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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一切終了

一直坐在桌子之後的鄧布利多緩緩地笑了。

“今年霍格沃茨能夠化解這場危機,多虧了你們三個,還有赫敏和羅恩的幫助。”鄧布利多說。老人的神態完全不見剛剛對盧修斯的冷漠,鏡片後的眼眸溫和又欣慰。“你們都是十分優秀的學生,我很高興。”

三個少年也靜靜地微笑著。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的東西很多,雜卻有序,同時還和老人一樣讓人感到溫暖和舒適。鄧布利多的身後,鳳凰福克斯正懶洋洋地整理著自己的羽毛,偶爾溫婉地啼轉幾聲。

“現在的大堂應該正在舉行慶祝活動,去好好地放鬆一下吧,這都是你們應得的。”鄧布利多說,“蘭斯――麻煩你再在我這個老頭子身上浪費會時間,這個學期我們還沒有好好聊聊呢。”

“回見,先生。”哈利道。他知道馬爾福肯定不會和自己一起走,所以告別後很乾脆地離開了。

“德拉科。”

馬爾福轉過身體準備離開,鄧布利多卻忽然叫住了他,馬爾福有些疑惑地轉過了頭。

“我很高興,也很感激你今年所做的一切。”鄧布利多說,“我知道盧修斯的話對你來說有多麼重要,所以我很欣慰地看見,你在自己思考著一切,而不是僅僅地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而且不得不說――你刺穿伏地魔的日記本的那幾下,做得實在是太漂亮了。”

馬爾福白色的皮膚上浮出了淡淡的紅色,少年抿著嘴笑了笑,露出了不太常見的害羞神情。他的目光掃到了一臉揶揄神情的蘭斯,立即瞪了過去,然後又微微地衝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轉過身離開了。

這個溫暖又讓人放鬆的辦公室只剩下蘭斯和鄧布利多兩人了。

鄧布利多緩緩地站了起來,他從桌子上盤子裡抓了一大把的糖果,然後走出辦公桌,在一旁的沙發上衝著蘭斯揮了揮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鄧布利多將那一把糖果灑在了兩人之間。

“來嚐嚐,裡面什麼味道都有,我上次吃到了龍的糞便。”鄧布利多說。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衝著蘭斯擠擠眉,“還是綠蜥龍的糞便。”他像是一個孩子般地挑了一枚糖果,還招呼著蘭斯。蘭斯似乎對於這種隨機口味的糖果不太感興趣,他拿起一枚糖果在手中玩弄著,忍不住問道,“您怎麼知道的?難道您真的是吃過龍的……”

“哦,在我年輕的時時,有那麼一兩年時間,我十分痴迷於研究龍的糞便,以此來推斷它們的生態環境。”鄧布利多說。他將那顆糖放到嘴裡,幾秒鐘後松了一口氣,失望又高興地說,“是烤肉味的,還不錯。要知道――我總是能吃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蘭斯總是弄不明白鄧布利多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尤其是在他如此一本正經的情況下。少年笑了笑,他的手指仍然玩著那枚糖果。

“你不吃一顆嗎?”

“我不太喜歡……這種糖。”蘭斯說。可是在鄧布利多期待的眼神下,他無法拒絕,只能剝開手裡的糖紙,將糖放在嘴中。男孩立即皺起了臉,“我就知道……苦瓜味的。”

鄧布利多靜靜地注視著他,就像是在注視著自己的孫子,目光溫和又慈祥。

“你是一個非常有條理的孩子,甚至比一般的成年人更要理性。”他說,鄧布利多用手指掐起了一枚糖果,輕輕地剝開它,“所以你才不喜歡這種糖果,是嗎?嗯……這次還不錯,我最喜歡的柑橘味。”

“我只是習慣於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內罷了。”蘭斯笑了笑,“也不知道這是優點還是缺點。”

“人生充滿著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也是人生的有趣之處,你總是不能意料到所有事情。”鄧布利多衝著他眨了眨眼睛。

“連您也是?”蘭斯忍不住問道。

“是的,我也一樣。”鄧布利多說,“比如,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優秀――我是說,比我想象的更要優秀,並且還影響了德拉科,將他帶到了一個更加好的道路上。”

提到馬爾福,蘭斯沉默了一下。

“先生,你覺得……盧修斯會就此罷手,完全站在我們這邊嗎?”蘭斯仍然有些擔心地說。

“至少,他不會再和伏地魔一起了,伏地魔也不會原諒他。我猜那本日記被毀的時候,伏地魔肯定會感受得到。盧修斯就算口才再怎樣出色,伏地魔也不會相信親自動手的德拉科是無辜的,盧修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絕對不會冒這個危險。”鄧布利多說,“而且就算盧修斯再生氣……他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兒子,所以你放心,現在的他至少絕對和伏地魔與食死徒劃清界限了。”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站在我們這一邊。”蘭斯說。

“沒錯!”鄧布利多讚許地說道,“目前是這樣的,可是不代表以後也是這樣。盧修斯會慢慢地發覺到,只有和我們聯盟,才會讓馬爾福家族繼續生存下去。至少,我有信心――將他拉過來。”

“為什麼呢?”蘭斯疑惑地說。

鄧布利多看著他,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告訴我,蘭斯,為什麼盧修斯讓德拉科和你交朋友?”

“因為他希望,如果以後有機會,用我和德拉科的感情來牽制與我,讓我為他所用。”

“是的!盧修斯的確計劃的很好。”鄧布利多說,“可是他沒有注意到,這個方法本來就是一個雙刃劍。”

蘭斯微微地睜大了眼睛。他明白了。

十幾分鍾後,蘭斯走下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他剛剛來到一樓走廊,就看見一個淡金色頭髮的男孩正靠著柱子站著,不用想也是在等自己。他似乎在愣神,沒有發現蘭斯的出現,蘭斯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

“怎麼樣?校長和你說什麼了?”馬爾福問道。

蘭斯勾著他的脖子,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笑著。

“笑什麼呢?到底怎麼樣了?”馬爾福有些不太自然地說。

“沒有什麼啊,鄧布利多只是對我說,”蘭斯靠近馬爾福,他的嘴貼在少年的耳邊,“他說,我是你的劍。”

少年白皙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連耳尖都紅了,馬爾福氣呼呼地推開他,“你神經病啊?!”

“開個玩笑而已嘛。”蘭斯有些不解地說,隨後又笑了起來,“你的臉皮怎麼越來越薄了?說句話都會生氣。”

馬爾福仍然瞪著他,臉頰上還有淡淡地紅色。對於蘭斯來說,就算是正在生氣的馬爾福也沒有什麼攻擊力。他伸出胳膊又去摟馬爾福,馬爾福掙脫了下卻沒有掙開,就抿著嘴哼了聲,不再抵抗。

“去大堂嗎?裡面估計有慶祝活動。”馬爾福說。

“不去,我有點累了。”

從昏睡中醒來,到去鄧布利多辦公室和盧修斯鬥智鬥勇,直到現在那股勁鬆懈下來之後,蘭斯這才感到自己的虛落。他一直摟著馬爾福倒也不是因為順手,而是因為越走身體越發軟。

馬爾福明顯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量越來越沉,他沉默地點了點頭,半扶抱著蘭斯走向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說了密令,斯萊特林的石牆應聲而開。當石牆只開啟了一條小小地縫隙的時候,熱鬧地聲音已經從裡面鑽了出來,等石牆完全開啟之後,果然裡面全是小蛇們,正氣氛火熱地吃著東西聊天呢。

當馬爾福和蘭斯走進斯萊特林的休息室的時候,整個屋子裡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看著他們。坐在沙發上的弗林特緩緩地站起身,帶頭鼓起了掌,幾秒鐘之後,掌聲響徹整個休息室,還夾雜著口哨聲。

在一片歡呼聲和掌聲之中,弗林特走向前,他站在蘭斯和馬爾福的身後,扶住他們的肩膀。他不得不大聲吼著蓋過那些聲音,“英雄歸來――!蘭斯?波特!德拉科?馬爾福!我們斯萊特林的驕傲!!歡迎回家!!”

小蛇們更加大聲地歡呼起來,無論年級高低,他們都熱切又崇拜地注視著蘭斯和馬爾福。他們走上前去,團團地將兩個少年圍在最中間。

蘭斯看著那一個個開心驕傲的笑臉,真心地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回來了。

……

一個星期以後,學生們又坐上了霍格沃茨的列車,每一個學生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們談論著今年的遭遇,直到列車停在國王十字車站時,才意猶未盡的停住了嘴。

下車後,蘭斯和馬爾福正站在一邊等行李,卻看見哈利擠過人群(以及熱切地想要和他問好的學生們)來到蘭斯的面前,馬爾福這時看見了自己的父親,於是先行離開了。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還有赫敏和羅恩的。”哈利說。他將一張紙條遞給蘭斯,“我希望我們有空能夠通通電話,你知道怎麼使用它吧?”

“我家的確有一部電話,但是從來沒用過。”蘭斯說。他停頓了一下,伸出了手,哈利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將一張紙和筆遞給他,蘭斯在上面寫了一串電話號碼,然後遞給了哈利,“這是我的號碼,不過――西弗勒斯說用麻瓜的東西是要付錢的,你有空幫我付一下電話錢吧,我還沒用過呢。”

“當然沒問題,等我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幫你續費。”哈利熱切地說,他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張紙。

他們一起穿過石牆,回到麻瓜世界。

遠遠地,蘭斯就看見有三個人影僵硬地站在在一輛破車前等待著,努力不去看旁邊穿行著的巫師們。站在那裡的中年男人和男孩都非常的胖,而他們身邊的女人則又高又乾瘦。

“那就是我們的姨夫姨媽,還有他們的孩子,達利。”哈利說。

“看起來就不招人喜歡。”蘭斯說,“哈利,如果他們敢欺負你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他們還沒走到三個人的面前的時候,蘭斯就聽見那高瘦的女人尖叫了一聲,用手緊緊的拽著男人的手臂,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男孩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著蘭斯。

看著他們的表情,哈利的聲音都愉快了不少,“哦,這位是我的雙胞胎哥哥,蘭斯?波特。在魔法世界長大,對,就是那個在我小時候你們說被我母親失手摔死的親哥哥。”

佩妮和達利驚恐不安地看著蘭斯,弗農姨夫則是厭惡地惡狠狠地瞪著蘭斯。

“又是一個令人討厭的波特小子,嗯?”他粗聲粗氣的說,“我還指望這麼多年來,你能死在外面呢。”

哈利生氣的擰起眉毛,蘭斯卻露出了笑容。

“讓您失望了,德思禮先生。”他禮貌的說,“恐怕還有能更讓您失望的事情――我不止生活的很好,還掌握了一些像您這樣的麻瓜永遠都不會的東西。我希望我永遠都沒有機會展示給您看,當然,這取決於您是如何對待我的弟弟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們――十幾年如一日的將他養大!讓他有地方住!”佩妮姨媽尖聲說。

蘭斯轉過頭看向她,佩妮一下子收住了後半句話。蘭斯仍然微笑著,“看起來……讓我弟弟睡了十年碗櫃,將他當傭人使喚,還把他當出氣筒――做了這麼多事情,還真是辛苦你們了,嗯?”

弗農和佩妮的臉都漲得和鵝肝一樣紅,他們似乎這才發現,蘭斯雖然與哈利長得很像,性格卻是完全相反的,也絕對不是那種能被他們任意捏揉的孩子。

“蘭斯!”遠處,有人喊道。幾個人一起轉過頭,看見馬爾福正站在他的父母身邊,催促他過去。與穿著普通廉價的弗農一家不同,馬爾福夫婦穿得體面又昂貴。盧修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弗農,然後露出了一個帶有些許嘲諷的禮貌笑容。

“那個該死的混蛋是什麼意思!”弗農怒罵道,他伸手拽過哈利的領子,粗聲粗氣的說道,“你以為――你在外面瞎混,碰到了幾個和你一樣是怪胎的傢伙,就代表你有靠山了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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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蘭斯說。他依然在笑著,聲音卻很冷。他伸手,輕柔地、又充滿力量地將弗農的手指衝哈利的衣領上一根根掰下來。弗農上前一步,男人的身影像山一樣籠罩在蘭斯的身上,蘭斯抬起頭,毫無畏懼地靜靜的看著他,“您說的沒錯,我就是哈利的靠山。所以請您記住,德思禮先生――當你繼續欺壓哈利的時候,”他的聲音忽然變冷,“請您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得罪我的能力。”

即使身體力量懸殊,弗農仍然向後退了一步。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不許在校外使用魔法的――”

“有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用魔杖解決。”蘭斯說。就在這時,弗農的汽車忽然閃起報警鈴,車站的燈光忽暗忽滅,一股巨大的風吹來,幾乎讓男人睜不開眼睛,在風中,傳來蘭斯冷靜的聲音,“他們的確不讓學生們在外面使用魔法,可是沒有一條法律能夠規定,未成年巫師的魔法暴走也必須算在內。”

少年的話音剛落,整個世界忽然恢復了平靜。弗農氣喘吁吁地怒瞪著他,蘭斯卻轉頭看向了哈利,“哈利,我之前給你的那些魔藥藥水都收好,雖然我不贊同你傷害別人,但是在關鍵時刻自保也好啊,記住,只要趁他們讓你幹活的時候,往湯裡滴一滴――”蘭斯轉過頭,溫柔微笑著看向了瑟瑟發抖的達利,後者感受到他的目光之後抖的更加厲害,“有些人就不止是去一趟醫院那麼簡單了。”

哈利微愣了一下,隨機他明白過來蘭斯是在騙他們。

蘭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回見,哈利。”他回過頭,又衝著弗農姨夫點了點頭,“回見,姨夫。真希望我什麼時候能去你家坐坐客。”

“電話聯絡。”哈利在他耳邊輕聲說。

蘭斯又拍了拍他,衝著馬爾福一家走去。

直到走出了很遠,蘭斯還聽見弗農在咆哮著‘把藥水交出來’,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你又嚇唬別人了?”馬爾福感興趣地看了弗農一眼。

“什麼叫又?”蘭斯說。他衝著盧修斯問了好,男人也平靜地回覆了他,兩個人像是之前什麼矛盾都沒有一樣。

他們跟在盧修斯和納西莎身後向著外面走去。他們來到了兩輛銀色轎車的面前,盧修斯夫婦上了第一輛車,馬爾福和蘭斯上了第二輛。

“領養波特的那一家人知道他還有兄弟,一定嚇得夠嗆吧。”馬爾福壞笑著說。

“嚇得要命。”蘭斯說,“更別提――我還威脅了一下他們,估計現在我必須得被綁在火柱上活活燒死,才會讓我的弗農姨夫解氣吧。”

馬爾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似乎不知道又想了些什麼,忽然問道,“那――你們還有其他親人嗎?”

蘭斯也思索了一會,這才緩緩地搖了搖頭,“除了他們之外,應該就只剩下我和哈利了吧。”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跳出來一個呢。”馬爾福聳了聳肩膀。

蘭斯笑了笑,他轉過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在一個紅綠燈的時候,蘭斯看見一隻小狗在翻垃圾,這讓他想起了相簿中自己抱著的那條黑色大狗。

親人……

“如果動物也算是親人的話,說不定哪一天,我小時候抱著的那條大狗會回來找我呢。”蘭斯開玩笑地說,兩個少年都笑了。

與此同時,跨過國王十字站臺,跨國倫敦、英國、歐洲,飛向海面――

在北海寒冷的水域上,一個孤零零的小島上終年被霧氣籠罩,無數個攝魂怪繞在在島的周圍緩緩移動著,包圍著島上的監獄。連快樂與希望來到這座島上的時候,都像是有了引力一樣砰然落地。

在這個被恐怖、絕望、哀嚎與黑暗籠罩的監獄裡,一道閃電照亮了一個躺在地面上熟睡的男人。男人蜷縮在冰冷的地上,他渾身骯髒,身上的囚服破破爛爛的,黑色的捲髮粘在一起,監獄外,傾盆大雨砸在海面上,雨水順著破舊的窗戶打溼了他的臉頰。

像是被悶雷喚醒,男人緩緩地睜開了深灰色的眼睛。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