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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陰謀論

在聖芒戈醫院裡,彷彿每一天都在不斷重複著。即使走廊乾淨寬敞,卻依舊能夠聞到腐朽的味道在陽光下與灰塵跳舞。

除了哈利和德拉科以外,還有很多學生也都留在這裡,他們大多是格蘭芬多或是斯萊特林的同學。在蘭斯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後,麥格教授開始趕人,催促大家回家過暑假。

赫敏的父母是牙醫普通人,她已經滯留了一個星期,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她的父母會以為自己的孩子出了些什麼意外。而莫莉女士也在催促羅恩回家,她倒不是怕羅恩出意外,而是覺得羅恩在那裡會礙手礙腳,為波特兄弟添麻煩。

其他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也都被教授們趕走了,其實不用他們趕,很多的家長隱約的聽說了這件事情後,都趕快過來把孩子拽走了。

關於三強爭霸賽最後一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依舊無人能夠說清。只是這後果讓人難以承受:死了一個學生,而那個曾經幾次上了《預言家日報》、看起來前途無量的蘭斯?波特也進入了聖芒戈醫院。

哈利曾說過伏地魔回來了,可這話對於大眾來說,有點相信,又不敢信。於是,好多筆者發文炮轟哈利,甚至還陰謀論的認為,是哈利使用了陰謀詭計,讓蘭斯和塞德裡克兩敗俱傷。然後他坐收漁翁之利,而且還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永遠不會復活回來的伏地魔。

也有人說,蘭斯?波特是一個擁有歹毒心腸卻裝成好人樣子的天才少年黑魔法大師,他和哈利兩人一起謀殺了塞德裡克,並且分工明確,自己裝瘋賣傻,再讓哈利轉移大眾視線。

無論如何,在蘭斯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魔法界眾說紛紜。

一直身處醫院心繫蘭斯的哈利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羅恩和赫敏早就在報紙和雜誌上看到了各種令人惡心的分析文章,兩人不約而同地將外界的聲音隱藏了起來,沒有讓哈利知道。

在一個和哈利沉重心情完全不同的、陽光明媚的上午,他將赫敏和羅恩送到醫院門口。

“你們走吧。”哈利說,“我在這裡就好了。”

羅恩和赫敏看著哈利。短短的幾個星期而已,哈利看起來瘦了很多,精神狀態也沒有之前好。

原來,哈利看起來是一個無論什麼挫折和危險都能夠挺過來的人,可是自從他經歷了兄長出事,塞德裡克死亡,彷彿有一根棒子無聲地捶在他的脊樑骨上,讓他看起來蒼白又有點疲憊。

這有點不像哈利了。

赫敏的細眉微蹙,她抿了抿嘴唇,撲上來緊緊地擁抱住哈利。

“哈利,我們永遠都在你的身邊。”女孩說。

“只要有事情,隨時喊我們。”羅恩說,“我就在家呆幾天,過兩天馬上回來陪你。”

“不用了。”哈利的嘴角扯了扯,他疲憊地笑道,“回去陪你們的家人吧,替我多珍惜他們。”

赫敏神情不忍,她伸手撫摸哈利的臉頰。

“哈利,不要管其他人怎麼想。”她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走吧,回去吧。”哈利說。

羅恩和赫敏這才不捨地看著他,轉身離開了。兩人走了很遠,還總是不放心地回頭看他。如果他們兩個不在哈利身邊,那還有誰能夠像他們一樣,為了不讓哈利為多餘的事情心煩,而去掩蓋那些鋪天蓋地的陰謀論報紙呢。

遠遠地,哈利看到赫敏低下頭,雙手捂住臉,而羅恩摟住了她的肩膀,兩人消失不見。

哈利轉身回醫院,他穿過人來人往形色各異的巫師們,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德拉科倚在牆邊,手裡拿著報紙,似乎正在看。

“你在看什麼?”哈利問。

德拉科抬起頭,他順手將報紙扔在了垃圾箱裡。

“沒什麼。”

兩人沉默地並肩登上樓梯,穿過一個耳朵正在冒著蒸汽的矮小巫師,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你怎麼沒回去?”哈利問,“我以為馬爾福先生不會放任你待在這裡。”

“蘭斯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還進了聖芒戈醫院,他會有兩個星期不出聲,任由我在這裡呆著。”德拉科平靜地說,“而他知道現在醫院裡肯定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他又不想和他們見面廢話,所以又會隱忍三四天。接下來,他開始寫信催促我,應該會連寫三天。如果我仍然沒有回應,他大概就會來這裡找我吧。”

“所以,你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哈利問。

“我接到了他第一封信。”德拉科說。

他從披風裡摸出一張信封,向著哈利示意了一下,然後扔在了三樓的垃圾箱裡。垃圾箱吃進信封後,箱口猶如牙齒般閉上,肚子裡傳來了攪碎的聲音,這才又張開嘴。

兩人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我以為……”哈利有點吃驚,“在我記憶裡,你應該是個特別聽他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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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眉毛輕蹙。他這段時間也消瘦不少,眉眼間已經有了青年的樣子。

“我父親從一開始就不支援我和蘭斯在一起。我既然選擇了違背他,那就要將這條路走到底。”德拉科看向他,淡淡地說,“這是我們父子間的鬥爭,波特。只要我在關於蘭斯的問題上展露出一點軟弱或者服從,那一切都會恢復原樣,他就永遠不會讓我掌握話語權。”

“如果你贏了呢?”

“我贏了,那就代表父親真正承認我和蘭斯的關係,等我畢業後,可以慢慢開始接管馬爾福家族。”德拉科說,“如果我輸了,那我在他眼裡就仍然是個孩子。”

“魔法界裡所有的家族都和你們的事兒一樣多嗎?”哈利吐槽。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

“鄉巴佬。”他鄙夷道。

在那一瞬間,哈利有點恍然。他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德拉科露出如此跋扈囂張的樣子了。他和德拉科互相看不過眼,每次見面有一股硝煙味道,而蘭斯總是一臉無奈又溫柔地看著他們……這一切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瞭解德拉科的為人沒有那麼壞,而德拉科也變得不再那樣咄咄逼人了呢?

“怎麼?”德拉科看他不說話,“你不會這麼小氣吧,罵一句都不行?”

“我只是在想,你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一個好人的。”哈利感嘆道,“德拉科,你真長大了,你看看,你現在罵人都會考慮對方的感受了。”

德拉科一怔。他緩緩伸出手,指向哈利。

“以後,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哈利剛想問他為什麼,話還沒有出口就明白了。

蘭斯太成熟,不管是他在和德拉科的感情中,還是在和哈利的親情中都是呈現保護者的姿態的。可能類似的話,蘭斯過去勸導德拉科收斂脾氣的時候說過吧。

哈利這才恍然想起,他和蘭斯形像六分,那這段時間裡,德拉科和他說話的時候,豈不是越看他、越想念蘭斯嗎?

兩人沉默地上了五樓,德拉科似乎也在想這個事情。

“如果他有什麼事,我就一定殺了你。”他忽然說。

“為什麼?”哈利有點吃驚。

德拉科上下淡淡地掃了他一圈。

“丟人。“他嫌棄的說。

哈利:“……”

他們沒有提前約好,卻一致的一同走向了蘭斯的病房。兩人到了門口,習慣性的順著玻璃望向裡面,想要看看蘭斯的情況如何。卻沒有想到,蘭斯的病床前坐著一個胖胖的身影。

“納威?”哈利有點吃驚,“他沒回家嗎?”

然後,哈利才想起來,納威的媽媽似乎也住在這一層。

房間裡,納威坐在床邊的圓凳子上,男孩胖胖的後背有些微的駝背。蘭斯躺在床上,他半側著臉,神情看起來很平和,一點都沒有之前的攻擊性。

“為什麼那家夥就能夠進去?”德拉科乾巴巴地說,“從現在開始,我要討厭那個小胖子了!”

哈利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他似乎感覺有一股視線從走廊的盡頭而來。

他轉過頭――走廊上空無一人。

哈利有點疑惑,他邁開步伐。

“你要幹嘛去?”德拉科問。

哈利沒有說話,他走向走廊的另一側,疑惑不解的德拉科跟在他的身後。

走到盡頭,走廊的那一邊,是另一個樓梯。哈利向下看去,走廊中也空蕩蕩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德拉科的聲音。

“你――你不是那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嗎?

哈利隨著德拉科的目光抬起頭,他對上了迪林?沃特的眼睛。男孩蹲在最上面的臺階上,有點無措的撇開了目光。

哈利的心一沉。

他忘記了一件事情――迪林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當初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迪林知道了蘭斯和他父親慘死之間的聯絡,他還會像以前一樣,那樣崇拜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