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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17:穿越女主

殷早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取出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沈怡容見她面色難看,不禁問:“謹安,你怎麼了?可是身體哪裡不適?”

殷早擺擺手,正要說無礙,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轉而道:“腹中忽然絞痛,怕是昨晚在祠堂跪了一夜……”

她話只說三分,剩下的倒讓人摸不著頭腦。

沈怡容還想著這兩者之間有何關係,便有人說:“不然我送謹安回去吧,這小病只怕忍久了也會成大病。”

“無妨無妨,你惦記著今日已是許久了,謹安又豈能因此擾了興致。再說了,有遠杏陪著,莫要擔心。”

好不容易就要擺脫了那三人,正要從那揚意館中離去時,有人在門口攔下了殷早主僕二人。

來人虎背熊腰,若在以前殷早必定認為是個男子,然而她是女子。

還是四皇女身邊的人。

“煩殷小姐同奴婢走一趟,我家主子有請。”

“謹安身體不適,只怕――”殷早推拒著,豈不料來傳話的女子卻說:“主子說了,若是殷小姐斷了腿,也要將人帶到她面前。”

這是□□裸的威脅了。

殷早心中有些氣憤,但見這人分外壯碩,心下也不敢多言,只得跟著那女子上了二樓。

上了樓,被領到剛剛她瞧見的那扇窗的屋外邊,女子推開了門,請殷早進去。殷早猶豫了下,提步往裡走去,身後的遠杏正欲跟上,卻不料被攔了下來,遠杏氣惱,卻也不得入內。

進了屋,瞧見的便是那坐在窗邊俯瞰著底下風景的方姝。

她並未注意到自己的到來,殷早等了會兒,也不見方姝出聲。原想著弄出些動靜來引起方姝的注意,轉念想到這人的手段,那些想法不由得息了去。

殷早行了禮,恭敬道:“拜見四殿下。”

窗邊的那人這才轉過了頭來,依舊是那張看不見喜怒的臉。方姝此人總愛端著一張冷臉待人,她本性如此,倒也不能對此批判許多。

只是有些與她的所作所為不太相符。

這京中人所傳之人分明是個兇殘狠厲,生的極其殘暴之人。可這方姝偏偏生了一副寒山雪蓮的模樣,叫人無法適從。

方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雙眼在殷早雙腿上停得猶為久,這一停頓,殷早想起來時方姝派來的奴婢所說的話,頓覺不安。

心下正慌張著,只聽那方姝道:“你倒是識時務。”

她又哪能不識時務啊。

若是真惹得這祖宗不高興了,怕是今日她便能被方姝處置了,明日哪怕傳到天子耳中,也不會對方姝有著半點影響。

殷早尷尬地笑笑,她問道:“不知殿下尋謹安來此,為的是何事?”

方姝卻不搭理她,只說了那一句後又轉頭看向了外邊。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殷早想了許多,終是沒想到方姝喚自己來此的目的。

方姝此人,心狠手辣,放在任何一篇文裡,這種人絕對將來會死的很慘。

怎麼看也不像是女主命的樣子。

“你倒是又膽小了許多。”

“呵呵……”殷早尷尬笑了兩聲,不知方姝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只得裝傻充愣著:“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端遠一行,你可有收穫?”

殷早的腦子嗡的一聲,突然就炸開了,她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害怕的情緒在心底漫開。

殷早退了兩步,方姝的目光卻由始至終都盯著她,不曾偏離半分。

“端遠一行,謹安收穫不少,見慣了京中的繁華,倒未曾想過會有那般貧瘠之地。”

“貧瘠?”一直都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的四殿下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她忽然笑了起來,道:“舟渡雖稱不得是貧瘠,但也算不得繁華昌盛,與端遠相比,也遠遠不如。”

“殷謹安,你是誰呢?”

殷早一驚。

這人與她不過見了三次面,卻比生她育她的父母還要早發現不對。

難怪不是花瓶炮灰,難怪她這麼作也沒能把自己作死,有心機城府在的一個反派,手裡還握著一手好牌,不管再怎麼打都不會打爛。

難搞。

殷早腦中只剩下了這兩字。

她握著拳頭的手沁出了些汗,殷早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急中更是容易出錯,她需小心應對。

她這番安靜,方姝倒也沒催促,只是輕敲了下桌子。待到殷早開口,那雙黑色的鳳眸從殷早身上一掃,歸於無盡的平靜之中。

“殿下說的話真是讓謹安疑惑。”開了口,思索好的藉口也沒那麼難出口了,殷早道:“殿下從未去過端遠或是舟渡,又是如何得知這兩地的情況。怕不是殿下手底下的人騙了殿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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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早居於舟渡,可她沒有。

殷早有著這個世界的記憶,可殷早沒有留給她。

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全部來源於這半年來所聽到,看到的一切見聞。

因而她不知舟渡如何。

可四皇女方姝自小便受寵,鮮少踏出過這京中,對於那遠在千里之外的舟渡是如何模樣又豈知?

殷早細細觀察著方姝,卻找不到方姝一點臉色難堪。

她並不意外自己的藉口。

“伶牙俐齒。”方姝臉色未變,她只道:“若是本宮拔了你這滿口的牙,不知你還能否同本宮說出此番話來。”

……真惡毒。

只是一句話不順心,便要對她下手,這個方姝還真是可怕。

“殿下恕罪。”殷早急忙下跪,惶恐道:“謹安一時失言,還望殿下放過謹安這一口牙,若是沒了它,謹安日後怕是要被活活餓死了。”

這番話,她其實很久以前聽過。

那會也有個人這樣子跪在方姝的面前,懇求著她,可最後那個人被方姝拔了舌。也不知道張葶如何了?想來今日她必定也要落得個與她同般下場。

“殿下宅心仁厚,還請殿下莫要同臣女一般見識。”

若是沒了牙,以後她怕是只能吃些流食,再也無法一品這世間美味,想來也是遺憾居多。

“殷謹安,你可知本宮最厭何人嗎?”

方姝什麼都沒說,卻說了這樣的話,殷早心一驚,目光與那人微對上。苦中作樂的念頭被壓下,沒有被直接處置的幸運蓋過了不安,她在腦中思慮片刻,道:“三皇女。”

不是什麼樣的人,而是哪個人。

方姝會討厭什麼樣的人,怕是京中無一人敢言方姝喜歡自己。

什麼樣的人會遭方姝的厭惡,憑著她這討人厭的性子,怕是誰都討厭。

而誰最被她討厭呢?

三皇女方姒。

只有她了。

思及此,殷早猛地回過神來,她驚訝地望向方姝,一時之間,方姝那張冷漠的臉彷彿出現了些別的表情。

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驚得殷早想一退再退。

然而,不能退。

退了就真的完了。

殷早雙手按在膝上,身體微微顫抖著,她控制著自己害怕的情緒,不敢流露太多,也不敢不露,殷早說話時,聲音也在顫。

“去往端遠路上,謹安確實遇見了三皇女,當時三皇女被賊人所害。”

那個時候,方姒正被人追殺,她到的及時,輕裝出城的方姒一行才倖免於難。

回到京中,方姝被下了禁足令……

“那會兒臣女並不知那是三殿下。”

有什麼被串聯了起來,殷早的口中泛起了些苦意,她果然很衝動。

人總是如此,想的總是很美,然而忘記了現實是如何的模樣。

就如現在,先前她一直以為三皇女是明主的選擇,然而哪怕三皇女確實是明主,也無法在此時此刻救下她。

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合適就可以的,並不是合適就能登上那個位置,在這些合適之前,還有著權勢。越過自然以後海闊天空,越不過自然淪為階下囚。

而她不是皇女,從未擁有過能夠與方姝對立的能力。

像是螻蟻,只要方姝看不慣了,輕輕一踩,她便再也睜不開眼。

只盼,這個四皇女會因為她的“不知道”放她一馬。

“那是本宮派去的人。”

忽然間好似聽到了方姝這麼說著。

殷早恍惚地抬起了頭,正對上了方姝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那模樣似乎是在告訴她,剛剛她所聽到的話,並非是假的,

完了。

她居然直接承認了。

一般知道了這種秘密的人通常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她又不是女主,若真是女主她怎麼也該穿成個有權有勢女王爺,或是宮中的皇女什麼的,穿成高官之女,這個世界又不是男權世界,哪怕那位置上坐著的是個男人,這個世界也依舊是女性掌權的世界。

該怎麼辦呢?

她今日為何要來此,為何又要匆匆離開,如若不然,等到這個心狠手辣的四皇女離開後,她也不會有今日一災。

“殷謹安,你知為何?”

“……謹安不知。”殷早不敢回答,她搖著頭,不敢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口。

為什麼要在路上攔截方姒,恐怕是不想讓方姒到端遠,或是不想讓她那麼早到端遠。端遠一事定有他因,只是現今已過去了許久,只怕那些因也全部都被消滅了。

方姝嗤笑一聲,似不滿她的回答:“真是愚鈍,先前信誓旦旦要向本宮獻計時,你可不是這般模樣。”

“當日是謹安愚昧。”以為你們這些古人個個蠢笨,自己想出的計謀天下第一,因而便可站在高山之上俯視著你們,卻反被將了一軍。

殷早重重磕了一頭,她道:“望殿下饒恕謹安當日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