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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喬滴滴上線的主要目的, 是想問清楚容鶴這麼做的原因。

毫無疑問,他的所作所為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上線才幾分鐘的時間, 便有數不清的好友和陌生玩家, 就“排行榜bug”一事給她發來了詢問訊息。1111111

她沒法回覆,只能假裝看不見。

懷揣著氣惱心情找到容鶴,本想認認真真算賬, 結果卻被對方示弱時的委屈表情擊中心臟。

更關鍵的是,容鶴並不是孤身一人, 這會兒, 還有一個id陌生的男性玩家正站在他的身側,睜大眼睛,像表演喜劇的藝人一般, 滿臉震驚地望著容鶴,彷彿正在看盤古開天闢地。

有外人在, 很多話都不方便說。

她盯著容鶴看了半晌,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李富貴,深吸一口氣, 將鼓起來的脾氣又按了回去。

不能和他計較不能和他計較……有什麼氣等沒人的時候再撒。

喬滴滴默唸數遍,兩眼發直,終於進入賢者狀態。

她收回視線,二話不說沉默轉身,打算離開。結果,才剛邁出一步,身後便傳來了容鶴的聲音。

“你生氣了?”

聲音悶悶的, 似乎不太開心,當然,其中最多的還是委屈與失落。

按下去的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彈了回來。

喬滴滴深吸一口氣,轉身,木著臉看他:“你覺得呢,我不應該生氣嗎?”

容鶴唇角微動,沒有說話。

回憶起那些一個勁給自己塞食物的npc,聯絡起這次發生的事件,一口鬱結之氣湧上胸口,她忍無可忍,木著臉發問:“所以,你做這些事情是故意想整我?”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喬滴滴比誰都要清楚他的性格。

的確是個相當幼稚的人,但也不至於幼稚到這種地步。

可她還是好奇,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被質問的人一句話沒說,反倒是身旁的李富貴,表情“唰”的一下變得豐富起來,他瞪大眼睛,舉起手,語氣激動:“沒有沒有,他這麼做不是為了整你,而是想要追……唔唔唔唔!”

李富貴嗷嗷嗚嗚了兩聲,聽到系統提示,喜聞樂見地發現到,自己已遭到禁言。

他朝容鶴看過去,見後者雙目無波無瀾地望著自己,不由熱淚盈眶,太熟悉了,這不就是資本的力量嗎?

李富貴迅速理解了容鶴的想法。

覺得搞砸“追求女生”這種事很丟人,所以不想承認,可以,這很容鶴。

他在容鶴面前手腳並用一陣比劃,終於用自己真摯忠誠的臉蛋打動他,讓他解除了自己的禁言。

喬滴滴:“……追什麼?”

這人和容鶴很熟嗎?他都知道些什麼?

恢復說話權利的李富貴十分上道,靈機一動開始唱歌:“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

喬滴滴:……行吧,兩個智障。

她面無表情盯著李富貴看了一秒鐘,果斷下線離開遊戲。

“……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少女身影從眼前消失的同時,李富貴將這句歌詞唱完。

他訥訥關上嘴巴,換了個表情,唉聲嘆氣看向容鶴:“看,剛剛就讓我直接說出口多好,你不就是在追她嗎,心一橫眼一閉,承認了完事,沒準人家腦筋搭錯就答應你了呢!”

容鶴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淡著聲音:“不要。”

“算了,不說也好,在人家氣頭上這麼說,八成會被拒絕。”李富貴轉眼就為他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他感慨完,看著容鶴,想起嬌滴滴來了以後容鶴的所有表現,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一個逐漸變得猥瑣的笑容。

“就我看來,你對她還是挺在乎的嘛,失敗一次兩次不用害怕,你還有我這個狗頭軍師呢,只要不放棄不死心,咱們就一定能成功。”

他從懷裡掏出紙筆,坐到木護欄上,一臉嚴肅地開始寫寫畫畫。

“針對你的情況,你給你安排了n種實際追求方法,我們可以一個一個試下來,我就不信這麼多方法一個都行不通!”

李富貴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紙張抖得譁啦譁啦響。

“首先,我們來看看第一步,溫柔攻心術。”他鄭重其事,“從她的愛好下手,投其所好,用你的溫柔行動,一步一步攻陷她的城池……”

容鶴皺眉:“愛好?”

“嗯嗯!”李富貴點頭,“你知道她平時喜歡什麼,愛做什麼,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嗎?”

空氣十分詭異地凝滯住。

“一個都不知道?”李富貴探頭探腦,小心翼翼。

容鶴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哎,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李富貴恨鐵不成鋼,“連她喜好都不知道,你這喜歡也太……”表面了吧!

考慮到他才剛接受完打擊,李富貴沒把最後半句話說完。

容鶴沉默半晌,終於開口:“我去問她。”

“哎哎,肯定不能這時候去問,你一問就沒驚喜感了,這東西得保持神秘才行。”

“讓別人問她。”

“讓朋友問嗎?這樣似乎行得通……但是,千萬不要讓嬌滴滴發現你的意圖,最好叫你朋友旁敲側擊問。”

這直接導致,喬滴滴第二天上小號做任務,再次面對了一群畫風詭異的npc。

“我那七歲的小虎娃,他早上說和我捉迷藏,半天了都沒出現,嬌滴滴女俠,你來得剛剛好好,如果方便的話……”需要幫忙找孫子的顏奶奶慈祥地拉住她的手,聲音溫柔得像是裹了糖心的巧克力:“可以告訴奶奶,你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毫無防備的喬滴滴脫口而出:“玩《靈劍江湖》。”

顏奶奶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連哎了好幾聲,輕輕拍著喬滴滴的手,將她送出木屋。

等喬滴滴回神,任務已顯示完成。

下一個npc八卦兮兮地問她:“你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

“遊戲裡面的香碎餅。”

下下個npc神情探究地盯著她:“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

“想要去看一眼彩虹天橋。”

下下下個:“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想要一輩子都待在遊戲裡面。”

……

一圈任務做下來,喬滴滴一臉呆滯。

一些問題,她自己都回答不上來,乾脆直接胡亂回答了一通了。

不用跑腿賣勞動力做些苦差,本應該算好事。

但是——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容鶴,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端端的,這些npc怎麼又折騰出了這些么蛾子,問她這些問題,難不成是想做什麼調查研究?

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現在喬滴滴已經徹底不清楚,容鶴的所作所為到底有什麼目的了。

不過還好,這些問答並不長,做完了一個地圖的任務,回答了數十個問題以後,遊戲任務終於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個球。

才剛離開上一個地圖,喬滴滴就喜聞樂見地發現,自己把自己弄丟了。

她現在,正站在一個很奇怪並且陌生的地圖裡面。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陰沉黑色,黑色就好像一塊厚重的幕布,將天地全部都遮蓋住,肉眼甚至看不清周圍有究竟有什麼東西。

沒一會兒,喬滴滴就聽到了一兩聲咆哮。

沒錯,那是野獸特有的咆哮。

緊接著,遊戲系統傳來溫柔的女音通知。

“恭喜玩家[容鶴]透過彩虹天門,開啟了極暗地獄的地圖,並成功站在了通往彩虹天橋的石道上。”

喬滴滴:……

果不其然,一側眸,便看到了站在身側的容鶴。

因為光線很暗,所以基本看不清他的臉蛋,也看不到他測試測科臉上的表情。

喬滴滴:“……”

她真的只是說說而已。

喬滴滴在回答那些npc問題的時候,甚至根本就沒有動腦思考過,基本上每一個回答都是張口胡謅的。

這個遊戲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彩虹天橋。

她以為可以難住容鶴,卻沒有想到,是難住了自己。

世界上發出一連串的嘖嘖感嘆聲。

【世界】肉包子打狗:霧草霧草霧草,這是什麼新的隱藏地圖嗎?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去過?

【世界】煙錢:進地圖就進地圖,為什麼還會有全服公告,我不服氣了。

【世界】委屈縮成團:彩虹天橋是什麼?聽起來好像很浪漫的樣子。

【世界】難受受:嗷嗷這個遊戲居然還有我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策劃到底是什麼神奇物種!是不是存心藏私!

【世界】臨行密:[容鶴]我已經見過你這個id好幾次了,大兄弟,可不可以分享一下,你是怎麼開啟這個地圖的,我也想進去看看。

對於世界頻道上的那些嘰嘰喳喳言語,容鶴一概不知,他沉默站在喬滴滴身側,看了一眼眼前黑漆漆的世界。

好半晌後,終於開口:“你喜歡的這個地方,很好看。”

喬滴滴的視線落在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黑色中,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看出它好看的。

黑色還有好看和不好看的區別嗎?

轉頭,認真發問:“你是在誇我,還是在誇自己。”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地圖,絕對不是靈劍江湖原來就有的。

其次,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地圖,一定是容鶴自己原創的。

最後,可以肯定的是,容鶴的話,一定是在誇自己。

身側的男人沒有說話,而是發出了一聲很輕很輕的輕笑。

最近這段時間,他倆接觸都不太多。

雖然容鶴時時刻刻都在她做任務的途中刷存在,但是一算,喬滴滴便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他的笑聲了。

他的聲音一如過去那般好聽,輕笑的時候,彷彿沒有什麼過多的感情,聲音聽在耳旁,有種震顫心臟的酥麻感。

矛盾似乎便在此處,沒有過多感情,卻仍舊溫柔。

喬滴滴發現自己,該死的,一點都抵禦不了他的聲音。

她的腦袋稍微壓低了些,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們回去吧。”

容鶴很快便回答:“待在這裡沒有問題的,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如果可以,喬滴滴一定要把世界上吵吵嚷嚷的聊天記錄截圖扔到他的臉上去。

但同時,她也很清楚,惹眼的危險事情,他做了不下十個,喬滴滴打從心底裡放棄自己之前的某種“一定要教他低調”的想法。

低調不低調的,反正那麼多件詭異事件下來,也沒見有什麼客服來找麻煩。

就當他真的有什麼一手遮天的本領吧。

但即使如此,喬滴滴也不想和他多待。

她想要剋制自己對他的喜歡,在他的身旁,多待一秒鐘,都像是一種難忍的煎熬。

這種煎熬,就像是將她的心臟放在油鍋裡煎炸了一般,難受之餘,還會有想要一鼓作氣同他告白的詭異衝動。

要不得!

喬滴滴聲音堅定:“不行,我想現在就走。”

他直接無視了她的這個要求,聲音不急不緩:“把手給我。”

喬滴滴:“……”

她還想堅持,卻見下一秒鐘,一望無垠的黑色突然褪去,周圍一瞬間升起了成千上萬只螢火蟲。

小小的螢火蟲,將夜空點綴得星星點點,微弱的亮光聚集在一起,照亮了她眼前的世界。

奇怪的是,這些光,並不是綠色的。

有白色,有紅色,有橙色,五彩斑斕,卻井然有序,一點兒都不顯得雜亂,看上去反倒是華美異常。

她下意識低頭,看到他伸過來的右手。

他手心乾淨白皙,紋路清晰,手指修長,手型精緻完美。

鬼使神差的,喬滴滴伸出自己的手,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心上。

她可以用自己僅剩的節操和歐氣打賭,在做這些的時候,自己的腦袋裡面絕對全程都處於一種空空蕩蕩的狀態當中,甚至是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哪根筋搭錯,才會真的……

和他牽手。

大概是,受美□□惑吧。

之前有過嗎?

這是第一次嗎?

她完全不記得,過去有沒有和他牽過手,可不論有沒有,這次的感覺都極為異樣。

渾身上下的所有感官都聚集到了兩個人輕輕觸碰在一起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心乾燥且冰涼,她卻有些緊張,沒一會兒,手心的溫度便緩緩升高,並出現了細小的汗珠。

心臟同樣也跟著一起砰砰砰亂跳。

一切進行得水到渠成並且顯得格外自然,喬滴滴聽著自己亂蹦噠的心跳聲,十分不爭氣地沉默了。

他走在略前方的位置,牽著她的手,帶她往前走。

因為有螢火蟲的存在,所以眼前不再是黑沉沉的世界,喬滴滴可以勉強看清這個地圖的模樣。

這個地圖,像極了一個被烈火燒燬了蠻荒星球。

寸草不生,眼前的萬物都被一種濃厚的,揮之不去的悲傷籠罩住。

像極了傳說當中的,被神明拋棄的地方。

他為什麼會創造出這麼一個地圖?

喬滴滴眨眼,剛想說話,便見那些螢火蟲,在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一點兒聲響,更沒有一點兒的預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她張口:“螢火蟲呢?”

容鶴不解:“你是說剛剛那些東西?”

喬滴滴在黑暗之中點了點頭,聲音很輕:“沒有照明,黑漆漆的,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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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輕輕笑了笑。

他的聲音乾淨且純粹:“那不是螢火蟲。”

喬滴滴:“嗯?”

不是螢火蟲嗎?

的確,螢火蟲似乎沒有那麼多五彩繽紛的顏色,這些細小的東西,看起來更像是沒有生命的機器燈。

“我牽著你,不用擔心。”他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接著道,“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看它。”

話音落,一個小小的蟲子出現在半空中不遠的地方。它看著很小,只有螢火蟲那麼大,這麼遠看的時候,從外形上,的確找不出和螢火蟲的區別來。

直到它緩慢降落到喬滴滴的手心上,喬滴滴才發下,這個東西,它是沒有翅膀的,小小圓圓的一顆,腹部亮著微弱的燈。

冰冷,外形光滑,像是一個小小的機器人……

看清楚小東西外形的時候,一口涼氣湧到了心臟上。

她猛地睜大眼,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些略顯奇怪的猜想。可是,那猜想又太過匪夷所思,甚至是叫人難以接受,她根本不敢多想。

喬滴滴可以打賭,這個東西,絕對是遊戲裡面從未出現過的。

畢竟,這是一個全息武俠遊戲。

機器蟲,和武俠畫風不搭,是個根本不會出現在遊戲裡面的東西。

並且,這個地圖,按理說應該是容鶴個人創造出來的。

換一句話說,這只機器蟲,很有可能是存在在容鶴記憶中的某個東西。

而這個地圖……似乎也很有可能,是容鶴過去去過的地方。

是他過去生存的地方嗎?

是他真正的歸屬地?

這個猜想,讓喬滴滴身體裡面的血液僵硬住,她覺得自己移動的速度像是緩緩的慢了下來,明明已經拼命告訴自己不應該去想那些,可腦袋裡面還是會瘋狂地湧現出一些不太好的念頭。

他的記憶恢復了嗎?

他需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他……到底來自哪裡?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容鶴的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他微微側頭,聲音裡夾雜著些許疑惑:“怎麼了,不開心嗎?”

喬滴滴搖了搖頭。

她攤開手心,讓機器蟲回到空中,目送著它越飛越遠,然後才開口道:“不是螢火蟲,那它們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像是問住了容鶴。

他擰著眉,認認真真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十分坦誠地回答:“我忘記了。”

喬滴滴悶悶不樂地:“哦。”

倆人不知道在黑暗中到底走了多久,她看不見周圍的世界,卻時時刻刻都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野獸聲音。

可能是因為心中存在了些許疑惑,所以,那些野獸的聲音,在喬滴滴聽來都不像是正常野獸所能發出的聲響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身側有容鶴存在,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害怕,只需要牽著他的手,跟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然後——喬滴滴真的見到了,她之前胡言亂語的那個地方。

傳說當中的“彩虹天橋”

彩虹天橋,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外形類似彩虹的橋。這種橋,似乎天生就應該生長在黑暗之中一般,在一片沉沉的色彩當中,它的顏色顯得格外迷人。

橋的亮度,照亮了附近的一小片面積,可以清楚地看到,橋的一端搭在這片蠻荒的土地之上,而橋的另外一端,搭在肉眼看不見的另一地方。

那一端,被朦朧迷霧遮掩住,有著猶抱琵琶半遮面般的莫名魅力。

就算是在遊戲裡面,喬滴滴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美景。

蠻荒之地,同彷彿來自天堂的彩虹橋,本應該是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東西,可是這一刻,它們卻緊密地靠在一起。彩虹橋就像是給了蠻荒之地一個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容鶴看了她一眼。

喬滴滴輕咳一聲,將眼中的驚豔全部藏起來,別過臉,哼了聲沒說話。

“我帶你上去看看。”話說著,他牽著她的手,緩慢朝不遠處的彩虹橋靠近。

踩在彩虹橋上的時候,腳底下沒有任何踩在實物上的感覺,輕飄飄軟綿綿的一片,就像是踩在雲端上一般。

雖然並不清楚,橋另一端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可,大概因為身側這個人的存在,喬滴滴莫名感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橋很長,走在上面卻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走到正中央的時候,突然出現一群小人,這些小人同樣不像是正常有血有肉的人類。

和那些機器小蟲一樣,它們也是機器人,身上有著明顯的機器人特徵,通體銀白色,腦袋圓溜溜,還能反光。

不過聲音和身高都和人類四五歲的小孩子一般無二。

它們的臉上全是熱情的笑容,聲音清脆,繞著喬滴滴轉了一圈,然後其中一個個頭稍微高一些的,主動脫離隊伍,走到喬滴滴的面前,然後嘰裡呱啦說了好一串話。

喬滴滴:“……”

她的身體沒有自帶的翻譯功能,完全聽不懂這些東西說的到底是什麼。

見她沒有反應,這個機器孩童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些,它恭恭敬敬朝喬滴滴鞠了一躬,然後伸手,從手中變出一個東西,遞到了喬滴滴的面前。

這次開口,他說的竟然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喬滴滴終於聽懂了。

“這是你喜歡的香碎餅。”

喬滴滴垂下視線,眼神十分復雜地將機器小童遞過來的東西收到手裡,然後看著這用紙包包裹起來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沒有錯,香碎餅也是她瞎編的。

遊戲裡面根本沒有香碎餅,所以眼前的這個什麼“香碎餅”,到底是容鶴怎麼弄出來的?

難道說,是他自創的?

自創的香碎餅,真的不是什麼傳說中的黑暗料理嗎?

果不其然,她的腦袋裡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聽到眼前的機器小童,用極其稚嫩的聲音,以及極其驚歎訝異的語氣,開口道:“這是大人第一次親手製作的東西。”

其他小童也紛紛探頭,並且發出靈魂質問。

“香碎餅是什麼?”

“這是用來做什麼的?機關?炸/彈?還是新型征戰武器?”

“看上去好醜呀。”

喬滴滴:“……”

容鶴抿了下唇:“你們可以走了。”

這幾個小童一聽到他說話,當即嚇得六神無主,紛紛撲倒在容鶴的褲腿邊,用哭爹喊娘般的聲音大聲喊道:“大人不要我們了嗎?”

哭是這麼哭,語氣聽起來雖然很是嚇人且放肆,但它們在容鶴面前像是始終不敢造次,哭嚎的時候都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生怕會觸碰到他,惹他不悅。

容鶴輕皺了下眉頭,那些哭鬧的小人便止了哭聲,沒兩秒鐘,便化作一陣煙霧,從眼前消失不見了。

喬滴滴睜大眼睛:“他們怎麼喊你大人?”

他言簡意賅:“這些都是幻影,不是真實存在的。”

稍微停頓了下,他又道:“可能和我過去的記憶有關,只不過,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

喬滴滴望著那些機器小童消失的地方,輕輕哦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

“你要試試看這個嗎?”

容鶴垂眸看向她手中的香碎餅:“我自己做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喬滴滴多看了兩眼,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香碎餅交到她手中的時候,還熱乎乎的,像是才剛從鍋裡出來不久一般。

只是,這東西的賣相實在是不太好看。

黑乎乎的碎餅,擠作一團,委屈巴巴地縮在紙袋裡面,像是在訴說著製作者的驚天地泣鬼神製作過程。

見她沒有說話,容鶴的垂頭,聲音略顯沮喪:“我看完了全服,也沒有找到有關‘香碎餅’的任何訊息。”

他好像還不知道,這個“香碎餅”是她瞎編的東西,神情看上去很是挫敗,就像是經歷了什麼人生中的極大挫折一般,整個人就像一個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小奶狗。

喬滴滴:“……”

容鶴垂眸,濃密的黑色眼睫遮住瞳孔中流動的波光,他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伸手:“算了。”

喬滴滴抬眸,攥緊了手中的紙袋:“什麼算了?”

“不給你吃了。”他聲音悶悶,表情不悅。

喬滴滴哼了聲:“不給我吃也不行,都已經到我手中了,你還想搶回去嗎?”

容鶴神色認真,點頭:“我要搶回來。”

“為什麼?”喬滴滴覺得他有些不講道理,“哪有送出去還要搶回去的道理?”

容鶴的腦袋輕輕地垂下,碎髮柔軟烏黑,漂亮的眼瞳亮度驚人:“我怕你不喜歡。”

抱著試毒的心態去吃,本身就沒有抱什麼期望。

喬滴滴覺得,這都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而是自己會不會吃完命喪黃泉的問題。

事態很嚴重。

可想到,這紙袋裡麵包著的餅是他做的,她便沒了那麼多顧忌。

反正是在遊戲裡面,就算真中毒身亡,也可以原地復活,怕什麼。

喬滴滴微微抬高下巴:“不會的。”

她雙手抓著餅,遞到口邊 ,鄭重其事咬下第一口,咀嚼幾下後,緩慢吞下腹中。

然後——

眼前一黑。

黑暗中,出現了系統的溫柔提示。

【您已中毒身亡】

喬滴滴:“……”

她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雖說吃之前就做好了,有可能會中毒身亡的準備,但是,一口就倒什麼的,不管誰遇到了都頂不住啊!

少女的屍體悽悽慘慘躺倒在地,死之前,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包“香碎餅”,像是抓著什麼寶物一般。

只是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有些死不瞑目。

……那可真是太不瞑目了。

喬滴滴在躺屍的過程中,陷入了對人生的深刻的思考中。她不應該是一個快樂的小號,無憂無慮地遊蕩在升級地圖中,勤勤懇懇為npc當跑腿嗎?

她不是都決定了,要離容鶴遠一點,要對他兇一點嗎?

這短短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情?

思索完畢,喬滴滴兩眼淚汪汪。

算了,該死的,千錯萬錯,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在她躺屍的這段時間裡,容鶴同樣,沉默地陷入了對人生的深深的思考中。

因為有容鶴這個bug在,死掉以後也可以隨時原地復活。

但是,就在喬滴滴準備從地上跳起來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困住了一般。

動彈不了。

緊接著,眼前的世界也變了個模樣。

她的身體,似是化作了輕飄飄的煙霧,緩慢從地上飄了起來。

喬滴滴:……草?我魂魄出竅了?

這玩意這麼毒的嗎?

震驚完,她便意識到,並不是如此。

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像是一個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是夢是實的畫面。

她變作一團煙霧,漂浮在彩虹橋的上空。

可這彩虹橋,和容鶴變給自己看的那個彩虹橋,也不完全一樣,他們的相似之處,似乎只有形狀。

顏色和材質,完全看不出了,這是一個東西。

這個橋,從外觀來看,應該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奇異之處的橋。

唯一特殊的地方在,它很長。

長到,一眼根本就望不到盡頭。

她的身體就像是受到了遠方什麼東西的指引一般,無受控制地向前方快速飄了過去。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她便看到了橋的盡頭,來到了橋的另一邊。

另一邊……好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也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

她的身體緩慢升空,越來越高,向更高的地方飄過去,眼睜睜看著下方的世界變得越來越小。

在底下穿梭的有飛行的高科技機器鳥獸,有過去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交通工具,有川流不息卻井然有序的空中列車。

這是一個……就算是在夢中,也絕對想象不出來的世界。

比她所在世界的科技,起碼先進五百年。

有很多叫不出名字,不能理解其作用的巨大金屬物體,矗立在高空之中。

她的身體不斷前進,最終,看到了一個圓頂式輝煌建築。

建築從外面看,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可當她的身體輕輕鬆鬆穿過牆壁,進入當中的時候,便感受到了其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莊嚴肅穆之感。

在這樣的一個建築裡,就連呼吸聲稍微加重一點,都會是一種冒犯和不敬。

萬千臣子模樣的人,在寬敞大氣的大堂中央站立。

這個世界,像是遠在銀河系之外的外星世界。

可奇妙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和喬滴滴所生存的“藍星”上的人類的模樣,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硬要說不同,應該說,這些人只是外貌看上去像人。

他們的眼睛如出一轍,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冰冷的機器人一般,雙眼之中,盡是叫人噤若寒蟬的冰涼。

可這些冰冷,在看到高位之上的人時,又化作了令人心驚的崇拜與敬畏。

緊接著,視線一轉,她便看到了站在高位之上的那個,受萬千人弓腰彎背的男人。

這一眼,直接讓喬滴滴的身體變成了在寒冬的夜風中吹了一整晚的溼布,冰冷且僵硬。

這人,和容鶴有著一般無二的外貌。

只是,他和容鶴所穿的衣服,以及容鶴所擁有的髮型,都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在“冰冷”上,他比容鶴更甚。他的氣質,無疑是全場最佳,大堂之上的密密麻麻眾人,全部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他的一個眼神。

他垂眸看向底下的人,安靜了一會兒,才緩慢張口。

喬滴滴想要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她下意識做出來想要向他靠近的動作,可這時候的身體,很顯然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剛做出動作,眼前的世界便“唰”的一下,化作了一片黑。

喬滴滴心裡一驚,猛地睜開眼,然後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容鶴。

穿著身黑色長袍的容鶴就在眼前,頭髮是讓她安心的烏黑長髮。從表情看,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異常,身體微微彎著,右手遞到了喬滴滴的面前。

“不起來嗎?”

喬滴滴看了一眼自己剛剛中毒死亡的時間記錄,意識到,距離死亡,才過去了不到三秒鐘。

那麼長的一段路,才過了三秒鐘?

是她出現了幻覺,還是……

容鶴沒有發現異樣,他的唇角微微向下,臉上表情冷冰冰的。

可就算是這樣的冷度,也遠比剛剛幻境之中看到的那個男人要有溫度很多。

最起碼,喬滴滴清楚,眼前容鶴的冷,是刻意裝出來的。

她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中。

剛起身,喬滴滴便發現,自己緊緊抓著的那袋“香碎餅”這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了。

她看向容鶴:“你把香碎餅拿走了?”

容鶴轉過視線,不看她,聲音淡淡:“嗯。”

喬滴滴:“……”想著是他頭一次做的東西,很有紀念意義,就算不吃,拿起來收藏也好,但看他臉上五官緊繃,表情很是不高興,她便放棄繼續找他要的想法。

也罷……

不能那麼寵他,會把他寵壞的。

喬滴滴這麼想。

回想起剛剛在幻境裡面看到的畫面,喬滴滴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容鶴立馬側頭看她:“怎麼了?”

喬滴滴心裡一番權衡,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嗯。”容鶴點了點頭,繼而不解,“嗯?”

喬滴滴暗暗吸了口氣。

“假如你知道,你屬於什麼地方,並且擁有了回去的能力,你會想要回去嗎?”

這才是橫貫在他倆之間的最重要問題。

自從認識了容鶴以後,一切可以理解的,難以理解的事情,都慢慢發生在了喬滴滴的眼前。

這一切的一切,由不得她去懷疑更多。

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容鶴,不屬於這裡,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

可心中仍舊抱著那麼一絲絲念想,幻想著,或許還會有其他答案。

可面對她的問題,容鶴甚至連想都沒有想一下,便點頭,語氣如常:“我一直都在找回去的方法。”

他的聲音平靜卻有著奇異的力量:“雖然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但是我知道,有人在等著我回去。”

有人在等著他回去?

那她怎麼辦呢?

喬滴滴呼吸猛地一滯,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

可腦袋裡面仍舊殘存著些許理智,她控制住自己,緊緊抿住唇,沒有開口說話。

那都是什麼傻話,她和他之間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她怎麼辦”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喬滴滴咬了下唇,周遭的空氣一下子又安靜了起來。

察覺到容鶴探究的目光望了過來,喬滴滴腦袋裡一根筋錯亂,張口便是:“誰在等著你?”

容鶴搖了搖頭:“不知道。”

喬滴滴:“……”

她的心臟有些發緊,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種問題,可還是控制不住,繼續問了下去:“是,你喜歡的人?”

聞言,容鶴� �著頭,輕輕笑了兩聲。

“不是。”他收住臉上的笑意,漂亮的兩隻眼看向她,“我沒有喜歡的人。”

像是刻意為之,他足足停留了一秒鐘,才在喬滴滴略顯慌張的心跳聲中,輕輕開口:“在認識你之前,我什麼人都不喜歡。”

……草。

頂不住呀。

這誰頂得住呀!

像是聽到了音效一般,她感覺自己的臉蛋在容鶴說完那句話以後,便“蹭”的一聲紅成了西紅柿。

臉上又熱又燙,心臟跳動的速度又加快了好幾倍,喬滴滴猛地一下伸手捂住臉。

她有些絕望地想,自己很有可能會成為遊戲史上第一個因為心跳過快而死的玩家。

害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端倪,喬滴滴欲蓋彌彰地捂著臉猛地蹲下身,埋頭看著腳下的彩虹橋。

幻境裡面的畫面又浮現在了腦海當中。

過往看過的各類電視劇電影也紛紛插上翅膀,歡快地撲到了喬滴滴的懷裡。

一串串的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就在腦海邊迴響著。

“人鬼殊途啊!”這是電視劇《人鬼絕戀》。

“你是人,她是妖,你們倆個怎麼會有未來呢?”這是電影《妖人虐戀》。

“相距一萬多公裡,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兩片天空下,呼吸著不同國度的空氣,明明每天夜裡都在夢境中輾轉反側,卻很難面對面給最最心愛的他,一個久違了的擁抱。”這是《異國悲戀》。

喬滴滴:……我彷彿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一萬點傷害。

容鶴見她憋憋屈屈縮在橋邊,神情沮喪得像只小動物,眼底浮現淺淺的笑意:“你怎麼了?”

喬滴滴這才猶猶豫豫地抬起頭,看向對方。

“你真的喜歡我嗎?”

容鶴輕哼了聲,臉上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聲音冷淡:“我還能騙你嗎?”

“哦。”喬滴滴沉悶應了一聲,“那你要是回家了……”

要是回家了,難道他倆就分手?

在嗎,談戀愛嗎,回家就分手那種?

如果是這樣,喬滴滴一定要去商城裡面買一個市場叫賣用的大喇叭,舉著在他的耳邊高聲喊三遍“不要不要不要!”

容鶴眨了眨眸子:“帶你一起走。”

一起走……?

喬滴滴的眼睫垂了下去。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生活在這套公寓裡面,處處都有父母過去存在時候的影子。

怎麼可能做到離開?

可,自己不跟他一起離開的話,難道要告訴他,讓他留下來?

這麼自私的話,喬滴滴沒法說出口。

她伸手,捂住臉:“我再想想吧。”

……

半小時後,成都廣都鎮的樓閣之上,又出現了兩個表情各異的男性玩家。

李富貴做出自己的標誌性動作,將自己專門為容鶴定製的小本本從懷裡面又掏了出來。

他坐在木製護欄上,表情凝重,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你是說,你這次的招式又失敗了。”看了一眼容鶴,李富貴聲音嚴肅,“在我看來,給點時間考慮,好好思考一下,以及什麼想想回頭再給回覆,都屬於傳說當中的婉拒。”

“你想想,一個女生,要是真的喜歡你,上趕著來追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有時間去思考?”

“綜上,就你的情況來看,八成是又被人家妹子拒絕了。”

李富貴像是在講單人相聲一般,沉迷進教書般的說教:“救我看來,她應該是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你,所以便給了你一個臺階下,委婉告訴你,你倆沒有可能。”

認識時間越長,李富貴說話便越美顧忌。

他說到最後,有些上頭,臉上浮現了清晰可見的紅光。

但回過神來,看到容鶴面若冰霜的臉蛋,便手忙腳裡地將自己跑偏了的思緒又給拽了回頭。

“咳咳咳,不過,這都不是事,只要有我在,從你倆現在的關係來看,利用實際行動打動她這一招似乎有不太行得通。”李富貴咬著筆頭,伸長脖子看向容鶴,慎而重之開口,“那麼,咱們現在試試另一種方法……”

見容鶴的視線跟過來,知道自己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李富貴心滿意足:“那就是,提升自己的魅力。”

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有道理,李富貴信心十足和他分析:“你知道我們服,現在最受歡迎的男人是誰嗎?”

容鶴別過視線,漠不關心:“和我有關係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服,目前最受女玩家歡迎的男人,就是pvp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這個傢伙,他叫流金歲月,是個非常牛逼的大佬,操作一流,手法犀利,意識極高,不是氪金玩家,pvp分數都是自己一點一點打出來的!”

容鶴:“?”

李富貴:“最重要的是,不光是pvp榜,其他排行榜也有他的名字,比如說pve榜,雖然不是第一名,但人家是第十名啊!還有除惡榜……就連世界奇遇榜,都排二十名呢!”

容鶴:“……”

李富貴沉迷洗腦無法自拔:“他為什麼會這麼受歡迎,當然是因為他的那些排名啊!你想想,綜合實力全服能排第一的男人,誰不想要?”

容鶴:“……?”

李富貴恬不知恥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說流金歲月了,光是說我,我都上了兩個排行榜!不然你以為我的那些小迷妹是哪裡來的?”

容鶴繼續沉默。

李富貴表情沉痛,試圖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敗之處:“你看看你,什麼排行榜有你?”

容鶴:“……”

“既然追求遭到了拒絕,那麼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等你上了這些排行榜,在全服範圍內出名,我保證,只要是個女的,都會被你的魅力折服,寧可排隊,也想要見你一面。”

會這麼說,當然是有原因的,身為本服的一位長期玩家,李富貴曾親眼目睹過[流金歲月]被眾多男女粉絲包圍著要簽名的畫面。

甚至有不少女生,爭他爭得頭破血流。

這年頭,只要是個人,都會有那麼點虛榮心,假若容鶴也能成為流金歲月那樣響噹噹的大名人,怎麼會愁嬌滴滴看不到他?

退一萬步,就算嬌滴滴仍舊不為所動,容鶴也不需要在為這一棵樹而憂思勞神,畢竟……到時候可有大片森林等著他。

李富貴越想越覺得自己提的是個十全十美的建議。

容鶴眼睫微垂,陷入沉思:“……”

李富貴:“怎麼樣?心動嗎?”

容鶴這才啟唇:“她,也會一樣嗎?”

“應……”轉了轉脖子,李富貴輕咳兩聲,繼而聲音堅定改口,“肯定會,我保證!”

說罷,他好奇問道:“你是不是才玩這個遊戲沒多久啊,我看你好像對什麼都不太懂的樣子。”

老總兒子,不瞭解自家遊戲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但考慮到容鶴的性格,李富貴覺得好像也沒不是不能理解。

容鶴坦然:“嗯。”

“怪不得!”李富貴拍胸脯,“還好有我這個前輩在此,可以教你,你聽我的,想讓女生動心就得照我說的去做。”

想到容鶴之前的壯舉,李富貴連忙補充:“不過,我們現在要的是真實力,走後門刷出來的排行榜名次不算,刷名次萬一被人知道,肯定會遭唾棄的!”

容鶴很輕地抿了下唇:“嗯。”

得到了對方的乖巧配合,李富貴信心百倍,他握拳,聲音鏗鏘有力:“既然如此,我帶你先來實施我們的第一步計劃!走進pvp的神奇大樂園!”

“記住,在這一過程中,你得牢牢記住,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不能動用任何後臺勢力。”

孤苦無依漂泊在這個世界的容鶴覺得自己很無辜。

他根本就沒有後臺,也從來都沒有動用過後臺勢力。

不過,李富貴所說的話,他全部都有認真聽,也有在努力執行。

不靠力量,將自己當作一個普通的,正常的玩家,似乎也很有趣。

幾天的功夫下來,李富貴成功稱為了容鶴最真誠的一名小迷弟。

他表情震驚,讚不絕口,眼神裡充滿著對大佬的讚賞與欽佩。

“你真的沒有開掛嗎?真的全是靠自己能力起來的嗎?你的積分飆升得也太快了吧。”

要想提升pvp積分有很多種方法,一種是參加跨服競技場,一種是參加本服內的擂臺比賽,一種是參加跨服多人亂鬥的戰場。

這三種都是靠戰鬥的貢獻值獲取的積分,積累到一定貢獻值,都可以去npc那裡,將貢獻值兌換成積分點,從而提高自己的排行榜排名,並且可以獲取購買更高等級裝備的許可權。

眾所周知,pvp和pve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東西。

打副本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要夠懂事,夠聽話,夠努力,夠有錢,進入排行榜便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而pvp卻是完完全全看個人操作手法的一個玩法。

pvp排行榜沒有任何水分,平時也幾乎很難有變動,站在排行榜巔峰的那幾位,全部都是全服知名的犀利大佬,他們大多數都已經在上面待了數年,每天上門找他們挑戰妄圖一戰成名的玩家不計其數。

除非有大佬退坑不玩遊戲,否則排行榜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出現一個新名字。

容鶴便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擠掉了排行榜上的最後一名的玩家,並勻速往上繼續爬。

不過第二天,排在38名的李富貴便掉到了他的下面。

李富貴驚為天人,滿臉震驚:“霧草,我打這個打了整整半年,你說幹掉我就幹掉我了,是認真的嗎?”

“你是怎麼做到的,真的沒有開掛嗎?”

容鶴瞥了他一眼:“你要檢查嗎?”

要不是因為他說的話,他的確會因為圖省事而選擇最簡單的方法,直接選擇刷榜似乎很是省事。

不過既然李富貴說了那不僅沒有用,反而還會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那容鶴當然不會明知故犯。

他按照這個遊戲的規則,將自己當成一個沒有一丁點水分的真正玩家。

聞言,李富貴更震驚了:“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容鶴言簡意賅:“挑戰在榜的人,我研究過了,這是最快捷簡單的一個方法。”

李富貴兩眼瞪大:“所以,你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做,而是直接去挑戰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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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鶴表情自然地點點頭:“這樣不行嗎?”

“……”李富貴欲言又止,“也,不是不行吧……只是……”

只是,pvp不比其他,玩pvp需要攢貢獻點,換取特有的裝備,容鶴在沒有一點基礎並且沒有基本pvp裝備的情況下,去挑戰排行榜上的玩家,很明顯是一件找虐的行為。

哦不,他沒有找虐,看他的名次,他分明是成功了。

挑戰榜上大佬的確很方便,運氣好能挑戰成功的話,一次可能可以多三四倍的積分。

同時,輸掉的哪一方,會損失與自己等級相匹配的積分值,同時,名次也會根據挑戰玩家的名次,在榜上掉三到四位不等。

同一位玩家,每週只有第一次挑戰勝利的時候,才會贈送積分。

最重要的是,遊戲內部有嚴格的監測機制,若有一方刻意放水、故意失誤,雙方都會損失積分。

所以這其中,不存在放水的可能。

所以的所以。

容鶴的名次,完完全全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手法刷上去的。

所以,這才是傳說當中大佬吧?

李富貴熱淚盈眶,恨不得抱住他的雙腿求問手法教學。

不過,容鶴的表情看起來卻沒有那麼高興。

李富貴看了看他的臉色,不禁好奇:“你怎麼了,臭著臉,誰又惹你不高興了嗎?”

容鶴搖了搖頭:“沒事。”

李富貴的表情不變,姿勢不變,兩眼炯炯有神地望著他:“真的沒事嗎?”

“嗯。”

李富貴小聲嘀咕:“哦,我想起來了,這幾天嬌滴滴好像都沒有上線,怪不得你不高興,排行榜名次上的這麼快,這幾天專門跑來找你說話的小姑娘都多了不少,偏偏嬌滴滴不知道做什麼去了,竟然錯過了全程。”

容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收回視線。

這眼神,彷彿有著不悅,李富貴心臟劇烈地跳了兩下,乖乖閉上嘴巴。

容鶴側眸,看向其他方向:“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咦,這麼早嗎?”在李富貴的印象裡面,容鶴一直都是下線最晚的那一個。

因為不管自己多晚下線,都能看到容鶴的頭像始終亮在好友列表裡,彷彿不知疲倦。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容鶴說要提前下線休息,難道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富貴心中好奇,便忍不住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容鶴抿了抿唇,臉色看起來竟然有些發白。

他輕輕:“嗯,身體舒服。”

李富貴瞭然地點點頭,擺擺手:“那好吧,不舒服的話,就早點去休息吧,明天見。”

為了鼓勵他,他趕在容鶴離開之前補充道:“睡一覺醒來,你想看的人可能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同容鶴道別完,剛好到了自己和同伴以及喵喵約好的娛樂時間,李富貴發了訊息過去,同好友們一起進入跨服戰場玩了好一會兒。

等到出來的時候,差不多過去了三個小時。

李富貴習慣性地點開好友列表,剛想看看還有哪些夜貓子好友還線上,便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個眼熟至極的頭像正亮著。

不是說睡覺去了嗎,怎麼這時候還線上?

李富貴覺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容鶴的所在位置,發現對方這會兒竟然在[碧血燕清宮]裡面,就更覺得疑惑了。

他發了個訊息過去。

【密聊】李富貴:怎麼還沒下遊戲?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的人才回了訊息過來。

【密聊】容鶴:嗯。

【密聊】容鶴:在遊戲裡休息。

【密聊】李富貴:……

我信你個鬼!你個大豬蹄子就是在騙人!

所以說,什麼身體不舒服完全就是騙人的,他所謂的不舒服,一定是因為得了傳說中的相思病。

這樣的話,下遊戲遊戲的確沒用。

李富貴嘖嘖嘆了兩聲,眼看著時間不早,又回了一句。

【密聊】李富貴:那你好好休息,我累了,打算去睡覺了。

【密聊】容鶴:嗯。

李富貴:哦這個男人他為什麼這麼冷漠。

他做西子捧心狀,滿臉憂鬱地演了會兒戲,然後和媳婦醬醬釀釀了會兒,才依依不捨離開遊戲。

至於容鶴那邊,他的身體不適自然也不是裝出來的。

他身體特殊,不需要睡覺,進入這個遊戲世界以後,也從未嘗試過“睡覺”究竟是什麼東西。

可今天,身體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攻擊一般,變得昏昏沉沉了起來。

他回到[碧血燕清宮]副本的小木屋裡面,學著其他npc的樣子,躺在床上,沒一會兒,腦袋便成了一鍋被煮爛了的餃子,黏糊糊亂糟糟的。

過去,在這個世界裡面,他甚至連疼痛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只是一一個變異了的npc,不該有感情,也不該有思想。

可今天,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容鶴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般,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有難忍的疼感。

時間越久,那疼感便變得越來越清晰,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漸漸的,他的眼前終於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當中。

然後——

他做了夢。

與其說這是夢,倒不如說這是某個藏在深處的,有關過去的記憶。

容鶴在夢境裡,努力保持著意識的清醒,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可這些東西,就像是被一層朦朧的霧包裹住了一般,他看不真切,只能看模模糊糊的影子,勉強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連聲音都聽不到,耳旁像是被人下了安靜的魔咒,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

喬滴滴也數不清自己到底有幾天的時間沒有上線了。

起初只是因為自己的鴕鳥心態,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自己和容鶴之間的關係,索性動了逃避的心思,剛開始的時候,整三天沒有靠近遊戲倉。

等到了第四天,她終於忍不住,想要進遊戲的時候,又猛地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在書桌前做了太久的工作,畫了太多的畫,她終於,不負眾望把自己折騰感冒了。

第一天的時候,還只是小感冒,沒有一點兒影響。

到了第二天天亮,剛想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喬滴滴便感受到了一陣頭暈目眩。

小感冒居然升級成了重感冒。

喬滴滴生不如死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想起自己應該吃感冒藥,便掙扎著爬出臥室,翻箱倒櫃尋找傳說當中的感冒藥。

她不是一個經常生病的人,身體雖然說算不上強壯,但也和虛弱一點都扯不上關係,所以家中常年不備藥。

哦……也還是備藥的。

好半晌,喬滴滴終於在客廳裡面翻到了一盒感冒藥。

感冒藥的盒子外殼敷了一層灰,光是遠遠看著都知道,這感冒藥的年紀應該不小了。

喬滴滴看了一眼生產日期,一點兒也不意外地發現,這藥過期已經將近半年。

將感冒藥扔到垃圾桶裡,她掏出手機,開啟上門送藥app,線上訂購了幾盒治感冒治發燒的藥。

做完這些,她慢慢吞吞,像個腿腳不好的老人一樣,用烏龜一般的速度,緩慢挪回了臥室裡面。

喝了一杯熱水,身體稍微舒服了一點。

剛躺倒在床上,眼睛鼻子就一起變得酸澀,腦袋繼而成了漂泊在江河上的一葉小舟,隨著浪花浮浮沉沉。

四肢無力的時候,智商也跟著一起變成了小孩子的智商。

腦袋太暈,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可是感冒藥還沒有上門,她便只能默默躺在床上,接受著重感冒的無情摧殘。

躺了約莫十分鐘,門鈴聲傳來,喬滴滴垂死病中驚坐起,無神的兩隻眼睛終於迸發出熱情的光芒。

她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穿好外套和拖鞋,一邊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一邊下床去開門。

從送藥小哥手中接過滿滿一袋子的藥,喬滴滴用極為虛弱的聲音連連道謝,關了門後,心裡終於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飲水機就在客廳電視機附近,喬滴滴拍了拍額頭,踩著輕飄飄的步子走到飲水機旁接水泡藥。

滾燙的水杯握在手裡,暖意瞬間便蔓延開來,她心滿意足,撕開一袋子感冒藥,剛準備將藥倒進去,便感覺腦袋一陣刺骨的疼痛,渾身上下的力氣在這一瞬間突然從身體裡面被抽離出去了一般。

下一瞬,她失去意識,眼前一黑。

……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恢復的喬滴滴只想對著自己的身體說一聲髒話。

她睜開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臥室裡面的天花板,十分鬱悶地回想起了之前在客廳裡面的畫面。

這是頭一次遭遇昏迷。

還是因為感冒昏迷,猛地一下砸到地上,腦袋真的不會砸出包嗎?

喬滴滴一邊這麼想著,一邊伸手去摸腦袋。

下一秒,她發現了一下n個事實。

一,她的腦袋上沒有任何疼痛的地方。

二,她的感冒好像已經好了。

三,她……現在好像正躺在臥室的床上。

前面兩個可以當作是巧合暫時不考慮,那麼最後一條,誰能出現給她解釋一下,本應該在客廳地板上掙扎著爬起來的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臥室的床上?

喬滴滴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說,她夢遊,自己在昏迷當中,自己迷迷糊糊爬回床上了?

她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到醒來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想了一會兒後,竟然真的回憶起了一點點畫面。

昏迷時,身體裡面可能是還殘留著一點記憶,她能夠迷迷糊糊感知到,好像有人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那個人,喂她吃完了感冒藥,伸手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在床邊陪了她好一會兒。

可她那時候身體動彈不了,連意識都時有時無,根本不知道突然出現的男人究竟是誰。

是出現幻覺了嗎?

喬滴滴伸手將垂下來的頭髮捋到耳後,視線一瞥,看到了放在書桌旁的空杯子。

杯底是殘留的藥渣。

沒錯,不是幻覺。

她下床,想要拿起桌上的的杯子,卻在下一秒,看到了飄落在地上的一頁紙。

那是她的畫。

也是她無數畫中,最滿意的一幅。

畫於不久前,畫上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遊戲中,那個眼神淡漠,表情冰冷的容鶴。

可這會兒,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她初畫時那般冷淡疏離了。

這不是這頁紙第一次從書桌裡面跑出來掉到地上。

喬滴滴下意識撿起畫紙,盯著上面的容鶴,此刻他正用專注眼神看著自己,有了半秒鐘的晃神。

他本該抿直的唇角卻向上勾著米粒大小的弧度,看上去,雖然稱不上溫柔,卻也似乎變得人性化了很多。

喬滴滴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過去畫的容鶴,並不是這樣的。

這畫上的他,為什麼會有變化。

她的感冒,又為什麼會在一覺醒來後消失。

感冒藥的作用有這麼大嗎?

喬滴滴的眼裡全是疑惑,她感覺自己似乎能夠隱隱猜到事情的真相,但又不敢這麼輕易下結論。

所以,事實到怎麼樣,是不是應該去找到容鶴問個明白?

有了這樣的想法以後,她很快便進入遊戲倉,登上了遊戲。現在時間不過上午,不過,對於容鶴這種一年四季都待在遊戲裡面,並且從來都不需要睡覺的人來說,什麼時候想要找到他都不是難事。

喬滴滴上了遊戲,開啟好友列表,想要看一眼容鶴此刻所在的位置。

出乎意料的是,本該亮在最頂處的[容鶴]二字,這一次,卻很詭異的,並沒有出現。

好友列表的排序通常情況下是按照好友之間的親密度來區分的,喬滴滴和容鶴親密度很高,基本上開啟列表,最上方的就應該是容鶴的名字。

沒有看到他名字,喬滴滴愣了好半晌。

她的大腦出現了半秒鐘的空白,空白過後,心臟亂跳,繼續往下看。

沒有,沒有沒有。

此刻線上的一共二十五個玩家,沒有一個是容鶴。

就連喬滴滴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現在的身體抖得有多厲害,輸入“容鶴”二字在搜尋框搜尋後,系統跳出了一行無情的提示。

【對不起,您要搜尋的玩家不存在】

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錘了一下,她的呼吸猛地變得困難了起來,又搜尋了好幾遍,得到的回覆全部都是冰冰冷冷的系統提示,不由有些無措。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是他手動將自己的賬號刪除了?

是不是又回到副本裡面,繼續當npc玩了?

喬滴滴抓住這最後一絲希望,趕回[碧血燕清宮],急促地喘著氣,順著記憶裡面的路線,找到了自己過去給容鶴建造房子的地方。

讓她心慌意亂的是,房子竟然消失不見了。

那容鶴呢?

他也一起消失了嗎?

還是說,他恢復記憶,也找到了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一聲不響離開了?

喬滴滴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敢深想。

這段時間裡,她明明有剋制自己,讓自己不要喜歡他,儘量遠離他,可對方突然消失帶來的打擊,還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走到五號boss,那個名叫容鶴的npc面前的。

坐在庭院正中央的npc,一如初見那般,坐在石桌前,一杯一杯喝著酒,長髮如墨,面白如玉。

有著和容鶴一樣的外貌,衣服,卻不是她想要找的那個容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16 06:39:10~2019-12-18 23:50: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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