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必清披著頭髮坐在床頭, 難得有些慵懶。錢雨蒙見她一言不發, 便坐在她旁邊, 開始講自己農村老家的奇聞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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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講得賣力, 沈必清也就不忍打斷, 聽到很明顯極力誇大的地方,沈必清便微微一笑。
沈必清不常笑,一笑起來……表情也不親和。錢雨蒙撇撇嘴, 以為她在嘲笑自己,便起身要去給沈必清倒水。她口沫橫飛說了半個小時, 也口渴得厲害。
沈必清拉住她胳膊, 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起伏,低聲問道:“你幹什麼去?”
“說了半天, 我渴了。”錢雨蒙撇著嘴。
沈必清抬眼看著她,拉著她胳膊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滑, 握住了錢雨蒙的手腕。
“過來。”她輕聲說。
錢雨蒙困惑道:“沈總……”
沈必清的臉挨得很近, 即便是如此放大看她的五官,依然是精緻十分。按理來說,錢雨蒙應該高興。沈必清沒喝醉,很清醒, 在這種情況下, 沈必清對她動情了。
她一開始接近沈必清, 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沈必清貼著她的唇瓣,柔滑的舌尖伸進她嘴裡嬉戲,錢雨蒙竟然下意識地接住她的舌尖。津液渡進了她嘴裡, 沈必清在她耳邊輕聲說:“還渴嗎?”
“沈總,我……我不是同性戀。”沈必清偏過頭,避開了沈必清的嘴唇,吞吞吐吐地說道。
突然間,她想說實話。
沈必清眉毛微挑了一下,傾身吻了吻她的唇,輕聲說:“現在是了。”
她的眸子亮得像天上的星辰,嘴唇軟得如同最柔和的花瓣,錢雨蒙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下意識地摟住沈必清,回應她的吻。
吻了一會兒,錢雨蒙才恍恍惚惚意識到,沈必清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需求,才突然這樣對她的?
她低頭解沈必清的釦子。
“幹什麼?”沈必清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在自己胸前摸索的手,聲音有些冷。
“你喜歡用什麼?”錢雨蒙強裝鎮定,“手指可以嗎?……我在上面行嗎?”
沈必清把她推到一邊,躺下閉眼:“閉嘴吧你。”
沈必清摸不著頭腦,起身想下床,又被沈必清拉住:“在這兒睡。”
“啊?”錢雨蒙躺下,瞪著沈必清的背影。沈必清到底是什麼意思?突然親她,又不和她做?
不和她做,卻又讓她睡一張床?
帶著紛亂的情緒,錢雨蒙也沉沉睡去了。
她是被唇上濡溼的感覺弄醒的。睜開眼,是沈必清微微閉著的眼睛。
“唔……”錢雨蒙嚇了一跳,帶著剛醒的怔忪,推了沈必清一把。“沈總……你……”錢雨蒙下意識抹了抹嘴巴,跟受了什麼欺負似的抱住被子,臉頰通紅。
沈必清舔了舔嘴唇,饒有興趣地支頭看著她。這女孩真有意思,之前沒少躍躍欲試地往她床上爬,到這個時候反而害羞了。
看著沈必清臉上的笑意,錢雨蒙面頰發燙,低著頭竄下床,奔向了衛生間,低頭把清涼的水胡亂地撲在臉上。抬起頭看著鏡子裡倉皇失措的女人,她有些恍惚地抬手摸自己的唇。
沈必清親吻她的動作又在腦海裡浮現。一大早的,還沒刷牙,沈必清就把她吻醒了……想到這兒她一陣臉紅心跳,不禁使勁兒甩了甩頭。
不行,不能想這些。她不是同性戀,沈必清再好,再美,對她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等她賺了錢,就把母親接進城裡,然後找個好男人,安生地結婚生子,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
現在她是很想傍大款,發大財。之前接近沈必清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可現在,這個大款,不能是沈必清。她說不清為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想做沈必清的情人了。因為她在沈必清面前有了羞恥心。
她在衛生間磨蹭了半天,直到沈必清敲門,這才慌亂地擦了擦臉,開門出來。沈必清不看她,自顧自地褪著上衣:“今天你不是有課嗎?”
錢雨蒙背轉身子,低頭紮上圍裙:“嗯……我做完飯就走。”
“我送你。”沈必清關上門沖澡。
“不用。”錢雨蒙說。
沈必清關小了花灑,問道:“什麼?”
“我說……”錢雨蒙重複道,“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沈總。”
年輕人嘛,哪個不愛面子。想起自己那輛破車,沈必清自認為懂這女孩的小心思,聲音有點冷淡:“好,那你自己去吧。”
錢雨蒙麻利地做好早餐,抓起包往外衝,沈必清想讓她拿一隻糖餅路上吃,可張了張嘴又低頭作罷。
錢雨蒙上了公交車,發了一會兒呆,才猛然想起今天有現代舞考核,一摸包,發現考核表不在。她這才想起,考核表拿出來填寫,落在了沈必清家。那張表上有公章,補辦也來不及,錢雨蒙心裡咯噔一下。
看了看時間,現在坐車趕回去來不及了。錢雨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下車,心裡盤算著跟老師說一聲,希望老師都認識她吧……
到校門口,錢雨蒙才發現天上飄起了雨絲。陰沉沉的天氣讓她心情更加鬱悶,低頭往前走,冷不防撞在了人身上。她向來不是溫和的人,皺起眉頭,剛要發作,卻在下一秒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沈必清胸口被她撞得生疼,冷著臉把手裡的東西塞進她懷裡,轉身就走。
錢雨蒙低頭一看,是她的考核表,還有一隻盒裝蛋糕,一瓶牛奶。
再去看沈必清,她已經上車飛馳而去了。
考核之前,錢雨蒙不想吃東西。回宿舍的時候,她把蛋糕牛奶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上鋪的女生探頭一看,驚訝道:“這家西餅店很貴的,你怎麼捨得買……”她看到錢雨蒙的表情,趕緊住口,縮回了腦袋。
自從去年錢雨蒙被幾個女保鏢護送回宿舍,已經沒人敢惹她了。
錢雨蒙看著上鋪女孩噤聲的樣子,又看著桌上的早餐。沈必清庇護她,給她開高出一般家政幾倍的工資,哪怕是在沈必清自己都很艱難的這半年,也依舊沒有辭退她……
只有回到冰冷的地方,人才會意識到,哪裡才是最溫暖安全的。
錢雨蒙擰開牛奶瓶喝了一口。
沈必清回來得很晚,面色疲憊卻帶著喜色。錢雨蒙迎了上去。
沈必清微愣:“你怎麼來了……不是明天上午還有課?”
看著沈必清精緻的眉眼,錢雨蒙有點害羞:“嗯……我明天再回去。”
想給你做飯了……想見你。
這句話,她不敢說。
她不是同性戀……不是。只是感激,只是想為她做點什麼。
晚上,錢雨蒙抱著枕頭來到了沈必清房間:“沈總,可以和你一起睡嗎?”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可以。”沈必清架著眼鏡,坐在床頭看檔案,公事公辦地答道。
錢雨蒙躺進了被窩。半晌,她慢慢伸出手臂,環住了沈必清的細腰。沈必清面色不改,把檔案看完後才關了燈,低頭吻住錢雨蒙的唇。
“晚安。”一吻完畢,沈必清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把她攬在胸前。
後知後覺地,她們就這樣開始了模糊曖昧的關係。說是情人,她們又什麼都沒發生,說是戀愛,又彷彿不太夠格。
就這樣相互依偎,取暖。
沈必清的公司透過外貿開啟了突破口,穩定了資金鏈,眼見著蒸蒸日上。短短半年多時間,公司的規模便增長到原先的好幾倍。
晚上,沈必清抱著錢雨蒙吻了一下,笑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錢雨蒙笑了。她已經畢業了,也不知道做什麼,索性就做了沈必清的保姆。反正沈必清給的工資那麼高。她用這個理由麻醉著自己。
直到——
“砰砰砰!”沈必清皺了皺眉頭,放開錢雨蒙,起身去開門。
“……我不離婚。我沒答應!”
錢雨蒙躲在臥室,聽見那個電話裡溫和的男人在發火。沈必清說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要出去。她只好忍下擔心,在門後偷聽。
“……我都聽媽說了……你包養小女孩兒了是不?”
一陣沉默,然後是孩子的哭泣聲:“媽媽……”
“老林,我……”沈必清低聲說道,“結婚前我就跟你坦白過……我喜歡女人,都是我媽逼我,我才會結婚……對不起。”
“我不膈應!只要你回家跟我好好過日子,這次我也不怪你。你該做什麼還做什麼,開你的公司,賺你的錢,我絕對不攔著你……”男人絮絮說著。他看起來並沒有把“妻子喜歡女人”這件事放在心上,有一種非常神奇的樂觀心態,似乎覺得女人間奇怪的情感根本就不能叫做“感情”,也不配來打擾他的婚姻。
沈必清抱著女兒,不打算跟他聊太多,沉默了半晌才說:“我沒有背叛你……至少,我和她還沒到那一步。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傷害了這個家庭,可我真的……不能沒有她。”
錢雨蒙握著門把的手一動。
她說,不能沒有她?
男人的聲音顫抖起來:“不能沒她?……你咋不尋思尋思,孩子沒母親該咋辦?!我當爹的,咋著也代替不了你啊……”看著女兒的可憐模樣,林碩都要掉淚。
“孩子我也會照顧……”
“照顧?這些年你照顧啥了?”這是林碩第一次吼沈必清。一直以來,林碩都拿她當個寶,只要她想做的事,從來不攔著她。林碩搞不懂妻子每天在想什麼。女人開公司?當老闆?像話嗎?可也正是這份“不懂”,才令他對妻子如此迷戀。
“對不起。”沈必清低著頭。
“沈總……你要離婚?”
“嗯……我離婚的話,你……”
錢雨蒙吻上她的唇,阻止了她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話。
錢雨蒙承認自己是自私的。當她看出沈必清是為了她離婚的時候,她最先湧上心頭的是自豪和洋洋得意,以至於沈必清領離婚證那天,她的得意都掛在了臉上。
林碩看起來很憨厚,這其實讓她心裡有些不好受。平日裡她是嫉妒這個從未謀面的男人的。但想到沈必清才三歲的女兒,她心裡又不忍。欲/望和道德撕扯著。
然而一轉頭,沈必清安撫的眼神便讓她心裡的撕扯煙消雲散。
人活一世,哪怕她和沈必清都是人渣,她也想去嘗試放縱內心/欲/望的感覺。
這樣一想,她便又向林碩露出勝利的微笑,彷彿藉此可以掩飾內心的羞慚一般。
晚上回到家,沈必清便把她扔在床上,瘋了似的要她。她承受著沈必清,緊緊地抱著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同時也覺得,她們是最般配的兩個人渣。
作者有話要說: 唉,估計她們倆再來一章……
番外有點長,感謝你們還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