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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第144章

鳳姐只說道衛家父子戰死,世家父子失蹤,還沒說湘雲被驅逐,賈母已經仰頭倒了。去看網.。嚇得鳳姐黛玉賈璉寶玉鴛鴦等人魂飛魄散,忙著灌水掐人中叫太醫。太醫到來銀針刺穴,好一通折騰,賈母方才悠悠醒轉。

睜眼便淚水如雨,嚎啕慟哭:“我的鼎兒,鯤兒(忠靖侯之子史正鯤),雲兒啊,這叫我如何活啊?”

鳳姐黛玉忙著勸慰,賈母只哭了半晌,方才漸漸住了聲音,吩咐鳳姐道:“快派人前去衛家弔喪,好生安慰你雲妹妹,再派人去史家,看看有什麼幫得上,我如今也不能動彈,鳳丫頭,玉兒呀,你雲妹妹全靠你們了。”

鳳姐黛玉相視茫然,鳳姐只恨自己嘴笨,剛才如何不一次說完呢?

賈母見她們不動彈,心生不悅:“你們?”

鳳姐黛玉每人握了賈母一隻手,兩邊依偎著撫慰,鳳姐才道:“剛剛孫媳婦話未說完呢,您就撅過去了,那雲妹妹被衛家趕出來了。”

賈母道:“什麼?她回史家了?”

鳳姐搖頭,很艱難才吐出口:“史家表嬸閉門不納,雲妹妹這會兒跟街上哭呢!”

賈母頓時怒了:“備轎,去史家,不,去衛家!”

鳳姐見賈母諾大年紀,只派舟車勞頓不大好,忙勸道:“老祖宗,您別激動,聽我說,這衛家如今死了當家人又死了兒子,正哀痛,我們這一上門吵鬧,別人豈不說我們落井下石不體諒?我的意思,先把雲妹妹接回府來安頓下來,再圖其他。”

賈母卻道:“不可,這口氣無論如何不能忍。哼哼,他死了兒子死了丈夫就該磋磨人了?就該把屎盆子扣雲丫頭頭上了?這是什麼道理!我今日不僅要上門教訓她,還要拉她去聖上面前評理去,我們雲兒也是忠烈之後將官之妻,那有個丈夫為國捐軀,妻子倒受作踐道理?”

鳳姐見賈母執意要去,只得再勸道:“老祖宗倘若要去,不若去史家,勒逼保齡侯夫妻前去評理,這才名正言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賈母點頭:“就依你!”

鳳姐這才吩咐鴛鴦給賈母按品級裝扮起來,抬了賈母八抬大轎往史家去了。忠靖侯保齡侯府邸,猶如寧府榮府,在一條街上,相聚盞茶的功夫。與賈府相距也不遠,都在南城富貴區域。

不過兩刻的時辰,賈母大轎便到了史家門前。鳳姐黛玉去安頓湘雲,林之孝其前去通報:“史老太君到!”

門子知道這位老誥命姑奶奶脾氣可不好,惹惱了,可是要用柺杖揍人了,忙著往內通傳,一時保齡侯府中門大開,賈母大轎子便直抬進去了。

保齡侯史鼐與夫人忙著上來迎接:“姑母大人如何親自來了,您有事吩咐一聲兒侄兒上門凝聽教訓也就是了。”

賈母一聲冷笑:“我也想使人叫你來著,不過這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我也不知道我這潑出門去的老姑娘,還在不在你們眼裡呢?”

保齡侯知道這話有出處,哪敢出聲,只是一邊賠笑一邊瞪著妻子,示意他快把湘雲迎回來。

保齡侯夫人正要去,賈母氣哼哼道:“站住,這會子才去不嫌晚呢?你們好有臉面,好德行,嫁出去的姑娘倘若得臉,你們就歡歡喜喜迎來送往,不得臉呢,你們就做那縮頭烏龜了,是不是?”

保齡侯道:“侄兒豈敢,”

賈母怒道:“想我史家世代戰將,滿門忠烈,就你們大哥也是個好的,怎麼出了你這個孬種呢?你史家是賣女兒呢,還是孃家死絕了,人家把姑娘欺負到這個地步,攆到大街上也無人理會?”

保齡侯倒沒敢犟嘴,只是點頭哈腰:“姑母息怒,侄兒的不是。”

她夫人卻暴虐了:“不是侄兒媳婦敢駁姑母,但凡出門的姑娘只有祝福孃家興旺的,那有個詛咒孃家絕門的?"

賈母冷笑道:“我倒像讚美幾句,只是史家男人都沒了骨頭了,叫我如何讚美呢?說這只軟腳蝦子長得標緻?還是說你侄兒媳婦會算計?兄長爵位繼承,家財繼承,就是一個侄女兒是該死的,不該活著礙你眼,是不是?哼,你也是有兒女的人了,兒子女兒也該論親了,你就不怕人家戳你脊樑骨?你兒子論親,東不成西部就,你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麼?這樣子誰人還敢與你攀親?”

史鼐夫人頓時惱羞成怒:“這是誰人瞎編排,我何曾刻薄湘雲了?”

賈母擺手:“這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你刻薄不刻薄,自己知道。不然也不會滿京都千萬閨秀,你竟討不到合心媳婦了,你當真以為那麼巧呢,你每問一家,人家都那麼趕巧訂了婚了?”

史鼐夫人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柳夫人告罪,張夫人劉夫人也笑嘻嘻告罪,說剛剛議了親,她便只是遺憾,以為不巧,卻原來都在騙自己,這些壞東西!

賈母卻不管她,轉頭看著保齡侯史鼐:“我今兒來就問你一句,我這個老姑母,湘雲這個大侄女,你認還是不認?”

史鼐忙點頭:“姑母這話叫侄兒無地自容,姑母有話但請吩咐,侄兒無不從命。”

賈母點頭道:“你點起家丁,帶上媳婦,與我到衛家走一趟去。”

史鼐敢不從命,除非想被打得滿頭包。忙著就去分派,一時他兒子史鵬也來拜見賈母,言說他也一去衛家。

賈母打量一眼,見孩子生得不錯,微笑點頭兒:“倒比你孃老子強些。”

一時,兩處人馬合成一處,黛玉早把湘雲府接上馬車,身上也換了乾淨衣衫。此刻賈母大轎子出來,湘雲方才上來見禮,一聲老祖宗叫出口,哭得行將暈厥。

鳳姐黛玉忙著勸住,一起上了朱輪華蓋車,齊齊往衛家而來。

衛家雖然已經換了燈籠,因為屍骸未回,情況不明,還不敢發喪開弔。人也很少,只有衛若蘭親近朋友與衛家本家親戚來探聽情況。

卻說那衛若蘭之母正跟親戚哭訴,說是取了個喪門星,啥啥的,親友間雖然又覺得不妥的,因為她喪夫喪子,兩重傷痛,卻也不敢勸慰明說,都只為湘雲憂心。

回頭再說賈母一行人到了,衛家外管事在門口接待親友,一見賈母一行,知道來者不善,心裡直叫苦,一邊唱和迎接,一邊往後院通傳。

一時,衛若蘭大哥衛若松接住了保齡侯賈璉寶玉,管家卻把賈母一行人往衛若蘭母親居所迎,賈母下轎,在鳳姐攙扶下昂首走進了衛家大廳延熙堂。

賈母坐定,保齡侯賈璉寶玉史家兒子史鵬按輩分排座,鳳姐鴛鴦琥珀平兒小紅林之孝家裡,吳新登家裡張財家裡兩溜雁翅排在賈母身後。

史鼐夫人與黛玉則帶著紫鵑雪雁翠縷翠鳴,並史家八個執事婆子,另有湘雲四戶陪房,一起簇擁著把湘雲送進了她自己小院子。

幾個婆子正跟哪兒收拾湘雲的院子,預備給孫小姐居住,陡見湘雲一行人氣洶洶而來,一個似乎很有身份的黑胖婆子乾笑著上前阻攔,不許湘雲進門:“夫人大奶奶說了,二奶孃已經休了,再不是衛家人了,還請你們出去。”

史鼐夫人甘剛剛吃了賈母掛落滿肚子氣,也不分說上前啪嚓就是兩個耳光,打完了開罵:“瞎了你的狗眼,你是個什麼下賤玩意兒,竟敢跟你奶奶這般說話,這衛家人都死絕了,輪到你個狗東西吠叫了。”

湘雲陪房王全家裡悄悄告訴史鼐夫人:“就是這個婆子平日裡在夫人跟前攛掇,沒少排揎我們姑娘,今天也是他們把姑娘推搡出門去。”

史鼐夫人把眼一瞪:“那還等什麼,教訓這些狗眼不識人下賤玩意兒,那只手拉了你們姑娘,把那隻手打斷了。”

八個執事婆子,四個陪房得令立時圍過去,袖口裡藏著搗衣棒,‘梆梆梆’打餓狗似地一陣亂敲,那些婆子起先還在反抗,無奈他們六個,這邊十二,正好兩個揪著一個捶,一時鬼哭狼嚎,跪地求饒。

紫鵑跟哪兒看著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了翠縷出門道:“我們姑娘說,這幾個不過是咬人狗,聽從主子唆擺,求夫人放了他們,留她們一條狗命去。”

史鼐夫人這才喝令住手,猶自叉腰叫罵:“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再要生事,我拆了她骨頭架子。滾!”

幾個婆子哭嚎而去,翠縷只擔心:“大奶奶不會打上門吧。”

史鼐夫人道:“打上門來更好,一併收拾了。”

之後把手一揮:“愣著幹什麼,替你們姑娘把東西佈置起來。”所有婆子丫頭一起動手,一陣忙碌把傢俱飾物從新擺起。

湘雲只是傻愣愣哭泣不止,全無往日飛揚跳脫。

黛玉陪著她說話開解,紫鵑並翠縷翠鳴去燒了香湯替湘雲沐浴,換上了乾淨素淨衣衫,原要替她穿上白衣,她嚎啕起來,說衛若蘭大答應過了,會回來與她白首偕老。黛玉想著尚未正式開弔就沒堅持了。

回頭卻說賈母在前廳坐定,沉臉不發。

史鼐首先開口:“不知府上憑什麼休棄我侄女兒?她是失德還是敗行,還是不孝長親,希望你們講個清楚明白,倘真是我家侄女兒德行有虧,我們立時帶她家去,倘若你們任意踐踏,少不得我們要紛爭紛爭,你衛家乃是高門,我史家也不是屠狗之輩,哪怕打上金鑾殿去,也要與你們論個高低。”

賈璉一邊幫腔:“正是這話!”

寶玉也言道:“我與若蘭兄最是交情深厚,他對湘雲一往情深,如今他屍骨未寒,你這個做兄長的就把他遺孀掃地出門,是不是太過涼薄了?你這樣跟踐踏若蘭屍骨有何區別?”

衛若松如今在兵部當個閒差,乃是武職不尚武,與賈璉一般是二世祖,專會在女人裙下發狠。而衛若蘭卻繼承祖業,且文武雙全,又娶了史家千金小姐,相宜得章,感情又好。衛若松兩口子就怕衛若蘭兩口子得了父母緣法,襲了爵位,因此他夫人楊氏才利用自己姑母婆婆的優勢,時不時下蛆生事,挑撥離間,恰逢衛若蘭操練過度,她便在婆婆面前下蛆,說是湘雲妖媚房事太過,淘壞了衛若蘭身子。挑撥的原本喜愛湘雲的老楊氏也厭惡了湘雲。

這一回前線傳回訊息,說衛若蘭父子喪命,她便一不做二不休,乘機下蛆,要攆走湘雲,搶奪屬於二房的家產。

乘著老楊氏混亂之際,便把湘雲的東西丟出門去。

如今被史鼐賈璉寶玉連番轟炸,吱吱嗚嗚道:“這個,我一早就去兵部打探,混不知道這事兒,待我去問過母親大人,再做道理。”

他這裡話音剛落,就見小楊氏攙扶著老楊氏來了。因為賈母乃是長輩,在幾家國公爺裡很有威望,那老楊氏儘管哭兮兮,還是沒少了禮數。

賈母見她禮數尚在,面色稍緩,一嘆道:“你也坐吧,我平日見你直爽懂禮,如何今天坐下這等悖理絕情之事?”

老楊氏有些愣怔:“我絕情悖理?”

小楊氏搭了腔:“什麼絕情悖理?像史氏那樣命硬克夫之人休了才是正理。”

鳳姐一聲冷笑:“剋夫?死了丈夫就克夫,就該休?豈不是神武將軍夫人也該休了?這屋裡就你一個夫人了,你就成了一人獨大,當家做主了,你打得好盤算。”

小楊氏頓時惱了:“璉二奶奶好利嘴,只是這事兒是我史衛二家之事,與你賈府什麼相干?”

鳳姐一笑:“哈哈哈,你沒聽說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路不平旁人鏟嗎?你們做就做得,害怕旁人說嘛!”

賈母也是一聲冷笑:“如你所說,府上的老太君牌位就丟出府去,送回她孃家去,因為府上老公爺也是戰死沙場呢!如你所言,我這個死了丈夫之人也該回到史家去,今天來向你衛家討個公道也就名正言順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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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氏卻放過小楊氏賈母單挑鳳姐,顫抖著手指指著鳳姐怒道:“你說什麼話?可憐我老爺戰死沙場為國盡忠,你竟然說我克夫,難不成三萬將士都不是被敵所殺,都是被克死?你如此侮辱我老爺所為何來?你今天勢必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金鑾殿上評理去!”

鳳姐哂笑道:“正是這話呀?那衛家姑爺戰死沙場乃是為國盡忠,你為什麼卻說她克夫,要將他遺孀休回孃家去?去金鑾殿倒正好了,我們也想問個是非曲直呢?”

老楊氏怒道:“老二媳婦?她丈夫死了竟然一早不見人影,婆婆跟前不露面,我正要尋她教訓,可曾休過她?”

賈母奇道:“既然沒休,如何府上之人把湘雲嫁妝陪房一起鬨出門去,送到史家去了?”

老楊氏頓足道:“這可是天大冤枉,我何曾做過此事,叫老二媳婦來,我要問問清楚?”

一時湘雲前來,各處行禮。

老楊氏怒道:“你說清楚,誰轟你出門了?莫不是我兒屍骨未寒,你就生了外心吧!”

湘雲頓時哭倒在地:“媳婦聞之噩耗,死的心也有了,婆婆縱然不喜歡,也無需這般折辱與我,這叫媳婦如何立足於世,如何做人啊。”

老楊氏也哭起來:“既然如此,你因何一早不見,也不來跟前伺候,也不與你丈夫披麻戴孝?”

湘雲怒指小楊氏:“大嫂一早帶人上門,氣勢洶洶,把我從床上扯起丟在街口,又把妝奩丫頭趕出門去,說是婆婆您說我命硬克夫要休我。我哭嚎求告,她卻硬性關閉大門,媳婦無奈才回家回稟叔叔知道。”

老楊氏聞言怒不可遏,劈手就給小楊氏一個耳光:“我何時囑咐與你,要休老二家裡?”

小楊氏慌忙跪下磕頭:“婆婆您忘記不成,昨晚媳婦問過您,您也沒反對,媳婦就以為您答應了,再說平日您總說她命不好克父克母,當初不該迎娶,媳婦這才替您除害呀。”

老楊氏劈手又是一耳光:“呸,我是說過他命硬,這我不隱瞞,也後悔過當日娶她,可是,老二剛去,你如何忍心作踐未亡人?難不成你真的等不得要襲爵位,當家做主,連我也容不得了?”

小楊氏嚇得磕頭大哭:“媳婦焉敢,婆婆屈死媳婦了!”

老楊氏忽然指著大兒子衛若松道:“你給我家法伺候這個不賢之人!”

衛若松果然上前來拉人,吩咐抽鞭子。

一時間小楊氏被拉進黑屋裡,噼裡啪啦一通打,聲音是聽著了,真打假打誰也不知道了。

不過老楊氏摟著湘雲一聲聲哭著兒,又跟賈母道惱賠情。衛若松也替他媳婦來賠情磕頭。

一時間,史鼐夫人開始發飆,言說還有那幾個推搡湘雲的婆子僕從,沒上沒下,都該剁了手才是。

此時此刻,老楊氏衛若松焉敢不從,衛若松傳令下去,凡是今日拉扯而過二少奶奶之人每人領四十大板,全家發買。

事情至此,無論楊氏姑侄是真翻臉,還是演戲文,史家此行是大獲全勝。史鼐夫人臨行留下四個執事婆子道:“你們留下幫著姑娘幫裡喪事。”其實誰都知道,這是怕小楊氏趁機報復呢。

經此一役,賈母對史鼐夫人大為改觀:“像我史家夫人,看你對湘雲還有幾分情誼,今後待人要寬厚些才好。”

史鼐夫人卻道:“看姑母說得這話,我就是那不懂事的呢,就我史家貓狗也沒有外人欺負道理!”

賈母聞言搖頭:“有時間過府來敘敘,回去罷,你妯娌哪裡也要幫幫手,她如今正是艱難之時,有什麼需求,直接找鳳丫頭。”

卻說賈母鳳姐黛玉娘兒們出完氣回家去,只累的七叉八仰,當晚賈母就不大好了。鳳姐忙傳王太醫過府,一番請脈,也不過開些溫補藥品。

卻說這一日衛家已經派人前去迎接父子法體,史家保齡侯也著人前去迎接順便打聽兄長具體訊息。

卻不料一行人接過三站去,獲得訊息,喜憂參半。

原來前方邸報弄混了,傳錯了訊息,是忠靖侯父子傷重,衛家父子失蹤。且如今忠靖侯已經傷重捐軀,史鯤傷重,不能再戰,已經隨父親靈柩送回京都來了。而衛家父子也已經找到,老將軍戰死,臨死護住了兒子,衛若蘭一息尚存,只是體力消耗過大,至今昏迷不醒,也一併回京都來了。

此信傳來,兩家又是一番悲喜交加。賈母聞訊侄兒忠靖侯戰死,一聲喟嘆:將軍不免陣上亡啊!”言罷暈厥。

鳳姐忙著宣太醫,此一番王太醫對著賈政賈璉說了實話,老人家上了春秋,並無大病,只是肌體頹廢了,好吃好喝維持吧!

黛玉即在身邊,聞言說賈母油枯燈盡,心中一痛,眼前一黑,頓時暈倒了。

鳳姐忙使人追回王太醫,一番請脈,拱手道喜:“寶二奶奶非是病症,乃是有了三月身孕,恭喜探花郎獲悉探花郎!”

寶玉頓時手舞足蹈,拉著王太醫道:“你仔細看看,倒是真假呢?”王太醫拱手道:“千真萬確,下官祖傳醫術,就有婦科一門,絕不會看錯。”

鳳姐聞訊,忙著吩咐打賞,自己親往賈母房裡報喜去了。

賈母聞訊,滿臉光彩,忙著去丈夫牌位跟前進香囑告:“老頭子,寶玉黛玉有兒子了,敏兒做外祖母了,你要保佑他們順順當當啊!”

回頭來拉著黛玉寶玉手兒,越看越高興,忽然間仰天大笑三聲,不料笑聲戛然而止。黛玉抬頭,驚見賈母,慈眉善目,嘴角擒笑,靠在睡榻上闔目而逝,享年八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