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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避難防空洞

晚上晚飯的時侯,石大林跟唐唐說:“唐唐,桂兒爺說了,外邊打仗呢。亂得很,也很危險!你別走了。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住著。你和我們住在一起挺好,我們彼此都有照應。”

“你別擔心,我們家有番薯,夠咱們幾個人吃。我還可以去採藥,多採點。趁著這幾日行情好,多掙點錢。”

大林嫂不會說話,只一個勁點頭。

這是石大林兩夫婦第二次誠心挽留唐唐了。唐唐點點頭。說實話,外邊打仗,她也不知道該去哪。石大林和大林嫂對她好,她感覺得到。

唐唐跟石大林說:“石大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採藥吧,兩個人能多採些。”

她想幫著石大林多賺點銅板。

石大林說:“採藥辛苦呢,得爬懸崖。搞不好就跌下崖了。再說,你還要抄書。”

唐唐趕緊說:“我去了搭把手也好。放心吧,我一早起來就抄書,飯也誤不了。我那書抄得快。”

兩本書,看起來很厚,其實並沒太多字。一張紙裁小,抄好用線縫在一起,也就薄薄的一本。按她往日寫字的速度,不過兩個早上,也就抄完了。

吃過飯,收拾好碗快。唐唐就去找棍子。她找了許多快子粗細的小木棍。用刀將木棍一頭削得尖尖的。這樣寫禿一支就換一支,不耽誤時間。

石大林看著都奇怪,這些棍棍,像快子又不是快子。石大林問唐唐:“唐唐,你削這些棍棍做什麼?”

唐唐說:“做筆啊。”

石大林還從沒看見過誰用棍棍做筆寫字的。集市上代人些書信的,不都是用毛筆抖著手寫麼?

不過石大林也不說什麼了,唐唐本來就不是一般的人,她做什麼奇怪的舉動,他也覺得理所當然了。

晚上臨睡前,石大林和自己的媳婦說了白天桂兒爺的這件事。石大林說:“媳婦,我琢磨,唐唐是個人物呢。以後,咱得多聽聽人家的。”

石大林又說:“現在外邊亂得很,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什麼事,你就聽唐唐的,她見識多,有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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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嫂伸出手來捂他的嘴。又搖頭又點頭。她搖頭意思是這種話不吉利,她不希望他說。她點頭,意思是他的話她聽明白了,也記住了。

第二天一早,唐唐便開始抄寫她的醫書。用她昨天做的那些小棍棍尖沾墨汁,再寫在紙上。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抄寫了十幾行以後,她也就慢慢習慣了。

用筆尖沾墨汁,一次不能沾太多,只沾一點點,寫上兩三筆,再沾一下。習慣了後,抄寫的速度也就上來了。不過按這個速度,兩天抄完是不大可能的。

等石大林從地裡回來,吃過早飯,唐唐也不抄書了,她也背個揹簍跟著石大林去後山上採藥。

等他們來到後山一看,都驚呆了:後山上密密麻麻的人,每個人挑著擔拿著簍。三步五步遠,就有人在彎著腰鉤藥草。連那懸崖上,都垂著繩索,吊著許多採藥的人。

唐唐問石大林:“你以前來這採藥,也有這麼多人嗎?”

石大林也是一臉驚呆:“哪有這麼多?平時都只有十幾個人。我基本都認識的~這~這這~~這麼多人,都從哪冒出來的?!”

唐唐明白了,這些人從哪冒出來的?從昨天的集市上冒出來的。集市上藥草大漲價,這些人聞風而動,都跑這裡來搶銅板來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句話真沒說錯。

唐唐說:“我們來晚了。說不定昨天半夜,都有人來後山了。”

石大林也反應過來了,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心裡是有點後悔的。早知道這樣,他也該昨晚上連覺也不睡,也來搶藥草。

來也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石大林帶著唐唐也加入了採藥草的大軍。

忙碌好久,連一擔子都沒裝滿。兩個人都爬到半山腰了。石大林說:“再爬上去,估計也沒剩多少,算了,咱們不採了,回吧。”

唐唐擦擦額上的汗,點點頭。今天算是白來了,還累一身汗。

唐唐四處一看,她發現不遠處,與別的地方不一樣。她又仔細看了看:那兒好像長得草比較少一些,還有塊石頭突了出來。

唐唐問石大林:“那有什麼?”

石大林看一眼,思索了一下,才小聲告訴她:“那有個山洞,就在那塊大石頭後面。爬那石頭上,看下面真真的。下面還看不見那有個山洞。”

唐唐有些好奇:“石大哥,你帶我進山洞裡瞧瞧。”

石大林領著唐唐去山洞。

這山洞很隱秘。進山洞的口子還是在兩塊石縫之間,石縫間還長著些野樹葉草,沒人帶路,還真看不出這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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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林帶她進去,更是十分注意,確定沒人發現,才帶著她往裡鑽。

從這石縫中爬上去,斜著走進山洞,山洞不小,起碼能容三四十人在裡面。山洞的外邊,就是那塊突起的大石。

唐唐在突起的大石頭上看下面,她能看見羅家,能看見石家,還能看見這十三彎的其他人家的屋子。從上面看,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那些院子,都像一塊塊豆腐一樣。

唐唐說:“這可是個好地方。這地方,可以做避難的防空洞了。”

石大林一本正經地說:“這本來就是我們這的避難洞,是我們十三彎的先人們留下來的。這洞是先人們根據地勢開鑿出來的。我爺爺的爺爺還在這避過難。”

石大林又說:“我們十三彎有個不成文的約定,這個洞,只能十三彎的人知道,任何人不能和外人說。因為這是保命的地方。”

唐唐說:“那,那你怎麼告訴了我~我也是外人啊。”

石大林看著她,認真地說:“唐唐,你不算。你現在,就是我石大林的親妹妹。”

唐唐聽了這話,心裡著實感動。

石大林又說:“好了,照祖宗留下的規矩,現在,你跪在這石板上跟我們的先人發誓吧。這個洞,你永遠不會告訴十三彎以外的人。只在關鍵的時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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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在石頭上跪了下來,跟著石大林一句一句地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