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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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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到鳳姐因五石散想起了王夫人最近的情形,估摸是賈母惱怒‘還施彼身之故’,暗暗驚心不已,不由呆愣片刻,心裡只是惶然,倘若真的,自己該當如何?

卻是平兒見鳳姐發呆,急道:“奶奶,奶奶?這事兒如驚動娘娘如何是好?奶奶快那個章程啊?”

鳳姐被她提醒,習慣性瞟眼門口,平兒急道:“奶奶放心,我叫小紅守著門呢。去看網.。”言罷又催促道:“奶奶,這該如何是好呢?”

鳳姐穩穩神道:“慌什麼?有老太太呢,這事乃是老太太決斷,老太太定有後招,只是平兒,你速讓人去告誡彩霞玉釧兒,叫她們切勿多嘴,當心小命兒。”

不說平兒如何交待下去,平伏謠言,卻說鳳姐,別看她老神在在安慰平兒,實則心慌得很,辭別了平兒,急腳貓似的走到賈母房裡,顧不得與賈母敘談,急忙附耳與賈母一番訴說,誰知賈母笑道:“薛姨媽?哼,我倒沒急,她倒蹦躂了,你可知道你太太五石散哪裡來的?正是這位薛家太太帶進府裡,哼,包藏禍心的東西。只怕暗算你二老爺與彩霞也是這位高參的主意,我正要找人出氣呢,她到尋上門來了”

鳳姐聞聽這話,心裡頓時坐實了賈母把五石散還回給了王夫人猜測。也理不清心裡也何等情緒,稍稍遲疑,鳳目偶爾瞄眼賈母,欲言又止,賈母知道鳳姐心思,笑道:“怎麼,不忍心了?放心吧,只不過讓她長期調養而已。”

這鳳姐自從生了兒子,得到賈母全力扶持,掌控了賈府,眼見王夫人難再起勢,心緒稍平,對王夫人已經沒了那種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刻骨仇恨,這大約也是有福之人心胸寬吧。雖則如此,鳳姐依舊不能原諒她,希望她黴運橫生,窮困潦倒,眾叛親離,當然,這需得在賈府安然無恙不翻船的前提下。倘若整治王夫人而危機賈府,鳳姐則寧願繼續忍受。她這裡暗自思忖,抬眼瞧見賈母臉色意味不明,因怕賈母誤會,忙一肅身道:“我知道老祖宗自有分寸,怕只怕驚動娘娘,危及賈府,如今太太抱病,寶兄弟與林妹妹相處平穩,林姑父對寶兄弟越來越看重,薛家母女怕不會放過這個攪擾機會。”

賈母卻不接鳳姐這話,卻轉而吩咐丫頭上西瓜,對鳳姐笑道:“嗯,來一塊,解解暑氣,尤氏昨天送來孝敬我,我卻嫌這東西太涼,不敢多吃,你留幾個,剩下的叫他們送進園子給你大嫂子小姑子們,抽空去寶妹妹那裡逛逛去,看她們知趣不知趣兒,倘不知好歹,這賈府她們就真住不得了。”

鳳姐聞聽這話,立時明白究竟,當即笑了:“哎,我這就去!”

卻說鳳姐著人抬著一大籮筐西瓜,吩咐她們挨個給姑子們送去,為了不顯突兀,她先去了瀟湘館,後才去了蘅蕪苑。

再說那寶釵剛剛受了一肚子氣,不過回家一趟,她已經氣平了不少,心裡只是暗自琢磨,也不知自己母女合計這一招能否讓姨母鹹魚翻身,自己也好活得輕鬆些。正想著,卻見鳳姐笑嘻嘻而來,她這裡忙著起身迎接,口裡熱絡的笑道:“大熱的天,你倒親自跑一趟,真真難為鳳丫頭了,倒叫我不好意思得很,回頭替我謝一聲老太太,說我明個一早磕頭謝恩去。”

鳳姐聞言忙忙擺手:“噯喲,寶妹妹快別讓我去觸這黴頭。”寶釵聞言美目一轉:“哦,這是什麼話呢?”

鳳姐苦笑道:“妹妹不知道罷,那彩霞,唉,不說了,晦氣,如今老太太正火星大得很,逼著人去察那東西來源,妹妹知道的,我一個婦道人家,不過耍個機靈,裝個聰明,也沒正經讀過書,我哪裡知道那五石散哪裡來的,我,”鳳姐正興顛顛說著話,身邊小紅一聲咳嗽,鳳姐臉色一白,忽然打住了話題,一聲咳嗽,臉上訕訕笑著:“寶妹妹你看,我出來這一會兒了,我們大哥兒寶不及就尋我來,我這就去了。”

寶釵一邊笑著挽留鳳姐,一邊送了出來,心裡卻是波瀾暗起,你道何來,只因她乍聽五石散三字,心頭一陣亂跳,對於彩霞五石散之事,寶釵雖沒參與,卻是知道這件事兒首尾關節,鳳姐這一番藏頭露尾,雖然說者隱晦,她這聽者已經全然明了,心裡恍然道:“這就是了,怪道太太被禁足了呢!”忽然心念閃電般一亮堂,陡然想起這五石散的來源,心裡直發虛,臉色紅紅白白,變幻不定,內院爭寵不可怕,謀害皇親最大滔天。心念及此,她已經四肢痠軟,勉強支撐把鳳姐送出門去,便飛速回房,寫下了一行字兒,仰頭叫了聲:“鶯兒?”

鶯兒應聲而來,寶釵忽又改了心思,這事兒太大,只怕隻字片語難說清,更不能讓鶯兒知道,畢竟人心隔肚皮,寶釵幾把撕碎紙條,起身言道:“隨我回家一趟。”匆匆帶著鶯兒出門,也不走正門,只從偏僻角門出去,那婆子顯然已經被寶釵收服,接了鶯兒遞過銀塊,手底暗地一掂量,約莫五錢重的銀塊,她月例不過一兩銀,這是他半月工錢了,心中暗喜,遂滿臉堆笑:“姑娘單放寬心,憑是夜半三更,我總替姑娘留著門。”

卻說寶釵急匆匆回家,薛姨媽倒嚇一跳,嘴裡奇道:“這才進去,怎的又來了,別是出了什麼事體?”

寶釵回頭一擺手:“你們都下去罷!”兩個婆子鶯兒香菱依言四散,寶釵一把抓起薛姨媽手,兀自顫抖不已:“媽媽,遭了,老太太知道了你們設計姨夫彩霞,也知道了五石散,正在暗地查探,這可如何是好?”

薛姨媽聞言也慌了:“我的兒,這是哪裡的訊息,可準呢?她們知道不知道這藥是你哥哥所買?”

寶釵點頭,眼裡有了淚水:“我無意從鳳丫頭嘴裡得知,她說漏了嘴,卻被他的丫頭小紅所阻,具體事體我也不得而知。”

薛姨媽跌足哭泣:“這可怎麼好喲,你哥哥剛剛脫了人命官司,不想又出了這事兒,你姨母糊塗,我也是糊塗了,還想讓娘娘派遣太醫探查呢,這可不查到我們自己頭上嗎?完了完了,這可完了呀!”

寶釵被她母親哭的心裡直發慌,到底多讀了幾句書,心裡清明些,只得先勸住了薛姨媽:“母親切勿亂了方寸,這兒不是哭的時候,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吧!據我看來,老太太要徹查此事也不敢大張旗鼓,不過暗地探查,這在我們便大有可為了,只需堵住了查探者,只說無從查起,這事也就完了,只是,夏太監那一千兩銀子算是又打了水漂了。”

薛姨媽卻苦著臉道:“是呀,這太醫來了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寶釵道:“太醫倒好打發,不過推說一聲姨母已經病體康復,再塞些銀兩也就是了,老太太的徹查才是大事體,我想這事大約還是鳳丫頭經手,眼看就是七巧節,母親正好與大姐兒一份金飾頭面,伸手不打送禮人,鳳丫頭錯不過姓王的,這個忙想是會幫的。”

薛姨媽心裡苦笑,鳳姐眼下雖然與自家維持著表面的親情,其實已經於自己姐妹絕情,只怕那幾兩重的金銀首飾不會看在眼裡,又與寶釵商議一會,商量來商量去,眼下除了祈求鳳姐別無良策,薛姨媽打發走了寶釵,找了一套老金器,瓔珞項圈,手鐲腳鏈,戒指釵環,約莫五兩重,想著這是關乎薛蟠性命,一狠心又在首飾盒裡添了金玉滿堂四錠金元寶統共四十兩,這才換了衣衫,帶著香菱並兩個婆子,坐了推車往鳳姐這屋來了。

薛姨媽老成精的人物,且半字不提五石散,只是哭天抹淚,又是哭訴自己中年喪夫,又是哭訴薛蟠喜愛惹是生非,自己終身難靠等等,接著有訴說王夫人私下借了他多少私房銀子,答應照料她們母子娘兒們,卻不料眼下病得糊塗了,也難再靠,哭得淚眼婆娑,拉著鳳姐手摩挲,只是懇求鳳姐與賈璉,看在她們孤兒寡母,好歹照應她們一二,別叫他們一家子無下場。

鳳姐知道這是自己一番話起了作用,今日這番舉措不過是不讓他們母女興風作挑唆娘娘,想著這話須得當面點醒才是,因笑道:“唉,莫說姑媽有煩心事,就說我眼下也正作難呢。唉,不說也罷!”

薛姨媽頓時來了精神,想套取風將訊息:“我的兒,我們錯不過是嫡親血脈,你有苦且跟訴訴,我縱幫不上,也能勸慰你幾句兒。”

鳳姐又是一聲嘆:“姑媽不是外人,說與姑媽聽了,想也無妨,姑母大約也知道了,我們二老爺臨老入花叢,老太太氣得不輕,一番追查,這才知道二老爺著了道了,被人下了藥,老太太勃然大怒,下令讓我追查五石散之來源,說了一旦查清,定叫那家藥鋪關門大吉,那藥老闆也叫他發配東省苦寒地,不死脫層皮。我推說眼下沒有實落人使喚,我一個婦道人家行事不方便,老太太就惱了,說我不盡力,唉,偏太太又病了,不能理事,平兒又有了身子,勞累不得,這府裡裡裡外外就我一個人一雙手,府裡卻偏是一事趕一事,不叫人安生。姑母您說說,我咋這般命苦呢!”

鳳姐忙不忙累不累的薛姨媽卻不操心,誰下的藥她也不關心,因為她知道乃是自己姐姐王夫人,這原是薛姨媽教給她籠絡賈政的手段。至於賈府要如何處置王夫人眼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薛蟠不能牽連,她不能牽連,薛家更不能被牽連。所以,她急切想只要知道鳳姐對五石散的態度,因笑道:“那五石散的事情,你倒底有眉目沒有?”

鳳姐苦笑道:“我也正犯愁,二爺在金陵,與那水不解近渴,我原想去求薛蟠兄弟,寶妹妹卻說他一去沒音訊,我正想著,這事兒又不能報官呢.。。。。。”鳳姐說到此處故意一頓,薛姨媽記得胡亂搖手:“且報不得,糟蹋銀子不說,名勝也臭了。”

鳳姐點頭:“就是這話,我正犯難呢,姑媽可有什麼好法子,教教我也好搪塞了老祖宗,過了這關,老太太眼下正惱呢!”

薛姨媽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鳳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煙消雲散不沾惹薛家,因一笑道:“要我說這事兒老太太元不該惱你,想著這京城裡大小藥鋪上百家,更有行醫遊醫無數,這一包小小粉末且去哪裡查探,你實話跟老太太好講,老太太一項疼你,想是不會為難你,且這等事體,洩露出去也不是好話,反而損了府裡名聲。”

鳳姐這才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怕就怕我這裡說服了老太太,宮裡娘娘反得了訊息就不好呢,唉,我真是左右為難呢!”

薛姨媽慌忙言道:“這等機密事兒,只要老太太不說鳳丫頭不說,你太太也不會自己去張揚,娘娘如何得知?”

鳳姐卻看著薛姨媽只是沉吟,微笑不語,薛姨媽知道這是要自己作保證呢,因苦笑道:“鳳丫頭且放心,姑母不是那不知輕重人,賈府之事,再不會多一句口舌。”

鳳姐這才笑道:“姑母說哪裡話,我在信不過別人也要信姑母,多謝姑母出謀劃策,等過了這關,下月我請姑母寶妹妹喝酒賞菊吃螃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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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去後,鳳姐名小紅捧了一個錦盒,連帶薛姨媽剛送的金器去了賈母房裡,著賈母屏退左右方言道:“這一盒子是八萬四千三百銀子。是二爺上次自花枝巷搜來,除了太太本金五萬還多了三萬多,二爺走得匆忙,說是讓孫媳婦自己行處理,孫媳婦思前想後,覺得還是交給老祖宗收著好些,另有這一盒,是方才薛姨媽送給巧姐兒的頭面金錠子,求我不要追查五石散出處,孫媳不敢自專,一併請老祖宗收著吧。”

賈母聞言心頭火氣,罵了句:“敗家娘們!”撫摸著裝銀子的硃紅盒子,良久言道:“嗯,這錢突兀而來,叫人生疑,五萬本金有我收著,將來平分給你們兄弟姐妹,這餘下三萬多乃是人家血汗銀子貪不得,你明兒悉數捐贈京城幾家養生堂、善嬰堂,養老院,務必不留一分,這骯髒的銀子用不得,禍及子孫呢。”

鳳姐答應一聲去了,回去左思右想,想起自己先前也曾獲利高利貸,勁兒老太太一句‘禍及子孫'只說得她心肝亂顫,嘆了一口氣,自己添了些銀子進去,湊成整整四萬銀子,鎖櫃不表。私下卻吩咐林之孝去統計京城棄嬰堂養生堂的家數不提。

三日後,林之孝來報,說是他足足跑了三天,這京城地面棄嬰堂共有五家,都是官辦,卻是缺衣少吃,委實艱難。

鳳姐找出了銀票一番吩咐,只交他要收據,不叫他透露賈家名號。隔日,林之孝五張八千銀票的收據交回鳳姐,鳳姐轉交給了賈母,賈母笑問:“如何倒多了?”

鳳姐訕訕一笑,到底沒說實話:“我聽說有五家,孫媳笨得很,想著銀子不好分配,便添了些進去,在我心裡,只當事體大姐兒大哥兒積德了,王老太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