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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日。

吊橋的板是一種能夠承受高強度的合金, 平時度假村開放的時候, 這橋板都是好好地鋪在上面, 但是一旦度假村那邊手動關閉,這橋板就會被摺疊起來, 沿著鋼筋滑索, 收回度假村那邊建造的庫房裡。

現在這吊橋就是被收起來的狀態, 根本無法通行, 君月月把車子停住之後, 回頭看向歷離,問, “你手下不說在等著嗎?怎麼回事?”

歷離已經撥通了電話, 那邊半晌沒有人接,殊不知本來帶著幾個人在門口等人的胖子,在開吊橋閘門的時候, 遭遇好幾個遊蕩的喪屍,現在正在苦戰。

胖子滿身都是血,身邊只剩下一個兄弟了, 他的眼淚順著肥嘟嘟的臉上滑下來, 按著門的手指抖得不成樣子, 電話早就掉在了外面,開啟吊橋閘門的小庫房里門已經破損得扭曲了,他用自己肥碩的身體勉強堵著,和外面的喪屍較勁兒。

就在他也要撐不住的時候,他掉在外面的電話響了起來, 身後推門的力氣驟然一輕,他順著門滑下來,咽了口口水,對著腿上在剛才逃跑的時候劃傷一條大口子的同伴說,“我沒力氣了,我堵著門,你去,把閘門搬下來,離哥回來了。”

和胖子的體型比,這個人算個瘦幹,他不是歷離手下的人,是維修水電那邊的工人,頭天晚上維修結束,他還和同伴商量著明天拿了錢,回去給自家老婆交賬肯定能不用睡沙發了,再保證下次不喝到吐,他老婆肯定不生氣了。

但是沒想到,一夜之間工友們都病了,變成了只有在電影電視劇裡面才能看到的吃人的喪屍,他因為身形瘦小,擠在門後面勉強保住命,被這個基地二老闆給救下來,現在才能活著。

家裡電話打不通了,瘦幹有些麻木地點了點頭,他懷疑自己老婆要麼就變成了那樣的怪物,要麼就已經被怪物咬了……

“小丁,你……你別擔心,”胖子氣喘吁吁,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等到離哥回來,我們安定好了,就出去找你老婆,她興許和你一樣,也只是躲起來了。”

胖子這話說出來,也就是安撫瘦幹的,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這時候打不通家裡電話,小丁還說他老婆先前高燒來著,胖子聽歷離的科普,發過燒的,大部分都變成了喪屍。

小丁老婆生還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不過胖子說這話,倒是真的安撫到了小丁,人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有時候需要的甚至不是誰拉他一把,就是一個希望而已。

一個希望,就能夠堅持下去。

小丁重重地點頭,他瘦得有些臉皮鬆垮,笑起來像個沙皮狗,他笑了一下,自己給自己打氣,一瘸一拐地扶著牆面走到了閘門的旁邊,伸手拉下了開啟吊橋的閘門。

這邊電話打不通,歷離掛掉電話之後,面色特別的凝重,君月月他們雖然也不想懷疑胖子是不是在騙歷離,他們誰也沒有說話,車裡一時寂靜非常。

這種時候,親眼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啃食別人,大部分人淪為食人的喪屍,就算胖子真的不打算讓他們進去,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他們從外面過來,打著不可預測的因素,度假村裡面幾乎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倖存者如果不再接受外來人員,超市和娛樂場所裡面的吃喝,能夠供應很長一段時間。

眾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歷離卻是第一時間出聲為胖子辯解,“胖子不接電話……他肯定出事兒了,他不可能耍老子,他一定是出事了!”

胖子小時候被他爸爸家暴,有兩次差點打死了,他媽媽又不管,都是他揹著去的小診所,第二次病好之後,他就一直跟著歷離,這麼多年,歷離和他比親兄弟還親,胖子有次喝醉了,哭得殺豬一樣,說他就是個帶把的,要不然死活也要嫁給歷離。

當時給歷離嚇的,連忙給他兜頭潑了一桶涼水,罵他這體型要是非要嫁給他,那他媽的就是恩將仇報。

這世界上,他們早就不是朋友,是比親人還親的真手足,胖子絕對不會……

“哎,吊橋開了!”君月月接著車燈,看著遠處慢慢順著索道推過來的橋板,打斷了歷離的胡思亂想,歷離眼圈都紅了,他倒不是擔心別的,他擔心胖子真的出事了。

君愉靜靜地側頭看著歷離微微泛紅的眼角,悄無聲息地把小手順著歷離的大手鑽進去,她的手有點冰涼,歷離側頭看了她一眼,就噗嗤地笑了,“你不生我氣了寶貝……”

君愉把頭又轉到了車窗外,但是整個人都被歷離摟緊。

他們在橋邊等了十幾分鍾,橋板完全地鋪好了,君月月這才開著大貨車,率先開了上去。

後面的那輛車,也很快地跟了上來。

吊橋這一段路不算長,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快要進度假村的入口,君月月打頭,沒等到橋面,就看到了,在橋面的前方,被他們的車燈和吊橋推橋板的聲音吸引堵在入口遊蕩的喪屍。

君月月一丁點都沒有減慢速度,大貨車從橋上駛過,對著那群堵在入口的喪屍橫衝直撞過去,血肉屍體伴著喪屍的嚎叫一起被碾碎在輪胎之下,進了度假村,車子停在廣場之上,車燈映著廣場上稀稀拉拉,但數量並不少正在緩慢地朝著他們車邊過來的喪屍,眾人又開始武裝自己。

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是這一次,他們可以不用像對付猴子一樣,那麼危險。

車裡幾個人迅速制定了作戰計劃,君月月和後車廂的午振飛通話,教了後車廂的人怎麼對抗喪屍。

“不要下車,他們也上不來的,把苫布掀開,拿著鈍器或者刀,敲擊鐵圍欄,吸引喪屍過來,直接就能攻擊他們的頭部。”君月月說,“讓女人和孩子們沒有戰鬥力的都躲在裡面,男人們在外按照我說的辦法殺喪屍,再重複一遍,不許下車。”

君月月說,午振飛開著擴音,嗯嗯啊啊地答應,已經有人起身去弄苫布了,午振飛在君月月掛掉電話之前,說道,“先前被猴子撓到的那兩個人……我們把他們的嘴都堵住,也都捆好了,傷不到人,可是他們已經變異了。”

“殺了吧。”君月月沉默了片刻說道。

電話那邊,很清晰地聽到了有人突然間繃不住哭出聲,想來應該是那兩個人的家人。

君月月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也只是結束通話了電話。

車上面這次留著方安虞君愉還有還在發燒的方安宴三個人,剩下的三個都把自己武裝好了,悄無聲息地開啟車門,朝著後車廂去了。

爬上車廂之後,眾人才開始和隔壁已經掀開了苫布的車廂上的人一起開始敲擊鐵圍欄。

這種殺喪屍的辦法很有效率,喪屍們聽到聲音,都傻兮兮地主動趴在欄杆的位置,之後朝著他們的腦殼狠狠地砸下去扎進去,就能夠迅速地把他們放打倒。

一整個院子裡面遊蕩的喪屍,足足幾十個,沒用上一個小時,就全部被眾人用這種辦法殺死在了車邊上。

這一場戰鬥,慌張逃命的眾人們,也終於有點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可選擇地身處在了怎樣的一個世界,所以後來動手的人裡面,不光有男人,女人們也咬著牙上了好幾個。

“注意,不要讓喪屍的體液濺到嘴裡!”君月月喊道,“也不要用沾血的手去抹口鼻!”

等到院子裡只剩下寂寥的映照著黑夜的太陽能射燈,眾人這才齊齊松了一口氣,暫時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紛紛從車上跳下來。

“找沒有喪屍屍體的地方跳,他們有可能死不透,”歷離一棍子掄開了一個腦袋都歪了,還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的喪屍腦殼,出聲提醒道。

他說完這句話,就直奔那個操縱吊橋的小閘門,在門口壓低聲音喊。“胖子!胖子你在裡面嗎?!”

胖子已經聽到外面的聲音了,但是他都沒有力氣出去了,他躺在地上,用肥胖的身體堵住門,後腰火辣辣地疼,估計刮開了,他伸手一碰就疼,不敢摸,身體越來越冷,而且還手腳發麻,他感覺自己活不成了。

但是聽到歷離叫他,他還是艱難地應聲,反倒是小丁,聽到了聲音之後,急忙忙地撲到門口,“我們在這裡!我們都受傷了!”

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的人,有一部分站在車邊上無所適從,也有另一部分已經朝著這邊走過來,幫著歷離把胖子和小丁從小庫房裡面給扶出來。

君月月收起了吊橋的板子,橋那邊有些尋著這邊喪屍嚎叫聲音上橋的喪屍,被摺疊的橋板甩到了橋下的大深坑。

胖子和小丁是從ktv那裡過來的,胖子一出來,就抓著歷離的手哭嚎,“二雙死了!二雙被喪屍給咬了!”

二雙是他們的另一個兄弟,歷離知道先前他和胖子在一起來著,沒見著他,就知道了他沒了,但是他沒吭聲,這會兒被胖子一說,眼淚頓時不爭氣地就掉下來了。

胖子幾乎沒見過歷離哭,見他一哭,自己都忘了嚎了,愣了一下才說,“離哥,別……別哭了。”

但是隨即胖子又說,“我估計也活不成了……我的腰,腰被刮開了,出了好多的血啊,我好冷啊,離哥,我沒力氣,我……”

他正哆哆嗦嗦地抓著歷離哭訴呢,旁邊腿上真的豁開大口子的小丁突然說話了,“胖哥,你腰上沒口子啊。”

胖子的哭聲一哽,小丁繼續道,“刮了一下沒刮開,就是腫了,你跑的時候我都看到了。”

胖子回手摸了一下自己,摸到了一手冰冷的黏膩,疼得一哆嗦,“都出了這麼多的血……我這分明……”

他回頭看,奈何實在是太胖了,一扭身又疼得厲害,根本看不到。

歷離看他這一身的血,都嚇到都沒敢問他傷哪了,人出了這麼多血肯定活不成了,但是聽小丁這麼說,他趕緊掀開了胖子的衣服,看了一眼胖子的後腰。

黑青黑青的一條,腫得很厲害,都透亮似的,但是確實沒有破,胖子一看歷離放鬆的神色,咬著牙又回手摸了一把,然後一頓,確實沒摸到他一直以為的外翻的大口子。

“怎麼可能呢……出了那麼多血,而且我感覺好冷,渾身沒力氣。”胖子嘟囔著。

小丁一瘸一拐地被個人扶著,幽幽道,“那血都是你砍死那喪屍的,你冷是因為你在地上趴著,你沒力氣是因為你不運動……”

氣氛一時間很尷尬,胖子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心理暗示這東西真的很神奇,他剛才還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呼呼漏風,要不行了,一知道了自己後腰子沒刮開,頓時就覺得自己不渾身冰冷四肢無力了,再咬牙跑個一千米都沒問題。

不過他和小丁除了小丁腿上的大傷之外,小傷真的不少,而且有些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傷的,沒辦法,眾人商量了一下,暫時先把兩個人捆起來帶著,防止他們有地方是被喪屍抓傷的,再變異咬了同伴。

不過兩個人心裡倒是沒什麼逆反心理,畢竟他們確實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傷在剛才的逃命中是怎麼造成的,剛才太混亂了,而且眾人朝著最近的民居樓移動的時候,眾人把他們兩個圍在了最中間,和弱小的婦女孩子們一起,還有人扶著,這是保護,他們不傻。

度假村的住房分兩類,一類是像正常的商務酒店一樣,現代化一些,頂樓還有玻璃屋頂的休息場和游泳池,是為那些比較講究的人準備的,目前完全開放的也是這裡。

但是還有一個分類,是那種一個一個農村小屋子模樣的,裡面當然現代化用具也少不了,但是體現的是土鄉土色,吃飯都是大鍋燉,後面還有小院子,雞窩狗窩菜地一應俱全,滿足的是那些比較文藝的,有情調的一家子或者帶著小情兒體驗鄉村野趣的型別。

這一部分連飲用水都是打著純天然的名號,在後院弄了迴圈流動的溫泉,但是歷離想要引山泉下來,把溫泉弄成真的活水溫泉,能夠開放著讓人看的那種,所以這一部分還沒有完全開放。

相比於多人居住的大廈,還沒有完全開放的小村莊更適合他們落腳,最重要的是沒有人的地方就沒有喪屍,各家的院子還能鎖起來,籬笆也足夠高,對於現在才剛剛開始變異還沒學會攀爬的喪屍來說,這一道籬笆,就能夠攔住他們。

不過通往小村子方向的路也做成了鄉間小路,要是想要開大車進去,必須要繞過半個度假村從小村子後面的裝修大門進去,繞過度假村必定要碰到喪屍,萬一車子把喪屍引到了小村子裡面,他們今晚就不用睡了。

一整天趕路的疲憊,被猴子襲擊的疲憊,失去親人的痛心兵荒馬亂的一切都需要夜的安撫,他們真的戰不動的,今晚先鎖門休息,無論有什麼艱難和必須面對,都明天再去面對。

眾人順著小路摸到了小村子的大門,門鎖這時候也沒法去拿鑰匙,警戒著周圍沒有喪屍,就暴力破除了。

這個小村子風格的客房,一條正街兩排屋子,水電什麼的都已經通上了,甚至有熱水,而且小屋子門口都有名字,例如小芳家,二蛋家,狗剩家……什麼的。

眾人相互認識的,一路上相互扶持的,都結伴住在一起,歷離黑燈瞎火的不放心君愉在地上走,揹著她,還要顧著胖子,姬菲全程託著燒得迷迷糊糊,勉強能自己邁步的方安宴,累得後背上汗都把衣服浸透了。

君月月拉著方安虞,每次她和方安虞伸手試圖幫忙的時候,方安宴總是會下意識地甩開,朝著姬菲的方向靠。

姬菲被他大體格壓得直晃,卻寵溺地笑,君月月和方安虞就不再伸手了。

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依賴和負擔,在這樣的世界裡面,依賴和負擔,都是活下去的根本。

有人依靠你,有人依賴你,是比希望還要厚重的東西,是死亡和災難都不能戰勝的東西。

君月月其實先前沒想到姬菲一個僱傭兵,會為了方安宴洗手不幹了,畢竟方安宴即便是再優秀,但是他總也只是個普通人,過慣了那種刀口舔血無拘無束的日子,怎麼會想要把未來和人生交給一個男人?

但是君月月現在懂了,姬菲和她一樣,從來也沒想過把自己的一切交給誰,一直都抓在自己的手裡,方安宴在她面前,一定是柔軟的,因為束縛不能挽留她,依賴卻能。

君月月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麼在迷戀方安宴的那一世,她始終沒有能夠走進方安宴,因為他們從根本上就不合適。

她不能像君愉一樣柔軟無害,完全地給方安宴信任和依賴,更沒能像姬菲一樣,剛強筆直,能讓方安宴這種暴龍性格都產生依賴,她和方安宴都像兩個刺蝟,註定無法靠近彼此。

只有絕對的柔軟,或者絕對的全心信任,才能走進他們的內心。

君月月攥著方安虞的手,她這樣的人,欣賞的是和自己一樣人,但是骨子裡渴望的,卻從來都是能夠和自己互補的人,所以她才會在上一世,因為方安虞一次次溫柔無害的柔軟觸碰,沒能控制住自己移情別戀,還覺得自己是個朝三暮四的人渣,到死都沒敢承認。

其實她瘋狂地喜歡過方安宴,但是從來愛的只有方安虞。

君月月最後帶著方安虞選了個村支書家,進門之後,君月月讓方安虞等在門口,自己進屋檢視是否安全。

方安虞乖乖地站在門口等著,君月月一轉身,他的眼睛就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變化了,灰白色——喪屍才有的顏色。

方安虞仔細感知了一下屋子裡,沒有喪屍,繼而在君月月開燈的時候,將整個小村子都感知了一遍,沒有喪屍,這才在君月月出來之前,垂下眼睛,變回了純黑的瞳孔。

君月月確定了屋子裡安全,這才拉著方安虞進屋了,一進門,迎面就是個大鐵鍋,這裡明顯是廚房,再往裡走,才是睡覺的土炕,這時候天氣比較熱,也不需要燒,把櫃子裡面的嶄新的被子開啟拿出來撲上,也就行了。

洗漱的地方是那種故意做舊的,洗手檯都是斑駁的木紋,一次性用品這時候真的已經很讓人滿足了,兩小只都洗漱好了之後躺在床上,是夜裡兩點多。

萬籟俱靜,愛人在懷,這世界彷彿還是個正常的世界,好像一切並沒有變得不可挽回。

她只是在忙碌後的閒暇,帶著她親愛的虞美人,出來體驗一下自家的度假村,明天起來回到市裡,還能吃到他喜歡的老字號烤鴨。

君月月閉上眼睛,想象了這一切,不過睜開眼看到方安虞掩藏在頭髮裡若隱若現的葉子,微微地嘆了口氣。

手機聯絡了姬菲和君愉他們,他們都休息了,也處理了傷口什麼的,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機,側頭看向一直靜靜看著她的方安虞。

君月月用手機語音輸入,問了這兵荒馬亂的兩天裡面,她最想問的問題,“害怕嗎?”

她輸入之後,方安虞立刻就搖頭了,還對她笑了笑。

君月月拿著手機頓了一下,以為他是看懂了口型,又說道,“別怕,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世界嗎,你也看過書的,你現在也有了異能,以後只要呆在這裡就行了。”

君月月說完之後,把手機拿給方安虞看,方安虞卻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接著接過手機,沒有看直接把那些字清除,寫道——你說就行,我能聽懂。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打的字,心頭猛的一跳,接著瞬間反應過來,她這兩天兩次都感覺到不對勁的癥結在哪裡了,方安虞反應得太快了!

他對自己剛說完話就給的反應太快了!

而且他說能聽懂,是她想的那個能聽懂嗎?!

君月月激動得手都有點顫,扯著被子從炕上坐起來,看著方安虞,顫聲問,“你能聽見我說話了?!”

“你能聽見聲音了嗎?能嗎?”君月月看著方安虞也從炕上起身,嘴角梨渦深深,朝著她點了點頭。

君月月嘴角牽了牽,接著眼淚比笑容要快,刷拉拉地就掉下來了,方安虞伸手捧住了她的臉,用拇指把她臉上的眼淚都抹掉了。

“真的能聽見嗎?”君月月忍不住又問。

方安虞點頭。

君月月又說,“怎麼……怎麼突然就能聽見了呢,”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什麼時候開始的,都不告訴我……”

方安虞抱著君月月,讓她背靠著他坐在他腿上,接著用手機打字——因為身上的葉子,我想跟你說,但是你一直都很忙。

君月月沒出息地抽抽噎噎,心裡面說不出的高興,這是這兩天以來,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她想多測試一點,想要和他說很多的話,但是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裡面,到最後只會問一句。“真的嗎?你真的聽到了嗎……”

方安虞不厭其煩地點頭,兩個人抱著親親膩膩哭哭唧唧了一個多小時,三點多了重新躺下,君月月哭得眼睛腫了一點,還伸手把方安虞頭頂的小葉子勾出來一點,輕輕地撥著。

“你說你能聽到,不是真的聽到,而是這些小葉子透過腦子告訴你的?”

方安虞點頭,君月月笑了笑,“那就像是接受訊號的天線,哈哈哈……”

笑著笑著,她帶著鼻音又開始細細密密地叮囑,“你這個異能雖然有這個作用了很好,以後還能給進階的異能者治療,但是它沒有殺傷力。”

君月月說,“度假村先前蒐集的物資都捐了,超市加上娛樂場所的儲備一共也沒多少,度假村面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倖存者,明天開始要把喪屍清理掉,人都聚集到一起,後面可能得經常出去蒐集物資,但是你千萬不能跟著去知道嗎?”

方安虞看著君月月,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最後只是點頭,他還是不能說自己已經想起來一切的事情,世界變成這樣子他已經無力回天了,兩個人現在這樣就很好,非常好,她就喜歡這樣的他,她喜歡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

畢竟得到她的喜歡和維護,真的太不容易了……

方安虞乖乖點頭,君月月湊近他親了親下巴,“睡覺吧,快亮天了都,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方安虞卻拿過手機,問——那你以後要跟著經常去收集物資嗎?可是你還沒有異能,你也很危險啊。

他一說起這個,君月月想起來,距離她變異還要很久,可能還需要什麼東西激發下,但是想到變異的方向……她又開始糾結起來。

金剛芭比真是讓她歡喜讓她憂啊,她倒是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可是方安虞呢?

君月月微微擰了擰眉,決定暫時先不想了,到時候再說,只是安慰方安虞,“我跟你說過,我從前在這樣的世界生活過,我有經驗,不會有事的。”

——擔心。

方安虞打了這連個字,臉上的神色也寫著這兩個字。

君月月窩心極了,鑽進了方安虞的懷裡,腿在被子下和他的腿絞在一起,親密地蹭著小腿。

摟住方安虞的腰,吸著他身上和自己一樣沐浴露的味道,心裡沒有對未來的惶恐,反而覺得期待。

末世又能怎麼樣,她的世界就在懷裡,永遠也不會崩潰。

第二天一大早,君月月睡得根本起不來,是來找她的姬菲闖進了屋子,君月月被她嚇起來的。

自己的衣服都散著呢,卻忙著朝方安虞的身上捂被子,他根本沒醒,衣服也沒穿。

姬菲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怕我看你男人?稀罕!你先把自己身前晃裡晃盪的給兜住行嗎?”

“出去!”君月月炸毛,“我馬上就出來……覺也不讓睡,煩!”

姬菲出去後,君月月打了個哈欠就開始套衣服,昨天那一身不能要了,她找的是度假村裡面專門準備給遊客的碎花套裝,穿上之後再戴個草帽,儼然就是個下地幹活的村姑。

她本來生得好,唇紅齒白的美豔,又凹凸有致,這一身衣服,穿出了隨時能和哪個漢子滾高粱地的味道。

不過她和歷離分兩路,各自帶著人開始順著小路清理遊蕩喪屍的時候,一把剁骨刀砍得虎虎生風,真的就沒人再敢覺得她像個三流豔情【片女主了。

這裡的地形,只有她和歷離最熟,方安宴還在發燒,出來的時候讓方安虞去照看了。

他們清理周邊喪屍一整個上午都進行得很順利,這裡喪屍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傻兮兮的,動作開了倍速慢放似的,切瓜砍菜似的,就把周邊的都清理好了。

他們去車上拿了物資,現在有鍋有灶的,總算是能吃上正常的飯菜,屍體就要等著下午統一處理了,中午回去就帶著物資各回各家,休息填肚子去了。

胖子和那個小丁,昨晚上就已經鬆開了,車上蒐集的物資有很多醫用的,剛巧他們在貨車搬運工家屬樓那裡帶回來的人其中有一個是護士,幫著處理了大部分人的傷口。

小村子裡面很快炊煙滾滾,家裡有女孩子的就最幸福了,心靈手巧的女孩子,總是能用不太豐富的食材,收拾出特別可口的飯菜。

不過君月月不在心靈手巧的範圍,她回家之後沒見到方安虞知道他還在方安宴那裡,正洗漱的時候,姬菲又直接衝進了君月月的浴室,門一開,把君月月嚇得一時間不知道是捂臉好還是捂下面好。

“你幹嘛啊!姬菲!”君月月發飆。

姬菲這次沒跟她調侃,很嚴肅地告訴她,“快去看看,你們家那個昏在我們家了,小臉煞白。”

君月月真的洗了一半,身上泡沫都沒衝好,胡亂套了櫃子裡翻的汗蒸服,急匆匆地跟在姬菲身後去了村支書家對面的村主任家。

兩個人快步進屋,就看到——方安虞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方安宴的身邊,看到姬菲身後的君月月之後,還輕輕笑了笑。

姬菲:?

君月月:……?

“他剛才確實昏了……”姬菲看著方安虞,方安虞剛才確實是昏迷了,而且一身的冷汗,小臉煞白,眉頭緊皺,叫也叫不醒。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安然無恙,而且面色紅潤,一丁點也沒有姬菲形容的那樣,頓時回身輕踹了姬菲小腿一腳,“鬧!”

姬菲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突然間方安虞身後的方安宴吭哧了一聲,接著睜開了眼睛摸索著炕沿坐了起來,起來就朝著地上下來,一個蹌踉好懸沒撞桌子上,被姬菲給硬撐住了。

“你醒了?怎麼樣?”姬菲沒工夫管方安虞的異常,只顧著詢問她懷裡的這個還滾燙的人了。

方安宴看上去前所未有的虛弱,而且整個人都不太對,君月月見他這樣也不像是高燒結束異能覺醒的樣子,更像方安虞之前一樣,中途醒過來補充能量。

心想著關心一下吧,聽方安宴說了四個字,君月月就拉著方安虞走了。

方安宴貼著姬菲耳邊說,“尿尿……喝水……”

君月月出門口還在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暴龍埋頭撒嬌的樣子實在是不忍直視,他還不像是方安虞,他的撒嬌,就沒有刻意的,況且他這樣子無論做什麼都顯得無害,又沒有違和感。

方安宴那是什麼,那是鴕鳥依人,虧得姬菲吃這套沒肉麻死。

姬菲見到兩個人走了,朝著兩個人的身後看了一眼,方安虞跟在君月月的身後,君月月沒看見,他後背的汗溼透了白色的汗蒸服。

姬菲微微歪了歪頭,方安虞確實有點不對,他剛才明明就是一副過度消耗的瀕死樣子,他在君月月面前偽裝什麼?

方安虞其實真的是在強裝,他的腳步發飄,像是踩在雲朵上,一上午他都在竭盡全力地控制著周邊喪屍的行動,生怕君月月砍得不順手,或者不慎被喪屍劃傷,他幾乎讓喪屍都沒有了攻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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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次性控制得太多了,他顯然還沒那個本事,到後來頭疼欲裂,直接昏死過去了。

方安虞昏死過去的時候他忘記切換形態,皮膚和眼睛的顏色都不對。

姬菲被他虛弱的樣子嚇到了,叫了他兩聲沒有反應就趕緊跑了,沒有試圖扒開他的眼睛,方安虞其實都知道的,他昏死了,但是卻是有意識的。

幸好他及時醒過來了……

方安虞跟著君月月身後,走得很慢,腿重得有點抬不起來,連頭頂上的葉子都蔫蔫的,像是脫水了似的卷了起來。

君月月沒太注意,只是感覺到他手心溼溼的,出了很多的汗,到家門口轉身問他,“很熱嗎?我剛才沒洗完澡就讓姬菲給弄出去了,和我一起衝個涼?”

君月月眼中都是笑意……以及勾引。

無論擱在什麼時候,方安虞都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他就不懂得怎麼拒絕她。

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太勉強了。

於是君月月體會到了一次非常絕佳的體驗,那就是被人託抱著搞正來勁的時候,突然間高空自由落體。

方安虞昏過去了。

日。

君月月老腰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君月月:我的尾椎骨啊,我的波靈蓋啊,我的腰間盤啊……

——

小寶貝們情人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