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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張氏去了第四天,靈堂裡迎來了一對兒美貌男女,卻是賈史氏所生的唯一女兒賈敏,是賈代善最喜歡的孩子,從小被帶在身邊充做男兒教養,就連名字也是隨賈赦、賈政這些男子的名字起得,不過,這賈敏也確實不曾辜負父親賈代善的期許,很是對得起這個敏字,時常讓賈代善感慨,為何敏兒不是男子,否則賈家何愁後繼無人?

因為賈代善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女兒,所以對她的婚事很是在意,千挑萬選之後,在賈敏及笄之年定下了五代列侯又出身書香門第的姑蘇林家林海,在去年林海高中探花的時候,正式迎娶了賈敏。

說來,這賈赦、賈政和賈敏,各自之間都是相差一歲左右,可見這賈史氏當年生子可是夠密的(頻繁),這就難怪賈敏的身體不好了,本來賈史氏生完賈赦,身體還沒養過來,就懷了賈政,雪上加霜的生了賈政再有賈敏,賈史氏體內哪裡有那麼多營養去滋補腹中胎兒,自然也就讓賈敏出生開始就很瘦弱。

只是今日這個滿府人人稱讚的敏姑娘、林夫人,卻跟個瘋子似的來到張氏靈前,也不祭拜、不上香,張口就對賈赦說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為了一個女人,難道你是想要逼死十月懷胎生下你的母親嗎?”

後面的林海因為是守父孝後又趕考,所以年齡上比賈赦還要大上兩歲,但有賈敏的關係在,林海只能稱賈赦、賈政為舅兄,但到底是年長者,再加上能高中探花,智商自然不低,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他不覺得賈母送出的信上寫的全是真的。

之前往這邊來的時候,林海特意叮囑賈敏,問清原因再好好勸勸大哥,別衝動,哪知賈敏到這兒就這麼說了,林海立即意識到壞了,今天怕是不能善了,趕緊想要說什麼描補一下。賈敏倒是不在意,因為賈赦有些窩囊,從小不管她說什麼,賈赦都不敢反駁,更不敢告狀,否則母親饒不了他!只是,敏姑娘,您忘了,人家賈赦已經不偶幟噶寺穡

賈赦似笑非笑的對賈敏說道:“這不是尊貴的探花郎夫人嗎?這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只是是賈家在閨中教導你的,在嫂子靈堂不上香、不祭拜,不顧亡魂大鬧,還是林家規矩,孃家嫂子去世,給了信兒卻不削參加,回頭不分青紅皂白,大鬧靈堂!正好林大人也在這兒呢,我直接請教林大人,這可是你林府的規矩?難道,你們林家不懂死者為大嗎?”

林海和賈敏的臉色當即變得慘白,賈赦這話可是將林家推到了火上烤了,一個解釋不好,這以後林家的家教必然會受到質疑,而賈敏,估計除了絞了頭髮做姑子,是再也沒有活路了,當即氣的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但是,現在祭拜的人也都來了,張家人也都圍在這裡,想要不解釋也是不行的,林海現在還是剛剛入翰林苑的正七品編修,儘管靠著賈代善交給他的人脈,未來仕途必然光明,但是,眼下這個問題若是不解釋清楚,他以後在翰林院是別想過好了,誰叫這翰林院最是個清貴的地方,絕對不許家風不正的人玷汙了去。

林海儘管恨賈赦這般不留情面,卻也理解,任誰這般大鬧自家愛妻的靈堂,只要有血性的男子就無法容忍,不由得看向賈敏,第一次覺得,自己當初為了解決林家子嗣的問題,再加上賈代善承諾的朝堂幫扶問題,自己娶了這勳貴家的小姐,也許錯了,畢竟,勳貴家的教養怎麼也比不上詩書傳家的小姐啊。

聰明如賈敏,丈夫那一眼,她立即明白了七七八八,臉色當即更白了,心裡更是恨賈赦恨得想要食其肉、飲其血,攥著帕子的手,將手心掐出了血。她沒想到,賈赦是真狠啊,這是根本就不想讓她在林家活下去啊!

林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大舅兄消消氣,敏兒年幼不懂事,還請舅兄諒解。只是,之前如海是真的不知大嫂去世的訊息,昨日傍晚,夫人才得到的訊息,我夫妻這才一早趕來,只是岳母和夫人說了一些話,這才讓夫人這般氣惱。”

賈赦挑挑眉,果然是探花郎,這是三言兩語就把林家摘出去了,他倒是也沒想要直接將林如海得罪死,但是,他也不想賈敏生活的好,畢竟,未來林海是簡在帝心的大官,若是他們夫妻琴瑟和鳴,賈敏再做了賈史氏的靠山,賈赦雖然不怕,卻也不願意沒事兒給自己找麻煩,不如趁著二人感情尚未牢靠的時候,直接給種了種子,以後就做一對兒貌合神離的神仙眷侶吧。

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張家兄弟正帶著賈瑚忙乎著,賈赦問自己身後的貼身小廝元寶道:“夫人離世當日,我親自給林家寫的帖子,是誰送的?” 元寶行禮道:“稟大爺,姑老爺家的帖子是金條送的,金條說是親手交給的姑太太。”

賈赦道:“去把金條叫過來,讓他把話當著林大人的面說一下。”賈敏沒想到,自己的哥哥這般不依不饒,若是正常人,不都是幫著自己的妹妹遮掩一二,將事情推到下人身上嗎,再不濟,也沒有這麼當面鑼、對面鼓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的事兒。

林海也沒想到賈赦這般不在乎兩家臉面,尤其是不在乎賈家的臉面,這樣看來,這個大舅兄怕是受了天大冤屈,而張氏的死怕也有些說道,沒看到張家人都怒瞪著自己這方嗎?這帝師張家,可不是林家惹得起的,尤其是,老爺子告老之後,皇上感念其識趣兒,直接給老大張裕提升為從二品翰林院掌院學士。

這個部門只是清貴,並沒有實權,但是,卻沒人敢輕視這裡,有句話叫做,不入翰林、不進內閣。這句話稍有誇張,進入內閣的自然也有沒在翰林院呆過的,直接因功勞封王拜相,但是,大部分的內個人員還是要經歷這一步的,所以,這裡又被稱作內閣儲備處。

其實,張家兄弟是因為不願意捲入各位皇子的爭鬥中去,他們父親是帝師,家族已經足夠榮耀了,所以,他們不需要再給家族添上不必要的從龍之功,更何況,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所以,老大成了這清貴的掌院學士,老二張磬,更是直接自薦去了禮部,成為正四品禮部侍郎。

到了老三張磊這裡,這貨有些奇葩,在詩書傳家的張家,這小子卻自幼習武,要不是張老爺子大棒加甜棗政策,這老三真不一定科舉入世,即便是這樣,相比於大哥、二哥的狀元身份,他也只是二甲第十名,這在別家,自然也算是頂好的成績,但是在帝師張家,那是恨得張老爺子差點兒直接用棒子將這丟人的玩意兒打出去。

而更讓老爺子氣的差點兒吐血的是,張磊跟皇帝自薦去教導皇子,這倒也無所謂,可是,他是自薦做皇子們的武師傅,教導皇子們騎射,這把張老爺子氣的,拎著柺杖追著他繞著張家院子砸了三圈,要不是張老太太救駕,張磊不一定被揍成什麼樣。

當然,這張家這般識趣兒,皇帝更是願意陪著做出一副君臣相宜的好戲給眾人看,所以,對張家人都是格外優柔的。賈赦覺得,自己這岳家是真的聰明,老泰山絕對是老狐狸級別的,這三兄弟一步步的決定,怕都是這岳丈的手筆安排,在皇上跟前上演了雙簧記。

其實,這已經算是陽謀了,畢竟,以張家現在的地位,加上都是清貴無實權的職務,跟任何皇子都沒有瓜葛,這無論誰上位,都必然會善待他們。眾人都看的透,林海自然也看得透,當初選擇和賈家聯姻,自然也是有張家姻親這方面原因。

今天,若是賈赦和張家鬧翻,就像賈母說的那樣,賈赦在靈堂後面行為不端,調戲婢女不成,反倒遷怒賈母,也是賈母一時不察,沒想到被王氏鑽了空子,在賈瑚的藥裡做了手腳,結果賈赦卻咬住了賈母不撒口,實在不孝,這要是屬實,林海自然會站在賈敏身側,替她出頭,至少不能讓賈家跟他離心。

可是現在,這很明顯,張家是站在賈赦身後的,也就是說,賈赦必然是沒有任何對不起張氏的地方,而賈母和王氏卻被賈代善禁足,這裡必然是有實在錯誤的,而張家也絕對施壓了,否則,做為當家夫人的賈母,只要有一分可能性,即便是賈母做了天大的錯事,賈代善都會儘量在外人面前給她兩分體面。

而賈代善現在顧不上前來弔唁的賓客,直接以賈母悲傷過度,不宜見客的藉口給禁了足,這足夠說明,賈母肯定是對張氏做了什麼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而張家又拿到了切實證據,賈代善不得不給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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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到,自己派遣小廝打聽到的,賈瑚落水,張氏早產血崩而亡,林海倒吸一口冷氣,若是自己猜的不錯的話,那可就太駭人聽聞了,那自幼被賈母教導長大,又跟二房親近的賈敏,她的人品可就需要自己掂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