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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我揹你走

突然的大雪, 急的不止是肖遙, 還有外頭的周海榮。

他大哥跟肖遙一起被困在山裡面, 吃住都一起,深山老林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即便這倆人沒什麼,在一起久了也不好說。他本來都認為肖遙不喜歡他大哥了,如今胡思亂想了一番, 卻開始越想越不放心。

一天能跑十來趟,問當地的人,能不能進山去。

“這雪都沒停,肯定沒法進,不過周少你不用擔心,鄉民們總會收留他們的, 不會有事。”

“那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可能是山裡頭訊號差吧, 這樣,等雪停了,我讓附近的村民去看看。”

周海榮對於兩人姦情的擔心,超過了對兩人安危的擔心, 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坐不住。周思語說:“二哥, 大哥不是都打電話說要留宿在老鄉家裡了麼, 你不要擔心了, 肯定沒事的,再說了,他又不是一個人, 肖遙哥哥也在啊,他們倆認識,肯定會互相幫助的。”

周海榮一聽,頭更大了,說:“你小孩子,不懂。”

周思語是不懂,跑出去堆雪人了。

吃完了早飯以後,肖遙就提出去探探路。

鄭大爺說:“這還下著雪呢,是不是有點危險?”

“我會注意的,實在不行就回來。”肖遙說。

鄭大爺看向周海權問:“你看這……”

“我們倆先試試,”周海權說著看了肖遙一眼,“我看著他,出不了事。”

肖遙咬了一口饅頭,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湯。

怎麼辦呀,他現在不管周海權說什麼,都覺得滿滿的陰謀既視感。

因為不清楚他們能不能出去,鄭大爺他們是做了告別的準備的,楚大爺說:“你送送他們。”

“別別別,”肖遙忙說,“我們年輕人不要緊,鄭大爺您要是摔著碰著可就麻煩了。”

鄭大爺就把他的棉手套拿出來給了肖遙,又給了肖遙和周海權一條圍巾:“別嫌髒,圍著暖和。”

倆人道了謝就出發了,外頭的雪似乎也小了一些,只是風大,吹在人臉上都有些疼了。肖遙走在前面,拿了一根木棍拄著,雪並不算深,大概能沒半個腳,最大的危險不過是白雪蓋住了路,有些坑坑窪窪可能看不清會一腳踩進去。倆人走到桃花村裡頭的時候,道路就清晰了很多,肖遙很慶幸他出來了,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危險,從桃花村下去的那條山路只靠兩邊的草木就能辨認出來。

路看的清,但並不好走,因為有些路段特別陡峭,沒下雪的時候走很費力氣。下山並不比上山容易,周海權要伸手拉他,肖遙說:“不用。”

他要擺出自己的態度來,讓周海權知道,周海榮他不會招惹,周海權他更不會招惹。這倆兄弟最好都離他遠遠的。

周海權見他不願意便收回了手去,只緊緊跟著他。坡太陡,棍子就不好使了,肖遙便抓著旁邊的藤蔓慢慢地往下走,走到一處灌木叢的時候,草叢裡忽然躥出來個東西,嚇得他一抖,直接就滑下去了,好在周海權一把拉住了他,他才沒滾下去,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來是一隻野兔子,躥出來跑了好遠,然後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轉眼就跑遠了。

這還是肖遙第一次見野兔子,看了好一會才爬起來,說:“謝謝。”

他說完就要把手給抽回來,結果周海權卻牢牢抓著不肯鬆開,他回頭看了一眼,周海權說:“沒有別的意思,這樣更安全一些。”

肖遙就沒再堅持,抓著周海權的手繼續往下走,這一回更小心了一些,因為接下來就是更險峻的一段,下面就是溪水,這麼冷的天,居然都沒結冰,他在那溪水附近,又看到了兩隻野鴨子。

他以前關於山村生活的想象,就是夏天去山裡摘果子,冬天下雪的時候去逮個野兔子或者野雞野鴨什麼的,大概太新奇,他也忘了要對周海權冷漠的事了,說:“你看,那邊有野鴨子。”

那野鴨子聽見了動靜,瞬間就沒入草叢中去了,敏捷的很。周海權說:“今天要是不走,我本來還打算帶你去山裡逮逮看。”

肖遙聽了抿抿嘴,一邊往下走一邊說:“你以前逮過麼?”

周海權點點頭,點了點頭才發現肖遙看不見,就“嗯”了一聲,說:“以前會跟朋友專門去山裡玩,就是逮這些東西,吃野味。”

有錢人的生活,是比普通老百姓更會享受和玩樂。

肖遙就笑了笑,繼續往下走,走了兩步,隱約似乎聽到了什麼,他愣了一下,說:“我好像聽見好像有人在喊。”

兩個人就停了下來,在山林的風聲裡,隱約確實聽到男人的聲音,只是大概隔得太遠,聽不清楚了,一陣風吹過來,那聲音顫顫巍巍的,終於清晰了一些,好像是在喊“小周”。

“是鄭大爺的聲音?”肖遙不確定地說。

“你在這等著,我上去看看。”

周海權說著便鬆開了他的手,肖遙說:“一起吧。”

萬一是鄭大爺他們出事了,他一個人也不可能走。

倆人便又往回走,越往上走,鄭大爺的喊聲聽的越清晰,肖遙便應了一聲,喊道:“聽到了!”

他聲音清脆,驚的樹林裡飛起了幾隻鳥,他居然又看到了一隻野兔子,這一回是個更大的,毛色更灰一些:“又一隻又一隻,你看。”

結果他話音剛落,就見周海權身體一個趔趄,也不知道是沒踩穩還是怎麼回事,反正等他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周海權的身體已經倒了下來,他想也不想就用身體去擋,抱住了周海權的腰,腳下後退兩步,踩了個空,倆人直接就滾下去了。

好在那臺階是土的,倆人抱著往下滾,直接滾到溪水裡去了,冷水頓時浸透了褲腿,還是周海權反應快,那溪水也特別淺,他立馬爬了起來,將肖遙也從溪水裡撈了出來,肖遙都還是懵的,著急地問周海權:“你沒事吧?”

周海權說:“沒事,你呢?”

肖遙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褲腿全溼透了,冰涼刺骨,上身倒還好,可能羽絨服防水,只下襬溼了一大塊:“我也沒事。”

鄭大爺大概已經聽到了他的喊聲,便沒有再叫他們。周海權說:“回去吧。”

這下不回去也得回去了,兩條腿都凍得打哆嗦了。肖遙點點頭,剛走了一步,就“哎呦”叫了一聲,周海權趕緊回頭,緊張地問:“怎麼了?”

“沒事……”肖遙說著又試著走了一步,腳下又是一陣刺痛,像是扭到了腳,又有點不像。

“真沒事?”

“沒事沒事。”肖遙說。

倆人便重新往上走,周海權每走兩步都回頭看他一眼,肖遙忍著痛去抓道路旁邊的藤蔓,才發現自己的手掌破了一塊皮,都流血了。

他竟然都沒感覺到疼。

這一段路太陡峭,就算他不能動,周海權也沒辦法把他背上去,一個人走都已經有些吃力了。他強忍著爬到高坡上,周海權卻立即停了下來,說:“我看看你的腳。”

“不用看,沒事。”

但是周海權已經抓住了他的腿,蹲在他跟前捋起了他的褲腿,說:“你別騙我,是不是有點疼?”

肖遙這才“嗯”了一聲,說:“可能扭到了。”

不過他扭到的不是腳踝,應該是腳趾頭,小腳拇指靠外的地方特別疼。

周海權就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說:“你上來吧,我背你。”

肖遙嚇了一跳,說:“真不用,沒事。”

“別真出了大麻煩,這裡又沒醫生給你看,趕緊上來。”

肖遙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他也不好意思往周海權背上爬,前面的路雖然沒那麼危險了,可還是有上坡的。周海權背他,太吃力了。

周海權不是會強迫人的人,扭頭看了他一會便站了起來,扶著他往前走。肖遙儘量用右腳的內側走,一瘸一拐的,聽周海權在旁邊說:“我真不是嚇你,你要是真傷筋動骨,這裡又沒醫生,你這樣下山就不用指望了,等雪停了,路面出來,下面的人過來接援,不知道要多少天。你如果是扭傷了,或者腳骨斷了,還這樣逞強走路,說不定傷情會越來越糟,就……”

“不能吧?”肖遙覺得他說的有點嚇人,就這點傷,還能瘸了?

“我真不是唬你,”周海權很嚴肅地跟他說,“我有個朋友,以前一塊去玩漂流,結果他撞到石頭上,也是以為沒事,接著玩了一下午,最後就留下了毛病,走路有點輕微的瘸。”

他說的煞有其事,聽的肖遙心裡頭毛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感覺腳底下更疼了,還有些發熱,周海權在旁邊繼續說:“你也別逞強了,我背你吧。”

他說著就又在他跟前蹲了下來:“聽話,上來。”

肖遙還在糾結,周海權已經回抱住了他的小腿,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了問題,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這話說的莫名有道理,肖遙還在做最後的猶豫,周海權手上一使勁,他人就趴到了周海權寬闊的背上,然後周海權便抓著他的小腿將他背了起來,這樣背其實很危險,肖遙自己也覺得特別危險,上半身幾乎要睡到後邊去,嚇得他趕緊抱住了周海權的脖子,就在他抱上的時候,周海權用力往上一託,他整個身體就往上挪了不少,完完全全地被周海權背在了背上。

肖遙忽然有些臊,他本來是要跟周海權劃清界限的,他打定主意要對他冷漠的,如今卻要人家揹著他走路,還叫他怎麼冷漠。

於是他用儘量客套官方的語氣說:“謝謝,麻煩周總了。”

周海權揹著他,說:“不麻煩。”

大概是為了安全考慮,周海權走的特別慢,每一步都很小心。男人身上揹著所愛之人,珍重到每一步都仔仔細細。肖遙見他有些喘,便尷尬地說:“我是不是很沉,要不歇歇……或者我下來。”

“不沉。”周海權說。

有句話他沒說出口,其實再沉他都喜歡背。大概是人生初體驗,他真是什麼都喜歡,他覺得他還可能需要表現的辛苦一些,等會到了地方,看肖遙還怎麼好意思不理他,冷著他。

他仰起頭來看了看天,雪花落在他臉上,下吧,下吧,再下大一點,封了山,他願意像鄭大爺他們那樣,世外桃源裡獨居,只要和肖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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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講的是一群年輕人被囚禁在一個大房子裡,這些人都是社會的精英,他們知廉恥,仁愛友善,互幫互助,一開始團結在一起,共同致力於如何走出這座房子,可是時間久了,當他們意識到他們永不能出去,已經完全與世隔絕,他們就開始慢慢改變,惦記著妻子的男人開始和房子裡的女主偷歡,最善良無私的老人開始私藏糧食。與世隔絕的可怕就在於,法則倫理都會變得模糊,人性之私會暴露無遺,甚至於包括人性的醜陋和險惡。他們縱慾,狂歡,然後自相殘殺,作者說,這是脫離社會秩序和約束的人性釋放,真的撕去了文明的偽裝,有多人能做到不放任自己的慾望。

沒有其他人的世外桃源,對於他這種早就包藏愛戀的人來說,更像是慾望的溫床。他有手段,也有心機,其實想要達成所願,也並非沒有勝算。

肖遙不知道,周海權的身體爬上去容易,想要下來就難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打死也不會往上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