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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皇后千歲

【喪盡天良】

蕭君雅巋然不動的站著,蘇珩眸色冷冷的凝著紀詩云。

時到如今,紀詩云才算知道自己成了個笑話,落入了蕭君雅一早就設好的局裡。

蕭君雅不知道紀詩云會何時發難,所以她便隨時都準備著,因為知道紀詩云必會對奕兒和長樂下手,故而這些日子以來,奕兒和長樂和兩個乳母住在了內殿內閣的書房裡,書房面積大,內有床榻,且書房隔音效果好,倒也不擔心出事時會吵醒兩個孩子。

而蘇珩是在張美人那兒轉了一圈又來了鳳棲宮,純屬是走了一個過場,因為來的隱秘,導致紀詩云不知道他來了鳳棲宮。早些日子裡段明旭就已經有了證據直指是紀詩云的作為了,但是他沒有立即就拿著證據去捉拿她,碰巧那天裡蕭君雅因了這事來找他,倆人一合計,還是決定先暗自給太后解毒,至於紀詩云,蕭君雅給了她十天時間,若是十天之後紀詩云依舊沒出手,那就直接去捉拿紀詩云歸案。比起捉拿紀詩云歸案,蕭君雅更喜歡看紀詩云自己原形畢露。

但如今才是第一天,紀詩云就上門了,倒讓蕭君雅覺得奇怪,覺得她似乎太急不可耐了一些。

“愛妃不準備說些什麼嗎?”蘇珩垂眸摩挲著拇指上的碧玉扳指,聲音無情無緒。

紀詩云咬著唇站在那兒,低著頭一句話不說。不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說什麼都無用,看這個情景,她做的那事情,帝后倆人該知道是全知道了。

她之所以走了如此險的一步棋,是認定了太后必死無疑,且皇上不在,所以才連夜過來想趁機私自辦了蕭君雅。只要有太后的懿旨在,就算蕭君雅抗旨,她亦可以強行辦了她,只要在皇上趕過來之前即可。她是一刻鍾也受不了蕭君雅的存在了!她要為瑞兒鋪路,有皇后和嫡出的太子在,瑞兒的路會極其難走。

即使事後皇上震怒,但只要她有太后的懿旨,皇上也就不會對她怎麼樣。就算以後失寵了又如何,沒了蕭君雅這個心頭大患,她以後的日子即便是守著瑞兒過,那也是甚好的。

可千算萬算,都不如天算!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計策,卻成全了蕭君雅!

殿中靜逸一片,無人說話,突地響起“咚”的一聲響,唬得紀詩云本能的就是一個哆嗦。

蘇珩起身邁步向門外走去,蕭君雅隨之也跟了上去,她視線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白瀅,倆人心照不宣。

“母後怎麼來了?”蘇珩話語露出焦急,急急走了過去攙住了太后,蕭君雅跟在他後面,瞧見太后面色疲倦,臉上皺紋紋路清晰,眼下一圈烏青,明明是還沒過五十的人,卻已有了六十歲的樣子。雅*文*言*情*首*發

“廢后蕭氏,見過太后。”蕭君雅行了一個大禮,直直的朝太后跪了下去。

太后聲音有些暗啞,但也是帶足了威嚴,“什麼廢后!哀家何時說過你是廢后了!你是我華朝的皇后!這輩子別人都不要想撼動你的地位!”她雙手交疊,拄一柄紅木鎏金鳳紋手杖,氣勢頗具,她又回頭看向蘇珩,說:“這麼急吼吼的做什麼,你母后身子骨好著呢!死不了!”

這話雖然是對著蘇珩說的,可後面三字加重了音,意思都知道是說給紀詩云聽的。

蘇珩和蕭君雅一左一右的將太后扶進了殿裡,後面跟著白瀅和楊淑媛。

路過紀詩云身邊時,蕭君雅明顯看見紀詩云的身子抖了一下,似乎連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的樣子。太后是一眼沒看她的好侄女,徑直由帝後倆人扶著入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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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珩明顯是很擔心太后的身子,太后也只是和藹笑笑,說自己沒什麼大礙了,讓他放心便是。

紀詩云心跳失常,臉上顏色已然白了許多,她就站在那裡,低著頭,一句話不說,藏在廣袖裡的雙手微曲成拳,整個身子止不住的戰慄。如果可以,紀詩云想把頭一直低,一直低,直到低的不能再低下去,直到看不見那三人為止。

蕭君雅瞧得清楚,看著紀詩云一分分變白的臉色,和瑟瑟發抖的身子,心裡自然暢快。

太后冷著臉面,直直的看著紀詩云,說:“詩云,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紀詩云垂頭,依舊一言不發。

太后面上有難掩的怒色,拄著鳳杖的手緊了緊,直視著紀詩云道:“好,你不說,哀家替你說!”

“詩云!哀家的好侄女!哀家待你不比阮阮差!不比珩兒差!哀家處處為你著想,何時委屈過你?你摸著良心說說,哀家幾時虧待過你!”太后逼視著紀詩云,胸口起伏,可見的是氣的厲害,“你不愧是哀家擱在手心裡寵的好侄女啊!你的心是有多毒!居然想要哀家的命!”

太后越說情緒越激動,眼裡已經露出了明顯的厭色,“假傳懿旨,你是認定哀家是活不過去今晚了是不是!你好得很!哀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掏心掏肺的為你好,你回報了哀家什麼!”見紀詩云低著頭站那兒一語不發,太后更是怒氣難掩,舉起鳳杖就朝紀詩云砸了過去,怒罵道:“孽障!這就是哀家當成親閨女疼的好侄女!哀家真是瞎了眼!”

蕭君雅也沒料到太后居然直接就把那分量不輕的鳳杖就這麼朝紀詩云砸了過去,這鳳杖若砸到人身上,那可要疼的很。

紀詩云一直低頭聽著太后的怒罵,哪裡注意太后手裡的鳳杖朝自己砸過來了,就算注意到了,也躲不開,鳳杖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她的手臂上,頓時疼的她就是眉頭一皺,眼裡似乎都要出來了。

“咚”一聲響,鳳杖落到了地上,太后看著紀詩云的眼神怒火中燒,胸口劇烈起伏,氣喘吁吁。

蘇珩忙給太后遞了杯茶水過去,給太后順氣,勸說太后先回去歇著,太后把茶盞接了過來,並沒有理會蘇珩,只雙眼通紅的逼視著紀詩云,似乎要看透她的內心,瞧瞧裡面到底有多黑!

紀詩云忍著手臂的疼痛,覺得身體裡的氣力似乎被抽光了,雙腿一軟,直直的癱坐在了地上,直到這時候,她眼裡的淚才算流了出來。

蕭君雅偷覷了眼太后,見她面色沉重且冰冷,臉上的褶子紋路明顯,整個人陡然就蒼老了下去。太后這些年裡風裡來雨裡去,看遍了明爭暗鬥,卻栽在了自家侄女手上,心裡指不定有多蒼涼。

“姑媽若不是一味的搶著瑞兒要養,我作何與姑媽翻臉?”紀詩云哽咽道。

太后聽聞這話,怒氣陡增,她一掌拍在案上,臉色鐵青,“瑞兒是哀家孫兒,就算哀家要將他抱到哀家身邊養,也輪不到你說一句話!”

紀詩云聞言,抬頭看向太後,視線有意無意的掃了蕭君雅一眼,“姑媽為何偏偏選瑞兒?軒兒不是您孫子?敏兒不是您孫子?奕兒、長樂不是您孫子?既然要養,為何偏偏要養我的瑞兒!瑞兒體弱,我知道您擔心他,可是我受不了您強灌他藥喝!受不了您一味的反駁我的意思!”

“姑媽待我的好我都記得,您做什麼我都能忍,但唯有瑞兒,是我的底線,誰人都別想搶走!”紀詩云雙眼通紅,狠聲道:“我心狠麼?我心哪裡狠了?我做這一切不都是你們逼的麼!表哥不疼我了,不愛我了,好不容易有了瑞兒,姑媽你偏偏要把他搶走!你們讓我怎麼忍?你們替我想過麼!”

太后氣的渾身發抖,把桌上茶盞怒掃在地,痛聲道:“枉哀家裡裡外外替你和瑞兒打點好,你卻是如此想!”

蘇珩亦是怒極,只不過他面上並看不大出,縱使他心裡再氣,還是擔心太后的身子,太后身子本就不好,現下裡再被紀詩云一氣,渾身都在發抖,她面露沉痛蒼涼之色,胸口起伏不斷,氣喘吁吁的。

眼下裡,自然是太后的身體更重要。

太后面色疲倦的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平復心緒,一旁站著的楊淑媛這時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低著頭道:“臣妾這裡還有一樁關於婉貴妃的事情,還望太后、皇上皇后為臣妾做主。”

太后睜了眼睛,啞著嗓音道:“說。”

楊淑媛低著頭,緩聲說到:“臣妾是無意之中得知婉貴妃下毒的事情的,當時臣妾害怕,並未及時向太後說,事後……婉貴妃她……”她頓了一頓,偷偷瞄了一眼紀詩云,小聲道:“欲要殺臣妾滅口,要不是臣妾得天庇佑,怕早已死於非命。”

聽了這話,紀詩云倒是沒有辯駁,這事是真的,當時是香菱安排人去的,哪知楊淑媛住在了景仁宮裡,她的人找不著時機下手。此時聽到楊淑媛的話,心裡想的是楊淑媛發現那些人的行蹤了。但是她永遠不知道的是,楊淑媛說的這事,是被強拖進竹林的那次,而紀詩云所派來的人,楊淑媛是不知道的。

既然要說,蕭君雅也跟著應和了起來,說的自然就是春分上次落水的事情。如今,馮生和推春分入水的黑衣人都已經找著,自然要全部說出來才好。反正紀詩云是必死無疑了,她身上的罪,少一條,多一條,也沒什麼。

太后到底是城府極深,即使的早已被氣的不行,也能將滿腔的怒氣壓下去,她閉上眼,語氣悲涼,“皇后,這事就交由你處置了,哀家累了,珩兒陪哀家回去。”

蘇珩神情極度擔憂,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了蕭君雅一眼,蕭君雅朝他點了點頭。

地上跪著的楊淑媛起身時偷覷了皇后一眼,見著皇后眼裡隱隱的笑意時,唇角不著痕跡的勾了一下,隨後便跟在太后和皇上身後,一同出了鳳棲宮。

殿門大開著,時有夜風吹進來,將燭火吹得晃盪。

殿中徹底靜了下來,既空蕩又寂寥,在這種長久的寂靜無聲中,蕭君雅面無表情的走近頹廢癱坐在地上的紀詩云。

“你一貫心思縝密,耗得起時間,為何走了這麼一步險棋?你可有想過若是失敗,瑞兒該怎麼辦?”

紀詩云頹然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枉我自認引你入局,卻不知是我入了你的局。”她一頓,又說:“瑞兒……有我這麼一個失敗的孃親,是我對不起他。”她滿心絕望,自認為掌控一切,如今才知道一切早已經朝著她無法估測的方向發展了去。

蕭君雅不以為然的挑挑眉,幽幽然的說到:“當初太后突然病下,是你親自把毒送進太后嘴裡的吧。紀詩云,我沒料到,你會如此狠心,太后為了你可是不曾拿我當媳婦看,你與她至親,居然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來。瑞兒有你這樣的母親,確實是他的不幸。”她語氣徒然冷了下去,“我是相信因果報應的。”

紀詩云失聲笑起來,“沒錯,因果報應,蕭君雅,你也不比我乾淨。”

聞言,蕭君雅也笑道:“因果報應這個詞,已經在我身上實現過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我,便是應了因果報應這一詞,重生在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