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霽愣了一下, 然後看著平板上不停閃動的訊息框, 小聲說：“哪有啊。我哪有吃醋啊。我怎麼可能吃你和景熠的醋呢。”
南喬：……
南喬低柔的笑聲傳來, 林初霽才拍了自己額頭一下。
不打自招, 酸味滿滿。這簡直不符合她“樂觀灑脫”的人設！
“我真沒吃醋……”林初霽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微博是妤姐發的。這圖片不錯，是吧？”
“嗯，不錯。”南喬的聲音很是愉悅。
“你吃飯了嗎？”林初霽剛吃過午飯, 放下平板摸著肚子問。她有直覺南喬絕對沒吃。
“馬上就吃。”南喬說。
“那你吃的時候開影片給我看吧。”林初霽不放心地說道。南喬仙兒到什麼程度？飯都不用吃。
林初霽希望南喬能吃能睡就好。
“好。”
隔了幾分鐘，南喬就發過來了影片邀請, 林初霽接了, 看到她面前擺著一盤綠意盎然的沙拉。
林初霽嘆口氣：“喬喬，你就吃這個？”
南喬叉了一片生菜放進嘴裡, 又把手機轉了個方向。三菜一湯啊，不錯啊。
林初霽一臉不相信：“這是你吃的嗎？”飯盒裡那飯都堆成山了, 看起來倒像是小薇和小青的胃口。
南喬笑了, 手機微微傾斜，佟薇和許青快要撐破西裝的肌肉就映入眼簾，許青還擺了擺手。
小女朋友，越來越不好騙了。南喬託腮看著她。
“等一下？”林初霽舉著平板給南喬看, “這不是蕭景芝嗎？”
影片有些模糊, 但還是能看出蕭景芝幹練的輪廓, 旁邊的男人捂得很嚴實，全身上下不見一條縫，完全看不出身材和長相。
南喬和林初霽對視一眼。這個男人應該是許開丞。
這條影片指控蕭景芝婚內出軌, 並憑藉冰火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涉嫌經濟犯罪，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林初霽有些愣住了。這條影片不但列出了蕭景芝“深夜密會神秘男子”的鐵證，還剪輯了蕭景芝在警察局下車的影片。
“這也太突然了吧？”林初霽有些擔心易安，如果蕭景芝真的倒臺，那冰火傳媒必將受到影響，到時候易安怎麼辦？
南喬示意她趕緊給易安打個電話。
林初霽睜大狗狗眼看著南喬：“我看你吃一口肉就掛。”
南喬笑了。她生□□潔，吃飯的時候把長髮綁起來，給她增添了一些溫柔的氣質，看起來很接地氣。
她轉身用佟薇遞過來的公筷夾了兩塊肉，放進了自己碗裡，然後再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來放進嘴裡，含笑道：“吃了。”
“嗯，好，還有一塊也要吃完！”林初霽繼續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賣萌，看到南喬又放進嘴裡一塊肉，才滿意地結束通話影片，給易安撥了一個電話。
易安好像在車上：“早就聽說蕭景芝和廖東夫婦不和，冰火內部大換血，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你現在要去哪裡？”林初霽問道。
“我……我去找她，”易安聲音有些顫抖，“我有些擔心。”
林初霽只好說：“那好吧，你記得小心說話，現在可是不少人盯著她呢。”
“你知道那個男的是誰嗎？”易安突然問道。
林初霽習慣透過走路姿勢等人的習慣性動作來判斷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是這個人捂得太厚，她也就是大概地判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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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她也不知道是否能對易安說。
“你知道嗎？”林初霽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試探易安一下為好。
“我知道，但我不能說。”易安說。
林初霽松了一口氣，放心地說：“我也是。”看來易安並不是對蕭景芝一無所知。
兩個人心照不宣：“那，我們就保密吧。”
林初霽“唉”了一聲：“你怎麼看這件事？”
問出口了她覺得這是白問。易安喜歡蕭景芝，自然會向著蕭景芝說話。
“她不會。”果然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林初霽的無語，易安接著說：“冰火是她半輩子的心血，就像她的孩子一樣，我不信她會為了蠅頭小利，去犧牲冰火，犧牲自己。”
這話，簡直，太感人了。林初霽捂著胸口。也許這就是愛吧。之前她覺得易安可能是因為蕭景芝資助了她，才會對她產生依戀心理，但現在看起來，那個外表嚴肅狠厲的女人，也許只有易安能徹底地讀懂她。
“你不會，真的要當她的情人吧？”林初霽“直白”地提醒了一下她。
“如果她真的離婚了，我求之不得。”易安也很直接。
林初霽牙酸了：“行行行，反正你注意點，別被拍。”
掛了電話，林初霽心裡有些忿忿，又給南喬發了影片過去。南喬已經叉完了沙拉，正在聽佟薇和許青說今天的會場踩點情況。
“我倒是覺得，易安說得很好。”南喬說。
“哈？”林初霽又開始賣萌，“喬喬，為什麼啊？蕭總真的值得易安這麼傻嗎？上次蕭總還讓易安當她p友，明知道易安喜歡她，她還這樣……”
絮叨到半路林初霽自己倒是停了。
說到p友……林初霽心虛地舔了舔嘴唇，看一眼南喬。其實她已經忘了自己和南喬曾經是p友了。她想起拍攝《刺客》的時候，南喬突然之間跟她說“以後不睡了”，而林初霽晚上還過去騷擾南喬，死皮賴臉要繼續爬人家的床。
那時候她也沒想到，自己能和南喬走到今天這步。就算到現在，她也在慶幸著。幸好她救了南喬，幸好南喬對她也同樣感興趣，幸好她們沒有從p友變成陌路。
曾經以為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曾經以為萍水相逢的人，變成了擁有。
會不會蕭景芝也像曾經的她一樣，在不自覺地向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結局靠攏呢？
林初霽捏著下巴垂著眼睛，陷入了沉思，嚴肅的樣子有點……
裝逼。
南喬截圖，儲存。聽到了截圖的聲音，林初霽才湊到螢幕近處看著南喬，南喬以為她又要裝小白花讓自己把醜照刪了，結果林初霽笑嘻嘻地說：“發我一份！”
南喬：……
“我們什麼時候……”林初霽支著頭看著南喬，“能見一面啊。”
南喬唇邊漾起小梨渦：“想我了？”
南老師可真夠……不要臉的。
“會見面的。”南喬湊近了螢幕，聲音越發“過分”了，好像就是貼在林初霽耳邊說的一樣。
什麼景熠，什麼吃醋，林初霽就什麼都忘了。
掛了林初霽的電話，易安看了助理一眼，助理開啟對講機：“李師傅，再開快點。”
蕭景芝也沒想到廖東會這麼狠。
他寧願讓冰火股價暴跌，也要將蕭景芝徹底踢出局。也許是他早就看出蕭景芝計劃跟他離婚了，所以他倒打一耙，費盡心思，不惜自傷八百。
可能他根本沒想到，蕭景芝計劃中的離婚，根本不會如此硝煙彌漫。廖東能力平平，蕭景芝早就想好了怎麼讓他滿意地從冰火這個錯綜複雜的大集團中分離出去，過有代理人替他賺錢的逍遙日子。
說到底，蕭景芝還是低估了廖東，不管是手段還是狠心。
蕭景芝把手機關機，扔在了床上，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平時沒時間思考的東西，如今湧上她的心頭。
以前覺得和廖東貌合神離也無關緊要，但也就是這一年來，突然覺得無法忍受了。
也許是因為她老了吧，心力大不如前，不然怎麼會讓廖東鑽了空子，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更何況，廖東還把許開丞這件事當做籌碼，蕭景芝不得不忍氣吞聲。
突然肚子“咕嚕嚕”地叫了一聲。這裡是蕭景芝自己的家，為了安靜連做飯阿姨都沒請。蕭景芝拿起手機，準備打助理的電話，隨即想起助理已經辭職了。
她頹唐地躺回了床上。勞碌半生，如今是她最落魄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門鈴卻在這時候響了。
開門的時候蕭景芝愣了一下：“是你？”自從上次蕭景芝吻了她，易安就再也沒出現在蕭景芝身邊了。
易安“嗯”了一聲：“吃飯了嗎？”
蕭景芝搖搖頭：“沒有。哦，你進來吧。”
每次易安見她，十次有九次她在忙碌。今天倒是閒下來了，雖然蕭景芝看起來，並不太想說話的樣子。
易安提著一袋不知道什麼進來，蕭景芝關上了門。
易安低頭看著鞋櫃，蕭景芝彎腰拿出一雙拖鞋：“穿這雙吧。”
蕭景芝沒有問易安來幹嘛，易安也沒問蕭景芝現在怎麼樣。
“速凍餃子，介意嗎？”易安拿出袋子裡的東西，衝蕭景芝示意了一下。來得急了些，趕不及去菜市場買菜了。
蕭景芝愣了一下。這是她從來不會吃的垃圾食品。
“可以。”
她見易安東張西望，就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餃子：“我來吧。”
蕭景芝繃著臉想道：煮餃子，應該……挺簡單的吧？
裝上半鍋水，把餃子放進去。蕭景芝正準備把餃子一股腦扔進冷水裡，被易安拉住了。
“要燒開再放。”易安說。
“嗯。我知道。”蕭景芝把餃子放下，開了火。
“還是我來吧，”易安看著她說，“要不你……休息一下？”
蕭景芝默默地退了一步，易安這才笑了一下，上前蓋了鍋蓋，又把臺子上濺出來的水擦乾。
易安穿著柔軟的圓領絨衫，普通的牛仔褲，扎著馬尾，和她上大學的時候一樣。
“要不要吃什麼冷盤？”易安冷不防回頭了。
“嗯？”看著易安的背影，蕭景芝有些失神。
作者有話要說： 背景樂《女扮男生》
《姑息》第五章了，隔日更。作者專欄求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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