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是胖了, 可能是前段時間病號飯吃得太好, 整個人都“腫”了。儘管是模特, 可好身材也得靠鍛鍊和保養, 不知道《摸金》播出來之後, 這看起來時胖時瘦的男主角會讓觀眾怎麼說。
李昶看起來很是正常，候場的時候，還體貼地幫林初霽拉裙襬。
還有某直播app的鏡頭對著, 林初霽也很是客套了幾句。以前她不想做這種事，就不去想不去做, 但現在, 她覺得客套那麼一下也沒什麼了。
你高興，我高興, 媒體也高興。
裙襬這麼長，林初霽也不想的。按照她在《摸金》中的形象, 她應該穿皮衣皮褲才對, 不過妤姐說了，這段時間她一直以那種形象示人，觀眾早該審美疲勞了。今天“仙”一下，讓他們新鮮新鮮, 驚豔驚豔。
本來林初霽也出道好幾年了, 造型這種事自己也能拿捏妥當了, 但李妤還是不厭其煩地給林初霽提醒兒。當時掛了李妤的電話，林初霽心情有些複雜。妤姐對她太好了，她覺得, 要是現在提她可能不會再續約的事兒，那得跟個畜生劃等號了。
“林姐！”
這麼老氣的稱呼，林初霽還在琢磨這是不是在叫自己，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席然。
席然只是一個很小的配角，戲份還沒有林初霽的三分之一多。但她還是出現在了發佈會。
林初霽忍住不去看那個製片，微笑著跟席然問好：“好久不見了。”
席然高興地說：“林姐，什麼時候到的？剛才化妝怎麼沒見你？”
席然比兩個月之前更漂亮了。林初霽離她近，眼尖地看出她不少部位做了微整。
“……林姐？”見林初霽看著她出神，席然奇怪地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沒有，”林初霽緩過神來，笑了一下，“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別說不比林初霽差，就算是那個臨時替補的女主角，也被她壓了下去。估計下午就會有通稿出來：“新晉小花席然亮相《摸金》發佈會，豔壓女主角嚴冬冬”。
“哪有啊，還是林姐好看。”
看到席然得到她的誇獎後，無法掩飾的矜傲表情，林初霽想起了自己這個年紀在幹嘛。她當時還在念大三，就像個普通學生妹一樣，偶爾在老師的介紹下出劇組客串，當做假期實踐，根本沒有上發佈會的機會，出個超過三分鐘的鏡都激動好幾天。
她突然之間，不知道幫席然解決偷拍的事情，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了。
眼前的姑娘，臉上是滿滿的膠原蛋白和野心。這樣急的腳步，即使平步青雲，摔下來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格外慘烈呢？
林初霽笑了笑：“你年輕，臉色都比我好。我不如你，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天天跑龍套。”
有那麼一秒鐘，席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隨即就轉移了話題。
席然真的很聰明。嚴冬冬雖然是女主角，但畢竟是制片方新捧的，根基不穩，拿得出手的代表作也沒有。而林初霽以前雖然只是拍了一些言情和倫理爛片，卻依然具有一定的國民度。
尤其是，和南喬似乎頗有牽扯。
所以，席然圍著林初霽轉。
再加上《摸金》裡，這兩個角色的 “百合情”也有人吃，這年代，人們都愛腐腐姬姬的東西。被拍到的話，又可以出一篇通稿。
林初霽一邊與她閒扯，一邊在心裡默默想道：但願這小姑娘只是覺得她人好才接近她吧。
道理林初霽都懂，只不過還是不忍心這樣給席然下定論罷了。
《摸金》只是網劇，可原著有名氣。所以這次發佈會還是來了不少人，外面的過道都擠滿了娛記和粉絲。
到場的有原著作者還有大部分的主創人員。原著作者三尺玄機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次算是首次公開亮相，網文圈都震動了。
導演一直說三尺玄機是個“老爺們兒”，林初霽在主創裡瞄了一圈兒，只有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人是她不認識的。
“南老師？”程依依又叫了一聲，南喬才回神兒。
平板上正放著某直播app的直播，線上觀看人數爆滿。林初霽穿著露肩紗裙，頭髮盤起來，臉側有柔軟的碎髮，看起來很是清純脫俗。
南喬眼睛沒離開螢幕，開口說道：“我一會兒就吃，你先放這兒吧。”
“大家好，我是三尺玄機。”
現場響起了歡呼聲還有驚訝的唏噓聲，林初霽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以保證自己不被拍出醜照。不過她還是沒忍住朝三尺玄機的方向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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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身素色裙子的女人，淡妝，臉上的笑很從容。
林初霽心裡暗暗激動：這就是她看了好多年的小說的作者啊，沒想到今天能和她站在一個舞臺上。居然還是女人，美滋滋。
看著臺上美滋滋地偷看三尺玄機的林初霽，南喬把平板一扣，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剛吃沒幾口，似乎影片裡有人提到林初霽了，南喬又板著臉把平板翻過來。
“……小林可是三尺大神的迷妹啊。”王會彤王導一邊說著一邊笑看向了林初霽。
主持人也很懂事兒：“哇哦，初霽今天見到了心目中的女神，有沒有什麼想對女神說的嗎？”
林初霽也沒想到王導說著說著把話頭扔給了自己，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連三尺玄機都看了過來，她舉起話筒，下意識地冒出了一句：“哎媽呀，我正偷著樂呢。”
主持人被她逗得笑噴麥了。東北大碴子味兒和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一丟丟仙氣兒有些犯衝，反差感卻又有點萌。
下面的小薊草開始瘋狂吶喊。三尺迷也不落後，一個一個舉著牌子聲嘶力竭。
林初霽卻一臉嚴肅，看向了三尺玄機：“但在小說裡，玄機大神把‘我’寫死了。委屈。”
下面人也被她笑死了。
三尺玄機也笑了，主持人趕緊說：“那玄機來說說，小林飾演的杜秋這個角色，在您心裡是什麼樣的呢？”
三尺玄機作答的時候，林初霽也認真在聽，抬頭的時候，看到王會彤向她讚許地一笑。
林初霽也回以感激的一笑。
王會彤在幫她“加戲”，如果她連這都看不出來，那她就真是傻的了。
席然半天也沒說上話。畢竟角色太小了。製片人是最先說的，導演和原著說完之後，輪到了李昶、嚴冬冬，再然後就是林初霽，林初霽說話比較隨意幽默，加上她劇裡的角色形象比較“鐵血”並搞笑，所以一到她說話，臺上臺下的氣氛就很好。
她也沒多給自己加戲，該說的說完了，就聽別人說。席然向她投過來的目光她不是沒看到，但她不想像王會彤對她一樣，去給席然加戲。
王會彤可以這麼做，她不可以。她沒資格。
“姐，你不高興？”發佈會結束之後，關心看到林初霽臉色不好。
林初霽擺擺手：“沒什麼。”一回頭，她看到了“胖李昶”。“胖李昶”似乎心情不錯，加快了腳步走過來。
“小林！”
林初霽敷衍地一笑。一想起那張紙條上的“麼麼噠”，她就沒法對著李昶這張臉笑出來。
“好久不見了，”林初霽說，“你傷怎麼樣了？”
李昶自認為很酷地笑道：“小傷，全好了。”
林初霽沉默。當她沒看過他咧著嘴嚎哭的影片嗎？？
“借一步說話？”李昶小聲說。林初霽其實也不怕他，她正好也有話要問他。李昶也就個子高，體力根本不是她對手。
她眼珠一轉，對關心說：“小關，看一下門。”
“有什麼事嗎？”一進房間，林初霽也懶得裝了，抱著手臂說道。
說實話，李昶一看到林初霽，還是會咽口水，尤其是她現在抱著胳膊冷聲冷氣的時候，那股子“鐵蹄”的味道，讓他恨不得對方撲上來把他壓倒。
可惜林初霽都不看他。李昶只好咽了口水說正經事兒：“我想跟你打聽點事兒。”
“什麼事兒？”林初霽問道。
“樓玥，你跟她很熟，你知道她到底因為什麼被抓嗎？”李昶湊近了些說道。
林初霽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媽。”但轉念一想，李昶這麼問，那肯定是和樓玥有過什麼。想到拍戲時樓玥和李昶的不對勁兒，林初霽又問道：“你問這個幹嗎？難不成你……”
李昶一副心虛表情：“我就問問，這女主角突然換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吧，我倒是知道點……不過呢，”林初霽賊賊地一笑，“你也得跟我說說，你做了什麼勾當？”
李昶漲紅了臉：“什麼什麼勾當……”
林初霽盯著他：“你不說？那好，我也不說。”
拍戲的時候，林初霽還一直在擔心樓玥是不是被李昶欺負了。如今看李昶這沒用的樣子，難道是被樓玥黑吃黑了？
“說不說？”林初霽像在《摸金》裡一樣，左右晃腦袋活動關節，手指也掰得咔吧咔吧響。
李昶轉身想走，林初霽單手掐住他手腕，把他掐得臉色發白，另一只手胡亂地推林初霽，林初霽卻像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根本不受他影響。
“我喊人了！”李昶臉色蒼白。
林初霽快笑出聲：“你喊人幹嘛？說我欺負你？？？”
這簡直是笑話。
“你至於麼！我就給你個紙條，也沒把你怎樣。”李昶小聲辯解。
“你噁心到我了！”林初霽把他另一只手也掐住了，惡狠狠地呲牙，“快說！”
“好好好！我當時……當時也沒幹嗎！就是……就是我無意中得到了許開丞的那個爆料……你知道的就是他……”
“嘖，說重點。”許開丞那點事兒現在都傳開了，還用他說。
“嘶輕點……我疼……”李昶痛苦地呻.吟道。林初霽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閉嘴！說重點！！”
“我……我當時發現，樓玥有個助理，在偷拍劇組裡的一些東西，就……就那個小眼睛女孩。我就跟著她嘛，發現她好像就是網上說的那個什麼組織……我忘了叫什麼了，反正就是專門偷拍明星隱私的。我當時被趙天晟拋棄了……”
“哦？你和趙天晟還有一腿？？？”林初霽聽得津津有味。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順手按掉。
畢竟，她進來之前，悄悄開了錄音。
“哎你輕點……嗚嗚別給我掰斷了……幾腿也不重要了，反正他當時也不打算捧我了，我就想把這個訊息賣給樓玥，還能賣不少錢。她助理都拍人隱私，那她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兒。”
“那她買了沒有？”林初霽問。
“買了啊！但是我還有個附加條件，就是……”李昶緊張地看了林初霽一眼，“我跟她說……我想讓你上我……”
“我操！”林初霽打了個寒顫，這想必就是傳說中期待被鐵蹄上的騷0了。人家鐵蹄招誰惹誰了？要上這麼個狗東西？林初霽忍不住拿高跟鞋剁了他好幾腳，“你他媽做夢去吧！”
“哎哎你別打我太疼了！”李昶帶著哭腔，“她就一直拖著，後來這不也沒搞上嘛嗚嗚……”
“我操**！”林初霽一邊罵著一邊拿高跟鞋使勁兒剁，“你他媽噁心死我吧！搞你媽*！”
李昶疼得哭都哭不出來。
林初霽這才停腳，惡狠狠地說：“還有呢？你還幹嘛了？後來誰打了你？又是誰把你撞了？”
“肯定是樓玥找人打的我！”李昶顫抖著說，“車禍那天有人別我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不過估計也是樓玥！那車是偷的，報警也查不出來是誰幹的……”
這別車手法，簡直和對付林初霽的，是一模一樣。
李昶沒死，林初霽也僥倖逃生，看來對方不夠厲害？還是沒想趕盡殺絕，只想做出警告？那個所謂的“組織”，到底是什麼？發起者是誰？
林初霽思考的功夫，李昶悄悄抬腿要踢她。
林初霽大怒，一下子鬆開他手腕接住了他踢過來的腿，利索地一掀。
李昶趴在地上，捂著自己嘴，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初霽拍拍手，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這才打開門走出去了。出了門，她又是一條響噹噹的小仙女。
“姐，可算出來了，咱們回嗎？”關心迎上來。
“不回，”林初霽思考了兩秒鐘，“我去看看王導有沒有空。”
南喬吃完飯，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通訊錄滑到“媳婦”這一欄，指尖頓了頓，撥了出去。
才響了兩秒鐘，就被人結束通話了。
林初霽一向喜歡在微信上給南喬報備，上廁所時尿尿往右偏都得告訴她。
今天沒什麼動靜。
“依依，吃飯了沒有？”隔音效果很差，門外景熠的聲音清晰可聞。
程依依對景熠的“暖男殺”不怎麼感冒，面色如常：“吃了，您吃了嗎？”
“我吃過了。南喬呢？”
“南老師在吃飯。”
景熠笑了笑，很自然地敲了敲門。他這舉動讓程依依有點發愣。她已經習慣了每次有人找南喬，她從中傳話，過濾掉南喬不想見的人。
景熠這麼自來熟的嗎？想不用她報備進南喬房間，那只有林初霽了。
南喬沒吭聲。
程依依笑了笑：“南老師大概是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媳婦不接電話了，南老師哭唧唧。
今天很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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