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把人留下來, 其餘的都好說。
沈觀也認識南安, 也知道她對蕭雪滿很好, 看這情況,大概短時間內是走不了了。
他其實留在哪裡都無所謂,現在在望天仙門, 狐族再怎麼樣也不敢找到這裡來,他也認識林願,還看了她一眼,但林願現在一心盯著蕭雪滿看, 眼神裡甚至有幾分貪婪。
看著有點毛骨悚然。
林願原來是“銀鷹”小隊裡面的一員,但在蕭雪滿離開之後, 銀鷹就散了,各自不知道因為什麼鬧得也不太愉快。
望天仙門從二重天到一重天這一段發生了太多事情了, 恰在這時候沈觀沒跟著, 蕭雪滿也是講地輕描淡寫,但現在回來之後一看, 彼此之間的氣氛就真的太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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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其實也感受到了,但好不容易和爹爹重逢, 其餘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蕭雪滿扶著南安,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在這裡他也找不到一個地方能坐一會兒。
南安也看出來了。
帝后是有一個宮殿的,但是蕭雪滿根本沒有去過,他估計也不想住。
“去我那裡吧, ”她臉上掛者慈祥的笑意,“我有個單獨的院子,很安靜的。”
蕭雪滿一想,也同意了。
南安的院子風格和其他的看著很不一樣,一點也不大氣,但看著幽靜,蕭雪滿帶著兒子和沈觀進去之後,南安回過頭,把門關上了。
被隔在外面的秦樓銀鷹和林願:“……”
這院子的門非常脆弱,就是一個簡單的木質柵欄,他們其中隨便一個一抬手就能毀掉,但是誰也不敢動手,就眼巴巴地在外面看著。
“我和雪滿敘舊,就不勞帝君、長老和閣主費心了,”南安道,她臉上依舊帶著很是慈祥的笑意,“我想,這也是雪滿的意思。”
雖然很想跟著進去,但是這幾個人也實在不敢動手,也不想離開,便在門那邊站著,等著人出來。
蕭雪滿等南安坐定之後,又伸手去探她的脈息,沈觀也試了試,眼神裡露出一點可惜,對著他搖了搖頭。
“別試了,”南安把手收了回去,“沒用的,我能活到今天,再見到您,已經算是天大的運氣了,這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
蕭雪滿不說話,他想著如果用自己的靈力慢慢調養,應該還能再改善一些。
南安低頭看看他懷裡的孩子,眼睛裡的笑意更濃:“是小晚嗎?今年幾歲了?”
蕭晚吸了吸鼻子,糯生生地開口:“十歲了。”
“林閣主和我說過了,”南安嘆道,“孩子嚇到了吧。這裡的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是吧?”
沈觀覺得她這句話有些意有所指,而且是句大實話。
蕭雪滿不置可否。
望天仙門是個是非之地,若不是不得已,蕭雪滿不會在這裡呆著。
先前為了小晚,現在為了南安。
南安的身體,他還是想試著調理一下,最多在此滯留幾天。若是能真的讓她多活幾年也是好事,若實在做不到,但嘗試過了之後,也不至於未來後悔。
“不過幾天而已,我想走的話,他們也攔不住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蕭雪滿道,“你不用擔心這麼多。”
南安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蕭雪滿重新握過她的手,將自己的靈力緩慢渡過去。
他的木系靈力很是溫和,給人的感覺也十分舒服,南安一會兒之後,就閉著眼睛睡著了,蕭雪滿讓她躺在榻上,看她已經蒼老的面龐漸漸露出一點紅潤的樣子。
蕭晚也乖,知道爹爹這是在救人,便沒有去打擾,他被沈觀牽到一邊,輕聲問道:“平白折騰了這麼久,餓嗎?”
他這一說,蕭晚還真是有點餓,靈脩一樣需要進食,且大多數時候,進食也是加速體力恢復、提升靈力的一種好方式,他沒看到蕭雪滿之前,望天仙門的東西一樣也不敢吃。
沈觀看到桌子上有盤糕點,就拿過來給他先墊墊肚子。
蕭晚咬了一口,動作明顯愣了一下。
“和爹爹做的好像,”他小聲道。
南安原來就會做飯的,跟了蕭雪滿走之後,做東西的口味漸漸和他越來越像,有幾樣糕點都是蕭雪滿親手教的。
“是雪滿教的,”沈觀告訴他,又接著感慨一句,“你爹爹啊,好像真的什麼都會。”
蕭晚吃了幾塊點心,沒那麼餓了,他看看躺在榻上的南安,又看看蕭雪滿,最後拉了拉沈觀的衣袖。
“怎麼了?”
蕭晚:“沈叔叔,我知道爹爹是帝后的事情了,還有那個閣主,也和我說了一些。”
但林願說的話總有些沒頭沒尾,蕭晚聽不大懂。
他頓了一會兒,又接著小小聲地說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呀?我都不知道爹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人,我也有一點長大,可不可以和我說一些呀?”
沈觀一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他們已經在望天仙門了,蕭晚也從他人口中知道了一角,當時他還小,不告訴他這些,確實也是怕小孩子多想,可現在蕭晚連帝後這件事都知道了,人都已經在望天仙門了,再瞞著這些,也是瞞不下去的。
畢竟孩子是蕭雪滿的,沈觀知道他聽見了,也看了他一眼,試圖徵求他的意見。
蕭雪滿聽見了蕭晚的話,他還在幫南安治療,脫不開身,沈觀見他輕輕一點頭,知道這是同意的意思。
都露餡到這種程度了,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與其讓蕭晚亂七八糟地猜,不如他們自己說。
沈觀也有分寸,他挑著蕭雪滿的那些經歷和蕭晚說了說,講他如何厲害,又是如何幫助望天仙門一步步往上走,言語上未誇張,都是如實講,但這一件件事情說出來,倒真的很傳奇。
“爹爹好厲害!”蕭晚聽著聽著,眼睛就忍不住放光,抑制不住感慨,“哇!”
蕭雪滿:“……”
他聽著別人講自己,有點莫名的羞恥感。
沈觀儘量言簡意賅,光輝路程講完了,自然就要講到結尾大戰的事情了,蕭雪滿也和他提過,說是天樞院偷襲,他因此重傷,休養好了身體之後,便有了小晚。
秦樓的事情他有意避開了沒提,但實際上蕭晚也已經意識道他身體裡明晃晃的特殊的火系靈力來源於誰。
蕭晚也知道最後的事情,外界都傳帝後在最後一戰死去,聽到實際情況之後,他還是忍不住難過。
蕭晚的共情能力在面對蕭雪滿的時候就特別強,他的情緒從“我爹爹好厲害”到“我爹爹好可憐”之間無縫銜接,又忍不住去找蕭雪滿抱。
蕭雪滿在這時候恰好收回了手,南安的身體也著急不了,今天最多就只能做到這裡,她還在榻上睡著,這約是這幾年來,南安睡地最踏實的一晚了。
蕭晚在這時候抱著他的腰不撒手,蕭雪滿也無奈,坐在一邊,伸手揪揪他的鼻尖,道:“就會膩人。”
沈觀說他以前的事情,有的事情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院子裡面在憶舊事,院子外面也不太平靜,陸陸續續來了些人。
原來的“銀鷹”小隊不復存在,七人之中,兩人已死,一人憤而離開,銀鷹在宗門做了長老,一直沒放棄尋找蕭雪滿,剩下三個都做了內閣的閣主,除了林願的積雲閣,還有專注煉藥的丹閣和煉器的器閣。
積雲閣和丹器兩閣皆是內門九閣內有實力的強勢部門,積雲門徒眾多力量強橫,丹閣器閣更不用說,靈藥靈器是靈修路途中不可或缺的東西。
閣內又皆是六星煉藥師和六星煉器師的優質人才,單就一閣,衡量起來甚至比煉藥師協會這種機構實力還要厲害。
這三位閣主,在望天仙門亦或是整個靈界大陸,都是頂天的人物,實際上,他們都是蕭雪滿帶出來的,特別是丹閣閣主宿酩酩,煉藥的手法都是蕭雪滿手把手教出來的。
宿酩酩來得也很快,他靈力算不高,畢竟他的專業不在於打架,在場的一堆靈神裡面他才勉強升到靈尊,差人家兩線,性格卻蠻兇,從器閣閣主的飛行靈器上跳了下來,氣沖沖地站在林願面前。
“雪滿來的事情你早就知道,居然不立刻和我說!”他指責道,“你背叛我!”
林願眼睛眨也不眨,道:“我有和你約定什麼嗎?再說,我現在不是主動通知你們了嗎?”
“你忘恩負義!”
“隨便你怎麼說,”林願不理他,對著後面跟著的器閣閣主江延提了一句,“管管你老婆。”
這兩個人是銀鷹裡面成的唯一一對,甚至也是望天仙門最初那些人裡面走到最後的唯一一對。
說起來也好笑,宿酩酩鬧騰,江衍冷淡,兩個人剛開始非常不合,後來才亂七八糟走到一起,一路磕磕碰碰的,反而感情越來越好。
秦樓和蕭雪滿,相互扶持,從不吵架,默契滿分,還擁有共同目標,初見時候什麼都好,看起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最後卻走成這樣。
江衍也只是收到蕭雪滿來積雲閣的訊息而已,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帝君找到人的訊息聽了幾年了,都沒實際見到,結果現在人直接上來了,誰聽了都覺得奇怪。
林願宿酩酩江衍和秦樓銀鷹不一樣,他們細究起來並無哪裡對不起蕭雪滿,對他懷念居多,唯一的愧疚在於那個時候沒多想一點,陪在他身邊,也許事情不會走到那一步。
特別是宿酩酩和江衍,他們兩個作為煉藥師和煉器師,大戰前戰鬥力不足,是被安排在後方保護著的,悶頭幹活,什麼都不知道,等贏了很久之後,才知道蕭雪滿身上發生了什麼。
“別以為我不知道,”宿酩酩眯著眼睛看著林願,“你拿安姨留住他,又怕他生氣,叫我們過來給你擋擋槍而已,否則你恨不得一個人見雪滿。”
被戳破心思的還即將被雪滿揍的林願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會講到之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