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很好聽。”楚賢凝視著她說。
葉曉霜望著楚賢, 睫毛輕顫了一下：“嗯。”
見她神色有異, 楚賢皺了皺眉, 在她小腹上摸索了一下：“還疼嗎？”
葉曉霜眨了眨眼：“疼。”
楚賢嘆口氣, 緩緩地在她小腹上按揉, 輕聲說道：“暖暖肚子，你再睡會兒，我該起床化妝了。”
葉曉霜乖巧點頭。楚賢看著她黑亮的眼睛, 一時有些失神。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楚賢迅速轉移了視線，掀開被子下床。洗漱出來,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一看, 葉曉霜已經又沉沉睡去了。楚賢低頭給她掖了掖被子，正準備把ipod收起來, 電話突然響了。
楚賢下意識看了葉曉霜一眼，趕緊接了起來。
“你好？”楚賢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她臉色微變, “我馬上過去。”
她掛掉電話。回頭一看, 葉曉霜已經坐了起來：“南先生出事了？”
“嗯，”楚賢快速地穿著衣服，“我要趕緊過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葉曉霜跳起來穿衣服。
看著楚賢微皺的眉，她心裡有些發虛。要不是她昨天留宿在這裡, 南晁根本不會這麼一大早出現在那個路段, 更不會追尾……
“好。你先穿衣服, 我去跟導演說一下。”楚賢快速說完，轉身出門。
“南先生一大早從酒店出來，說要往楚老師片場趕, 一起吃個飯再去趕飛機……走到文明路那邊，前面的車急停，我沒反應過來就……對不起楚老師，對不起，都怪我……”司機擦著一腦門汗水跟楚賢解釋著。
楚賢“嗯”了一聲，走進了病房。葉曉霜跟在她身後，視線越過楚賢肩頭，看到躺在床上、一條腿被高高吊起的南晁。
南晁臉色有些蒼白，臉上還有擦傷，扯著嘴角苦笑道：“賢兒？你上午不是有戲？”
楚賢沉著臉打量了一下南晁的腿，搖搖頭：“跟導演說了，挪到以後。”她坐在南晁床邊，拍了拍南晁手背，“叫你直接去機場了。”
南晁反握住楚賢的手：“這不是很久不見了，想和你吃個飯。喬兒還說，讓我給媽媽拍個照片……”
“爸媽呢？”
“剛媽來了，聽說你要來，就走了。你說我是不是親兒子，哈哈……”
葉曉霜把水果籃放在床頭櫃上，別過臉，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曉霜，”楚賢一下子就感到了身後人的動作，轉頭叫住她，“幹什麼去？”
葉曉霜慌亂道：“我……我去衛生間。”
楚賢站起來拆床頭櫃的水果，說道：“這裡有衛生間，別出去了，冷。”
“……嗯。”葉曉霜低頭磨蹭著走向了衛生間。她既想走，又不想走。既想看清楚賢和那個男人的恩愛，又怕自己會心痛。
磨蹭了半天，葉曉霜這才從衛生間出來。楚賢好像在等她：“曉霜，你幫我看一會兒，我去問一下醫生怎麼說。”
“嗯，好。”葉曉霜呆呆地答道。
楚賢一走，病房裡只剩下儀器的單調鳴聲。葉曉霜給南晁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遞給他。南晁笑了笑，接過蘋果：“謝謝。”
“南先生……”葉曉霜還是開口道，“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或許您就不會……”
她是真心地為此感到抱歉，就像她嫉妒南晁一樣真心。
南晁叉起一塊蘋果，慢條斯理地吃進嘴裡，溫和道：“沒關係，這個怪不得你。倒是你，能經常陪陪賢兒，我要謝謝你。”
葉曉霜心虛地低頭用紙擦手。這女人低頭的樣子最為勾人，美豔之上添了一分羞澀，眼尾勾起的媚，叫人移不開視線。
南晁又叉了一塊蘋果放進嘴裡嚼著，視線從葉曉霜嫵媚的臉頰，一直滑到被緊身毛衣勾勒出誘人曲線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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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想太多了，沒什麼可抱歉的。”南晁收回目光說道。
葉曉霜把紙團扔進垃圾桶，下意識地往下拽了拽緊身毛衣。經歷過那些事，她對男人的眼光是非常敏感的。
吃完蘋果，南晁有些困了。葉曉霜幫他拿了漱口水，便幫他調了床頭高度。和葉曉霜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南晁便沉沉睡去。葉曉霜看了一眼輸液瓶，還有淺淺的一層水了。
葉曉霜伸手要去按護士鈴，看著南晁熟睡毫無防備的樣子，又鬆開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輸液瓶。
可她又想起剛才楚賢看著南晁時心疼的眼神。南晁要是出什麼事，最傷心的應該是楚賢吧？現在輕微骨折，都讓她蹙眉了。
瘋子。葉曉霜，你是個瘋子。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卻沒想到自己還是瘋子。
她咬了咬嘴唇，將那一瞬間從心底湧出的惡毒念頭強行壓下，按響了護士鈴。
正好這時候，楚賢推門進來。
“睡了？”楚賢看著南晁，輕聲說。
“嗯，南先生說困了。”葉曉霜小聲說。
南晁暫時不用輸液，楚賢也可以鬆口氣。她叫了特護進來，抬手掩口打了個呵欠：“一起休息一下？”忙活這麼一陣，也才八點多，懶洋洋的冬陽慢慢往空中爬。病房裡很暖和，葉曉霜看著楚賢，也覺得有些困了：“嗯。”
楚賢回頭一看，床頭櫃上有切了蘋果片的盤子。不知怎麼，她心裡湧上別樣的滋味，酸而澀，說不上是為了誰。
病房是最好的套間，另一個房間裡有陪護床。楚賢躺下，衝呆立的葉曉霜笑道：“過來啊。”
“嗯。”葉曉霜爬上床，規矩地躺在了另一側，閉上眼。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楚賢。
隔了兩分鍾，也或者更久，葉曉霜被一雙溫暖修長的手臂圈住了，帶著笑意的溫潤聲音在耳邊說道：“怎麼了？今天這麼反常。”
葉曉霜睜開眼，轉頭對上楚賢的眸子。楚賢挨她很近，摸著她的頭髮溫柔道：“沒人怪你，你瞎想什麼。”
葉曉霜咬了咬嘴唇，把臉埋進楚賢懷裡：“都怪我。”她楚楚可憐地抬眼望著楚賢，楚賢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擊中了一樣，有些酥麻。
曉霜是這麼可愛的女孩，估計任何人都會對她心軟、忍不住寵著她吧？
楚賢有些神思恍惚了，低頭的時候嘴唇擦過葉曉霜光潔的額頭，柔聲說：“睡吧。”
楚賢睡著了。她們保持著擁抱的姿勢，楚賢把下巴搭在葉曉霜頭頂，這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要多純潔也有多純潔。葉曉霜摩挲著楚賢搭在她腰間的手，心中那不斷被壓抑的願望就像魔鬼，吞噬著她所剩不多的良心。
這個偷來的懷抱是如此地舒適安心，讓她為之心醉神迷。
捨不得睡去，更捨不得讓給別人。
半個月的時間裡，楚賢一直處於兩頭跑的狀態，雖然父母也來照顧，但終歸是老人家，哪裡折騰得起。交給護工，又不太放心。
“我老了。”楚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張眉目清冷的臉依舊美麗，只是眼睛下有了小小一片青灰色。
葉曉霜仔細幫她擦粉：“你才不老。這些天熬得太厲害，休息一下就好了。”
楚賢閉上眼，任葉曉霜幫她補眼妝。窗外暖暖的陽光照射進來，將她們一雙影子投射在地上。
一個影子靜坐不動，另一個影子身體前傾，就像要親吻對方。
葉曉霜吹了吹楚賢的眼皮，頓了兩秒，靜靜地再往前靠近了些，微微側頭，地上的影子便稍有重合。
那孤單的影子，終於親到了喜歡的人。
就那麼一瞬間，葉曉霜也感受到了影子的開心。她輕聲說：“好啦。”
“楚老師……”
“嗯？”
“今天你好好睡一覺，我去幫你照顧南先生吧？”
楚賢猶豫道：“這不方便，還是算了……”
“沒什麼的，”葉曉霜打斷她的話，跪坐在她身前，摟住她的腰，仰頭看著她，語氣帶著撒嬌意味，“我想讓你好好睡一覺嘛。”
看著葉曉霜的眼睛，楚賢無法拒絕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葉曉霜番外
越寫越長……既然是番外，就讓我放飛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