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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我家弟弟天下第一可愛(十一)

季白並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但他的血液裡仍舊保留著狼的本能, 無比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遇到已經看上的獵物時,要等待時機, 一擊必殺。

時機。

這兩個字說來簡單, 可又極其難以抓尋。季白收斂起了鋒利的爪牙,認認真真地屏息等待著, 他要等到一個完美的時候, 能讓他將他的安安完整的、痛快地吞進肚子裡。

可他的完美計劃,在這一晚就被狼崽子徹底破壞了。

等?

小白表示,根本不知道等待是什麼意思。

他只知道,看上了, 那就得是他的!

還猶豫什麼?

都會了, 就現在啊!

狼崽子蹲在寇秋面前,眼巴巴的, 活像是只被母獸拋棄的幼獸。他已經化作了人形, 兩隻尖尖的狼耳從頭髮中頂出來,豎在頭頂上,喉嚨中也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叫聲,模樣可憐又可愛。

但那一雙直冒精光的幽綠色狼眼,實際上是一直在瞥著寇秋的。目光順著那微微敞開的衣襟一直看過去,一直看到那薄薄的皮肉下若隱若現的血管, 殷紅的長舌就探出來,卷了卷。

“哥哥?”

他動了動腳,蹲的更乖巧了點,長長的大尾巴蓬鬆地擺在身前。

寇老幹部說:“你想怎麼舉高高?”

他想了想, 伸出手去,想將狼崽子抱起來,“這樣?”

可小白遠比他想象中的重的多。寇秋這樣一伸手,不僅沒能把他抱起來,反而自己也被摔他身上了。小白哼哼唧唧,手臂順勢纏繞上了他的腰,把滿腦子的黃色廢-料都毫無保留地傾倒出來,“哥哥也摸摸我啊。”

他抓著寇秋的手,毫無章法地向自己身上探。

“哥哥坐我腿上,”他正兒八經地佈置,“我把哥哥舉起來。”

再重新放下去,嘻嘻嘻。

肯定很有意思。

寇秋還沒聽懂他的意思,只當他是玩心大發了,便縱容地輕嘆一口氣。他說:“你等著。”

不就是舉高高嗎?容易。

社會主義接班人,最不缺的就是智慧!

狼崽子滿懷期待地坐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對方出去,心裡頭期待的呲溜呲溜直往外冒電火花。

過了會兒,寇秋把修汽車的千斤頂費勁兒地拿進房間裡了。

狼崽子有點愣。

這是幹什麼?

“來,”寇老幹部擼起袖子,露出白生生一小截胳膊,指揮,“小白,你坐那上頭去,哥哥一定能把你給撬起來。”

小白:“......”

小白:“!!!”

這不是他想象中的舉高高!

寇秋還在說:“這一下,哥哥肯定能把你舉起來,放心吧。這種工具,連汽車都能搬動。”

狼崽子被迫移動到了千斤頂上,委委屈屈地縮著爪子,勉強站立著跟著寇秋的動作上下移動:“......”

哇。

飛一樣的感覺呢。

寇老幹部很是欣慰,“舉起來了,開不開心?”

小白應的毫無靈魂,“開心。”

寇老父親頓時更加欣悅了,他說:“你開心就好。你要是喜歡,明天,哥哥讓人再往上頭焊一個托盤。”

他豪邁地一揮手,道:“讓你能躺上去的那種大托盤!”

小白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心情複雜地望著青年,半晌之後猛地嗚了一聲,飛快地踮起後腳,從窗臺上跳了出去。

這些日子來,他其實不怎麼敢來見寇秋。

春天對於自然界中的生物而言,是一種極其特殊的季節。春日的來臨,就像是什麼擰開了不得了的開關,讓他從血液到皮毛全都成了燃燒的岩漿,血管裡頭流淌的血液都是滾燙滾燙。他這幾天一直在避著,生怕在看見了青年後,這根勉強繃直的弦便徹底繃斷了。

可偏偏,寇秋不僅不知道,還遲鈍的不得了。

小白被他氣得對著月亮嗷嗷叫了好幾嗓子。

簡直了,氣死狼了。

可這件事後,寇秋卻上了心。他初次見到小白時,小白不過才是個沒徹底長大的狼崽,哪怕如今已經有半人多高了,當初的那印象也已經刻在腦海中,消散不去了。如今寇秋望著他,就像是在看著當年的夏新霽,充滿了老父親的自豪感。

寇老父親覺得,他得為小白做點什麼。

他與系統商量,【小白好像很喜歡遊樂器具。】

系統哼哼,【所以呢?】

寇秋說:【我們去一趟遊樂園呀?】

系統提醒他:【那狼崽子可只在夜裡來。】

【沒關係,】寇秋說,【我有錢啊。】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系統:【......這也是你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說出來的話?】

寇秋立刻改口:【我有滿身正氣啊。】

正氣到足以讓夜裡的遊樂園為我開門。

系統:【......】

可以的,六六六。

寇秋當真去聯絡了遊樂場,遊樂場的老闆聽說有一大筆錢賺,便一口答應下來,慷慨地將整整一夜的時間都給了他們。這樣的動靜自然逃脫不了季哥哥的眼睛,季白這天吃午飯時,半途便冷不丁地表示:“安安還沒有和哥哥去過遊樂園呢。”

寇秋筷子上的香菇差點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驚掉在桌上。

男人深深凝視著他,又加了一句,“安安還沒為我這麼安排過呢。”

言語之中已經有了醋意。

寇老幹部給他順毛,“那只是個小朋友。”

“哦,”季哥哥淡淡道,“多大的小朋友?18cm?”

寇秋差點被嗆著,臉都跟著漲紅了。他仔細想想,覺得自己確實不該瞞著男人,當初不能確認他是自己愛人也就算了,如今已經確定,這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因而爽快將每夜的約會都吐露出來,“是個狼崽子,還挺乖的。”

挺乖的季哥哥不動聲色地說:“我看它可不怎麼乖。”

乖個鬼,你那些衣服全是他拖過來的。

我才是乖的那個!

寇秋說:“他年紀還不大,我只把他當弟弟看,想帶他去逛逛從沒去過的遊樂園,成嗎?”

季白慢條斯理地往口中塞了一口蛋羹,輕輕咳了一聲。

寇老幹部立刻會意,道:“或者,哥想一起來嗎?”

聽見他有這覺悟,季白終於滿意了。他拿紙巾替青年擦了擦唇角沾到的蛋撻碎屑,眼神柔了。

“你呀......”

他說,“玩的開心。”

寇秋的眉眼也跟著彎了,湊上去給了他一個親親。

可心機的季哥哥這天還是帶著他往遊樂園裡簡單逛了一圈,理由是“我家安安的這種第一次遊樂園約會當然要獻給我”,雖然急著去上班,並沒玩什麼專案,但由於達成了目的,一路上唇角都掛著笑。寇秋被他笑得頭皮發麻,默默掏出小本本,把愛人喜歡遊樂設施這一條也寫在了上頭。

等到晚上,狼崽子按時出現了。

他穿著寬鬆的特製褲子,頭上也帶了頂有點哈倫風的帽子,把尾巴和毛耳朵都給藏得嚴嚴實實。只是瞧見寇秋後,小白的臉色並不好看,把頭別過去,低聲嘟囔:“那個壞人......”

把本來屬於他的第一次都給搶走了!

狼崽子委屈,狼崽子想哭。

寇秋幫他整整帽子,和他約法三章。不許撕了衣服,不許到處亂跑,外頭今天有月亮,但絕對、絕對不允許找塊空地方就對月長嚎,免得遊樂園的管理人員被突然發出來的狼吼聲嚇到。小白乖乖牽著他的手,他說一句,就認真地點一下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寇秋確認:“真的都記住了?”

小白晃晃耳朵,驟然上前,舌頭舔了舔青年的指尖。

”好了,”寇秋被他弄得微微笑起來,順手揉了揉他的碎髮,“走吧。”

晚間的遊樂園極靜,只有管理人員在設施前等待。各色的彩燈旋轉著,五彩晶瑩,狼崽子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場面,眼睛新奇地幾乎要望不過來,手指就要去撥弄上頭一顆圓鼓鼓的小燈泡。寇秋嚇得不輕,忙把他攔住了。

“不能摸,”寇老幹部教育,“有電。”

小白於是順從地把手縮回來,只從袖子口探出一小截指尖。

他們第一個坐的是跳樓機,寇秋的說法是:大型舉高高機器。

只是有點可怕。

他問小白:“不怕吧?”

少年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像是要把頭髮都甩下來的氣勢。他繫緊了安全帶,坐在裡頭,滿懷信心。

他是頭狼,活生生的、充滿血性和魄力的狼。

怎麼會怕舉高高這種東西?

他正兒八經地坐著,正在等待,卻忽然覺得身後什麼機關咔嚓一聲響,緊接著整排座椅都開始向上移動。

就這?

小白鄙夷地想,一點都不可怕!

十秒後,座椅升到了頂點,開始無緩衝驟然下落。狼崽子的頭毛都被這夜風吹得猝不及防飛了起來,先前還能冷靜,到後頭便緊緊地抿著唇,臉彷彿被凍僵成了一塊冰,只能從喉嚨裡勉強憋出幾個毫無意義的字詞。

“咔咔咔......”

實際上內心已經開始哐哐撞大牆。

我到底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我到底為什麼要玩這個!!

跳樓機又開始了新的一波下落,等下來後,寇秋自己倒是面色如常,還覺得有點刺激,意猶未盡;可狼崽子的兩腿都在發軟,腳步虛浮,走路都像在發飄。

他勉強站定了,一臉的迷茫。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幹什麼?

寇老幹部也瞧見了他的臉色,“小白,沒事吧?”

狼崽子打腫臉強充胖子,緊繃著一張臉道:“沒事。”

寇秋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那我們去坐過山車啊?”

小白望望他亮閃閃的眼,一咬牙。

“好。”

他豁出去了。

片刻後,腳下如同踩著雲朵的狼崽子從過山車上下來了,差點一頭栽倒在草叢裡。

他們把這些專案坐了個遍,小白最後連尾巴上的毛都炸了,幾乎是軟著從遊樂園裡出去的。等到第二日,寇秋還有點戀戀不捨,咬著勺子向季白提出,“咱們今天再去一次?”

挺好玩的。

季白的手一頓,連連搖頭。

還是不了。

寇秋奇怪:“為什麼?”

季哥哥死活不願承認自己怕,沉默片刻後,強硬轉移話題,“安安,我們看會兒新聞吧。”

青年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移走了,“好啊!”

季哥哥悄悄松了一口氣。

幾天後,季白得到了殷寒與孟嬌嬌的訊息。這一對男女並未出市,就在附近的村落裡找了個地方,暫且住著。可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銀行卡都被查了出來,已經被悉數凍結,兩人手頭現錢都不多,平日裡又已經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這樣下去,只怕很快就要身無分文。

孟老大的事一出,殷寒的工作也丟了。孟嬌嬌曾去過他的單位不少次,連同事都知道他和孟老大之間的關係,如今這座靠山倒下了,殷寒也就跟著被摔了個徹底。

他的工作沒了,位置也被人佔了,不得不跟著孟嬌嬌打工掙點錢。

兩人都是身嬌肉貴的,粗活兒幹不了,最後勉強在商店裡找到了份工作,給人收銀。

原先住的別墅也被當地政-府組織拍賣了,拿到第一個月工資後,殷寒便同孟嬌嬌一起去看房子。

他摸著口袋裡沒多少張的現金,深知自己是住不起什麼好房子的,因此直直就奔了西區。兩邊張貼的小廣告極多,他按著小廣告上的內容一個個看過去,帶著孟嬌嬌奔波了許久,都未找到一個合適的住所。

孟嬌嬌也沒有再穿高跟鞋。她如今肚子日益顯懷,就像是揣了個易碎的西瓜,不得不時時刻刻小心翼翼著。殷寒在房東的帶領下朝著那處房子走去,越走進這滿是汙水的街道便越覺著眼熟,等房東在一扇已經有些破爛的木門前停下來時,孟嬌嬌揉著自己痠痛的腿,望了一眼這髒汙的小巷,登時癟了癟嘴。

“就這種地方?”她聲音一下子高了,“殷寒,你就讓你孩子住這裡?”

殷寒的頭腦卻轟轟直響。

他甚至聽不見身後的女人張開的紅唇裡說的是什麼話,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這扇門。許久後,他才勉強蠕動了下嘴唇,問:“這裡之前住的是誰?”

房東一面用鑰匙開鎖,一面道:“嗨,是個小年青。長得倒還挺好看的,我閨女說他很有種當明星的潛質,年紀不大。”

殷寒急急追問:“那他現在去哪裡了?”

“搬走了,”房東說,“他的哥哥來接他了,他自然跟著走了。”

說到這裡,他又禁不住要感嘆,“這兄弟兩人的感情是真好......”

殷寒的聲音一下子大了。

“搬走了?”

這下,連按揉著痠痛腿腹的孟嬌嬌也跟著轉過頭來,問:“什麼搬走了?”

殷寒的身形倒像是失了魂魄,並不回答她。孟嬌嬌只好扭過頭,又去問房東,“誰搬走了?”

殷寒臉色蒼白,許久後,方才短促地笑了兩聲。

杭安和搬走了。

被誰帶走的?

杭父也去世了,那現在的杭家,究竟是屬於何人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一定是杭安和。杭家只有這麼一個正統的繼承人,那個養子即使再怎麼撲騰,也很難撲騰出水花來。

可惜他,竟然還是與這一大的一筆財富失之交臂。杭安和已經從這裡走出去了,他卻又要走進這裡來。

這是何等的造化弄人。

孟嬌嬌也從他的神態語氣中看出了點不對來,立刻便目光如炬,盯住了他,裡頭像是撲簌簌燃起了火,“你來過這裡?”

“......”殷寒別過臉,沒有說話。

“你知道這裡!”孟嬌嬌聲音更尖利了,“你為什麼來這兒?這住的是誰,你老老實實和我說——”

她的手攀上了男人的肩膀,不依不饒地嚷嚷著,殷寒本就頭疼,被她這麼一鬧,更覺得心頭煩躁,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別鬧了行不行!”

他將女人的手用力向後一甩,卻不料孟嬌嬌方才走了半天,雙腿本來就有些使不上勁,被他這麼一推,整個人竟然徑直仰面摔到了下去,直直摔在了這沒有鋪平的水泥地面上。春日衣裳本就單薄,她摔的半日都沒能站起來,許久後,才從喉嚨中溢位一聲斷斷續續的哭喊。

“啊......”

她哆嗦著嘴唇,說:“疼......”

房東也愣了。

“小夥子,”他嚷嚷道,“流血了,血!”

這一下,殷寒終於清醒過來了。他手忙腳亂地上前去攙扶孟嬌嬌,可女人此刻彷彿一片已經凋零的葉子,只能在風裡頭瑟瑟發抖,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房東幫忙拖著,把她硬生生抱在了背上,三個人一同向著最近的衛生所跑去。

可到底還是有些晚了,孟嬌嬌已經有了小產的跡象。

那不入流的醫生把簾子嚴嚴實實拉上,半天後才從裡頭出來,說:“不行了,得掉。”

房東倒吸一口氣,殷寒的眼前一片白花花,像是隨時都能倒下去。

他勉強撐著身體,心頭說不出的愧疚,慢慢蹲在門口,點了一根煙。後頭還在傳出孟嬌嬌刺耳的呼喊,像是有什麼人拿針一下下扎著他,痛的他也只能張大嘴,跟著一同無聲地吶喊出來。

殷寒抽了三根煙。可抽完之後,卻又有另一個讓他自己也覺得害怕的念頭浮了上來。

——去啊。

那個聲音說。

——你不是早就厭煩孟嬌嬌了麼?

的確是厭煩。她永遠在懷疑你,從不信任你,把你當成是需要嚴加看管的囚徒。可你是個活生生的人,如今,最後這個讓你留下的孩子也不再了,你不是正好有了抽身而去的機會麼?

殷寒被這個想法嚇得一哆嗦,可聽到後頭的聲音,這種念頭只不過停頓了一瞬,又更加清晰起來。

只有現在。

倘若他想扔下孟嬌嬌......只有現在。

孟嬌嬌的引產手術做完了。裡頭的醫生取著醫用手套出來,道:“錢付一下。怎麼付?”

殷寒站起了身。

他的頭嗡嗡直響,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最後動了動嘴唇,低聲道:“我現在回家去拿錢。”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路上,踉踉蹌蹌的,說不清自己是在逃離什麼。

回到暫居的地方後,他呆愣了許久,最後從箱子裡翻出了一個日記本。他拼了命地翻著頁,終於從中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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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頭寫著,杭安和有一個玩的非常好的鄰家哥哥。

那也是他唯一的哥哥。

而那個哥哥的名字,則叫做......

殷寒忽然瞪大了眼。他將那兩個字反反覆覆又看了幾遍,心頭忽的便對自己這些日子來的事事不順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杭安和的這個哥哥,便叫做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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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的公司很好查,在業內也很有名氣。殷寒匆匆將家中的現錢拿走了一點,把剩餘的一點食物也帶走了,就直接奔向了季白的公司。他在停車場的隱蔽角落裡蹲了兩三個小時,最終才看到了結束了工作準備下班的季白。

只是看了半天,他也沒看到杭安和的身影。

殷寒索性咬咬牙,拿剩餘不多的錢僱了輛車,讓那車載著自己跟著前頭的車一直走到了別墅區前,車再進不去了,他便在附近的公園長椅上湊活著睡了一晚,第二天繼續來蹲。

他直到第三日才蹲到寇秋。

那時的寇秋剛剛結束了面試,季白說要親自下廚,好好獎勵一下辛苦了這麼久的大寶貝疙瘩,半途要去菜市場買雞買鴨。寇秋被送到了小區門口,給了大廚三個親親後準備先回家休息,門口的保安都認識他,客客氣氣喊了句“杭先生”,便要為他打開門。

瞧見他眼看著就要進去了,殷寒一急,徑直衝了出來,“安和!”

這一聲,倒喊得寇秋也愣了。

他回過頭,詫異地看見了一臉悲痛的渣攻。渣攻立在夕陽裡頭,身上的衣服不知是幾日沒換了,褶皺一道接著一道,全然不是當年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殷寒放軟了聲音,又喚了聲,“安和......”

他上前了幾步。

殷寒很清楚自己的優勢所在。他並沒有將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面掩飾起來,就這樣直接暴露給寇秋看,指望著激起對方一點點同情心,眼神深情,欲語還休,“安和,你還好嗎?”

寇秋說:“我很好啊。”

“可是我不太好。”

殷寒的聲音又低了點,他瞧著自己如今身上的衣服,苦笑了一聲。

“我已經和嬌嬌分手了。”

他用力閉閉眼,復又睜開,望著寇秋。眼神期待,像是在希望他問些什麼。

於是寇秋想了想,順著對方的意思問了個問題:“吃了嗎?”

完全風馬牛不相關的問題。殷寒苦笑,“我哪兒還有吃飯的錢。”

寇秋繼續不走心地強聊:“今天天氣不錯。”

標準的尬聊套路,談論天氣時心情平靜無波,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殷寒此刻也聽出他的敷衍了,一時間更急,忙忙向前跨了一步。

“安和!”

“殷先生要是想散步,就繼續在門口散步吧,”寇秋道,“我可還沒吃飯,我先進去了。”

殷寒追著他,直到被關在了大門外頭,仍舊在鍥而不捨地喊:“安和,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麼!”

他早就想好了說法。孟老大做的那些事情自然與他無關,而與孟嬌嬌的分手也可全部推給對方,只說對方是拿一個不存在的孩子來欺騙自己,自己忍不了這種欺騙,這才會與她分開。

可寇秋根本沒打算聽他說完,直接就道:“哦,不想啊。”

殷寒差點一口老血梗進喉嚨裡,方才的說詞全被堵了回來,堵得他心頭發慌。

......不想你個仙人闆闆呦。

你的劇本上不該是這句詞啊?

作者有話要說:  狼崽子所想的舉高高:(一片馬賽克)

寇秋所想的舉高高:(一片恐高的爸夫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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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軍訓就要結束了,就剩最後兩天了,開心。

每天都在暈倒的邊緣徘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