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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皇后千歲

<晉江首發>

【有事相求】

白容華是一貫的淡定性子,若非迫不得已,絕不會做出相求於人的事情。

蕭君雅知道白容華有話要說,讓春分擱下茶盞便讓殿裡幾人退了出來。

白容華露出感激的神情來,十分誠懇,“在娘娘養胎的時候來叨擾娘娘,實屬是臣妾的不是。”

蕭君雅付之一笑,說:“無礙。不知白容華找本宮有何事?”

白容華眉心微折,說:“臣妾這次來,是為了臣妾的堂弟……”

聞言,蕭君雅顰了顰眉,又聽白容華一聲輕嘆,“臣妾的堂弟,被人誣賴陷害,現已經在大牢裡關了些時日了,早些日子起母親就託人帶了信箋來,問臣妾有沒有法子能為堂弟洗清冤屈……”

原以為白容華找她是後宮裡的小事,卻沒想到是朝堂上的事情。況且她的皇后,這事怎麼能插手。

許是看出皇后眉目間略有為難,白容華又接著道:“還望娘娘聽臣妾說完。”

蕭君雅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白容華心神一鬆,愈發誠懇了神色,斟酌了用詞,一五一十的道來。

起因是有一紈絝公子哥當街強搶民女,白容華的堂弟白禎出面制止,被那公子哥反咬一口以白禎強搶民女送進了大牢,而那姑娘後被白禎的朋友救走,引得公子哥揚言絕不會放了白禎。

是以,白容華的母親才差人送信進了宮,讓白容華想法子救她堂弟。

“臣妾家裡乃是經營生意的,是如何也鬥不過官宦,是以,臣妾斗膽求娘娘向皇上提提此事,救救臣妾堂弟。”語畢,便站起身,腿一屈就要跪下。

蕭君雅也沒制止,就由著白容華跪在了地上,叩了個頭。

“那紈絝子弟是何人?可是當地知府的兒子?”蕭君雅思索了片刻,問出一句話。能有如此霸權的,怕也只能是當地知府了。

白容華直起身子來,道:“是蘇州知府任琛,那人名叫任平,是他小兒子……”她頓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蕭君雅聽見任琛的名字時心裡立即就有了數,她將白容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裡,“還有什麼?”

白容華垂垂眼簾,抿了下唇角,方道:“蘇州知府任琛也是任淑儀的父親,任平仗著他家裡有權有勢,姐姐又在宮裡當妃嬪,經常上街橫行霸道,欺凌弱小,強搶民女的事情時有發生。臣妾上年未進宮之時,隨著家父家母去了蘇州,還曾聽到他放言說他是皇上的小舅子,他父親是國丈……”

“放肆!”蕭君雅突地聲音一厲,呵斥道。

白容華忙又叩首下去。

能稱得上是皇上國丈的只有定國公,他任琛算個什麼!

“蘇州地方繁榮,本宮聽說任琛可是出了名的兩袖清風的好官,怎會如此由著他兒子胡來。”

“娘娘,蘇州繁榮,但離的京城遠,更何況這官官相護的道理,娘娘也是懂得的。”

天高皇帝遠,在蘇州,任琛就是一方霸主。

只蕭君雅想不明白的是,若任琛如此大膽不將皇帝放在眼裡,又豈會成了百姓口中兩袖清風的好官?

而且,任府家底不薄的事還一直被蕭君雅記在心裡,如此看來,確實是另有蹊蹺了。

“娘娘有所不知,任琛此人確實是有本事的,也是斷過幾個大案,受到當地百姓敬戴並無奇怪。毀就毀在任家出了個任平,任琛平日裡做做樣子罰他,事後他又恢復成了原樣,看在百姓眼裡,說不定還認為任琛一生清譽全被他兒子給毀了。”

白容華心思玲瓏,一眼就看出來皇后心裡想的什麼,於是馬上便出言解釋。

“母親信裡說,任琛病下了,一切事物都交給了任平處理。”她眸子微微劃過一絲冷色,說:“但誰知道任琛是真病假病,若是裝病,待來日病好之日,說不定隨意補償一些就當此事了了,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罵責罰任平一頓,兒子罰了不說還不影響他清譽。”

“說白了,就是由著他兒子橫行霸道。”白容華鄙夷道,復又看著皇后誠懇道:“臣妾知娘娘心善,求娘娘幫一幫臣妾。”

蕭君雅默了片刻,道:“你與本宮關係不是多親厚,為何想起來求本宮?”

白容華愣了一下,低著眼眸說:“臣妾在這宮裡除了與陳嬪一人關係交好外,不再和其他人有什麼聯絡……臣妾乃一介商賈之女,身份低賤,在這後宮更是沒有權勢可依。陳嬪閒暇時常與臣妾提起娘娘心善端和,臣妾就留了心,所以才來求娘娘的……”

與蕭君雅心裡想到的說辭八|九不離十,於是佯裝沉思片刻,才道:“本宮知曉了,這事本宮會向皇上提的。”

白容華眸色一亮,忙感恩戴德的叩頭道:“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沒齒難忘。”

蕭君雅笑笑,“快起來吧。”

白容華情緒一向極少外露,這次卻因為聽了皇后的話,滿臉的欣喜,應聲之後便起了身,後又想起來一事,小心道:“娘娘,後宮不得干政……這事……”

“你放心便是,本宮自有法子。”蕭君雅聲音淡淡。

聞言,白容華穩了心神,也不敢再多叨擾皇后,福了福身,帶了一腔心思離開了長生殿。

蕭君雅倚在榻上,隨手拿起擱在一旁被褥底下的信箋。

定國公早就知曉任琛貪汙官品不正的事情,這信箋恰巧就是向蕭君雅提了這事,昨天因了蕭君雪的事情讓蕭君雅憂心多時,連信箋都忘了看。

現在一看之下,才曉得了原來她父親早有意揭露任琛,只因身份問題,把這事託付給了簡雲鶴。

蕭君雅有幾分頭疼,她家父親怎麼把這事情交給了簡雲鶴呢……

她這邊要幫白容華向蘇珩提起任琛的事,那邊簡雲鶴要上奏任琛。這兩件事碰在一起,估計任是誰人也想不到,也不知道蘇珩會不會往別處想……

春分瞧著皇后一副頭疼的模樣,忍不住上前說到:“娘娘,可是有什麼事情煩心?”

蕭君雅不置可否,吩咐道:“你去一趟鳳棲宮,把任淑儀送本宮的那對玉鐲拿過來。”

春分愣了一下,旋即領命而去。

青竹心思轉的快,見春分出去了,這才低著聲音問:“娘娘,可是任淑儀讓您煩心了。”

將信箋收好,蕭君雅閉目揉了揉眉心,說:“不算是。”

那信裡寫了可不止任琛的事情,還有姚貴姬的母親姚夫人進宮探望時給姚貴姬的藥。說起來,那些人進宮都挑在蕭君雅休養的時候,一不用見皇后二不用因為自己揣了什麼歪心思而提心吊膽。

姚夫人給姚貴姬的藥,這事早在姚夫人進宮當天就有人來告訴了她,只知道是藥,卻不知道那藥是幹什麼的。

姚貴姬的那層皮怕也快要被扒下來了。

那藥,蕭君雅猜測不是催情的便是民間有利於懷孕的偏方。姚夫人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女兒身為寵妃,當下最重要的是什麼,自是子嗣。有了子嗣,以姚貴姬的受寵程度,指不定能晉到妃位。

“娘娘為何這般篤定,那藥是催情……而不是別的什麼?”

蕭君雅笑了笑,說:“眼下裡,我這個皇后極為受寵,又住在皇上的長生殿裡,有你們和王清薛建幾人操心吃穿用度,姚夫人不會傻到讓自己女兒害我。姚貴姬身為寵妃,若能有了子嗣傍身,此後算是無憂了。”

青竹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口中道:“娘娘言之有理,可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娘娘放心養胎便好,奴婢們定不會讓娘娘操一點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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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蘇珩沒去宣政殿,而是差人將摺子送到了長生殿,在長生殿批閱起了摺子。

蕭君雅不知簡雲鶴有沒有上奏,故而也不好開口說白容華的事情。

蘇珩瞧著蕭君雅倚在榻上,手裡執著的書一頁未翻,眼睛盯著書頁神遊天外。

“見你發呆許久了,可是有什麼心事?”蘇珩擱下硃筆,凝著蕭君雅溫聲問道。

蕭君雅一怔,回神道:“哪裡有什麼心事……”說著還故作不在意的將手裡書卷翻過去了一頁。

殿裡暖和,蕭君雅衣裳穿的不多,手腕一動,衣袖就滑下一點,正巧露出戴在雪白皓腕上的玉鐲。

“聽緋真說,今早白容華過來找你了,可是她說了什麼讓你煩心了。”蘇珩起身繞過案桌,踱步走到蕭君雅身前來,隨手拿過她手上的手,面上已有明顯不悅,“明知道朕已經下了旨意下去,白容華還來求見你,眼裡當真是沒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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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雅唇角勾笑,問:“敢問皇上覺得白容華為人如何?”

蘇珩微愣,略有不解的凝著蕭君雅,“你問這作何?”

“皇上只管說便是。”

“她倒是安靜安分,不像其他后妃似的亂動心思。”蘇珩微微蹙眉想了一想。

蕭君雅默然一笑,從榻上起身,走到桌邊斟了半杯茶,說:“皇上也知白容華性子,所以才對她來找臣妾到底是何事極為感興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