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曖昧。林初霽摸了一下南喬搭在劇本上的手，帶著點祈求地說：“南老師，我……”
南喬看著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嘴唇動了動。她想說你滾蛋，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說不出口。
林初霽的表情有點可憐。南喬見過她不好的一面，在沒有偷拍事件出現的時候就是。那時候林初霽還沒有這麼放飛自我，每天在外面都要裝出一副清純小白花的樣子。在南喬面前是很放鬆的，她可以把自己性子中所有的不為人知的一面展露出來。
反正在這樣的關係裡，誰也沒比誰高尚，南喬也沒理由說她下流。
而且就算南喬說了，她也不在意。反正南喬對誰都那樣，冷冷清清的。冷冷清清的南喬偶爾罵她幾句，她還開心呢。
林初霽按住了南喬的肩膀，碰了碰她的嘴唇，見南喬沒什麼反應，林初霽又大著膽子伸出舌頭，探進她溫熱的口腔裡。
南喬突然偏了頭，撥開了林初霽已經摸到胸口的手，冷冷地說了一句：“別讓我看不起你。”
南喬這話有些重了。她之前從沒有這樣說過林初霽。看著低著頭的林初霽，南喬皺了皺眉頭。這就被傷到了？這不是應該的嗎？都說了要結束之前那種關係了。
林初霽低著頭說：“我沒同意。”
南喬那天給她發的簡訊，她現在都沒回。南喬單方面說要結束，她可沒說同意。
林初霽其實骨子裡是有驕傲的。她出道這幾年，也不乏有相中她的人，李妤都在她的授意下一一回絕了。
也因此得罪過大佬，差點被公司雪藏，幸好李妤從中周旋，總算是讓她不至於被公司放棄。
她知道南喬肯定開始看不起她了。但在南喬面前，她一向都恥度很低，就算南喬說看不起她，她也不太在意。
她跟南喬糾纏了這麼久，就算南喬性子內斂，她也能窺得一二。南喬這個人，有點心口不一。
“這要你什麼同意？”南喬皺了皺眉頭。她手邊有杯熱茶，林初霽剛才湊過來的時候差點打翻，她不得不伸手捂住了杯口，現在手指都有點熱燙的疼。
早知道泰迪精這麼無賴，她就應該任由這杯熱茶潑在泰迪精大腿上。
一段關係的結束，可能意味著新的關係的開始，也可能意味著從此再無關聯。
南喬也說不好她和林初霽會是哪種。但她知道林初霽只想維持現狀。
“怎麼不要我同意，”林初霽抬頭說，“一開始我都問過你，想不想要，可不可以，你就不能問問我麼？憑什麼你一條簡訊就能結束？”
“你什麼都不問我，都是你決定好一切，我是個物件嗎，你說句話我能聽不懂？”
林初霽說出了一直想跟南喬說的話，她吐出一口氣，覺得挺舒坦的。
南喬表情僵了僵。她想起她們的第一次，在雅旺斯滑雪場的酒店，林初霽把內衣脫了勾引她，還笑著問她“我可以嗎？”
每次找她之前也要問：“想要嗎？”
聽起來可能有點可笑。不都認為女人是最口是心非的物種嘛，只有不解風情的人才會問女人“想不想要？”、“可不可以？”……
但林初霽卻每次都認真地問她，然後再透過她的態度來判斷她到底想不想要。
南喬是很難伺候。
南喬定了定神。這讓她怎麼跟她說？就說自己有點期待p友之外的關係？搞不搞笑啊，林初霽或許會笑出豬叫吧，p友還能有什麼關係啊。
南喬抿抿薄唇。p友之外的什麼關係？她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見了面會打招呼的熟人？
……還是，別的？
“你喜歡季辛白。”南喬用的是陳述句。這麼外放的詞語她說起來不太習慣，但為了跟林初霽掰扯明白，還是說了出來。
林初霽兀自沉浸在南喬不把她當人看的委屈中，聽南喬這樣問，愣了一下。
“喜歡過。”林初霽沉思了一下，“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我和她已經……”
南喬打斷她：“她也喜歡你。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林初霽有點莫名，她不懂南喬為什麼在意這個。和季辛白重新開始，她目前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至於以後，她覺得也做不到吧，應該？
但這和她約p有什麼關係嗎？她既然在這兒求.歡，自然說明她沒在和季辛白談戀愛。
看著一臉無辜茫然的林初霽，南喬冷淡地挪開了視線。林初霽不明白她在在意什麼。
“好，之前是我不對。”林初霽瞪圓了眼睛，南喬這是在跟她道歉？這麼明顯的道歉？真嚇人。
南喬往後靠在沙發上，白皙的肩頭微微露出了一些，林初霽看了一眼，南喬察覺到了，就把衣服往上攏了攏。
“那我現在跟你商量，”南喬說，“以後不這樣了，可以嗎？”
林初霽明知故問：“哪樣？”
南喬蹙了一下眉頭，站起來把手撐在了林初霽的椅背上。南喬精緻的眉眼越湊越近，林初霽有點意亂情迷。南喬的眼睛其實很具風情，身體也是。這種冷淡中帶著誘.惑的風情，是林初霽沒有的。或許就是因為這種禁慾的風情，每每令林初霽無法把持自己。
殷紅的嘴唇距離她只有不到一公分，南喬卻停住了，睜著眼睛說：“這樣。”
林初霽的眼睛眨了眨。她今天塗口紅有點失策，看起來誘人，吃起來可沒那麼好吃。原本南喬想吻她一下打發了她，聞到了口紅的味道，就不想下嘴了。
林初霽看老狐狸慢悠悠喝茶的動作，就知道她下了決心了。
那就好聚好散咯。林初霽挑挑眉毛，努力掩飾著自己心裡的失落，捲起自己的劇本，抄進兜裡，馬尾很沒精神地耷拉著。
“那我先回去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南老師。”林初霽說，還小小地鞠了個躬。
“嗯。”南喬喝了口茶，看了看她，“劇本上的問題，仍然可以問我。”
哦。林初霽沮喪地在心裡應了一聲。
出門的時候，兩個保鏢不約而同地看了林初霽一眼。林初霽還衝那個女保鏢笑了笑，然後裹緊衣服下樓去了。
這次林初霽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老狐狸真的和她掰了。之前一條簡訊還沒什麼真實感，現在才覺得有點空虛。
拍戲到半夜，然後和南喬探討劇本再順便來一p的暢快生活，一去不返了。
林初霽捂著羽絨服，木著臉吃午飯。小腹又襲來一陣墜痛，她伸手捂了一下。年初的時候拍落水戲，正是春寒料峭，她忙得忘了生理期，一上午的花式跳水，下午就來了大姨媽。
後來生理期的第一天都是痛不欲生。
可對於女演員來說，生理期算不了什麼。化妝師給林初霽上了不少腮紅，導致她看起來紅撲撲的。
邁著虛浮的步子，林初霽還要做出沈令傾的招牌笑容，大冬天的搖著扇子扇著涼風，跟李文裴你來我往地套話。
南喬挽著簡單的髮髻，長長的頭髮披在腰間，在場邊坐著看，景熠站在她旁邊，不時彎腰和她低語。
“停。”符小年跟朱哥交代了一下，朱哥點點頭，讓道具組的小周給李文裴上了小板凳。
許開丞：……
“今天小林的狀態很好。”符小年說。總覺得今天沈令傾氣場兩米，本來就身高不太夠的許開丞現在氣場也不夠了，只能用板凳來湊一湊。
拍南喬和顏夢的戲份時，林初霽站在場邊發呆。她不敢盯著南喬看，覺得自己總要裝出點雲淡風輕的樣子吧，不然讓南喬看到，還以為自己對她戀戀不捨。
……好吧，是有那麼一點點戀戀不捨。
林初霽故意左看看右看看，往普通工作人員進不去的休息區鑽過去了。這一鑽，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一下場就不見了人影的許開丞，竟然和一個高個子男人匆匆地走進了休息室。兩個人很警惕，進門前，高個子男人還左右看了一下。
許開丞的休息室靠裡，現在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在前面拍戲。那男人應該是從後門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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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霽趕緊閃進了衛生間，這個男人她也認識，是趙天晟。
他來找許開丞幹什麼？雖然許開丞也是天晟的藝人，但老闆見藝人，藝人給老闆匯報工作，沒必要如此鬼祟吧？
這裡面有鬼。
對於刺探別人隱私，林初霽沒什麼興趣。但對方是許開丞，準備往外跑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心裡有些隱隱的猜想。
乾脆去上了個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她凝神聽了一下，符小年還在讓顏夢ng，她就放心地守在了衛生間門口。
衛生間的空調不太給力，一扇破窗戶呼呼地漏著風。林初霽等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鍾，揉了揉快要凍僵的肩膀，終於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
和遠處符小年的聒噪完全不一樣的，一個渾厚磁性的男人聲音。
“……吃飯，過幾天我讓符小年給你放假。”
應該是“好好吃飯”吧。林初霽心想。趙天晟這老闆也忒體貼了，對員工這麼好。
“嗯……”許開丞的聲音模糊不清。
兩個人走過衛生間門口。林初霽悄悄探出頭，看到兩個人的背影，趙天晟的手，伸到許開丞的臀部掐了一下。
沒看錯吧？林初霽定睛一瞧，這倆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