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助理跟在姜思雨身後，手上滿滿地提著大衣、毛毯、暖手寶等物。姜思雨似乎很怕冷，戲服外面已經套了一條長羽絨服。
她抱著胸口，精緻的眉目有些陰冷。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牌，她停下來敲了敲門，聲音挺大的。
顏夢的助理開啟了門，一看是姜思雨，有點懵逼地問道：“姜老師……”
姜思雨笑了一下，把顏夢的助理嚇得一哆嗦。但是溫和好脾氣的藝人通常都會配備一個厲害的助理。小孟很快就調整了表情，笑眯眯地說道：“姜老師，找顏姐嗎？”
姜思雨“嗯”了一聲。小孟回頭看了看說：“顏姐在洗澡，還沒出來，要不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她去找您？”
姜思雨打斷她：“不用了，我進去等她。”
小孟有點為難，但還是把姜思雨讓了進去。姜思雨回頭把助理手上的毛毯接過來，擺擺手讓她們倆先回去。
這只是一間狹窄的臨時休息室，裡面隔出了一個浴室間，磨砂玻璃門上蒙著一層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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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姐！姜老師來找您了……她在等您。”小孟湊近了浴室門口，提醒了顏夢一聲。裡面的水聲驀地停了。顏夢聽到“姜”這個字的時候身子僵了一下。在一瞬間，她還以為是姜漢生找來了。
顏夢把毛巾包在頭髮上，回答道：“知道了。”停頓了一下，她又說：“小孟，你出去幫我買杯咖啡吧。”
剛才顏夢站在南喬身邊，也濺了一身一臉的血，回來就趕緊洗澡。裹著浴巾出來，看到姜思雨渾身捂得很厚實站在那兒。
顏夢的妝已經卸得很乾淨了，素顏也十分白皙嫩滑，絲毫不像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
“顏姐，”姜思雨的聲音有點玩味，“這稱呼簡直太符合你過氣女明星的身份了。”
突如其來的挑釁，讓顏夢湧到嘴邊的示好又咽了回去。在她眼裡，姜思雨還是個小女孩，且是被寵壞的那種。跟她計較，很明顯是不明智的。
“姜小姐，不知道我是哪裡開罪了你？如果有，還麻煩你指出。”顏夢表情依然很溫和平靜，聲音柔柔軟軟的。
姜思雨聽了反而更加怒不可遏。就是這份柔軟，讓姜漢生魂不守舍？甚至要拋棄結髮二十幾年的妻子？
這種面上柔順的女人，通常心思最深沉，尤其對男人來說，溫柔又不可捉摸的東西是很誘.人的。姜思雨恨恨地想道，她要不要把那些照片摔在這個婊.子的臉上，讓她看看自己那副醜態有多不堪入眼、被別人的老公幹的時候表情有多淫.蕩？
說實話，那些照片姜思雨都沒好意思仔細看過。
姜漢生年過半百的人了，儘管已經鮮少有新作品，卻依然在國內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是公認的優秀導演標杆。就連符小年，到了姜漢生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叫聲姜老師。
別人都說姜漢生教女有方，放獨生女自己出來闖蕩，倒不如說姜思雨自己不想接受父親的幫助。
半年前查到的那些東西，讓姜思雨眼睛都差點瞎了。
她一直很崇敬父親。接到訊息那一瞬間，她心裡好像有什麼碎了。應該是長久以來她在心中供奉著的一尊父親的形象。
都是因為面前這個女人，一個已經結婚生子的過氣演員。也是沒想到這次這麼巧，姜思雨回國後自己想辦法找的第一部戲，竟然顏夢也參演了。
顏夢只知道姜漢生有個女兒叫姜思雨，也看過她的電視劇和電影。這小姑娘也確實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練就了爐火純青的演技。
看著氣急敗壞臉憋得通紅的姜思雨，顏夢笑了笑，被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姜小姐，不如坐下來說話吧。”
姜思雨“哼”了一聲：“我還嫌髒呢。”轉了轉眼珠，她又用陰沉的眼光看向顏夢，“你自己應該清楚自己做過什麼事吧。”
顏夢笑了笑，看著姜思雨也不說話。姜思雨應該都知道了。她和姜漢生的事，遲早都要被抖出來，只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顏夢知道姜思雨只會在其他事情上借題發揮。畢竟向公眾抖出這件事，純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姜思雨自己還想要臉。至於她父親的臉面，她還沒考慮過要不要去顧及。
姜思雨一步一步逼近顏夢，漂亮的眼睛裡結了一層冰霜：“你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怎麼就能做到這麼不要臉的？”
顏夢溫和的笑臉上閃過一絲僵硬。姜思雨見奏效了，就繼續說：“聽說你女兒都五歲了，不知道她懂事之後會怎麼看你呢。”
“嗯？說話啊？”姜思雨伸出手在顏夢胸口戳了戳，輕蔑地說，“身材這麼乾癟，真不知道老頭子看上了你哪一點。”
顏夢比姜思雨矮了一些，也確實很瘦。她幾年前產後抑鬱，不愛吃飯，從那時起就一直在掉體重。相比於她的瘦弱，姜思雨年輕的身體則飽滿得多。
顏夢沒想到她會這麼肆無忌憚，帶著些防備的表情往旁邊閃了閃。以前就聽姜漢生說過，他女兒性格特別跋扈。
抬頭看著姜思雨，顏夢臉上溫和的面具終於鬆動了一些：“……你到底想怎麼樣？”
姜思雨冷笑一聲，說道：“我想怎麼樣？那就要看你想怎麼樣了。別以為巴上我爸，你就可以東山再起了，我最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說著又湊近了顏夢，“就等著看你到時候悔不該當初的樣子了。”
姜思雨走了，門被她甩了一下，關上又彈開。冷風灌進來，顏夢裹緊了身上的袍子。
她苦笑一聲，把門關上了。她也沒想著東山再起，就是想拍戲而已。除了拍戲，她不知道有什麼能讓自己感覺到價值感。不過看這樣子，似乎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林初霽還在跟李妤解釋：“我真沒有……妤姐，我真不騙你……”
她犯得著和季辛白約炮嗎？很久以前，她們好得像一個人，對彼此的身體再熟悉不過了。
唉，也是很久以前了。
除了南喬這個老狐狸，她這輩子也沒和別人約過。以後估計也不會了。南喬長得好看，身材也好，以後說不定再也遇不到這麼完美的p友。
“你和季辛白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李妤開始逼供了。
“嗯……是認識很多年了。”林初霽說。
“關係很好？”李妤緊追不捨。她其實也沒什麼八卦的心思，只不過要瞭解好情況，以後才好應付各種突發狀況。對她來說，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嗯……”逼問來得有點突然，林初霽還沒組織好語言去跟妤姐坦白。就說曾經愛是一道綠光，籠罩在她頭上？
不不不，這也太簡單粗暴了。這涉及到季辛白的隱私，她也不想給說出去。更何況她的大學時代不只有綠光，和季辛白那麼多年的美好也不是假的。林初霽覺得自己很客觀了，不禁有點佩服自己。
“前女友？”李妤真是厲害，很快就把這個話頭拋給了林初霽。林初霽咽了口口水，吃了一半的盒飯也吃不下了。
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確定門是嚴嚴實實地關著的。她這才壓低聲音跟李妤說：“姐，季辛白和我結束了，已經結束了很久。我現在和她沒任何關係。那天她來了劇組，我也不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反正……如果給你帶來了麻煩，我很抱歉。”
林初霽這麼正經地道歉，李妤反而很不習慣。她咳了一聲：“也沒多麻煩……就是她……”她想說季辛白風評不好，既然都分了就離得遠點吧……但現在知道了季辛白是林初霽的前女友，她有點不忍心這麼說了，“……別和她走得太近了。”
“嗯，放心吧，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林初霽掛了電話，清秀的小眉毛又皺了皺。看了看剩下一半的盒飯，她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不知道今天南喬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好吃的？
她把飯盒打包了一下扔進來垃圾桶，就裹上羽絨服，去找南喬了。快到南喬休息室門口了，遇上蹲在角落吃飯的攝像大哥，大哥還衝她揮揮手。
她也衝大哥笑了笑，還抱了抱拳。果然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做什麼都可愛，攝像大哥臉紅了紅。
南喬一開門，就看到林初霽在衝攝像大哥顯擺白亮的小虎牙。
轉頭看到南喬往垃圾桶扔了一塊香蕉皮，然後一個漂亮的轉身，“砰”地把門關上了。
嘿，都看到我在這兒了，還轉身就把門關了。林初霽有點委屈。最近她好像特別容易覺得委屈。變嬌了。之前南喬怎麼對她，她都是笑嘻嘻的。
南喬其實覺得林初霽也沒做錯什麼。但是她就是有點不開心。
之前和林初霽的交流多是在床上，也就沒覺得她有多煩人。現在覺得她越來越煩人了。
門外的煩人精正在敲門，跟叫魂兒似的壓低聲音叫“南老師”。現在林初霽是越來越不顧忌了。一個劇組的女明星，走動頻繁點誰還能說出個啥來？
門開了，林初霽腦袋探進來，笑得眉眼彎彎地，甜甜地叫了一聲：“南老師~”南喬看她一眼：“幹什麼？”
她覺得林初霽就是個m屬性，這軟乎乎的脾氣好像就是欠虐。那她應該算s了？
這個概念也是林初霽給她普及的。林初霽躺在她懷裡，手不老實地上下摸索，甜甜地在她耳邊說：“南老師，比如說我，就喜歡被你虐，還樂在其中，這就叫m屬性。”
“我什麼時候虐你了？”南喬側頭看她，遠山般清冷的長眉皺了皺。
“你這叫冷暴力……動不動就給我甩臉色看……”說著林初霽縮了一下，狗狗眼溼漉漉地瞥著她，“你看，你又是這種表情了……”
“我一直就是這種表情。又不是單單對你。”南喬當時淡淡地說了一句，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冷暴力，還難得主動地吻了林初霽肩膀一下。
林初霽一進門，就四處檢視有沒有什麼好吃的。長疹子那天吃的超豪華套餐，她印象太深刻了。結果只看到櫃子上放著一堆小香蕉。
林初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