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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陛下喜歡公主殿下嗎?

季景言聽到謝容暄的話,神情不變。

這些事情,他應該也猜得差不多的。

謝容暄挑挑眉,微微笑笑:“誠如國師大人所言,孔桉此次來京,目的並不單純,只是若當真想要讓他原形畢露,終歸是要做出些犧牲的。”

謝容暄一隻手託著腮,眼睛眯了起來。

他從前對這些事其實並不算上心。

因為那時有她在,地虎符在她手上,她又與他不和,其他勢力就算是覬覦兩塊虎符,也要權衡一下兩方權勢,不能讓一方獨大,對暗中的勢力都不利。

而如今,她不在了。

暗中勢力便蠢蠢欲動了。

所以,謝容暄便不能坐視不理了。

季景言站在內殿之中,燭火幽微,對映在他的臉上。

“陛下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許久,季景言只說出這樣一句話。

謝容暄的肩膀僵了一瞬。

他淡淡地輕笑,語氣不辨:“是嗎?國師大人覺得,寡人哪裡不一樣了?”

“城府深了。”

季景言語氣清冷。

謝容暄聽了,朗聲大笑起來:“這整個大淵,除了阿池,國師大人是唯一敢在寡人面前說這種話的人。”

季景言稍稍抿唇:“陛下喜歡公主殿下嗎?”

謝容暄嘴角的笑容一頓。

寢殿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內殿香爐中的輕煙徐徐升起,如同小小的仙境。

暮池就躺在季景言的懷裡。

那一瞬,暮池也屏住了呼吸。

一雙滾圓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謝容暄,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

是一聲聽不出情緒的輕笑。

暮池分辨不出那笑聲中的語氣。

“我討厭阿池。”

“很討厭很討厭。”

只是一瞬間。

暮池眼中的光亮便暗了下去。

是了,她應該想到的。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季景言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道:“陛下想讓我做什麼?”

既然耗費心思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想必是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

謝容暄的眸光暗了暗,抬眸看向季景言。

“既然孔桉想要地虎符,寡人便給他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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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言抱著小白從寢殿裡出來的時候,林鶴秋和祁連襄還在外面等著。

他剛一走出來,祁連襄便迎了上去:“國師大人!陛下他到底如何了?”

季景言語氣淡淡:“不算好,只不過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接下來要好好照料,不能出一點差池。”

祁連襄聞言,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她作勢要進去,卻被一旁的李允公公攔了下來:“郡主,陛下現在誰也不見,您還是請回吧。”

祁連襄咬咬唇,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暮池還在的時候。

當時陛下是被暮池氣病了,祁連襄得知此事,便急急忙忙地前來看望。

也是被李允公公攔下來了:“陛下現在心情鬱結,不願見人,郡主還是請回吧。”

祁連襄站在寢殿外,正猶豫不決之際,便看到公主府上的一個面首走了過來。

“我家殿下帶了些補品,想要送去陛下。”

來人祁連襄也見過,就是那個整日跟在暮池身後的……顧言述。

“哼,分明是瑤光將陛下氣病的,如今她不敢來認錯,卻讓一個面首來,是擔心陛下氣得不夠重嗎!?”

祁連襄自幼便心儀謝容暄,得知是暮池將謝容暄氣得臥床不起之後,對暮池更加沒什麼好臉色了。

顧言述微微挑眉,姿態也沒幾分尊敬:“祁連郡主,我家殿下就算是氣到了陛下,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似乎同郡主您沒有任何關係。”

顧言述說話向來會拿捏人,不過一句話,便惹得祁連襄勃然大怒:“暮池蓄意謀害陛下,不來認罪不說,你一個男寵在這裡耀武揚威,居然敢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裡!”

顧言述輕嗤一聲,卻沒再說什麼,只是看向李允。

李允朝顧言述微微欠身:“顧公子,陛下說了,若是公主殿下的人來,便讓進去。”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這些補品,還是您親自送進去吧。”

“李公公這是什麼意思!?他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面首,還能夠隨意出入陛下寢宮,本郡主為何不可!?”

祁連襄氣得臉都紅了,怒目圓睜地質問李允。

李允一臉為難,卻只是看著顧言述,邀顧言述進去。

顧言述輕笑一聲,擺了擺手:“還是算了,殿下還等著屬下回去覆命,這補品,就由公公代為轉交吧。”

說完,顧言述向李允行禮,隨即轉身離開。

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將祁連襄放在眼裡。

當時祁連襄便覺得無比屈辱——她堂堂一介郡主,居然被一個公主府的面首嘲笑!?

下一次,肯定要讓暮池好看!

思緒到了這裡,祁連襄又想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

似乎總是這樣,陛下似乎從來都是將她拒於千里之外的。

她微微垂眸:“既如此,本郡主便先回去了。”

說完,祁連襄轉身離開。

季景言也沒再多逗留,辭別李允之後,也往宮外走去。

林鶴秋向李允行禮後,也告辭離開。

暮池原本是想要跳下來幫季景言引路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景言卻沒有讓她下來。

她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季景言,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季景言流暢的臉部線條,俊逸冷峻,似乎還帶著幾分淡薄的冷意。

奇怪,季景言這是……生氣了?

暮池眨巴眨巴眼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不讓她引路,她還懶得下去呢!

就窩在季景言懷裡,眯眼假寐。

林鶴秋跟隨著季景言,快走出紫禁城時,他才淡聲開口:“陛下是想要對付孔桉了?”

季景言神情不變。

以林鶴秋的才智,發現謝容暄裝病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他沒有說話,林鶴秋便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只是這件事陛下沒有告訴他,便說明他不需要知道,那他便裝作不知道就好了。

一路無話,兩人走到紫禁城外時,林鶴秋謝絕了搭乘季景言馬車的邀請,說自己走回去便好。

季景言也沒有強求,帶著暮池上了馬車。

暮池覺得有些冷。

不覺動了動自己的後腿,撕裂般的疼痛後知後覺的傳來,暮池有些不舒服地叫了一聲。

“喵~”

季景言端坐在馬車之上,並沒有因為小家夥兒的叫聲而有任何動作。

暮池後腿的傷口有些開裂。

大概是當時跑得太急了,一開始沒注意,現在放鬆下來,終於感覺到疼了。

喵了個咪的。

暮池心裡暗搓搓地罵了謝容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