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明請的這一頓飯吃的不容易,明瀾的注意力全被方芷晴的悲慘故事吸引了,跟安逸明聊了很久,最後時間太晚了,他直接送她回家。
然而,明瀾剛在小區門口下車,跟安逸明聊了兩句後,看到安逸明的表情略微變化,眼神看著她的身後,她回頭一看,厲銘穿著休閒服正從外面散步慢跑回來,一眼就看到了明瀾和正從車裡走出來的安逸明。
厲銘一步步走向他們,明瀾看到他的眼神怪怪的,想起他以前讓她遠離安逸明的話,心裡有些發虛,他不會生氣吧。
明瀾很沒出息的害怕厲銘的反應,安逸明則是無視厲銘的反應,直接主動上前握手:“厲律師,相信你還記得我吧?”
厲銘看了一眼明瀾,站在兩步之外,沒有靠近安逸明,說道:“當然,好久不見。”
當年安思修的葬禮上,他偷偷的去看過,還在葬禮後獻過花,他清楚的記得安思修的弟弟當時的眼神冷的下人,跟安家的長輩都沒什麼好臉色,給厲銘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他唯一一次見過安逸明的時候,他直覺覺得安逸明不像他此時表面上展現的那樣溫和無害,他甚至在安逸明的身上看到了呂子非的錯覺。
安逸明好像沒有看出他的打量一樣,淡定自如的說:“正好我也想找個時間正式拜訪你,我的一個朋友希望聘請你當代理律師幫她打官司。”
厲銘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他太瞭解這幾家人的秉性和勾當,但凡跟他們扯上關係的事,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他不想摻和。
“抱歉,我最近很忙,不一定有時間接你朋友的這個官司。”
這麼明顯的拒絕,安逸明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明瀾倒是有些驚訝,不過後來一想,他本來對安逸明的觀感就不好,會拒絕也是正常的。
安逸明繼續苦口婆心的說:“其實這個案子對你來說不算難打,但是明醫生跟我誇過你的本事,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操守和堅持,起碼能保證這個案子能完整的打到最後。”
“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個靠口才混飯吃的人,不敢攀交情。”厲銘不痛不癢的頂了回去。
安逸明又說:“但是起碼你不會成為被收買的訟棍,因為你跟安家和黃家都不想有牽扯,就不會被他們收買,只要能維護當事人的利益,又有本事打贏官司,我信得過你。”
厲銘笑了:“可是安先生似乎忘了,你信得過我,並不代表我就必須要接下這個案子,我還是那句話,最近我很忙,只能辜負你的好意。”
說完他就往小區裡走,明瀾一刻都沒停頓,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一起走了,只顧得上跟安逸明匆匆打了個招呼。
“厲銘,你等等我,走慢點......”
明瀾穿著高跟鞋跑的氣喘如牛,厲銘這樣經常健身的人都走的飛快,明瀾如何跟得上,然而她這麼一路叫著,厲銘愣是沒有停住腳。
到了自家樓下,明瀾乾脆脫了高跟鞋追上去,一把扒住厲銘的胳膊,拖住他不讓他繼續往前衝,隨即有些怒氣的問:“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厲銘被她扒的十分無奈,轉頭盯著她放在他衣服上的小爪子,“你是準備這樣拖著跟我回家?”
“回家就回家,反正遲早會成為一家人。”明瀾這話已經非常不矜持,她說完自己都臉紅了,但是依然固執的看著厲銘,看到他嘴角隱含的笑意,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嚎叫:“你剛才是不是在吃醋?為我吃醋?”
厲銘立刻打掉她的爪子,忍不住撥開她往自己跟前湊的臉,依然板著臉嚴肅的說:“你還有沒有記性?我跟你說過安逸明不簡單,他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這樣面善,你別別人家給賣了就不錯了。”
明瀾委屈的說:“到目前來說,我覺得安逸明還是可以信任的,再說他這次不是要你幫他,而是幫黃繼平的女人,就是上次找人潑我一盆水的女人......”
“什麼?你還為這個人說上話了?安逸明是不是已經說服你幫他?”
明瀾答道:“是呀,其實聽了那個女人的故事,我也能理解她當初的做法,黃家那種人家真的有把人逼瘋的本事,那個女人就是翻版的田蕊,現在你名氣大,水準高,人家想找你打官司也正常啦。”
“你確定是別人想找我,而不是安逸明想找我?”厲銘依然持懷疑態度。
明瀾糊塗了:“你為什麼這麼想?這有區別嗎?是方芷晴找上的安逸明幫忙,他才推薦了你呀。”
“可你別忘了,我跟安逸明之間還隔著他哥哥的一條命,呂子非當年花心思抹黑我,安家能有幾個人不信?安逸明跟他哥哥的感情深厚,他如果聽信了謠言,你覺得他會這樣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
即使被說小肚雞腸,厲銘依然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安家人,畢竟這家人跟呂家人沒什麼分別,對林瀟瀟的無情,為了所謂的臉面和利益,強迫安思修低頭,枉顧林瀟瀟的感受,成了壓垮他們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相信歹竹出好筍,所以對安逸明有些天然的警惕心。
明瀾也想過安思修的事,也有過懷疑,可是她憑著直覺,還是認為安逸明這麼熱心的張羅方芷晴的事是因為善良正義,而不是因為別的。
他們倆互相說服不了對方,厲銘只好適可而止,然後依然不搭理安逸明的熱情邀請,甚至安逸明帶著方芷晴親自登門拜訪,他都幾分鐘就打發了事,然後讓陸天一幫著招待,不搭理的態度相當明顯。
最後安逸明都放棄了,還跟明瀾打電話告狀:“厲律師脾氣可太擰了,說一不二,這要是在抗戰期間,絕對扛得住任何刑罰。”
明瀾被逗笑了:“他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吧,反正能打這種官司的人多得是,你可以直接找尚和本部的律師嘛,他們跟厲銘是同門,應該能力也不差。”
“只能這樣了。”
安逸明說是放棄了厲銘,可他還沒從明瀾身邊消失,倒是出現的更勤快,時常等在他們中心門口,惹得一些女同事臉紅羞澀的從他身邊走過去,明瀾看的直樂,取笑他:“你可不要總在我這門口勾引小姑娘呀,這是犯罪。”
“冤枉,我是在等你,有事跟你說,誰讓你出來的這麼晚。”安逸明一臉無辜。
“你找我說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