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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這個聲音……分明是陸霄。

可是,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一瞬間,秋雨桐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白茫茫的,耳邊更是“嗡嗡嗡”直響,完全無法思考, 此時此刻, 他只有一個念頭——立刻離開這裡。

可是,雖然他的腦子這麼想, 但他的腿腳卻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 僵硬得一動也動不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林逐風小心翼翼地看了秋雨桐一眼,輕聲道:“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非常輕, 但前方竹林裡面, 那兩個人的交談聲, 卻戛然而止了。

而後,有人陡然厲喝一聲:“誰?!”

隨著這聲厲喝,緊接著又是“轟——”一聲巨響!一陣極其狂暴的罡風,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洶湧噴薄而來!大片大片青翠挺拔的竹子,往兩邊頹然倒了下去!!

不過瞬息間的功夫, 秋雨桐眼前這片茂盛的竹林, 便被這陣狂暴無比的罡風,完全夷為了一片平地!

竹葉飄散,塵埃落定,清冷明亮的月光投了下來, 平地之上再也沒有任何遮掩,只剩下四個人面面相覷。

一位模樣清秀的年輕人,驚訝地望著林逐風,神色十分疑惑:“逐風,大半夜的,你在這裡做什麼?……這位又是?”

這位清秀青年,自然便是林逐風的哥哥,玉琴宮主林鬱容了。

“呃,我……”面對哥哥的疑問,林逐風的神色有些訥訥地,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轉頭望向秋雨桐。

可是,秋雨桐根本沒有聽見林鬱容的問話,也沒有看見林逐風求助的目光,他的一雙眼睛,只是怔然望著林鬱容身邊那個冷峻的黑衣男人,除此之外,他再也聽不見別的,也看不見別的。

那個男人,曾經是他最疼愛的小徒弟,是他養了十幾年的小徒弟,是會給他做桂花糕的小徒弟……但是,也是騙他最深的人,羞辱他最深的人,是害得他血肉成泥,屍骨無存的人……

是他最不想見,也最害怕見到的人。

老天彷彿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把他最疼愛的小徒弟,變成了他每一晚的噩夢來源,又把這個他最不想見的人,帶到了他的面前。

秋雨桐僵硬地望著對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和過去相比,如今的陸霄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也更加冷酷內斂了。

他身著一襲墨黑色滾暗金雲紋的鮫絲外袍,英挺的眉目之間,全是陰鷙冰冷的神色,全然成了一位冷酷而強悍的御天魔皇,再也看不到半分過去的樣子。

此時此刻,他那雙漆黑深邃的鳳眸,正直直望著秋雨桐,那種鷹隼般的銳利目光,彷彿可以穿透這世上的一切偽裝,不管那偽裝是多麼複雜,或者多麼精巧。

在那樣的目光之下,秋雨桐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一股森然寒意從脊背悄然竄了上來,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陸霄沉沉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秋雨桐的背心都汗溼了,掌心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原來在極度緊張之下,指甲已經將掌心掐破了。

放鬆些,不要這樣……

在斗笠的白紗遮擋之下,秋雨桐輕輕吸了口氣,強迫著自己放鬆下來,勉強穩住了心神。

是了,自己戴了斗笠,陸霄認不出自己的。

陸霄死死盯了他許久,漆黑的瞳孔緩緩縮緊了,連顏色都淺淡起來,幾乎有種隱隱要變成黃金豎瞳的感覺,那是魔龍一族激動到了極點的徵兆,與此同時,某種做夢般的狂喜神色,漸漸浮現在那張原本極其冷峻的面龐之上。

陸霄他……他怎麼了?

在那樣狂熱的注視之下,秋雨桐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起來,可是這種時候又不能轉身就跑,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強撐著面對自己的小徒弟。

陸霄再也無法剋制一般,陡然往前跨了一步,聲音嘶啞到了極點,還抖得很厲害:“你,你……”

這位御天魔皇極其緊繃的神色,讓林鬱容似乎誤解了什麼,臉色一下變得刷白:“御天魔君,這是我的弟弟,他不是故意偷聽我們說話的,真的……”

林鬱容慌慌張張地解釋著,可是陸霄根本恍若未聞,那雙漆黑上挑的鳳眸,只是死死盯著秋雨桐,除了秋雨桐這個人之外,他似乎再也看不到別的,聽不到別的,想不到別的。

而他的神色,更是恍惚到了極點,彷彿陷入了一個極其珍貴而荒謬的隱秘夢境,這個夢境是他最渴求的,是他甚至不敢奢望的,是他可以用一切去交換的……如今這個夢境,就這麼陡然擺在了他面前。

可是,這個夢境又是那麼脆弱,那麼虛幻,或許輕輕觸碰一下,或許聲音稍大一點,它就碎了。

一時之間,竹林裡安靜得可怕,氣氛簡直讓人窒息。

林鬱容有些手足無措,又轉頭望向林逐風,厲聲訓斥道:“逐風,你深更半夜地跑到這竹林裡來也就罷了,為什麼隨便帶人過來?這人到底是誰?怎麼還戴著斗笠?”

“呃……”林逐風看了看身邊僵硬無比的秋雨桐,又看了看對面神色恍惚的陸霄,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趕緊輕咳了一聲,“咳咳,哥哥,這位是……是我的朋友,他身子不大好,嗓子也不好,不能說話,也不能見風,所以戴了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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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逐風在說什麼?

秋雨桐呆了一呆,隨即明白過來,少年這是在幫自己掩飾身份,他心中一陣感激,便輕輕點了點頭,承認了林逐風的話。

“逐風,你可不要騙我。”林鬱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而陸霄微微一震,終於回過神來,喃喃道:“朋友?不能說話?”

“……”秋雨桐緊緊抿著唇,把自己想象成一個鋸嘴葫蘆。

陸霄盯著沉默不語的秋雨桐,神色漸漸從恍惚般的震驚狂喜,變成了隱約的茫然無措,然後又變成了極度的困惑不解,最後甚至有些可憐了……他好像完全弄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人,不肯與自己相認。

小徒弟那樣的目光,看得秋雨桐心中一陣輕輕的絞痛,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幾乎不敢去看對方。

陸霄他……是不是認出自己了?

他看起來,似乎很難受……可是,可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霄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位陰鷙冷峻的魔皇,此時看上去簡直困惑極了,還有種不敢置信的傷心,如同一頭找不到回家歸途的兇惡猛獸,可怕又可憐。

他茫然地看了秋雨桐許久許久,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緩緩扭動脖頸,望向旁邊的林逐風。

他的目光,讓少年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陸霄極其兇狠地瞪著他,忽然暴怒一般喝道:“你對他下了什麼妖術?!你找死!!”

隨著他這一聲低吼,一股充滿血腥氣味的濃郁殺氣,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陡然撲面而來!

不好,陸霄這是要……秋雨桐心中猛然一凜,他來不及多想什麼,側身便擋住了林逐風!

可是他這個舉動,此時簡直就是火上澆油,陸霄的眼睛一下紅了,一個縱身便躍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掀秋雨桐的斗笠!

“你做什麼?!”林逐風鼓起勇氣,隨手揮出天水碧,使了一招新學的“月落烏啼”,將陸霄的手擋住了。

其實以林逐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攔得住陸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陸霄並沒有還手,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柄明亮的天水碧,斜掠著從自己的臂膀擦了過去。

這柄天水碧,這一招行雲流水般的“月落烏啼”,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居然沒有再去掀秋雨桐的斗笠。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顫聲問了林逐風一句:“他教你的?”

林逐風呆了呆,隨即明白過來,方才自己使的這一招“月落烏啼”,恐怕已經洩露了什麼,趕緊隨口胡亂搪塞:“關你什麼事?他樂意教我,你管得著嗎?”

“我……”陸霄的呼吸狠狠一滯,薄唇輕輕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根本說不出來。

他愣了一會兒,又緩緩轉眸望向秋雨桐,那目光又是傷心,又是無助,彷彿在苦苦地哀懇著什麼,卑微地乞求著什麼,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霄兒”,哪怕只是一個輕輕的點頭。

被他那樣看著,秋雨桐只覺得胸口陣陣發悶,喉嚨也有些發哽,他幾乎想要往前邁出一步,就像過去那樣,輕輕摸一摸小徒弟濃密柔軟的頭髮。

陸霄他……他應該是認出自己了。

他看上去很難過,很需要自一些安撫。

可是,可是……這人一直在騙自己,說不定如今做出這個樣子,又是在騙自己了……秋雨桐,你難道忘了當初的教訓嗎?你忘了自己遭受過的一切的嗎?你還要不要這麼蠢,要不要這麼賤?!

秋雨桐緊緊咬著牙,終於還是沒有吭聲。

陸霄呆呆望著他,臉上的血色漸漸褪了下去,變成一片灰敗的慘白。

看著小徒弟那個樣子,秋雨桐只覺得胸口好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沉重幾乎無法呼吸……不,不能心軟,想想藥王莊的事情,想想翠微寒潭的事情,想想自己受過的那些折磨和羞辱,又怎麼能僅僅因為對方一個哀求的眼神,就,就……他不能再昏頭了。

陸霄顫聲道:“你,你到底怎麼了?”

“……”秋雨桐實在撐不下去了,極其狼狽地轉過身,匆匆往竹林外走去。

林逐風狠狠瞪了陸霄一眼,也跟著追了上去。

“怎麼回事?”林鬱容輕聲道。

陸霄死死盯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啞聲道:“沒什麼。”

……

回到翠林客居之後,秋雨桐還有些恍惚。

陸霄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妙音島上?他找林鬱容做什麼?他方才那個樣子,到底是不是認出自己了?

……多半是認出了。

畢竟,自己雖然戴了斗笠,可是如今這個軀體,曾經和對方朝夕相處了數十年……甚至陸霄十幾歲的時候,還假裝害怕打雷,哄騙著自己和他一起睡,甚至裝作做噩夢,那樣摟著自己……想著小徒弟那些數也數不清的謊話,秋雨桐只覺得胸口又陣陣悶痛起來。

林逐風看著秋雨桐的臉色,略微猶豫了一下,給他倒了一杯熱騰騰的香片茶:“秋峰主,喝口熱茶吧。”

“謝謝。”秋雨桐魂不守舍地接過香片茶,稀裡糊塗地喝了一口,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秋峰主,方才那個人……好像是您曾經的弟子?就是那個心術不正,最後終於墮魔的魔皇陸霄?”林逐風小心翼翼道。

秋雨桐下意識地想反駁:“他不是心術……”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想著為陸霄辯解。

其實,如今這個陸霄,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為他辯解了,因為他已經足夠強悍,足夠深沉,足夠冷酷,再也不會被任何人欺負,也不會被任何人傷害了。

“他不是……不是我的弟子。”秋雨桐沉默了片刻,低聲改了口。

“哦……”林逐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是了,他那個樣子,您自然早就把他逐出師門了,對不對?”

秋雨桐垂眸望著地面,沒有回答林逐風的話。

“這種孽徒,就該逐出師門!秋峰主你做的一點兒也沒錯!按我說,光是逐出師門,還便宜他了……”

林逐風學劍的這段時間以來,對秋雨桐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帶著對這個孽徒陸霄,也萬般厭惡起來,他“噼裡啪啦”地罵了一大堆,秋雨桐聽得腦仁疼,便道:“我有些乏了,逐風你先回去吧。”

“哦。”林逐風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而後又將手中那柄天水碧,仔仔細細地掛在臥房牆上,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林逐風離開之後,秋雨桐呆呆坐在床沿上,望著桌上的一燈如豆,只覺得心亂如麻。

眼下該怎麼辦?

陸霄方才那個樣子,十有八/九是認出自己了,就算沒有認出自己,也一定十分懷疑,露餡兒是遲早的事。

可是,自己如今根本就沒法面對他……只要一看到他,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就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全都湧了上來。

藥王莊洗髓,翠微寒潭掏丹,乃至於後來的血肉成泥,魂飛魄散,那些花言巧語的欺騙,那些極盡羞辱的情/事……

他不想報復,不想斥責,但也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了。

他太累了。

秋雨桐自然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作為朔雪城的飛來峰主,這實在是很沒出息,也很丟臉的事情。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他不想跟陸霄動手,也做不到坦然面對……要不,還是走吧。

是了,趁陸霄還沒有反應過來,儘快離開妙音島,然後找個隱蔽的鄉下小地方,先躲起來,這是最好的法子。

事不宜遲,今夜就走。

片刻之間,秋雨桐便打定了主意,他不再猶豫,起身取下牆上的天水碧,又輕輕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略微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推開房門,反而轉到屋後,輕輕推開了屋子的後窗,打算偷偷翻窗離開。

而後他愣住了。

“師尊。”陸霄站在窗外,深邃的眸子沉沉地望著他。

秋雨桐措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猝然往後退了一步,差點絆倒:“你,你……”

陸霄看著他那個慌張而防備的樣子,胸口不由自主地重重起伏了一下,眼神都黯淡了幾分,然後輕輕冷哼一聲,左手一撐窗沿,整個人輕盈地掠了進來,飄然落在秋雨桐面前:“怎麼,師尊急著走?”

此時此刻,明亮的月光從窗戶投了進來,陸霄個子非常高,肩膀也很寬,秋雨桐的身型雖然也算修長,但還是被籠罩在對方的陰影之中。

這種壓迫感實在太強,他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兩步,極其艱難地開了口,聲音乾澀得猶如被砂紙打磨過:“……你,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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