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五重天, 他們回到了蕭雪滿和小晚曾經呆過的那個城市, 霜風城。
當然, 當時欺負小晚的洛茵茵和所謂的洛會長不能在作威作福了，過了這二百年，他們也早就消失了, 十五重天的人普遍壽命沒那麼長。
蕭雪滿那時候離開之後就沒有再去瞭解這方面的情況，但是當時那位洛夫人帶著這麼多人還被秦樓打回去的時候，這種損失也可以讓他這個會長之位做不下去了，倉惶倒臺的結局也可以想象。
霜風城是十五重天最大的城市之一, 依舊很熱鬧，蕭雪滿選的客棧也是原來那間, 不過過了這二百年了，客棧也早就換人經營了, 所有的裝潢也換地差不多, 秦樓住進來之後也沒讓他有什麼反應。
在這裡發生的是不好的事情，蕭雪滿巴不得他想不起來。
那個時候他見了秦樓, 幾句話都沒說完，把他綁了起來還把當時兩個人的定情信物拿走了, 秦樓那個時候是極崩潰的，蕭雪滿自己都不願意回想。
但這要真掩耳盜鈴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這也絕不是蕭雪滿的選擇。
他們兩個人的定情信物嚴格意義上其實有三個，一個是那兩個相互有聯絡的儲存靈器，一個是蕭雪滿做的心頭血項鍊，一個是秦樓的萬世心蓮, 這些東西都默默抒發著暗藏的心意，是他們情感裡面很重要的一部分。
心頭血項鍊小晚還給他了，但最後還是和兩個儲存靈器一起丟在夾層那裡，已經找不到了，秦樓給蕭雪滿的也找不到了，他身上的帶靈力的東西都意味著身外之物，在那個時候都脫離了身體。
萬世心蓮倒不算完全消失，那是秦樓的本命靈器，現在完全融入到了他的天賦裡面，已經沒有可以顯露出來的形態了，倒是會在使用靈力的時候出現火蓮的樣子，成為了秦樓力量裡的一部分。
算起來，三個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好像一個都不剩了，萬世心蓮勉強算剩下，但現在看不見也摸不著。
沒事，可以重新來過，蕭雪滿能給秦樓其他的定情信物。
他其實在宇宙樹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以前的心頭血項鍊蕭雪滿雖然可以再做，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新意。
他力量也升級換代了，自然也該換種禮物，現在拿出來，大概也有些小心思在裡面。
之前想著要把好的回憶覆蓋那些不好的，以前在這裡搶了他的定情信物，現在就也在這裡還給他，即使秦樓已經忘了。
秦樓這次再被蕭雪滿帶著往林子裡面走的時候，他還以為也和之前一樣，又是兩個人之間什麼特殊的故事，心裡還很期待。
山林深處，蕭雪滿之前捆秦樓的那個山洞沒什麼變化，因為很隱蔽，也沒多少人過去。
離地這個地方越近，秦樓心裡就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感覺，和上次的一點也不一樣。
他好像很排斥這裡，腦海也有片段閃過，但是非常模糊，大概他自己的腦子都不願想起來這段往事。
“雪滿，”他扯了扯蕭雪滿的衣袖，說著自己的感受，“我不太喜歡這裡。”
但是他也沒有走，因為是蕭雪滿帶著來的，蕭雪滿不開口，他再不舒服也不會離開。
蕭雪滿停下來，山洞已經到了，他不再往裡面了，有些心疼。
“秦樓，”他撫摸著他的臉，“我今天，想在這裡送你一樣東西。”
秦樓被環境影響的心情一下陰轉晴，望著蕭雪滿，眼睛裡一下都只有他。彷彿只要有蕭雪滿其他的都不重要。
還要送什麼呢？
他有點期待，又有點不好意思。
從醒來這段時間，蕭雪滿已經送給他許多東西了。
“我們曾經有定情信物的，但是現在都不見了，”蕭雪滿道，“我重新做了一個。”
定情信物！
天哪！
秦樓完全沒想到，他一下子被這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之前只是有點不好意思，現在都手足無措了。
這麼大的事情嗎？
蕭雪滿最後還是做了一條項鍊，戴在秦樓脖子上。
白白的一個小圓球，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仔細觀察的話，能看到一絲絲綠色從小白球裡面透出來。上面有非常濃郁的蕭雪滿的氣息，就好像他一直在自己身邊，秦樓看到就喜歡地不行，伸出手指來碰了一下，小圓球的觸感是有一點溫熱的，觸碰到的時候就有一絲暖意從指間傳到他全身。
當時在世界樹裡面的時候，趁著做分-身的機會，蕭雪滿把這東西從自己的力量裡面提取出來了。
“我也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蕭雪滿道，“有些人把它稱之為神格，也有人有自己的稱呼，比如本格什麼的，總而言之，這是我的一部分，我把它給你，就相當我在你身邊，秦樓，不要弄丟了。”
和心頭血不一樣，心頭血是休養好了就會再生的，但這個不會。
突破的人在實現能力的進一步轉化之後，就會生成這樣一個“標誌”，和靈脩的靈源有一點像，當然要比靈源穩定地多。
宇宙樹裡也有一些情侶，在那裡，最堅定的誓言大概就是互相交換神格的一部分。
秦樓還沒有神格，蕭雪滿便率先做了。
神格這東西意義很大，能力也一樣不小，比起心頭血項鍊的輔助作用，它更要厲害地多，是靈界大陸任何九星靈器都沒有辦法比的，且這東西也搶不走，只給蕭雪滿承認的人，其他人要是用了，會承受垮階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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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弄丟的，”秦樓嚴肅道，“丟了我自己也不會丟了它。”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項鍊會這麼珍貴，他今天都沒有什麼準備，蕭雪滿看著他臉上青白交加，一下子懊悔，一下子又遺憾的樣子，問道：“是不喜歡這個？還是對這裡的環境不舒服嗎？那我們……”
“不是，我很喜歡的，”秦樓連忙解釋道，“但是，我沒有準備回禮。”
他低著頭，從懷裡掏出一小袋果乾。
“我上次出門聽見有人說好吃，想著你應該會喜歡，就準備了，我現在身上只有這個，”他拿著果乾，都不好意思遞出去，“對不起雪滿，我應該要準備的，對不起，我現在都給不出這麼好的禮物。”
即使他還是望天帝君的身份，一時都無法給出等價的禮物。
他確實很喜歡這份禮物，還作為定情信物，自然是珍視地不行，但在歡喜之餘，他還不忘為蕭雪滿委屈。
為什麼雪滿拿不到呢，他要是能體會到自己拿到定情信物那一刻那樣無比驚喜開心的心情就好了。
“你喜歡就好，”蕭雪滿笑起來，“你回來了，就是我最好的禮物了。”
他先前從秦樓這裡收到的，已經足夠了。
秦樓把這樣的蕭雪滿慢慢抱在懷裡的時候，這個山洞對他造成的不舒服感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心裡只覺得幸福地不行，每一天都覺得比前一天過地更幸福一點，這全是因為蕭雪滿。
“秦樓，我之前也和你說夠，我們之間的經歷不是全都是好的經歷，”蕭雪滿在他懷裡安安靜靜地帶著，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起什麼，和我說好嗎？不要憋在心裡。”
“我知道，”秦樓道，“不用擔心雪滿，如果我之前吃的苦是為了眼前的話，不管我想起什麼，我都覺得值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兩個人在十五重天呆的這幾天，十六重天關於望天帝君回來的訊息已經漸漸傳過來的，坊間關於這個的討論還是挺熱鬧的，商會的一些人說，訊息已經開始漸漸往上傳了，看來效果確實很不錯。
秦樓最近和蕭雪滿更加如膠似漆，他的記憶已經開了個頭，也隨著修煉的進度不斷回想起新的事情。
記憶裡的蕭雪滿在他看來也沒有一處不好，是他這麼長人生裡得到的最大的一個寶貝，眼前的和記憶裡的，都是發著光的。
秦樓現在也沒有之前那麼小心翼翼，他把自己的記憶慢慢分享給蕭雪滿聽，蕭雪滿倒是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審視著他和秦樓的曾經還蠻有意思的。
秦樓和蕭雪滿講著他少年時期最單純的暗戀時光，因為離心裡的人太遠，一直努力追求著，每次修煉的時候都覺得離他近了一步，所以不管吃了多少苦，都覺得開心。
他曾經只敢親吻蕭雪滿垂在一邊的髮絲，碰了一下就分開，像做賊一樣，那個時候甚至都不敢期待有一天這個人會完全屬於自己。
現在回憶與現實交加的情況裡，更讓秦樓覺得奇妙。
回憶裡他是如此渴望著這個人，只得到一個關注的眼神都能興奮半天，如今蕭雪滿就如他所願，躺在他懷裡，說著喜歡他，說著永遠不離開。
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蕭雪滿聽著這話，心裡補充一句。
那倒不一定，說不定還有。
估計你兒子馬上就要找過來了，天降一家三口，不知道秦樓到時候是驚喜還是驚嚇居多。
如今看秦樓記憶漸漸恢復，小晚找過來也是遲早的事情，是該找個機會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