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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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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季銘是學過跆拳道柔道的,主要他爸怕他被人欺負——林景顏後來想想季銘那個性格不學點什麼,恐怕真的很有可能被人套黑麻袋。

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用在她身上。

林景顏揉著脖子想,他是想犯罪嗎?話說,用這麼大力氣,就不怕把她敲死嗎?還是說……季銘因為不能接受拒絕,所以心懷憤懣,決定殺了她?

算了,想這些也沒用,還是先想想怎麼回去吧。

四周一片漆黑,她摸了摸,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不見了,鑰匙和錢包倒還在。

往前走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什麼,只聽見咯吱一聲,林景顏連忙扶住牆站穩,黑暗中的空間似乎並不大,再往前一點,她就摸到了門把手。

不抱希望地擰了一下,門把手卻動了。

推開門,大片的光線湧進來,林景顏忙抬手遮住刺目的陽光,適應了一會,她放下手。

眼前是一條走廊,她很熟悉,因為曾經四年大半的時間,她都呆在這裡消磨——這是她大學時常上課的文科教學樓四樓,他們大半的課程都是在這層的教室上的。

外面並不安靜,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女人揹著雙肩包從她面前路過:“唉,景顏你怎麼還不進去上課?”

“上課?”林景顏認出這是她的大學同學,但是……

“對啊,快遲到了。”不由分說地,對方拖著她的手走進一件教室。

裡面坐滿了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不久以前她還在同學會上看到過他們,但如今他們穿的不再是正裝、職業裝,而是只有大學時期才會穿的廉價學生裝,淘寶店幾十塊錢的上衣和褲子,低廉到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再穿出門。

講臺上教授正開啟ppt檔案,同時翻閱著教案,看見林景顏進來,他促狹地對她笑了笑:“景顏,你又忘帶課本了?”

一個無所謂的聲音響起:“沒關係,老師我可以借她。”

季銘一身休閒服搭配運動褲坐在最後一排,拿著一本已經開始卷邊的教科書拍了拍邊上的座位,示意林景顏坐過來。

女士湊在一起小聲說著話,嬉鬧,而男士已經有的開始轉書、轉筆、或者玩手機。

幾乎和大學時,一模一樣的場景,除了少了溫蝶。

林景顏被人推到季銘身邊,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這就是他的……時間穿越回到過去?

季銘有氣無力舉手,痞痞地衝講臺上說:“老師,景顏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我能送她先回宿舍嗎?”

教授彷彿無奈地說:“你們……唉,早去早回。”

季銘拿起桌面上擺著的書和筆,對林景顏說:“我們走吧。”

林景顏合了一下眸,說:“……我的手機在哪?”

季銘理所應當地說:“你的手機我怎麼知道在哪?”

“別玩了……”

季銘不理會她,直接走出了教室。

林景顏看了一眼教室裡的同學,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遲疑片刻,她說:“你們誰能借我一下手機?”

“哎,你先追出去吧,還要什麼手機啊。”

“季銘在宿舍樓那等你呢,快下去吧。”

他們也開始朝外走,三三兩兩,像是把這當成了另一場同學會。

知道他們和季銘都是串通好的,林景顏知道借手機恐怕也沒戲,連忙追了下去。

季銘果然在宿舍樓下等她。

“我的手機呢?”

季銘雙手插在口袋裡看她:“你寢室的床上。”

“你開什麼玩笑,現在……”現在她宿舍肯定早就被學妹佔了……但季銘篤定的眼神告訴她,他並不是在胡說。

林景顏猶豫著一層層爬上寢室樓,身邊不時擦肩而過一些真正上學年紀的學妹。

最後她推開了曾經屬於自己的寢室房間門。

裡面空無一人,卻擺滿了東西,擺滿了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陳設,不論是她掛在衣櫃上的外套,因為堆不下而放在地面上的書本,還是她隔壁床的室友擺在那裡礙事破破舊舊的電風扇……都和記憶裡沒多少出入。

有人跟著進來,那兩個她曾經的室友很配合的在演戲,彷彿她們還是在讀的大學生,這裡也還是她們每天住著的宿舍……當然演技十分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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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顏踩著梯子到床上,摸索著找到了自己被關機的手機。

窗外突然傳來喧囂聲。

“景顏,快往外面看。”

窗戶外,季銘站在樹叢間,地面擺滿了玫瑰,圍成一個大大的心型,將他圈在正中。

他舉著一個擴音器,開始朝林景顏所在的視窗呼喊:“林景顏!我喜歡你!”

“林景顏,我喜歡你!”聲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更執拗。

與此同時,正對面的教學樓拋下了兩條紅色的橫幅。

一條寫著:林景顏,季銘喜歡你;另一條寫著:林景顏,嫁給我好不好?

周圍不知不覺圍滿了看熱鬧的學生,有的是在看熱鬧,有的以為是在拍電視劇,但更多人的開始朝著林景顏視窗處張望,希望能看到被表白的女主角。

真是季銘的手段,林景顏握著手機想。

永遠囂張又霸道,就像言情小說裡幻想的那樣,不吝惜精力與錢財以最誇張的方式去達到他想要的效果、獲取女生的好感,難怪溫蝶都吐槽他們的戀愛經歷比小說還要狗血精彩。

但曾經的她偏偏卻很吃這套。

希望自己的戀愛是獨一無二、轟轟烈烈的,因而用力去愛,用力去恨,每一次吵架分手都把自己搞到憔悴無比,好像世界坍塌,宇宙毀滅,恨不得情殤而死,以此來證明自己愛過。

現在想想,簡直是有病。

一場正常的戀情難道不是把自己變得更好?變得更幸福嗎?

兩情相悅,琴瑟和鳴,朝朝暮暮。

都希望能把最好的給對方,而不是活得像個刺蝟,用傷害他人或者自己去掩蓋不安與焦躁,最後互相刺得遍體鱗傷,再試圖用更好看的裝飾品去掩蓋那些傷口,欺騙自己它們並不存在。

到了最後,感情又能磨得還剩下多少呢?

季銘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初在那個酒吧昏暗的角落,曾帶給林景顏的是什麼樣的傷害。

他擊潰了她所有的信任與勇氣。

那並不是愛所應該給予的。

沒來由地,林景顏想起了她和林然交握的五指。

簡單而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內心充滿了溫存與寧靜,喜悅與甜蜜,心口軟成一汪春水。

她甚至想到了海枯石爛,天長地久這樣的詞句。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畫面,林然小心地說“如果我喜歡的……是你呢”;林然握著她的手問“你對我有沒有……哪怕一點……”;猴子玩具裡喑啞著嗓音的“林景顏,我愛你……愚人節快樂”;林然苦澀著聲音說“我會重新……再做回那個好弟弟的……你是這麼希望的吧”;林然按著心口溫柔地說“只有想到你的時候,才會讓我由衷的慶幸,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

更久遠一些,他們過去相處的那些回憶細節裡她都未曾留意到的地方……

或許最初擦出火花是因為*,但真正讓人動心的恐怕還是林然本身。

他認真、專注、冷靜、聰明、沉穩,做什麼都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能堅持就會持之以恆,交給他的事情你永遠不用擔心他會忘記……

她怎麼會現在才留意到呢?

如果……許如琪沒有嫁給林深就好了。

只是,那樣恐怕他們也不會相遇。

林景顏緩緩走下樓,除去圍觀的,下面也站了好些同學,躍躍欲試地起著哄。

季銘放下了擴音器,目光定定看著她:“你說的時間穿越回到過去,我做到了。那麼,能否兌現你的承諾?”

四周人開始有節奏地鼓起掌。

林景顏噓了一聲,等周圍安靜下來,才毫不逃避地回望著季銘,說:“我知道你可能準備了很久,不過……但我已經不愛你了,季銘。”

回來時,他那麼篤定地看著她,說唯一確定是事情就是她愛他。

但這一刻,季銘無法再確信。

林景顏眼眸裡的平靜像一把刀子在他的心口拉扯開巨大的縫隙,滿漲的自信如同漏了氣的氣球,無聲無息萎頓在地。

“還有,下次請不要再用打暈人帶走這種做法,惡作劇做過頭了。再有第二次,我會報警的。”

說完,林景顏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鴉雀無聲。

季銘站住不動,像和時間一樣被定在那裡,紋絲不動。

女主角走了,表演成了一場荒唐的鬧劇。

林景顏知道季銘現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就像她當年那樣。

也許她可以有更委婉的拒絕方式,但倘若不直接了當的當著所有的人面前拒絕,季銘是根本不會意識到他們的關係是有多不容轉圜。

有人分手後還可以當朋友,但她和季銘這種,絕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型別。

邊走路,林景顏邊開啟了手機。

開機的那一瞬間,海量的資訊湧進來,把林景顏的手震到發麻。

一百多個未接來電,八十多個未回覆資訊。

她失蹤不過才十幾個小時而已……

幾乎是緊接著,有電話打進來,林景顏手忙腳亂接通,電話那頭是林然帶著鼻音疲倦卻又欣喜的聲音:“……你在哪?”

林景顏鼻子一酸:“外面,我馬上打車回去。”

“你別動,告訴我在哪?我過來接你。”

“不用……”

林然笑笑,按了下汽笛:“我已經在外面了……”

十幾分鍾後,林然摔上車門,衝下來抱住林景顏,緊得像要把她勒死。

擔心,不需要言語,就像感情也不需要言語。

“吃飯了沒?”

“沒……”肚子配合的叫了一聲,從昨晚到現在林景顏都沒吃東西了。

林然隨手丟了個還熱乎的手抓餅給她,林景顏接過果斷吃了起來,林然嘴角彎出笑意,趁著紅燈在林景顏的嘴角舔了一下,舌尖卷走粘在上面的一小塊麵餅。

林景顏臉紅,同時思忖,最近林然也未免太主動了一些,她身為年長者的主動權都去了哪裡?

回去沒多久,林然便靠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面對是便是林景顏精心親手準備的晚飯,雖然賣相和味道都差強人意了一點,林然還是驚喜地笑著接受了。

等林然吃得差不多,林景顏才用儘量輕鬆的口氣把醞釀了半天的話說出口:“林然,我們做吧。”

“咳咳……”林然劇烈咳嗽了兩聲,呆若木雞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重新掌握主動權的林景顏滿意地看著林然的反應,笑著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