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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骨瓷小鎮(18)

當林夕知道“葉青”就是“零”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路漫漫其修遠兮, 前路定然坎坷無比。

葉青人格殘缺, 哪怕他在這麼多年的生活裡他已經學會如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但是他的情緒依舊不完整, 喜怒哀樂接近於無, 更別提“愛情”這種對他來說高深莫測的東西。林夕雖然說要教他,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很不容易辦到, 哪怕葉青將自己對她的依戀表現得露骨無比。

葉青對待林夕始終帶著一份特殊, 但是他對林夕的態度一直都是兩個極端。如果被動,他會被動到極致,就像“零”一樣,沒有自己的三觀和對錯,不管林夕做什麼, 在他眼裡都是對的,他不會反駁也不會阻止, 只會遵從並且支援;但是如果主動, 他又會強勢得令人吃不消, 只會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比如說為了阻止林夕繼續作死而強行給她戴上了手銬,甚至都不徵求她的意見, 也不問她是否會因為這個舉動而產生反感。

林夕大概能猜測到, 葉青在他的世界中生活大概也是這樣的狀態,如果他有朋友,那大概他在朋友的眼裡會是個我行我素到了極點的刺頭。

林夕看得很清楚, 因為清楚,所以會理解他,體諒他,甚至沒有因為他一些過分的舉動而心生不滿。

但是現在,林夕能感覺到他強烈的行動欲,卻不知道為什麼被壓制了下來,轉而詢問起“林夕的意見”。

——他開始在“感情”上進行了思考。

但是這種思考顯然讓他覺得很煩躁,他似乎並不是第一次被這種感情所糾纏,所以很直白地表現除了自己對這種陌生的情緒煩不勝擾的厭惡。他厭惡的不是感情的本身,而是隨同這種感情一起洶湧而來的“無法控制”,對於葉青這種永遠冷靜理智的人來說,“無法控制”就等同於“毀滅”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做著“正確”的事情卻還要處處顧慮林夕的想法;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很健康卻突然感覺到了疲憊;不明白這種失控一樣的煩躁是因為什麼;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回想起林夕死亡的場景時那種洶湧而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感,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他心裡明明清楚“活著”是最重要的,但是在林夕死去的瞬間,他又覺得這些全部都是空的。

這種“很空”的情緒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甚至會讓他精密如電腦儀器一樣的大腦感覺到了“疲憊”。

還沒等葉青理清楚自己的思緒,他就被襲擊了。

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身,女子綿軟的身體瞬間靠近,手臂交纏之際感受到的體溫滾燙得有些陌生。他理智渙散了一瞬,可是不等他的理智重新聚攏,他的脖子已經被一條手臂環過壓下,頭才剛剛低下,一個乾脆果斷的吻便落到了唇上,一觸即離。

葉青感覺到自己細緻入微精密萬分的大腦突然卡殼停止了運轉。

空落落的疼痛突然散去,之後洶湧而來的卻是更加陌生的情緒。

林夕一隻手拽著萊婭的頭顱往肩膀上一甩,一隻手牽著葉青的手,一邊邁步往外走,一邊還感慨著:“唉,要不是時間不太對,真想去一趟民政局。嘖,怪你太過可愛了。明明知道你應該是不懂愛情是什麼東西的,但是你很多行為還是讓我誤會你對我有意思啊。”

“什麼有意思?”葉青迫切地想要搞懂自己不理解的東西,但是聯絡了林夕上下文的語境之後立刻反應了過來,整個人迅速恢復了冷靜,“這些情緒並不會在腦域的某個部分引發激素反應,所以我無法判定這種情緒的學名是什麼,但是我想我是愛你的。”

他無法清晰地描述出自己的想法,因此而感到了些許的焦躁,只能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再次力持平靜地重複道:“我想我是愛你的。”

掛在林夕背上的人頭那雙猩紅帶血的眼睛對上了葉青冷靜得近乎冰冷的眼,嘴角頓時勾起了一抹滿含諷刺的弧度。

一個沒有愛情,一個不相信愛情,這樣的兩個人卻走在了一起。

萊婭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和穹頂的神佛一般模樣,高高在上的悲憫神情,彷彿已經看見了這兩個人的終局。

——世上的所有感情,都會以背叛作為結局。

……

一百零八位祭司盤腿坐在蒲團上,他們低著頭,一手豎起放在心口,一手掌心朝上捻著佛珠,不管是坐姿還是身形都整齊得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似的。莊嚴聖潔的經文在舌尖一滾而過,上百人的誦經聲整齊劃一,乍然一聽還以為是一個人在誦讀,規整得幾乎有些可怕。

悲彌塔莎身穿的深黑色禪衣花紋繁華富麗,神色無喜無悲地跪坐在所有祭司的正前方,她的衣角和下襬的邊緣紋著的是佛教六花,若是仔細辨識,就能發現衣服兩袖與前後兩擺四個部位分別是佛教四大聖樹的紋路,精美得堪稱奢華。這套華美的禪衣穿在悲彌塔莎的身上美得神聖,厚重的顏色也掩蓋不了她的姝容,她只是靜靜地跪坐在那裡,雙手自然交握擺放在大腿上,姿態便端莊矜雅一如佛前的蓮華。

阿瑪拉站在大殿的最後方,身邊站著神色木然的澤維爾,遠遠地看著跪坐在高臺之上即將奔赴死亡的悲彌塔莎。

阿瑪拉知道澤維爾心中在怨懟她,但是她並不在乎,她為了活下去,連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的雙生姐姐都犧牲了,又何必害怕犧牲多一個不過肌膚相親的男友?她騙過無數人來這個小鎮,就是為了在姐姐獻祭之前找出可以取代自己的人,讓自己逃脫成為下一任神女的命運。

阿瑪拉這個名字,是悲彌薩亞在離開小鎮的時候,塔莎親自為她取的,意為“永恆之美”。但是阿瑪拉總覺得,或許叫做“苟且偷生”更為妥當。

踩著無數人的屍骨而活下來的阿瑪拉,說的不就是她?

“鬼首祭,開始。”

伴隨著大祭司莊嚴的宣誓,四周的誦經的祭司突然拔高了音量,詠唱經文的聲音如冬雷震震,萬鼓齊鳴,一聲聲震盪著聽眾的耳膜,令人心神激盪。

身披黑袍的老者神情僵木的走上前,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木箱,由無數齒輪和木條砌成了正方體的形狀,木箱上貼滿了符文和封印的咒術,深紅色的符文從箱子一直蔓延到地板,鋪滿了整個祭臺,只有箱子兩側、祭臺的下方有開啟箱子的機關。他一揮手,兩側的黑袍祭司便開始拆解機關,伴隨著齒輪咬合時咔嚓的聲響,一個完整的正方體木箱逐漸拆分成各種形狀的木塊與木條,逐漸露出了一個被巨大的“井蓋”遮掩著的“古井”來。

林夕帶著葉青躲在穹頂的光影裡,看著那井蓋上足足比箱子多出兩倍的符文和咒術,她是真的信了這裡的黃泉很兇殘……

嘖,連喪心病狂的祭司和小鎮居民都怕得要死要活,這黃泉的意識是又多殘暴啊?

黃泉的封印解除,林夕能感覺到整座大殿的空氣都變得壓抑逼仄了起來,像是某種沉凝的氣體瞬間溢滿了整個空間,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林夕一眨不眨地盯著苦痛之坑,她發現那個充當井蓋的木料居然是神樹的枝幹,即便被人從樹上剝離,它還是有著瑪瑙一樣盈潤剔透的光澤。但是當封印減弱了一部分之後,苦痛之坑的動靜就開始越來越大,四面無窗,所有人的耳中卻傳來呼嘯的風聲,隱隱夾帶著鬱怒的低吼,就像是來自深淵野獸的咆哮。

井蓋開始震動了起來,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震動越來越大,井蓋的邊緣甚至發出了“咣噹咣噹”的聲響。

“取首——”蒼老嘶啞的嗓音在聲嘶力竭的低吼下顯得格外淒厲,像是指甲刮擦黑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刺耳又令人煩躁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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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話音剛落,一直站在悲彌塔莎左右兩側的黑袍人立刻舉起了手中彎彎的袖刀,刀柄上的紅寶石華彩璀璨,倒映著血光。

“啊——!!!”

在隊伍最後頭的阿瑪拉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她像是不忍直視一般狠狠地扭開了腦袋,整個人蹲在大殿的角落邊上瑟瑟發抖。

悲彌塔莎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頭顱和脖頸的斷裂處沒有鮮血溢位,平整光滑,只能看見原本脖頸的地方有一個作為關節一樣活動的拳頭大小的瓷質小球已經被刀刃劈碎了。那滾落在地的頭顱依舊凝固在那樣無喜無悲看似悲憫實際麻木的表情之上,五官清麗娟秀一如山間的梔子花。

一滴汙穢腥臭的血液,悄無聲息地從高空中落下,滴在悲彌塔莎的眼瞼上,讓她蝶翼一樣濃密的眼睫毛微微一顫。

五官精緻的骨瓷頭顱安靜地躺在地上,在大祭司低聲唸完一段佛經,伸出手打算去觸碰它時,頭顱卻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眼。

猩紅的、渾濁的、彷彿散發著汙血惡臭氣息一樣的眼睛取代了塔莎蜜色的雙眼,連帶著塔莎聖潔清麗的五官都顯得格外詭譎扭曲了起來。

這雙彷彿埋藏著萬里屍骸的眼睛直直地對上了躲在穹頂陰影中林夕的雙眼,它的嘴唇突然用力地裂開一個笑,這個笑容太過用力,幾乎是硬生生將偶人僵硬的嘴角拉扯到鬢角,連帶著口腔也完全碎裂,於是,骨瓷製成的人頭立刻因為這個笑容而一點點地蔓延上碎裂的紋路來。

“萊婭——?!”大祭司幾乎是驚恐絕望地嘶喊出這個名字,“不——!是誰取下了始神的頭顱?!”

——“大人,始神是什麼?”

——“是最初,和最後的神,她會一直存在,直到永恆。”

一切因為她而開始,一切會因她而結束,在地獄中永世不得超生,也是一種另類的永恆。

整個大殿突然響起了稚嫩而扭曲的低笑,那種壞掉的一樣負面情緒像是傾瀉而下的黑泥,將所有人都湮沒其中。

“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人頭……如果聯絡一下神樹的設定,你們大概能猜得出來它是個什麼玩意兒。

……嗯,沒什麼好說的……

反正林夕還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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