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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人格分裂(6)

雖然火焰只燃燒了很短的一瞬,林夕反應迅速,又有桌子格擋,但她還是燒傷了。

火焰熄滅之後林夕非常利落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這才將身上的火焰完全撲滅。

她的頭髮以及衣物都被燒燬了一部分,不得已之下,林夕只能絞掉了自己的長髮,忍著疼痛硬生生撕開了被燒焦在皮肉之上的衣物。實驗室裡有一個飲水機模樣的水箱,林夕鑿開了水箱讓冰涼的水流澆了自己一身,才從那種彷彿要自焚一樣的驚懼中緩過氣來。

空氣中瀰漫著烤肉燒焦時嗆鼻的氣味,林夕不敢去看地上的那兩塊焦炭,只能一邊反胃一邊恍惚地想著自己以後都不要吃烤肉了。

擦了擦眼淚,平復了一下過度起伏的情緒,林夕這才爬起身,朝著那個培養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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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黑色蟲繭一樣厚實的培養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方才那樣可怕的高溫竟然沒有燒壞這些儀器。林夕朝著這結構復雜的儀器轉了兩圈,都沒看出它的開關在哪裡,想來這約莫也是要依靠電腦來操縱開關的,簡直是在為難她胖虎。

林夕對著培養倉敲敲打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高溫導致玻璃的材質變脆了的緣故,居然被林夕鑿開了一個口子。

林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暴力拆除了培養倉,成功救出了昏迷不醒的溫妮。她架著溫妮的手臂,轉身看著滿地狼藉,有些心虛地想著自己好像又破壞了人類科技文明的一大進步,自己真是個罪人啊。

咦?為什麼要說“又”?

感覺get到什麼奇怪的點,林夕懷疑以前的自己可能是個報社狂魔,自己過得不好就要全世界不好過,錯的不是我錯的是這個世界,每天不是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就是即將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沉迷搞事不能自拔,最後因為話多而死在小強的觸角之下。

好像有一些話是絕對不能說的來著,到底是什麼話?怎麼記不太清了?

林夕將溫妮藏進了推車下層的箱子裡,溫妮學過舞蹈,肢體十分柔軟,韌性也高,窄窄的一個箱子居然正好能將她藏進去。雖然對這胸大無腦的妹子有點意見,但是林夕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女神的資本,顏靚腰細身材好,難怪搞出那麼大的事,還有底氣讓大佬幫她。

果然長得美就是要任性,誒嘿!愛情真偉大!讚美上帝!

林夕穿著護士的衣裳推著一隻昏迷的大妹子火速在走廊上擼過。

只能說大佬不愧是大佬,林夕也不清楚西里爾到底跑去幹了什麼事,但是很明顯大佬比她有能耐多了。林夕只是燒了一個實驗室,打死了三隻小怪,但是人家大佬明顯是炸了人家的老巢,挑翻了對方的boss,還順帶擼空了人家所有的裝備,簡直造化鍾神秀有木有!

不過沒關係,她比不上大佬卻比得上溫妮妹紙啊!這個大妹紙只能趴在地上喊“666”呢!

大概是因為西里爾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林夕一路上居然都沒遇到人,她推著溫妮妹紙朝著另一棟樓層趕去。她可沒忘記大佬的叮囑,要儘量靠近星際鐵軌的站臺,實在不行要選個地方躲起來,還有……

嗯,還有,要保護好自己。

林夕衝到了動靜最大,距離外界也最近的醫學樓,她躲在樓梯口的轉角處,看到手持槍械的醫生和護士從樓上飛奔而下。大概是情況太過危機,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偽裝拙劣的林夕,以至於讓林夕捏在掌心早已被汗水泌溼的□□派上用場。

躲過一劫的林夕還想繼續前進,可是推車擼著擼著擼到一間小黑屋前時,一雙手卻突然從暗中伸出,捂住了她的口鼻。

呀賣呆啊禽獸!

林夕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可是她手腕還未抬起,站在她背後的人已經乾脆果斷的擰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林夕立時覺得手腕痠麻,槍支“咔”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眼看著自己要徹底地涼了,背後卻傳來大佬的聲音,依舊是那副“天塌下來我頂著”的平靜語氣:“下次如果被制住,記得用腳以及頭部來進行反擊,手是敵人關注的重點,很容易失去主動權。”

面對著這種時候都還有心情講課的大佬,林夕幾乎要淚目了。陳獨秀同志請你坐下,這手撩妹的技巧牛逼到爆,我收下你的橘子了!

西里爾放開了林夕,一隻手摁住她的肩膀,微微皺眉,問道:“溫妮呢?”

林夕安靜如雞地指了指推車,表示一下自己沒有辜負黨的信任,成功將他的白月光偷渡了出來。

西里爾一手握住推車的推手,一手推了一把林夕,利落地道:“走,地面已經不安全了,往高處去。”

林夕有點小忐忑地看著大佬開啟推車的匣門,將溫妮從裡頭拽了出來。這個身形看著高挑清瘦的亞裔男子單手便將溫妮扛在了肩上,那輕描淡寫的姿態愣是看得林夕目瞪口呆,大佬一手扛著溫妮一手拽著林夕,朝著樓梯口跑去。

“等、等一下!”林夕被拽得一個踉蹌,立時喊停。她抓著推車來到樓梯口,將推車打橫放,用力一推,便恰好卡死了樓梯口。

這樣或許能拖延些許時間,西里爾見她如此舉動,也不反對。等她趕上來之後才往上跑,筆直的背影幾乎要將人完全籠罩。

他們爬上了天台,林夕聽見喧譁嘈雜的聲響,下方的空地上似乎圍滿了人。高塔上的探光燈四處掃射,刺目的光就像一隻白慘慘的眼球,令人無端心慌。晚間的風很冷,呼哨的聲響和其他散碎的聲音交融成一團,如同黏膩的膠水倒進了逼仄壓抑的空氣裡,讓人煩躁而又窒息。

林夕的聲音有點抖,她磕磕巴巴地道:“為什麼,動靜會這麼大?”

西里爾聞言微微偏首,他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下更顯剔透,平和中又藏著三分晚風凌冽的冷。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我炸了他們的軍火庫,砸了他們關押病人的特殊病房匣門總開關。”

林夕聞言立時閉上了嘴,改口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逃出去。”西里爾將溫妮放下,讓她靠坐在牆壁邊,他抬手往腰間一抹,林夕便看見他手上多了一捆黑繩,繩子上頭繫著一隻寒光凜凜的鐵爪,四隻爪子尖角如刀,關節活動自如。林夕只看見大佬走到天台的邊緣,微微估量了距離,便甩著飛爪一把丟了出去。之後他將黑繩穩穩當當地捆紮在欄杆邊上,對林夕招了招手,道:“恐高嗎?”

“不恐高,只是我的臂力可能不夠支撐我這麼吊著。”林夕實話實說,慫得很坦誠。

大佬顯然也清楚這一點,從口袋掏出一個長條形的工具,剛好是一個巴掌的大小和長度,長方形,表面上有四個凹起,握在手中十分契合。工具的內部是滑輪,大佬將這個工具往繩索上一扣,工具就十分平順地在繃緊的繩索上滑動了起來。

“你握著這個,滑過去。”西里爾確認了繩索的承重力,才轉頭低聲道,“我帶著溫妮過去,你別擔心。”

林夕抿了抿唇,額角沁出了冷汗,她張了張嘴,道:“……西里爾,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四下明明無人,但是卻有鼓點一樣密集的腳步聲敲打在她的心口,讓她張惶失措,惴惴不安。

“別怕。”西里爾溫和而又不容拒絕地拉過林夕的手,他冷靜的神情像一幅畫,每一筆都刻在她的心中,“別怕,莉拉,勇敢一點。”

――“如果絕望,請你勇敢。”

林夕穆然間冷靜了下來,她翻身爬上天台的邊緣,握緊了繩索。

西里爾轉身去抱溫妮,林夕正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矮樓,她要藉助工具滑到那一棟矮樓的樓頂,然後……

“嘶――!”倒抽冷氣的聲響喚醒了林夕的理智,她猛然扭頭,卻看見西里爾一把甩開了溫妮,有些痛苦的彎腰捂住了自己的腰側。

溫妮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她被摔在地上,手裡握著一柄軍用匕首,臉上似哭似笑,神情癲癇。而西里爾則倒退了幾步遠離了溫妮,林夕能看見他霎時冷硬的眉眼,那從容平和的表象被揭開,底下藏著三尺玄冰,冷入肺腑,鋒芒畢露。

他用力地捂住自己腰間的傷口試圖止血,但是不斷湧出的鮮血還是泌出了他的指縫,濡溼了他深色的衣袖。

林夕:“……”

林夕整個人都凹凸了。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溫妮居然捅了大佬的腎!看我的嘴型!她.捅.了.大.佬.的.腎!

仇殺?情殺?報社必殺?

失去一塊肝的我如何配得上還擁有兩個腎的你?連一顆腎都不給我你好壞好壞的?每個人都是只有一顆腎的天使,只為尋找到自己的另一顆腎,然後彼此擁抱一起飛翔?我的一塊肝你的一顆腎,放進裝滿福爾馬林的保溫杯,你一杯我一杯,從此別分誰和誰?

晚風吹,戰鼓擂,豬隊友報社誰來賠?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歡迎收看下一期《法治線上》!

腦海中飛快刷過一大片彈幕的林夕孤獨無助的站在天台的邊緣,在風中默默地凌亂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