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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皇帝103

留在京師的這些藩王要與陛下討欠俸,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些年來, 神宗除了對其同母弟弟潞王朱翊鏐疼愛有加,對其他藩王就是不斷地拖延應給他們的米、帛等應得的俸祿。向當地官府討要, 回答永遠是已經報上朝廷了,就等天子的旨意。

可是神宗連朝廷缺了尚書、缺了閣臣都不理會,哪裡會理會他們這些藩王少了俸祿。有的宗室封號為奉國中尉的, 每年甚至只能同因罪格爵的庶人一樣, 只領到一、兩石米。

宗室的藩王們,從接到新君要求他們進京給兩位先帝守靈的旨意,就欣喜若狂。這事情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因為從嘉靖皇帝起,就有“二王不相見”的規定,目的是防止親王們有串通的機會謀反。這些親王、郡王們,連出城去祭掃自家父祖,都要先向皇帝請旨, 得到允許後才能出城。華麗的王府對他們只是一個巨大的囚籠, 能進京、能離開封地、能夠出城看看外面的景色,所有人立即包裹款款地進京了。

這些所有的藩王按照與朱由校的親緣關係, 早出了五服。從世宗朱厚熜算起, 世宗沒有親兄弟, 穆宗朱載垕也無親兄弟長大成人,傳到神宗朱翊鈞這一代, 皇帝終於有了一個同母弟潞王朱翊鏐長大成人。

神宗朱翊鈞出生的時候, 穆宗朱載垕那時候仍是裕王, 且已經連喪了兩子。他對這第三子是萬分喜愛, 卻不敢報到當皇帝的嘉靖帝那裡。因為朱翊鈞的出生礙了信奉道教、追求長生成仙的嘉靖皇帝的眼,以至到神宗五歲的時候,穆宗繼位後他才得以有名字。

但他的同母弟弟朱翊鏐出生,卻趕上了好時候。其生母李氏母憑子貴,在朱翊鈞被冊封為太子後,也由宮女子晉位為貴妃,母子三人成為穆宗內廷的第一份。雖然穆宗喜好酒色,但是對自己唯二的兩個兒子,對長子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對次子就不免嬌縱。

這樣嬌縱著的朱翊鏐在宮裡是飛揚跋扈地長大。太/祖定製的一切宗親律法,到了他這裡從來都是廢紙一張。萬曆帝十歲登基,登基後生母李太後在內掌握宮廷,張居正在外處理朝事。倆人對朱翊鈞全是嚴加教導,唯獨對朱翊鏐,張居正作為外臣管不到內廷的皇子,李太後溺愛幼子,也不準朱翊鈞苛刻約束。久而久之以後,萬曆帝也對他不加節制,任其妄為了。

等其大婚的時候,花費就是太/祖定律的百倍。就藩的時候,更是花費了百萬餘兩為其興建王府。還曾賜田地萬頃。

朱翊鏐是在萬曆四十二年因其生母去世,悲痛不已,不久就病逝。遺下兩個兒子,即第三子朱常淓是萬曆三十五年出生的,第四子則更小了。朱常淓在萬曆四十四年繼承王位以後,由其嫡母代掌王府。可是潞王府的那些屬吏們跋扈慣了的,依舊按著潞王在世的時候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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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萬曆帝活著,這些都不是事兒。潞王朱翊鏐的陵墓處處都有皇帝才能用的龍飾,連地宮的大門的門釘都違制與皇帝寢陵一樣。去年朱由校令都察院查勘各地藩王違制、違法等事,潞王府就排在了第一位。首當其衝的事情是潞王的陵墓違制超標。朱由校當時的批示是責令工部、禮部協同地方官府一起糾正。

神宗朱翊鈞和光宗朱常洛父子倆被朱由校以沒有銀兩停在壽皇殿不能落葬,工部去和禮部去糾正朱翊鏐違制的事情,乾脆將這些違制的東西弄下來,準備用到慶陵——光宗的正在建的寢陵。

然後麻煩事兒就來了。

李正妃不肯讓禮部和工部動朱翊鏐的陵墓,數次與禮部、工部官員發生衝突,朱常淓年後收到嫡母的指示,令其在天子跟前告狀,制止禮部和工部的行動。

因為朱由校領軍北征了,朱常淓無可奈何。等得知朱由校回京,立即就遞上了請安摺子,要見天子申訴冤屈。

見就見吧,這事兒也該有一個了結了。

朱由校讓張問達率領都察院的所有人,把御史歷年彈劾藩王違法違章的摺子分門別類地整理好,還有自己領兵出征這段時間,這幾十位藩王在京師鬧出來的違法之事,都一一整理出來了,讓張問達帶著都察院在京的所有御史、還有刑部尚書、侍郎、戶部尚書、侍郎等,一起在乾清宮與來京的所有藩王做個了斷。

潞王朱常淓比朱由校小了二歲,看起來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文雅少年。在這百餘位的藩王中,他因為是在位天子的堂叔,算是血緣最近的,被一些心懷叵測的遠親簇擁到了前面。

而與光宗是親兄弟的瑞王朱長浩、惠王朱長潤,這倆是皇帝的親叔叔,不管遠親怎麼往前擠倆人,這倆讀跟鵪鶉一樣地往角落裡縮,不成功就躬身、縮脖子、低頭,不往天子那裡看一眼。

這倆郡王自從被朱由校從親王降位為郡王以後,除了每天固定地去壽皇殿到神宗、光宗的靈前祭拜一個時辰,其餘時間是非常老實地呆在王府裡。生怕觸怒了朱由校,連郡王的名頭也沒有了。

他們兩個郡王每年只有兩千石的供給,其它郡王應該有的什麼鈔、錦、絲、絹、冬夏布匹、綿,甚至是該得的鹽引、茶等,迄止今日也沒從戶部領到一點兒。

朱長潤一個人的俸祿擔著兩大家的花銷,親兄弟朱長瀛被貶為庶人後,回府好一陣的鬧騰。等知道親哥被牽連成郡王了,砸了一些杯碗之後,也消停地老實下來了。對朱長潤來說,砸了精緻的茶碗,沒問題的。換成了竹製去用吧,要是再砸,可就是要就著鐵鍋吃飯了。

半年的時間過去,朱長潤就常常以一幅愁苦的面容,出現在壽皇殿裡。

因為他的兒女都沒有得到敕封,王府裡的日子比以前艱難了很多。

至於心眼頗多的瑞王朱長浩,再沒有像他老爹萬曆帝在位時候的那模樣,去戶部耍無賴討要銀兩了。他每月派人去戶部問一次,該給他的郡王份例有沒有,沒有就回府等著唄。反正他府裡妻妾都算上也沒有幾個人,歷年從戶部刮來的銀兩,積少成多也有十七八萬,省點兒用夠用百年的。

瑞王朱長浩和惠王朱長潤躲去角落裡,潞王朱常淓因為嫡母的要求,不得不先開口向天子討個說法。

小少年對上朱由校,仍是擺出了長輩的架子。

“皇侄啊,你叔祖潞簡王的寢陵被工部動了。皇伯父在世的時候,都沒說我父王的寢陵逾制 ,那些禮部的官員無事生非,還請皇侄下旨,制止禮部、戶部不要再擾你叔祖的安寧。”

有人開頭了,後面就陸續有藩王跟著告狀。主要是狀告地方官員拖欠了他們應得的俸祿。

朱由校笑眯眯地看著朱常淓領頭,宗室把所有的不滿、訴求都說出來以後,示意張問達先把都察院那邊整理的、有關潞王府的違法事情挑揀著念了。

“潞王叔,這些御史彈劾之事,朕已經責令都察院、刑部去核查了,你有什麼說的嗎?”

朱常淓有點懵了,囁嚅道:“這些事情大多過去好多年了,還有一些是孤王出生以前的事情啊。”

“你繼位以後這五年呢?朕就問你這五年的事兒。欺壓百姓、搶奪民田,你也該給朕一個說法吧。”

所有的王爺們都看向了潞王。

潞王愣愣地說:“先父王在世就是這樣的啊。孤王跟著先父王進京多次,先皇伯父也沒說不可以啊。”

他沒說的一句話就是,不欺壓百姓的、不搶奪民田王爺,有嗎?但他的表情,把他的心裡話詮釋的明明白白。

這傻孩子。

朱由校都想捂臉了,立即不耐煩地懟道:“你皇伯父願意把你爹供奉在腦門頂上,置百姓、國法皆不顧,難道朕也要這樣把你供在腦袋上,你憑什麼啊?”

潞王立即卡殼了。自己父王與先帝神宗是親兄弟,自己與當今天子是什麼關係?已經遠了好幾層了。

他也是一個聰明人,立即就說:“陛下,孤王回去封地後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朱由校看向朝臣,刑部侍郎喬允升立即站出來說:“陛下,潞王府魚肉百姓幾十年,按其罪行應除爵。”

刑部右侍郎趙秉忠跟在喬允升之後說:“潞簡王陵墓逾制之事,禮部和工部,還有地方官員糾正的時候,遭遇潞王府阻撓,多人被打傷,臣建議問罪潞王。”

黃克纘等兩位侍郎發言後,悠悠諫言。

“陛下,潞王府在就藩的衛輝,使得生靈塗炭,必須嚴懲,方能以儆效尤。”

朱由校立即點頭,“準。先除潞王親王爵位,押去刑部待審。令禮部和工部糾正潞簡王陵墓逾制之事。都察院和刑部派人為衛輝,將潞王府為非作歹的爪牙繩之以法。傳令錦衣衛去抄了潞王府。”

這就除爵啦?就入獄了?在場的所有王爺們都傻了。

和潞王府的所作所為相比,他們的平日所為也算的上是小巫與大巫、五十步與百步的差異。

呼啦啦地不用人招呼,這些王爺們就立即跪下來為潞王朱常淓求情。

朱由校板著臉說:“朕就是念著宗親,才從寬處理。不然以潞王承爵這幾年的王府所為,換到任何勳貴頭上都是砍頭的勾當。你們不要忘記了福王還在定陵守孝呢。”

提起福王在定陵,這些與朱由校的血緣關係,已經很遠的王爺們立即就膽顫心驚起來。這時候看看縮在一邊的瑞王朱長浩、惠王朱長潤,本來應該是親王的,莫名就變成了郡王、如鵪鶉般縮肩低頭的模樣,人人都為自己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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