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在海格的小屋裡,哈利三人和蘭斯,還有正在為他們沏茶的海格圍在一起。
羅恩剛剛講解到他和赫敏看見斯內普在給哈利下惡咒的地方,蘭斯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不可能!這真的是太荒謬了!”
少年放下茶杯,他似乎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力度,沒有讓茶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蘭斯看著面前的三個小獅子,被打斷的羅恩抿著嘴望著他,赫敏顯得憂心忡忡,哈利的神色則複雜多了,他似乎很想安慰蘭斯。
不管是羅恩和赫敏,或是剛剛知道這個訊息的哈利都露出了什麼表情,他們的神色只顯示了一點――他們堅信是斯內普想要動手謀害哈利。
三人那種默契而篤定的神情,讓蘭斯幾乎想要笑出來。
――西弗勒斯想要謀殺哈利?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可這是事實。”羅恩說。他儘量放緩語氣,說道,“嘿,兄弟,我知道你對斯內普的感情不一般。可是……我和赫敏眼睜睜的看著他對著哈利,嘴裡念念不停,而哈利就在上空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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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赫敏擔憂的看著蘭斯,似乎很怕他被打擊過度,“說實話……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實真的如此,我跑過去將他的袍子點燃,斯內普只顧著滅火,哈利才逃過一劫。”
“這沒道理。”海格將一柄巨大的茶壺重重的放在火上,他轉過身,將髒兮兮的手套摘下,坐在了四個孩子的對面,“斯內普沒有理由這樣做――他為人再怎樣不討喜,可本質上還是個老師,沒有老師會在霍格沃茨裡謀害學生的。而且――”
海格微微彎下頭,衝著蘭斯眨了眨眼睛,“畢竟他把蘭斯給養大了,又怎麼會想傷害哈利呢。你們可是親兄弟啊。”
羅恩和赫敏交換了一個眼神,哈利似乎害怕他們會繼續在蘭斯面前討論這個事情,於是開口說道,“那他為什麼想要透過三頭犬?”
“你們怎麼會知道毛毛?!”海格吃驚的問道。
“毛毛?那個怪物還有名字?”
“是啊,它是我的――我把它借給鄧布利多去看守――”
“看守什麼?”羅恩問道。
“不要再問我了!”海格煩躁的說道,“這是秘密!”
“不管它看守了什麼,斯內普都想穿過它去偷那個東西!”
“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在對於這一點海格無比的堅定,“斯內普是老師,他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斯內普的確是老師,可是他剛剛就是想害死哈利啊!”赫敏似乎忍不住了,她大聲的喊道。她立即看向蘭斯,雖然眼神裡有些愧意,卻依舊說道:“抱歉,蘭斯,可是斯內普的確是這樣做的,你我都知道念咒語時必須要緊盯目標,剛剛斯內死死盯著哈利,眼睛眨都不眨。而且燒了他的袍子之後,哈利的掃帚就恢復正常了,如果不是斯內普,又怎麼解釋這個?”
他們都看著蘭斯。
出乎意料的,蘭斯沒有再去爭論,他靠著椅背,手指撥弄著茶杯,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很憤怒。
可是他的表情和肢體語言是如此的放鬆,除了他的眼睛裡,有著一種被壓制冷靜後的怒火。
這樣的蘭斯顯得陰沉又有些可怕,與此同時,哈利的神情已經不安了起來,他似乎很不想讓蘭斯露出這樣的表情,想要開嘴安慰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夠了!”先忍不住的竟然是海格,他暴躁的說道,“不管哈利的掃帚為什麼出現問題,總之絕對不是斯內普的錯――你們越界了,你們不應該管這些,就算斯內普真的和鄧布利多還有尼克?勒梅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所以,這件事與尼克?勒梅有關係?!”羅恩大聲的說道。
海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他重重的放下茶杯,為自己的錯誤懊惱不已。
回去的路上,四個人一言不發,即使他們從海格的口中得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名字。
他們踏過被凍得乾巴巴的草地,向著城堡走去。天氣和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一樣乾冷。
“你們是認真的,認為西弗勒斯想要害哈利嗎?”先開口的是蘭斯。他抬著頭,看著城堡,眉尖微皺。
三個小獅子都沉默了一會,即使他們內心篤定,衝著蘭斯卻依舊張不開口。
“是的,其實我一直都不相信斯內普會幹出這件事,直到我今天親眼看見他施咒。”最終,赫敏說道。
蘭斯笑了,他的表情很複雜,他皺著眉,卻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怎麼可能……他有什麼道理這樣做呢?”
“這個學期他怎樣針對哈利的,你也是看到的。”羅恩小聲說道。
“可是他把我養大,又怎麼會對我的兄弟下手?”
羅恩和赫敏互相看了看對方。
“蘭斯,或許有沒有這樣的可能……”赫敏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把你養大,或許他不會害你,他重視你,可是……這件事與他想要謀害哈利沒有必然聯系。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壞蛋,想要偷三頭犬守護的東西,想要謀害哈利,碰巧只是對你很好而已呢……”
“不,”蘭斯說道,“你們也理解錯了,正因為他將我養大,所以我才瞭解他的為人,即使他有些不收人待見――”
“有些?”羅恩重複道,“你知道嗎,除了你還有馬爾福,幾乎人人都不喜歡他。”
“羅恩。”哈利說道。他強行想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清楚尼克?勒梅是誰。”
“你也這樣想嗎,哈利?”蘭斯忽然轉過來問道。
哈利停頓了一下,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想了很多的說辭。
“是的。”最後,他承認道,“我覺得斯內普不只是討厭我,每一次他看向我的時候……我都覺得,他恨我。”
然後,哈利眼睜睜的看著和自己七分像的兄弟,就像是有人忽然抽掉了他的骨頭,整個人都變得無力而蒼白。
“蘭斯……”哈利有些擔憂的輕喚道。
他們已經來到了城牆邊,蘭斯向前兩步,然後轉過身面向三個小獅子。
“西弗勒斯衝著哈利喃喃自語,赫敏燒了他的袍子,一切就恢復了正常……你們說得有道理,看起來罪魁禍首就是他。”蘭斯輕聲說道。
三個格蘭芬多互相看看,赫敏和羅恩似乎松了一口氣,哈利依然擔憂的望著他。
“我無法證明他的清白,直接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但是我覺得這件事與三頭犬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蘭斯說,“我和你們一起――把這件事弄明白,看看到底是誰幹的。”
“可……”赫敏還想說些什麼,哈利搶先說道,“這很好,蘭斯,就這樣做吧。”
蘭斯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一個算是笑容的微笑。
“好,那有訊息在通知你們,我先回斯萊特林了。”
“再見。”哈利說道。
進入城堡長廊,蘭斯向左面走去,哈利三人朝著相反的地方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哈利忍不住埋怨道:“你們為什麼非要在他的面前不斷的爭論斯內普呢?”
羅恩吃驚的說道,“可是這是事實啊!”
“我知道這是事實,我們都知道這是事實,可是――你們這樣與蘭斯爭論,不是把他往外面推嗎。”哈利指責道。
“哈利,我們都是關心你。”赫敏說道,“我們也是好意。”
“可是蘭斯又會怎麼想呢,原本我還以為我們可以一起做一件事了,現在又弄得氣氛這麼尷尬。”哈利有些氣餒的說。
“哈利,你不要怪我說實話。”赫敏說,“蘭斯的確是你的哥哥,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可是這不代表你們真的能相處好。恕我直言,你們之間的性格、處事方法、身邊的朋友……完全天壤之別,我真的很懷疑你們是否能夠真的處得來。”
“是啊,光斯內普和馬爾福都夠你嗆了,想想看以後你們四個人的聖誕晚餐有多尷尬吧。”羅恩吐槽道,他頓了一下,然後說道:“而且……不止如此,你看看他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
“太成熟,也太可怕了。那種壓抑怒火的神情我只在成人身上看見過。”赫敏接話道。
哈利隱隱約約知道他們想要說些什麼了,卻又下意識的想要逃避,“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這說明,他和你的性格相差得比表面上更大,他的思維更偏向是成人。你不覺得他才十一歲,就懂得隱藏怒火冷靜處事這一點很可怕嗎?我倒是寧可他惱怒的與你打一架……你們這樣相處下去,說不定以後會間隙越來越多。”赫敏憂心忡忡的說道,“我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他們來到了胖婦人面前,赫敏轉過頭衝著胖婦人說密令,門開了。
“沒錯,而且他……太向著斯內普和馬爾福了,上一次你和馬爾福在飛行課上起爭執,明明是馬爾福的錯,他卻依舊向著他。這次也是,斯內普都已經危及你的生命了,他仍然為斯內普說話。”羅恩說,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休息室。“以後我們只會對馬爾福和斯內普越來越敵對,就算你們再好,碰上他們倆人的事,蘭斯也不會真的與你一條心。”
“不要再說了。”哈利看起來有些煩躁,“不要顯得你們很瞭解他。”
他撇下羅恩和赫敏,自己一人走向寢室。
休息室中一路上都有人衝哈利賀喜,哈利只能勉強露出笑容。
他開啟寢室門,直徑走向自己的床,連衣服都沒換,整個人就撲了上去,臉深深的埋在了被子裡。
就在同一時間,蘭斯正好到達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他的臉陰沉著,絲毫沒有離別時的笑意。
他們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
雖然他們兩人都想像普通兄弟那樣要好,修補過去的缺憾,然而現實卻不一定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容易。
他們之間產生的溝壑,不僅僅是因為從小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