃離遼陽城。

哪想到侯世祿會派人把要出城的都逮到軍營盤問呢。挨了二十軍棍後回家以為沒事兒了,最後還是被寧家和馬家的小子給牽連了進去。闔家再次被抓到軍營裡。

顏繼祖他們看了寧完我和馬國柱的供詞,恨恨地說:“對這種謀反、叛逆之事知情不報,在律法上是等同與合謀的。我看著幾家就該比照晉商一樣處置了。”

侯世祿點頭,“道理是這樣的。但是遼陽的衙役和軍卒,與這幾家的旁支很多聯絡有親。我也想這麼做的。”

童仲揆卻搖頭,“張大人,末將擔心可能會引起軍卒譁變等其他事兒。”

秦良玉啐了一口道:“現在滿遼陽城也就十幾萬不到二十萬的百姓,與他們能直接有親的會有萬人?若是斬草不除根,不一次弄乾淨了,難道等建奴兵臨城下的時候,等著那些人內外勾結、裡應外合再來後悔嗎?”

張銓為難,實話實說道:“我雖有便宜行事的旨意,但是一次殺這麼多人卻是在我的許可權之外了。要是我越權斬殺了這些人,引起軍卒譁變、丟掉了遼陽城,更是罪該萬死。”

張銓這麼說,其他人也就無話可講了。

顏繼祖說道:“下官有個主意,你們斟酌是否可行。把禍首寧完我和馬國柱依律先剮了,前晚直接動手的都砍頭。震懾住城裡心懷不軌之人。

現建奴兵困沈陽城,不好把人犯押解進京,不如先關在軍營裡,不予遼陽本地的軍卒挨近。我把這些案卷帶回京師,等刑部的處置、天子的勾決意見如何?”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最好辦法了。

秦良玉憂心忡忡,“若是建奴兵臨城下,遼陽本地的那些軍卒可堪使用?”

張銓無奈答道:“秦將軍,你們白桿兵是屬於能征善戰的,前後加起來有八千軍卒;秋天禁軍派了兩萬人到遼東增援,六千撥到了遼陽。熊經略就沒打算用遼東本地的軍卒來守遼陽,才把瀋陽和奉集的那些可疑的或是兵油子遣送過來。”

秦文屏就說:“這些人留在遼陽城裡,無事尚好,若是有事,他們絕對會是禍害。”

這話就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那些人是放不得、殺不得的,張銓也犯愁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些人。

童仲揆憤憤,“就該把他們送去給建奴做奴隸。大明哪裡虧待他們了,吃裡扒外的禍害。”

侯世祿有些無奈,“遇到戰事的時候,我們一要對敵,二還要分神去防著那些人。”

抱怨歸抱怨,現在誰也沒權利斬殺這些存疑的軍卒。顏繼祖見遼陽的事情已經不用自己再留下幫忙,就與眾人告辭。

“出京的時候,張憲臺叮囑快去快回。宣旨之事已經完成,下官明日就返回京師,你們若是有什麼奏章,需要下官帶回京師的,明晨辰時前送來就好。”

由於顏繼祖和劉千戶、魏千戶昨夜幫著忙了一夜,以張銓為首都很感激他們仨。但是戰時就是一起吃個飯,也不能飲酒,且張銓還惦記著回家看看女兒女婿,童仲揆就請顏繼祖三人、與侯世祿一起到他那裡用晚膳。

晚上是秦良玉的兩位兄長輪值守城,這二位也是穩妥之人。大家說說笑笑就散了開去。

張銓匆匆忙忙回府,卻得知女兒女婿已經走了。忍不住埋怨妻子霍氏,怎麼不留孩子吃了晚飯。

霍氏笑著揶揄他:“新婚回門都要在日落之前回到婆家的。你若捨不得又何必這麼早挑了女婿?!”

張銓也笑著說:“瑞徵文采武藝都配得上咱們的女兒,你不是也看好了?”

霍氏嘆息道:“如今同在遼陽城還好,以後要是跟著女婿回去,可不是要十年八年不得見,甚至有生之年就再見不到,我這就跟摘了心肝一樣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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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銓只好勸慰妻子:“我們這些年也是天南海北地宦遊,你看我這個做兒子的,不也沒有守在父母的身邊嘛。你若捨不得女兒,就多去秦夫人府上看看。她不會反對的。”

“我知道秦夫人不會反對的。唉,還是少去的好。讓鳳儀早點斷了對孃家的念頭,好好與瑞徵過日子。見平,父親要接世浚會京師讀書的事兒?”

張銓立即搖頭,“我們若是沒帶他來遼東,留在父親身邊也就算了。現在建奴兵困瀋陽,我要是把兒子送走,民心豈能安穩!”

遼陽城裡的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千方百計地想把孩子送進京師或者送去南方。在南城城根不遠處的一個小院裡,文氏就攬著幼小的兒子對丈夫低聲懇求。

“老爺,把承鬥送去姐姐那兒,也算是給夫君這一支留下了香火。妾身陪著老爺留在遼陽同生共死。”

毛文龍晃晃腦袋,“不是你的那麼簡單。承鬥還小,一路到杭州他怎麼受得了。”

“先送到京師舅舅那兒啊。”

毛文龍猶豫起來,自己四十多歲了,只有這一個還沒到啟蒙年齡的兒子。而文氏所說的姐姐是自己的嫡妻張氏,她提的京師那處是自己的親舅舅沈光祚,現在是順天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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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是遼陽大族之一,與孔府旁支在遼陽的世代聯姻。

寧完我(1593-1665年),字公甫,遼陽(今遼寧遼陽市)人,清朝初期大臣。

後金天命年間,投降努爾哈赤,隸漢軍正紅旗。久預機務,遇事敢言。歷任內弘文院大學士、議政大臣兼太子太傅。康熙四年(1665年)四月卒,諡號文毅。雍正年間,入祀賢良祠。

馬家也是遼陽的大族,在遼陽有很大的一片地方,就叫回回營。

馬國柱(?-1666年),遼陽人,隸漢軍正白旗,清初重要大臣。生年不詳,早年對皇太極完善清朝制度方面貢獻頗多,是當時重要的漢臣之一。他在清軍入關後奉旨擔任江南江西河南總督,他也是清朝佔領兩江地區後的首任總督。康熙三年(1664年)二月病逝。

許家與馬家比鄰而居。

漢回通婚也算是地方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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