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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全家進入了緊張的備嫁時期,平氏和楊明成整天嘀嘀咕咕的商量、否決著一個又一個方案,楊明成打算舉債替二女兒辦嫁妝,平氏既想借錢,又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家沒錢。宜蘭在旁邊瞎參謀,鎮飛跟著湊熱鬧,他最喜歡去迎接客人,那些道喜的客人時不時會帶些點心來,鎮飛先前因戰亂餓瘦的身體漸漸恢復原樣。

到最後,全家最閒的反而是宜竹這個當事人,她不忍父母百般為難,便在私下裡勸道:“爹、娘,咱們家的家底如何別人都知道,瞞是不瞞不住的,就算咱們債臺高築也比不上別人家,家裡還有三個沒成家呢,以後怎麼辦?再者秦家並不缺錢,我們能不能另闢蹊徑,準備些不一樣的嫁妝。”

楊明成眼睛一亮,微笑著示意女兒繼續說下去。

宜竹心頭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她將大概意思說了出來:“秦家下這麼多聘禮,我們拿不出相應的嫁妝,不如就用這些聘禮做些好事吧,為秦家博個好名聲,同時也能幫助一些窮人。如今戰亂剛過,天氣很快就冷了,長安城中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百姓,我們把這些東西當彩頭,做出一種叫……”宜竹說到關鍵處卡殼了,她說的是類似彩票的東西,但一時想不出這個詞用古語什麼說。

“博彩?”

“對對,就是這個。”

楊明成的眼睛更亮了,他高興地大笑起來,疊聲稱讚。

宜竹把自己所知的那一點東西全告訴了父親,楊明成很有實幹精神,他用了幾天時間,馬不停蹄的將事情辦得十分妥當。

幾天以後,長安城中便傳出了“扶貧濟困,為國分憂”的福利博彩的訊息,博彩的地點就設在大伯楊明功家的書坊前。博彩是兩文錢一注,彩頭分成從一到十大小不等的獎項,全部從秦家的聘禮中出。博彩所得的錢全部用於救濟貧困百姓。楊明成也沒打著秦家的名號,但彩頭的箱子上卻醒目的刻著一個“秦”字,結果不言而喩。開彩的頭幾天有些冷清,有一些閒人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結果竟得了一些小獎項,接著又有人抽出了五等獎——一匹素絹。楊家二話沒說,讓人核對無誤後,當下就將素絹給了那人。這個時代的絹帛是硬通貨,可以當錢用。這下眾人沸騰了。

宜竹怕人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畢竟能抽到獎項的還是極少數人,便讓小王等人站在臺前為人們講解規則。並且規勸眾人不要沉迷,適可而止。不過,一注博彩畢竟只有兩文錢,眾人也不太在乎。又過幾天,便來了一幫愛湊熱鬧的紈絝子弟來,他們不像尋常百姓那樣一注一注的買,而是動輒拿出十幾貫錢,氣氛越來越熱烈。短短一個月間,福利博彩竟得了幾千貫錢,楊明成一文不少的把錢上交官府,兌現自己的諾言。此事在市井中引起不小的轟動,自然也有人跟風效仿。武安郡主得知詳情後,特意撥出一塊位於長安近郊的空地,按宜竹向秦靖野提的建議,蓋了二十多間房間供難民居住,接著其他權貴之家也陸續行動,那個地方後來成了一個龐大的住宅區,為了管理方便官府收起少量的費用,這也算是“廉租房”的雛形吧。

秦靖野每次和宜竹相見都是來去匆匆,他時不時會提醒她一句:“還有十天、六天,四天……”

宜竹含笑說道:“你記得真準。”其實她自己記得也很準,再有兩天,她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這一天很快便到來了,楊家上下忙得人仰馬翻,院子裡擠得滿滿當當。宜蘭從清晨開始便一直坐在閨房中,宜蘭宜梅陪著她說話,到了午飯後,她開始沐浴更衣梳洗打扮,這裡的迎親風俗是在黃昏時分。

宜竹臉上搽得一層層,髮髻高聳,頭上插滿了簪花珠釵,稍一晃動,珠玉相撞叮噹作響。

將近黃昏時分,秦靖野帶著幾名伴郎和一除士兵前來迎親,平氏囑咐宜竹要多磨蹭一會兒:“要讓他多催一催,才顯得出女兒家的矜持。當年我嫁你爹時,讓他催了半個時辰。”宜竹只得照辦,眾人見新娘遲遲未動,就有人起鬨叫秦靖野做催妝詩。緊接著又連著送來幾首,其中第二首是鄭靖北署名的,寫得風流雅緻,跟秦靖野的風格大不相同,第五首卻是劉十七的,宜蘭先一睹為快,看完嗤之以鼻:“這做得叫什麼詩,也拿出來丟人!”宜梅和宜菊相視一笑。

這時宜蘭又自告奮勇道:“我聽人說這一天,女方的姐妹們可以狠揍新郎官,給他個下馬威,咱們也試試。”可惜沒人響應宜蘭的話,宜蘭獨自拿了根竹竿奔出去,過了一會兒又一臉悻悻地回來了:“實在不敢下手。”眾人盡皆大笑。

平氏和宜蘭既高興又難過,隨著眾人笑著笑著,險些落淚,還好宜梅及時勸住。楊家一眾盛裝打扮的女孩子簇擁著手執團扇的宜竹往外走去,她款步走出院子,走向迎接她的鑲著纓絡紅穗珠簾的馬車,宜竹的視線被扇子擋住,再加上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方便看向秦靖野,她只好擋著臉微垂著頭,慢步而行,她敢說這是她這一輩子最為端莊淑女的時刻。

秦靖野高坐在馬上,緊盯著她看著,目光又精又準,那一襲曳地紅裙將她的纖穠合宜的好身段極好勾勒了出來,她步履輕盈,向他姍姍走來。他甚至能透過團扇的遮擋看到她那那如雪的肌膚、熠熠生輝的秀目和……鮮美誘人的紅唇。宜竹覺得他的目光像帶了火似的,灼燒得讓她很不自在。

秦靖野的舉動落在眾人眼中,周圍響起了一陣陣竊笑聲,先是很低接著便是肆無忌憚地鬨笑。在這種特殊的日子,秦靖野既不能怒也不能發威,只能任由他們放肆。宜竹在眾人炯炯的目光中小步走著,她覺得這段路格外得長。她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她這會兒終於松了一口氣。

車行很快,很快就到了秦家,今日的郡主府是高朋滿坐,賓客如雲。府內張燈結綵。接下來的事情,宜竹懵懵懂懂地按照喜娘和禮官的指示一板一眼的行事。接著,宜竹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卻掉了遮臉的團扇,眾人一看,不禁大失所望。這倒不是說宜竹有多醜,實在是人們的期望太高,因為有楊妃三姊妹的絕代姿容在前,再加上人們以訛傳訛,說秦靖野不顧門第之見堅決要娶宜竹,是因為她姿容不凡,並有楊家秘不外傳的狐媚之術。今日一看,不過爾爾。她確實長得不錯,但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京城多的是。

秦靖野將眾人各樣各樣的目光盡收眼底,眸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惱怒。他比宜竹本人還要憤憤不平。禮畢,宜竹在侍女和喜娘的簇擁下一路踩著錦氈紅毯進入了佈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秦靖野暫時留在大廳應酬客人。

侍女給宜竹送來了簡單精緻的晚餐,笑著躬身退下。新房中紅燭高燒,靜寂無聲,外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宜竹莫名地覺得心亂,剛想喚從孃家陪嫁過來的小麥和小黍進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響亮的足音,宜竹心中有些驚訝,她現在基本能辨別出他的足音,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宜竹正在胡思亂想時,秦靖野已經推門大步走了進來,宜竹抬起頭來,四目相接半晌,兩人不約而同的別過臉去。彼此都有一種微妙的侷促和奇異的陌生感。

“你不去外面應酬嗎?”宜竹輕聲問道,發出的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

秦靖野一邊脫去絳色的外寬大外袍一邊回答:“有人替我擋酒,我悄悄離開了。”宜竹暗笑,不用說,擋酒的肯定是鄭靖北和劉十七兩人。

秦靖野繼續在她面前寬夜解帶,去掉頭上的玉冠,宜竹覺得氣氛太過旖旎香豔,小聲提醒他:“我、我還沒吃完飯呢,你急什麼?”

秦靖野怔了片刻,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我不習慣穿這種袍子,一回房就習慣脫了,讓夫人誤會了。”

宜竹:“……”

他慢慢走近她,身軀輕壓在她後背,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柔聲勸慰道:“別理會那些人的目光,……你是最美最好的。”宜竹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兩道翠眉彎成好看的形狀,聲音愉悅而自信:“我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只在乎喜歡我和我喜歡的人的看法。”

秦靖野一邊和她說話一邊用勺子舀了肉羹喂她,意味深長地勸道:“多吃些,一會兒會很累的。”宜竹臉頰發熱,白了他一眼。她吃完飯,起身去盥洗間漱口淨面。她沒走兩步,就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拖住了,宜竹推開他:“我去洗漱。”

“我知道,可是你不把這頭飾和外袍給脫掉嗎?”好吧,他心時一定又在笑她,看他那戲謔的表情就知道,她今日是怎麼了,淨出烏龍事故。

等宜竹洗漱完畢,就見秦靖野披散著頭髮,僅身著一襲玉色中衣,正在緊緊地盯著她,一副惡狼待羊的架式。

房內紅燭搖曳,大紅色的紗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放下,大紅的鴛鴦纏枝蓮紋錦被子也被攤開了,屋內到處是溫暖喜慶的紅色,連他和她的面頰都是紅的。

宜竹抬眼看著他,此刻的他雙眼異常明亮,灼熱得像夏日的陽光,讓人不敢直視。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既像是在剋制又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在種寂靜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時刻,讓人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果然,片刻的平靜之後,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激動、狂野。他幾乎在瞬間跨到了她的面前,右手攬著她柔軟的腰肢,左手託著她的脖頸熱烈急切地吻著她的臉頰,他的動作生澀而溫柔,一陣急風密雨似的親吻之後,他的火熱的唇封住那那張誘人的紅唇,兩人唇齒緊緊膠在了一處,輾轉吮噬,流連不去。

他用那雙溫熱得帶著微汗的大手胡亂盲目地撫摸著她光滑柔膩的脊背,偶或緊緊擁抱一下,宜竹伸開雙臂纏繞著他的脖頸,熱烈地迎合著他,她那飽滿高挺拔的胸部被他厚實堅硬的胸膛擠壓得隱隱作痛。她那橙色的中衣被解開了,軟綢裡衣被他撕得支離破碎。她的身著僅剩一件翠綠色的肚兜和褻衣。他的全身滾燙得像一塊烙鐵,呼吸漸漸濁重。兩條靈舌還在繼續糾纏著,兩人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輕飄飄,熏熏然。

秦靖野摸索著終於將她背上的帶子解開了。那最後的屏障飄然落地,她的豐滿挺拔的山、峰緊緊地頂著他那寬闊結實的胸膛,隨著兩人的動作不住的摩擦、擠壓,峰頂不由自主的變硬凸起。宜竹的身子不由得隨之微微顫動,一股異樣的快感和渴望充溢著她的胸腔。她的嘴裡不由自主地逸出了細細地碎吟聲。這種聲音,就像獵物的鮮血於覓食的野獸一樣,愈發激起了他潛伏在軀體中的野性和本能。

他的手和唇開始轉移陣地,一路沿著脖頸、鎖骨,接著便攀上了他早就覬覦肖想已久的高峰。他輕捏慢揉緊搓,起初他生怕自己掌握不準力道,竟難以啟齒地問她痛不痛。宜竹面紅耳赤,閉著眼輕輕搖頭。

他的膽子愈發大了,才下雙手,又上嘴唇,他低頭去採擷那崇山峻嶺之上傲然挺立的紅梅。宜竹忍不住輕叫出聲,全身的情潮被他挑起,□難捺,她的小腹忍不住一陣緊縮,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挺了挺似在配合他的狂野動作。秦靖野依依不捨地繼續轉向下一個陣地,他似乎不想厚此薄彼,大手在她光滑緊實的小腹部輕摩愛撫,最後到達最優美最迷人的叢林地帶。宜竹窘得閉著雙眼,任他為所欲為。

夜漸深,外面喧譁的人聲漸漸沉寂了。微涼的夜風透過窗紙絲絲縷縷地滲進來,宜竹突然打了個冷戰。秦靖野猛然醒悟過來,不禁暗暗自己的粗心大意,他低聲說道:“冷了吧我們到床上去……”

宜竹全身已軟成一團,他將她攔腰抱起,像抱著一件易碎瓷器似的,輕放在紅色錦被中,然後將自己飛快地剝個精光也隨之鑽入被中。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撫了上去,在那片神秘的黑色叢中探幽,女性天生的羞恥感讓宜竹忍不住想並上雙腿。他溫和而霸道地將她的雙腿分開。將手指插入其中,試探性的攪動一下,裡面春水潺潺,溼潤滑膩,她已經做好了迎接他的準備。

他顫聲安慰道:“好了,別怕,不會很疼的。”他越這麼說,宜竹越緊張。

接著,秦靖野又多此一舉地問了一句:“你、你緊張嗎?”

宜竹聽到他那顫抖的聲音,知道他也很緊張,心中有一陣莫名的歡喜,心情也隨之放鬆不少,她的調皮勁又上來了,她不厚道地輕笑道:“我跟你一樣緊張。”

秦靖野的笑聲沙啞低沉,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蠱惑力:“這個時候嘴還不饒人。”

宜竹星眸微睜,輕啟紅唇,聲音似嬌似嗔:“就不饒,以後也不饒你。”

“好好,不饒不饒。我今晚也不饒你!”

“哼——”

兩人面紅耳赤、熱血沸騰,對即將發生的事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感和期待感。

在他的要求下,她的兩條腿像藤纏大樹一樣緊緊纏繞著他的腰部,兩條潔白如玉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陣勢列好,只欠攻城。他的動作遲緩、猶豫,臉上身上滾動著亮晶晶的汗珠。他將身下的兵器緩緩往裡推入,他的手段不怎麼高明,看得出來,他對此事的自信也有些虛弱,時不時地會停下問一句:“你覺得還好嗎?是不是很舒服?”

每每這時,宜竹都會儘量給他鼓勵:“很好,夫君你真厲害。”

秦靖野由衷地笑了,他的信心陡增。力度也隨之增大,宜竹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的信心增強了,她的苦楚加深了,繞是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面對巨大異物的襲擊,她還是很難受,很痛。

秦靖野的興奮越漲越高,他憐惜地看著緊蹙眉頭的宜竹,輕聲勸道:“別人都說,第一次都這樣,以後就好了……忍一忍。”

好在這種痛尚在她忍受的範圍內,最初的灼痛過後,竟有了一絲奇異的快/感。

宜竹雙手抓著他的背部,指甲在他背上抓出一條條痕跡,秦靖野倒覺得有一種別樣的刺激,他大方地把肩膀斜過來,“你要痛,就咬我吧。”

宜竹張嘴狠咬一口,她的牙都咯疼了,他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他的動作越來越純熟有力,快感在急速上升,越來越感覺不到摩擦,某種陌生而美妙的感覺在不斷積累,她像是深度醉酒,又像是在做夢,那種感覺轟然炸開,全身突然癱軟放鬆下來。幽谷草叢中水流一瀉而出。秦靖野在她身上趴下來,他那堅硬的胸脯緊緊壓在她的胸膛上,擠壓得胸乳隱既生疼又舒坦。這個姿勢維持很久,兩人才轉換姿勢相擁著喘氣、默默回味。

這個新婚之夜,雖然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美妙,但也頗讓人難忘。

秦靖野歇了一會兒,又開始蠢蠢欲動,宜竹實在受不住了,只好連連求饒,秦靖野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他憐惜地吻著她的臉,順便“漫不經心”地告訴她,自己今晚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道,念在他們初次交手的份上,他暫且手下留情。

……

清晨,熹微的天光透進窗欞,屋內的紅燭早已燃盡。紅紗帳裡,一對新人仍在相擁而眠。先醒來的是宜竹,她悄悄地將身子從他懷裡輕挪出來,然後慵懶地伸伸痠疼的四肢,她剛一擺脫他,秦靖野就閉著眼睛纏了上來,一條胳膊無賴又無恥地橫亙在她的胸前,壓得她呼吸不暢。宜竹以為他醒了,喚了一聲。結果某人還在沉沉睡著。

宜竹藉著晨光,仔細端詳著他的臉。她此刻覺得這張輪廓分明,鮮活而又有朝氣的面孔好看極了。她調皮地伸出手東捏一下,西撓一下,像小孩子撥弄新得的玩具一樣,興致勃勃,樂此不疲,折騰了好一會兒,她猶嫌不過癮,低頭輕咬了他一口。

秦靖野眉頭舒展,濃密烏黑的睫毛微微扇動著,但眼睛仍在閉著,他在默默地等著更精彩的部分,誰知可惡的她竟然戛然而止。

他忍了一會,最後忍無可忍地質問道:“為什麼不繼續了?”

宜竹嬉笑著鑽入被子,一臉無辜地說道:“興盡而來,興盡而返。”

大概是為了報復,他的手有意無意地在她胸脯上壓了壓,導致她呼吸愈發不暢。

“把手拿開。”

“不。”

秦靖野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貼到她耳邊悄聲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說你說,我最喜歡聽秘密。”

“……你第一次和靜婉踢蹴鞠時,我那時覺得你像一頭我養的一隻鹿。”

宜竹無語:“……”這叫什麼秘密?他還像她老師家的那條大丹狗呢?傲嬌彆扭,呃,有時也挺忠誠的。

“我是說那一次見你時,我就……對你有意了。”這還差不多,宜竹心裡甜滋滋的。

“你呢?有沒有什麼可以交換的?”

宜竹閉目想了一小會兒,笑著說道:“我今日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喜歡你這種型別的男子。”

秦靖野自鳴得意地說道:“這我早就發現了,我早就覺得你早對我有意。”他的自作多情竟然在一夜之間又滿血復活了。

兩人在床上膩了一會兒,宜竹便催他起床,按照規矩她要去給婆婆敬茶。

她誠心向秦靖野請教:“我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秦靖野重新把她按在懷裡,語調慵懶輕鬆:“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你不必把她當成一般的婆婆看。怎麼說呢,母親是一個大氣的人,不喜歡斤斤計較,最討厭女人間的小手段小心計,太上皇當初就說過,母親若是個男子,定能成為朝中棟樑。你有什麼事什麼話直接說就是,她看著嚴厲但是挺明理的。”

宜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太好了,她就喜歡這樣的人。她也不希望發生那些所謂的爭鬥。做為一個心直口快,頭腦簡單的人,真要進行那些山路十八彎似的宅鬥,她死得不快,老得也快。

直到天光大亮,秦靖野才放她起床,兩人梳洗完畢,攜手到了主院花廳。宜竹態度恭敬地給她敬了茶,武安郡主給了宜竹一份見面禮——一般黑色短劍,這份禮物挺特別的,宜竹欣然接受、道謝。

她終於見到了秦靖野的胡人繼父,他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生得英俊高大,烏髮碧眼,神態溫和親切。他對宜竹十分客氣,秦靖野的那個弟弟對她很感興趣,時不時地偷偷打量她。

宜竹很和氣的衝他笑笑。

他回之一笑,問道:“你弟弟還是那麼胖嗎?”真難為他還記著鎮飛。

宜竹一本正經地答道:“他比以前瘦多了,不過我相信他很快會吃回來的。”

繼父笑了起來。武安郡主的神色也變得柔和許多。過了一會兒,武安郡主吩咐侍女端上早膳,眾人默然無聲地用過早飯,武安郡主特意留下宜竹說了一會兒話。

她的話很簡潔,帶有強烈的個人風格:“你以後不必晨昏定省,你也不必擔憂我會為難你。——我不需要用這一套規矩來顯示自己的威儀,我選擇你,自然是為了靖野,他因我受了一些委屈和非議,我想讓他按自己的心意生活。所以你們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要不了多久你和靖野可能要去鎮守哀北,若將來回京,你們可分府另過。”

宜竹心中大定,陪她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告辭。

三天以後是回門,回門以後,他們就要開始準備啟程去東北邊境。宜竹抓緊為數的時間儘量給孃家做好安排。先是宜蘭的婚事,在她的旁敲側擊之下,劉十七終於正視自己的內心,鼓起勇氣向楊家提親,他自然得到了應允。接著就是哥哥的事情,因為宜竹的緣故,說親的倒有不少,但楊鎮分卻犯了倔脾氣,說自己要先立業再成家。他從文不行,只能投軍。秦靖野想把他帶在身邊,又怕人們說他靠了裙帶關係,於將來升遷不利,最後讓他到了霍州。宜竹沒想到,秦靖野竟然歪打正著,楊鎮伊此次霍州之行大有所獲,他陰錯陽差地和王綺結成了姻緣,雖然他們波折重重,但最終休得正果,這是後話。

宜竹在忙著處理自家的家務事時,很快就接到了另一樁喜訊。原來,她的堂姐宜梅竟和鄭靖北不聲不響地暗生情愫。此事自然遭到了鄭家的反對,鄭夫人是很喜歡宜梅,但讓她做兒媳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況她早就有了兒媳婦的人選。雙方家長心知肚明,就差個儀式而已。

鄭靖北便過來找秦靖野幫忙,“二郎,當初我可沒少幫你,眼下輪到你回報我了。”

秦靖野一臉為難:“可我不擅長說服女人。”

鄭靖北用耐人尋味的口吻說道:“請你把你之前制定的沒能用上派場的十三條兵法轉贈於我。”

秦靖野:“……”

那十三條兵法最終到沒到鄭靖北手裡,宜竹是不得而知,她曾試圖詢問裡面的內容,結果兩人每回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宜竹對他們的瞞而不報有些不滿,當下說道:“你們繼續下棋吧,我到別處看看。”

誰知,鄭靖北趕緊好言攔下她:“嫂夫人,你不能走,你一走我必輸無疑。”

宜竹一臉不解,難道她是他的吉祥物?

鄭靖北一本正經地補充解釋道:“每回你一出現,有人就會心猿意馬,神思不屬,這是下棋大忌——這這可是我為數不多的翻盤機會。”

秦靖野再次無語凝噎,宜竹笑著觀戰了一會兒,她見秦靖野果真是心不在焉,便識趣地離開了。這一次鄭靖北輸得很狼狽。

當兩人棋戰結束後,宜竹正在園子裡和丫頭們踢蹴鞠,秦靖野一到來,丫頭們立即悄然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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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野藉著擦汗的機會摸摸她的臉說道:“走,穿上披風,我帶你去遊樂遊原。”

宜竹一怔,她昨天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說她想看樂遊原的落日,沒想到他真記住了。

宜竹穿戴完畢,興致勃勃地和他並騎而行。

半個多時辰後,兩人並肩站在了樂遊原上,涼爽的秋風吹起他們的衣襬,宜竹那橙色披風在風中鼓盪飛揚,像是張開了翅膀一樣,似有一種乘風而去的飄逸。秦靖野心中一窒,立即將她拽進懷中。此時正值九月下旬,秋高氣爽,長空澹澹,白鳥高飛。秦靖野不禁觸景生情:“說起來,我們兩人與樂遊原很有緣分。我猶記得,你前年秋遊樂遊原的模樣。風曾把你吹到了別人面前。”

宜竹沒想到他竟又提起了鄭靖朗這個人,他不提她都快忘了。鄭靖朗因這這次有從龍之功,在新朝頗得重用。他最近和崔玉姍定親了,這兩人……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宜竹聽她話裡猶有酸意,頓時忍俊不禁。她依偎在他胸前,笑道:“連隔年的老醋你也吃,還有女人惦記過你呢,你可曾見過我吃醋?”

說到這裡,她自誇一句:“我這人其實挺大氣的。對不對?”

“呃,是的,這正是我想說的。”

宜竹可沒忽略掉他話中的勉強,她隔著衣服狠咬了他一口,威脅道:“這是為了懲罰你的虛偽。”

秦靖野一副受用的神情。宜竹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現出一抹憂色:“你說他會不會暗地裡給你使絆子?”

秦靖野一臉無謂地接道:“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小人,沒了他也有別人,沒什麼可怕的。再說他應該有分寸,小事上也許會跟我過不去,大事上他不敢,你不覺得他一直在保持一個限度嗎?既讓我難受,又不徹底得罪我。”

宜竹暗暗松了一口氣,秦靖野不想再多談他,他迅速轉移話題:“我們說起別的,有趣些的。”

“比如說。”

“比如,我方才下棋時沒有想你,再比如,那次在薊州相見時,我沒有想把你摟到懷裡……”

宜竹囧囧有神地看著他:“?”

秦靖野鄭重提醒她:“以上全是假話,——你可以狠狠懲罰我的虛偽。”

“好,我懲罰你的虛偽,懲罰你一輩子。”

兩人緊緊相擁,喁喁私語,竟忘了時光流逝,不知黃昏已悄然降臨,西天,落日熔金,晚霞流光溢彩,夕陽即將落幕。她原是為看夕陽而來,不想夕陽此時卻在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正文完。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