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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花苞

紅色樹枝最高處的尖端上, 那個一直打著紅色的花苞似乎活了過來, 在月光照射下,花苞的花瓣在一層層帶著光澤度的綻開, 綻開的同時,周圍散開出微黃刺眼的光亮,像與淡色的月光融合在了一起。

當最後一片花瓣綻落,隨即無數星星點點,像是粉末的晶亮物從整顆樹枝上滲出, 縈繞著樹枝在飄蕩, 慢慢的灑落入地裡和紅色的水池中。

原非伸出手掌去接飄蕩的晶亮物,但落入粉末狀的晶亮物落入他的掌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轉瞬即逝, 究竟是什麼東西原非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彷彿就化開在它所接觸的東西上。

“嘶嘶斯。”纏繞在高處樹枝上的大蛇發出了聲音, 它的聲音帶著一絲歡快。

原非抬頭看去, 在樹枝頂端綻開的花苞之中一顆形似蒲公英的植物正散發著淡黃的光澤在樹枝上搖曳, 莖部的梗呈紅紫色, 花冠上的圓形絨球似乎風一吹就會像真正的蒲公英一樣漂落到遠方, 此刻卻佇立在樹枝的頂端,耀目得奪人視線。

眼前的景象, 讓人驚歎,原非視線沒有移動,他盯著看,心道:……樹枝上開出蒲公英, 就算用嫁接遠離也做不到。

高處的大蛇蜿蜒著身體,它身子攢動,吐出猩紅的舌尖,頭顱靈活的轉動,圍著那顆發亮的蒲公英看了好一會,原非甚至看到它用頭十分小心又親暱的蹭了蹭,好一會,它蹭夠了,忽的一下一口叼住蒲公英的莖部“嗒”的一聲,摘了下來,在它摘下的瞬間,不知是不是原非的錯覺,他覺得這顆火紅的樹,樹幹中豔麗的顏色似乎微微暗淡了一些,連火焰般的葉子也失去了一些光澤度,看著一些蔫蔫的。

大蛇纏繞在樹枝上的身子向下滑動,它慢慢遊走到了樹下,蜿蜒著身軀很快遊走到原非的面前,它微微抬起頭,歪了歪大大的腦袋,整個眼珠中映出的是原非的樣子,但原非覺得它的視線是在盯著自己的額角的圖騰在看。

半響,大蛇伸出用頭去蹭了蹭原非的胳膊……看著樣子,像是要把手裡的蒲公英給他養一樣。

原非擰起了眉梢,稍稍推開一步,他開口解釋道:“……恩,你摘下來,我也養不活,植物需要生活在陽光土壤等多方面的環境因素下。”最後原非嘆了口氣,直接攤手表示:“別給我,我養不活。”原始蠻荒,人都有可能養不活,養花養草這種陶冶精神的行為明顯不太合適。而且根也沒有,直接是被大蛇折斷下來的,這樣的植物恐怕找點土一插就能活。

旁邊的岐大步走了過來,他站在原非的面前,把手中的長矛帶著一絲恐嚇的意味深深的扎進土裡,驅趕大蛇,然後轉身二話不說捏住原非的手腕,把原非整個扛到肩上打算回洞裡。

“嘶!”大蛇遊移著身子,速度很快的爬到兩人的前面,它朝岐肩膀上的原非湊了上去。

原非在被扛起的時候,手肘曲起,沒留半分力朝岐的後肩胛骨擊去:“放我下來!”有事沒事,扛一扛,警告了幾次也沒有用,不用暴力手段聽不懂他的話。

岐腳下一頓,肩胛骨上痠痛的感覺傳開,他動了動兩邊的肩膀,發出“咔擦”的聲音,他看著攔住路的蛇,他半響,一把把原非放了下來,但同時大手粗魯暗示性的狠狠捏了一把原非的屁/股。

“……”原非嘴角緊抿,臉色的表情變化莫測,他沉默了一會也沒說出一個字,鋒利的眼珠看著岐,他呼了口氣,轉頭看向從剛剛開始就在盯著他們看的大蛇。

原非走過去,大蛇低下身子,習慣性的把頭放到原非的手下,想讓原非摸摸。

原非猶豫了幾秒,他摸了摸大蛇的腦袋,看著它嘴上叼著的微黃光亮的蒲公英,鬼使神差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觸手一片柔軟溫熱,很細膩的感覺,原非伸出手指碰了碰花冠上的圓形絨球,軟軟的喜人,不過可惜了,摘下來的植物,沒有根,怎麼養也養不活,原非想著拿著手上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但當他想收回手指的時候,蒲公英花冠上的圓形絨球卻像是拉絲的糖漿一樣,沾著原非的手指肚腩不鬆手。

原非一怔,下意識反手要把它扔了,但幾秒的時間,那株蒲公英順著原非的指肚肚腩,像是融合一般,刺溜一下鑽進了原非的皮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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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非:“???!!!”

原非感覺全身的血都凍住,身後的岐大手伸了過來,他一把捏住原非的手腕,抬手要拉出鑽進原非手指的東西,但蒲公英很快,早化開在了原非的皮膚之中,轉瞬就消失了。

“嘶嘶!”兩人還沒有再做出什麼反應,旁邊的大蛇突然發出難聽的叫聲,叫聲十分的凌厲,音波一層層的擴散開,像是要把人的耳膜穿透,尖銳得整個崖底都迴盪出響聲。

緊接著天旋地轉,腳下的土地不穩,彷彿到處都在傾斜,原非面前站穩,他難耐的捂住耳朵看向發出怪叫的大蛇,大蛇正纏繞在火紅的樹枝根部,纏繞成好幾圈,看著像是黑色的繩索,他頭朝天空揚起,長大了嘴在嘶鳴,隨著它的叫聲,似乎整個崖底都在地震般的抖動,石塊滑落,腳下的土地裂開成一塊一塊巨大的縫隙,圍在周圍的水池激盪出的水花在濺起飛舞。

大地傾斜斷裂,腳下的土塊崩裂,原非身子不穩就要朝洶湧的水池跌去。

“抓好!”岐從旁撲了上來,他一把摟住原非在地上滾了幾圈,周圍都在震天震地的晃動,岐慢慢從地上爬起,抓著長矛大步就向纏繞在樹根下的大蛇走去。

他眼眸的獵殺獵物的殺意嗜血明顯,原非抓住他,語氣帶著一分焦灼:“等等,你要幹什麼!”

“吃蛇肉。”

原非:“……”

但岐來不及動作,因為兩人腳下的地在瞬間的裂開,猝不及防,岐丟了長矛抱緊原非,兩人從裂開的縫隙中同時掉進了紅色的水池中,水池打了個深深兇猛的旋渦,兩人在身影消失在水池中。

這時,大蛇的嘶叫終於歸於平靜,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太過於用力嘶叫導致它嗓子不舒服,它揚起頭,對著樹枝蹭了蹭下巴,在它磨蹭的時間裡。

紅色的水池歸於平靜,斷裂的土地在一點點復原癒合,恢復到了被破壞之前的樣子,隨即大蛇懶洋洋的甩了甩尾巴,擺動著身子滑進了深深的水池了。

原非是在胸口一陣不太舒服的按壓的力道中醒過來的,身上的按壓不像是在做急救措施的心肺復甦,而且位置也不太對,力道不輕不重,反而低著一絲褻玩的感覺,原非睫毛輕顫,他難耐的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睛乾澀,喉嚨裡一股水的土腥味,鼻腔內呼吸的空氣似乎都帶著泥土的味道。

“咳咳咳——”原非胸膛起伏開始劇烈的咳嗽,卻在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後,嘎然而止,隨即一把揮開放在他胸膛上的大手。

“你幹什麼。”

坐在旁邊的岐渾身泛著水意,手被原非打落了他也不在意,反而是眼眸深邃的盯著自己的手指,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剛剛觸碰過的原非的胸口。

原非半坐了起來,瞳孔在看清周圍的環境之後變得異常的清明,這裡,是當時他們跳下去的岸邊。

凹陷下去的湖面,黑色的湖水,遠處的水中,兇惡的人魚們此時正十分乖巧聽話的浮在岸邊,湖中央的大蛇在水中擺動著長長的身子,像是佔山為王一般,滴流的大眼珠十分高冷的在玩耍,它玩耍的方式很簡單,用自己長長的身子把好多條人魚纏住,圈在起來,像是玩雜耍一般猛的丟到空中,隨即又一把放開。

在空中飛舞的人魚齊刷刷的全部撲騰的掉入水裡,一個個被弄的頭昏眼花,卻不敢表示出絲毫的兇相,對大蛇表現的十分畢恭畢敬。

“我們回來了?”原非站了起來,這裡他們才到祭司之地時候的交換東西的附近,他在腦中整理了一下資訊,他和岐掉到了崖底的水池裡,當時水中一旁混亂,他也記不得到底是怎麼到的這裡,只是在不停的遊動,但再次出現卻是回到了起始之地,也就是說,水池和這一個湖是存在某條水路相連的,他們不用越過難以攀爬的石崖,平安的回來了。

原非問完,察覺到岐沒有回應,下意識朝岐看去。

岐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胸膛,樣子十分嚴肅,彷彿是在研究如何獵殺獵物一般的表情。

“岐??”原非半跪下去檢視岐的情況,難道受傷了,可在檢查之後,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傷口。

“你怎麼回事。”原非索性抬手拍了拍岐的臉,不會是砸到腦袋撞傻了吧?如果這樣就麻煩了,原非擰起了眉,嘗試著說話:“岐……”

“你開花了。”

原非:“……”

岐站了起來,他視線盯著原非的眼眸,然後慢慢低垂下的眼眸看著原非的胸口,他視線十分的正經嚴肅,沒想到過了一會,岐看著看著就伸手要摸原非左胸口的一點。

是要摸原非的……

原非冷漠的抬手“啪”的把岐的手打落,面色不好,語氣僵硬:“你幹什麼。”他想起了,剛剛他才醒過來的時候,岐正好把手指放在他胸口的位置上,在上面在揉捏。

原非想想臉色都披上了一層寒霜。

“我看看是不是開花了。”岐厚實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他扣住原非的身子,幾步上前,逼得原非一連退了好幾步,直到把原非抵在一顆樹幹上,岐喘著粗氣,語氣粗暴:“別動!”

“你——”原非冷漠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瞬間眼珠瞪大,看著岐低下頭去,慢慢靠近他的胸口的位置,他眼眸的瞳孔在岐越來越靠近的同時不斷擴散,終於在相隔差不多一釐米的距離,岐停了下來,但他呼吸中灼熱的氣息全都打到了原非左邊胸口的某點上。

他就那樣看著,看的十分認真嚴肅,讓原非控制不住身體莫名的竟抖了一下。

“啾。”

曖昧的一聲響起,溫熱溼潤的感覺從左胸口上的某點傳來,臉色僵硬的原非瞬間升起了從未有過的羞恥感,他的脖頸和耳朵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紅成了一大片。

“咚!”

的好大一聲,聲音大得在湖裡玩耍的大蛇和人魚都頓住,齊刷刷的把視線移到了岸邊,但樹枝交錯,只看到原非和岐的兩個身影。

大蛇看到原非,一下就把圈在尾巴上的人魚鬆開“譁啦啦啦”的人魚像是下雨一般全都掉到水裡,湖面一片濺起的水花,拍擊著岸邊,堪堪要漫了出去。

“嘶嘶”大蛇歡快的擺動著身子朝岸邊遊去,到了岸邊,它腦袋歪了歪,隨即探出去的腦袋縮了縮縮進水裡,動物的直覺讓它覺得此刻還是不要過去好,於是甩著尾巴,在岸邊開始喝水,噴出巨大的水柱在玩耍。

岐吐了口帶血的唾沫,臉頰靠近下巴的位置震的讓他口裡都是血腥味,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摸著自己的下巴,轉頭看向原非:“為什麼打我。”他語氣平靜,仔細聽似乎能聽出有一絲的委屈和不解在。

身為一個雄性戰士是不能經常被雌性打的,這是關於雄性的尊嚴!

原非面無表情的動了動捏成拳的五指關節,發出輕微的咔擦聲,左胸口上還掛著一絲溼潤,他眼眸閃了閃,控制住自己的聲調問:“你剛剛做什麼。”

大概原非的凌厲的氣息太過明顯,岐本來到嗓子眼的話被活生生咽下去,他沉悶的盯著原非的左胸口道:“你剛剛胸口開花了。”

什麼?“……”原非一愣,在理解了岐的意思之後,臉色一變,瞬間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開花?”

***

開花的定義,是指生物中的胚囊成熟時,花冠和花冠開放,露出雌蕊和雄蕊的現象,也就是說其定義的物件是指生物,而不是人。

空氣靜默了好一會,原非忽的想起了那株鑽到了他身體裡的蒲公英,感覺太陽穴直跳,他轉頭猛的看向岸邊在噴水玩的不亦樂乎的大蛇,帶著低沉到谷底的氣息走了過去。

大蛇噴出一大股水,把浮著的人魚個個弄的狼狽不堪,察覺到有人靠近,它眼珠一轉,看到是原非之後,帶著討好的意味,大半個身子爬上岸,在原非的周圍動來動去。

“嘶嘶”大蛇習慣性的要去蹭原非的手臂,求摸摸腦袋。

往常它做這樣的動作,原非一般都是不會拒絕的,但結果這次撲了個空,原非冷著臉躲開了。

大蛇一臉懵:“?”

“你給我的是什麼東西。”到現在了,原非也知道了那株蒲公英不是一般的東西,至於什麼開花的,他沒見過,也不想知道岐到底看到了什麼。

大蛇:“”好東西啊。

原非冷著臉:“我聽不懂獸語。”

原非的語氣太過於冷冽,大蛇隨即一下可憐兮兮委委屈屈的動了動身子,把身子退到湖裡,但突然不知道它想到了什麼,譁啦啦的一下掉頭朝湖裡衝,大尾巴一甩在一群人魚中,圈住了一條人魚,緊接著尾巴高高揚起,在原非還來不及說一句話的瞬間,狠狠的把那條人魚砸到岸上去。

“咂!!”脫離水面的人魚,尾巴很快的化成了四條腿,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砸落到岸上後,藍色鱗片上勻開一灘暗紅的血液,呈魚鰭狀的耳朵撲動了幾下就沒了生息。

死了。

浮在湖面上的人魚們都被嚇得全部都鑽進了水裡。

原非愣住,鼻間嗅到濃重的血腥味,他不明白一向溫順的大蛇是怎麼了,這一幕太過於刺激,獵物本來的野性彷彿被無限的放大,在大蛇重新朝原非爬過來的時候,原非甚至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後背背脊被抵住,原非轉頭,站在他身後的是岐。

岐安撫性的抓住原非的胳膊,他看著大蛇又看了一眼被砸死的人魚道:“不怕。”

大蛇爬到原非的面前,好像它剛剛所做的行為完全不是它做的,他撒嬌似蹭了蹭原非,把原非牽引到那具人魚的屍體旁。

“我和你去。”岐半摟住原非的腰:“你——”

還沒說話話,原非已經跟著大蛇過去了。

人魚的屍體背脊後流出一灘的血,浸溼了土地,它眼珠瞪得大大的,乍一看十分的嚇人。

“嘶”大蛇晃動了一下腦袋用尾巴尖,把人魚翻了個身,露出它後背上致命的大條傷口,傷口很大,幾乎一條脊椎都被砸斷了,緊接著大蛇用尾巴勾著原非的手指輕輕的放在了人魚的脊椎骨上。

“嘶!”

原非:“?”

“嘶,嘶!”

一人一蛇對視,半響原非動了動眉梢,額角灼熱的觸感似乎連線到了指間,這種感覺原非曾經有過,是在不小心把冬烏的圖騰變的豔麗的那一次,額角豔麗的圖騰中火焰般的一片葉子化成一縷紅線,慢慢順著原非的胳膊流淌到了原非的指尖。

原非低垂著眼眸注視著自己的指尖,然而這次這縷紅線到了他手腕關節的位置就停了下來,匯聚成小一點之後,慢慢的消失了,忽的原非手腕的皮膚像是被撕裂開一樣傳來尖銳的疼痛,霎時手腕上慢慢冒出了綻放出打著花苞的骨朵,紅色的花苞並不大,只有拇指的大小,層層綻放開後,微黃光亮的蒲公英出現在其中,花冠上的圓形絨球泛著微涼暖人的光澤。

“嗒”

圓形絨球上滴落下一滴晶亮的水滴,沒入到了人魚的脊椎傷口處,傷口在飛速的癒合,皮肉瘋長的情景完完全全映在原非的瞳孔中。

“咂!”死去的人魚動了動尖銳的指甲,它活過來了,在看到旁邊的大蛇和原非之後,明顯十分的害怕,“撲騰”一聲飛快的躍到了湖中,消失了。

手腕上的帶著光的蒲公英合成一個花苞也消失了,原非不可思議,他抬起手腕,透過光看了一會,然後把目光放在大蛇的身上。

這是大蛇送給他的……能起死回生?

“嘶”大蛇歡快的蹭了蹭原非的手臂,但瞬間原非覺得頭重腳輕,身子不穩朝後跌去,被站在身後的岐抱了個滿懷,岐兇惡的眼神盯著大蛇,大蛇用尾巴拍了拍岐滿是圖騰胳膊,似乎是在告訴岐,原非沒事。

岐擰起了眉,把他抱起放到了不遠處的樹下放下,用大手摸了摸他的臉。

原非除了四肢無力,腦袋還是很清晰的,他能讓死去的人魚死而復活,但明顯身體在排異這種行為。

“別摸了。”原非想移開頭,但這麼做都費力的很,岐再摸下下去,他臉上的皮都得被摸掉一層。

岐收回了手,聲音厚實低沉:“難受嗎?”

原非:“沒事。”

大蛇爬到原非的身邊,原非費力抬起胳膊摸了摸它的腦袋,結果抬一下胳膊就感覺重的要死,甚至於額頭上冒出一層薄汗,隨即他朝岐道:“你說的開花就是剛剛的那樣?”

岐點了一下頭,然後把視線移到了原非的胸口上,讓原非眉頭都擰起了起來。

“恩,你沒醒的時候,是在這裡開花。”岐伸手指了指原非的胸口,在隔左胸口某點一釐米的地方被原非叫停。

原非語氣銳利,不緊不慢道:“開花就開花,你最後……”原非停了一下之後才鄭重的說:“你親上來做什麼?”

“我想。”

原非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岐站了起來,他一字一句,帶著磁性的聲音道:“顏色淡淡的,和我的不一樣,我的是黑的,我想親……你全身都好看。”

原非僵住,他下意識看向岐的胸口,然後一下移開頭:怪不得他醒過來的時候,岐盯著自己的胸口看,他是在比較差異性嗎?

“離我遠點。”

****

四肢無力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半響,原非指尖動了動,慢慢的身體恢復了直覺,差不多已經能行動自如,原非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沒有超過兩個小時,他吸了口氣,有些僵硬的歪了歪脖子,發出輕微的“咔擦”聲。

黑色的湖水中大蛇在翻江倒海的折騰湖裡的人魚,原非抬起手腕對著陽光盯著看了一會,直到身後傳來岐的聲音:“我們該走了。”

岐剛從附近的樹林裡砍了掛滿果子樹枝,他砍在肩上,隨手給原非摘了幾個大的,其餘的他直接走到湖面給了還在玩樂的大蛇。

大蛇歡快的遊走到岸邊,直接把掛滿果子的樹枝咬在了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一口一個混合著樹枝吞了幾個果子,尾巴在湖中心甩來甩去,看樣子很高興。

原非不知怎麼情緒有些低落,他站在原地一時沒動。

岐面無表情的看著大蛇:“我們要走了。”

大蛇叼在嘴裡的樹枝掉到了地上,樹枝上掛著的果子滾落了幾個,在岸邊四散開,有幾個已經滾落進了水裡,岐一臉粗狂的看著大蛇,大蛇平時滴流轉的眼眸忽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它擺動著身子飛快的“唰唰”爬上岸,濺起了不少的水花,把岸邊弄的溼漉漉的。

大蛇用大半個身子圈住岐,嘴裡發出可憐兮兮的嘶嘶嘶,在察覺到岐不說話,他動了動腦袋,探出頭來,朝後面的原非看去。

原非懷裡捏著幾個果子,感覺涼透了,似乎涼進了心裡,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大蛇的腦袋,聲音和平時一樣:“我們要走了,之前就和你說好的。”

大蛇用頭蹭了蹭原非的下巴,它似乎全身都萎靡不振了下去,慢慢的鬆開了圈住岐的身子,稀稀疏疏退回到了水裡,只淺淺的露出半個頭來,他頭上掛著的原非編制的草簍已經被它折騰的面目全非,破破爛爛的樣子滑稽的掛在它的頭上,面臨隨時成垃圾的危險。

“咕嚕嚕”水中冒出數串大蛇吐出的氣泡,岐和原非都不說話,半響,岐先動了,他朝原非道:“我們走。”他說的極其的幹淨利落,但原非卻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來一絲不捨。

岐徑直就向前走了,連頭都沒有回,大蛇看岐走了,立馬從水中探出頭來,他眼眸溼潤,把頭轉向原非。

“……你回去吧。”原非最後摸了摸它的腦袋,把草簍取了下來,在大蛇面前晃了晃:“已經壞了,我重新給你編一個”說著原非就在岸邊找了些枯草,開始盤腿坐在岸邊編草簍,原非五指靈活編的很快,等趴在他膝蓋上的大蛇抬起腦袋時,原非已經給它掛好,他看著大蛇勾起嘴角,露出臉上的梨渦:“有機會一定會來看你的,我保證。”說完原非撿起地上還掛著幾個果子的樹枝遞給大蛇。

大蛇好半響才把樹枝叼起。

原非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轉身走了,他也沒有回頭。

大蛇一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黃昏的天空一片橙色,它終於動了動,發出一聲嘶鳴,滴溜的眼珠水潤成一片,在水中一眾人魚的害怕中,叼著已經沒掛著幾個果子的樹枝緩緩的沉入了水中,長長的身子慢慢消失,黑色的湖水裡,人魚看到大蛇消失,它們也稀稀疏疏的鑽進了水裡。

原非走到一顆樹拐角的地方,看到岐正靠在樹幹上,聽到他走過來的腳步聲,岐身子一正,朝原非道:“走吧,我們回部落”說著頓了一下:“下次,我們再過來。”

原非不說話,自己朝前走,在岐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

***

原非和岐兩人朝部落的位置飛快的行走,他們已經離開部落好長時間,仔細算來差不多有一個月左右了。祭司和猛獁最終有沒有安全出了祭司之地,部落的情況怎麼樣,小一幾個好不好,原非越是想到這些,就歸心似箭,兩人腳程愈發的快了。

在翻過一座山之後,看天色已經黑了下去,兩人找了一處安全的山洞過夜,岐去打了獵物,在回來的時候原非發現岐帶回來了許多的果子,這些果子兩人可吃不完。

原非盯著果子沒說話,兩人都在崖底過了很長的時間,岐已經下意識的形成了一種習慣。

或許是岐也知道了自己摘了過多的果子,他在給獵物放血切割,烤好肉遞給原非之後,在一堆果子中挑了最大的幾個果子給原非留著,隨即自己就開始一個一個的啃果子。

最後啃的一地都是果子核,洞裡飄著一股甜甜的果味,倒是很好聞。

“我們加快腳步,再過兩天能到炎夷部落了。”原非拿著枯枝在手指間轉動,難得開口說話,他是看岐一直在啃果子,樣子粗狂又粗魯,但看得原非有些不適應。

“恩,回部落,我們就結契。”

“……”原非手指間的枯枝被他啪的折斷,他帶著一絲探究道:“你這麼急?”整天不是想著睡覺就是結契,還真是單一的傢伙。

岐挨著原非坐下,他眼眸深沉,認真的說道:“恩,很急,我回去就去找祭司。”

原非捏了捏眉心,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覺得好還是不好:“我還沒答應,你急什麼急,不知道——”原非的話突然嘎然而止,他鋒利的眼珠朝洞口看去,一瞬間站起用樹枝把燃燒的火堆撲滅掉。

岐已經拿著長矛迅速的走到了洞口處,他側著身子,慢慢朝洞口外看去,觀察外面的情況,原非把地上的火光都掃滅,在夜晚,哪怕是一點點的火都能引起人和獵物的注意,旋即原非抓起了地上的長矛,放輕腳步,走到岐的身邊。

“走!快走!快!”

“嗚哇!嗚!”

揮鞭聲和壓抑的哭泣聲慢慢傳來,在寂靜的夜晚能聽得清清楚楚,遠遠的火光慢慢靠近他們這邊,是一大群雄性戰士,差不多多達百個出行,他們隊伍的中間是用草繩拴著的大量的俘虜。

叫罵哭泣的聲音越來越近,岐和原非對視了一秒就決定先暫時離開這裡的山洞,貓著身子藏在了洞口不遠處的草叢裡。

果不其然,那群戰士打算在周圍尋找山洞過夜,原非和岐所在的山洞,坡度較高,周圍也不是非常的茂密,很快那些人就找到了這個山洞,但在察覺到洞裡有食物的痕跡和火堆剛熄滅的情況,幾乎全部的雄性戰士立馬進入警戒的狀態,他們在山洞的周圍開始查找有沒有其他人,在一陣查詢無果後,並沒有大意,而是增加了在洞外的防守。

原非輕輕的用手指撥開草叢,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他鋒利的眼眸盯緊洞口搜尋了一會,壓低聲音朝後道:“看來某個部落又像你們當初一樣在搶/奪未成年者和雌性了。”這樣的情況在原始蠻荒經常發生,即使河刺刺部落也曾經為了食物去掠奪過其他部落,原非已經在麻木的同時覺得有些稀鬆平常了。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也是被岐從河刺刺部落掠奪走的。

身後的岐一把摟住原非的腰肢,他胸緊貼著原非,兩人動作曖昧,但岐的眼眸沉靜一片,他看了那處山洞的情況,濃黑的眉閃過一絲戒備,四肢的肌肉在繃緊,像是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不是。”

聽到岐的聲音,原非轉頭問:“不是什麼。”

岐慢慢的摸著原非背脊上一段段的骨頭,他聲音低沉,聽在耳邊很有味道:“他們不像一個部落的,俘虜們也不是一個部落。”

“不是一個部落?”原非面上劃過不解,他反手把背上的手拽了出來:“別摸了。”不是一個部落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同的部落聯合在一起攻打其他的部落,這麼說,俘虜也不一樣,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連續攻打了好幾個部落。

岐沒回答原非前一句話,他胸腔裡發出低沉的笑意,起起伏伏的,抬手摸了摸原非的耳朵,聲音呢喃:“背也不讓摸?”

黑暗中原非的眼珠亮亮的,他冷漠的道出一個事實:“你摸的太色/情,我——”

“啊啊啊!嗚!”

突然十分銳利的聲音響起,尖叫夾雜著叫罵聲混合在一起,那聲音太過於淒厲,導致周圍都能清楚聽到,像是瀕死的人發出的叫聲。

“不聽話的東西!打死了,做成食物!沒用的東西!”

緊接著響起的是,鞭子重重打落的“唰唰”聲音,那聲音響得十分大,原非遠遠的望去,似乎看到朦朦朧朧之中揮鞭子的人完全沒有留力,聽在耳邊一陣心驚。

“父神會懲罰你們的!我以部落的名義起誓!”

原非忽的瞳孔一縮,響在他耳邊的這個聲音是……苜??!!!

苜怎麼會在那裡?

原非大腦還來不及思考,身後“咔擦”的一聲,他背脊一僵,驀的轉回身,身後的岐眼眸忽的變得蠻橫嗜血,那雙眼睛就像是野獸要去啃咬獵物一樣。

岐的視線盯緊了山洞的位置,原非還沒來得及問他看到了誰,耳邊響起讓他心驚的聲音。

“有人!誰在哪裡?!!”

一些部落的雄性戰士,在視覺和聽覺上是十分敏銳的,這是在長年與獵物搏鬥廝殺中鍛鍊成的,因為有時候對獵物的攻擊這些是不可缺的,同時才能在危險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剛剛僅僅只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已經被山洞的一個雄性戰士聽到,幾個戰士拿起了長矛舉著燃燒的枯枝試探性的走了過來,他們長得都非常的高大,身上的嗜血的氣息濃重,在走到草叢旁時,用手中的長矛不停的戳刺,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們舉起手中的枯枝照亮,密密麻麻的草叢裡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讓戰士們都做好戰鬥的準備。”其中一個人說話了:“我聽到了聲音,洞裡的火堆沒熄滅多長的時間,如果是敵人,我們要用最短的時間擊殺他們。”

“你放心,今晚我會讓戰士們在外巡視放哨。”在草叢不遠處的一個凹陷處,原非和岐兩人面對面相貼,在聽到腳步聲靠近,原非鋒利的眼眸泛著搏鬥的氣勢,他放平緩自己的呼吸,側耳聽到幾人的腳邊聲走遠之後想用最快的速度退開。

岐緊緊的錮著他,湊近他耳邊小聲道:“……噓,沒走。”

原非一瞬間就不動了,果不其然,消失的腳步聲,重新出現,而且就在他們頭頂土地上方,尖銳的長矛帶著寒意從高處戳刺下來,原非整個人都貼到了岐的身上。

“唰唰。”的聲音消失,長矛被收了回去。

“……沒有人,難道真是我聽錯了,大家也不可以放下戒備。”

這次聽到腳步聲離開,原非一時也不敢動,直到岐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在他耳邊道:“走了。”

原非一下退開,他低垂著眸不說話,剛剛他就像頂在一個粗壯樹樁上,咯得他都覺得要被穿孔了。

岐走了出來,坦然的看著原非,自己大手一動,在獸皮裙上揉了好一會,才發出沙啞的聲音:“你剛剛貼的我很舒服。”

原非剛剛要問出口的話被岐的話活生生的擋了回去,他感覺自己耳朵眼皮都在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來,好一會,原非才聲音平靜道:“我剛剛聽到了苜的聲音,但我不確定。”那一句父神會詛咒你們的,聲調和語氣都和苜重合在了一起,但原非不能肯定,人有相似,更何況聲音,而且他現在靜下心想了一下,炎夷部落的戰士勇猛蠻橫程度是很多部落無法比擬的。

炎夷部落被其他部落攻打的機率雖說不能說沒有,但機率不大,另一個方面是原非在心裡希望部落能好好的,小一幾個也就能好好的。

“你沒聽錯,我,看到了猛獁。”黑夜中岐的聲音低沉的像是一頭野獸。

作者有話要說:  啊……第60章已經可以看了,絕望╮( ̄⊿ ̄")╭,不能看的清理一下快取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