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傾應該算是一位江湖人士，服裝並不複雜，一身交領右衽的玄色長袍，上有精緻暗紋，外面罩著一層大袖衫。
衣服穿在身上涼颼颼的，林初霽換衣服的時候，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屁股發癢的地方，確實長了兩個小疙瘩，還是對稱的。
林初霽沒潔癖，但是對這種小疙瘩有恐懼症，摸到這玩意兒她膈應得打了個哆嗦。
穿上衣服出來一照鏡子，林初霽才發現自己的打扮有點像男的。鏡子裡的人長身玉立，長髮以玉簪束起，露出光潔的脖頸和額頭，下頜的線條也是漂亮利落的。化妝師還故意把她的眉毛微微往上挑了挑，更顯出了“沈令傾”的不羈瀟灑。
化妝師在一邊眉開眼笑：“林小姐，你真的很適合沈令傾的妝容。”
林初霽笑了笑，露出微微的兩個小虎牙尖兒：“謝謝，是你技術好。”她說著不自覺地掀了掀袖子。怎麼又有點熱呢？明明剛才覺得冷。看看其他工作人員，貌似也都穿著毛衣或者外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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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林初霽沒管，帶著小關出去了，一個小姑娘帶著她們倆去攝影棚。
快走到攝影棚門口，林初霽看到了南喬和符小年。
南喬穿著高領毛衣和毛呢半裙，黑色的高跟皮鞋上邊露出一截細白的小腿。她本來就高，再一穿高跟鞋，就高了符小年快一個頭。剛才的髮飾還帶著，她頭髮很長，因此也沒用假髮。
符小年先朝林初霽看過來，眼睛一亮。南喬也轉過頭來，眼神有一瞬間的停頓。
林初霽抿著嘴唇，一臉乖巧清純模樣，走路的姿勢也很淑女，是她一直以來對外公開的樣子。
落到南喬眼裡，有點滑稽。
“符導。”林初霽一臉官方笑容。
“小林，不用拘著。”符小年這個老東西，怎麼一眼就看出她是拘著的了。
“小林啊，”符小年咂咂嘴，“你很適合這個角色。”
然後林初霽就拿了道具組遞給她的一把扇子進去了，拍定妝照。按照指示，她得擺出各種玩世不恭和瀟灑風流的姿勢。
這，他們可能不知道，裝逼是她的長項，這可比拍那種長髮淑女的海報好駕馭多了。
林初霽簡直如魚得水。符小年在旁邊看著，覺得很滿意，沒做什麼指示。
林初霽出來的時候，一隻手捂在屁股上，衣服寬袍大袖的，也沒什麼人注意她。她實在忍不住了，身上忽冷忽熱，屁股上兩個小疙瘩癢得厲害。抓心撓肺的。
林初霽盡力優雅地捂著屁股，快步地往化妝間走，打開門，悶頭衝進了換衣間。
終於！她扒開褲子，撩起袍子，狠狠地往屁股上撓了一下。嗯？不對勁兒，又多了幾個小疙瘩。
林初霽想看看，但是這個疙瘩的位置長得奇巧，剛好是人坐下來屁股挨著凳子那塊皮膚，這樣站著背過身，腰都快折了也看不見。
這是怎麼了？林初霽不懂了。
門把突然響了一下，林初霽趕緊放下袍子，清清嗓子說：“不好意思，我在換衣服。”
她說著又撩起袍子揉了揉屁股。
門一下子開啟了。南喬看到林初霽手在屁股上揉著，表情有點微妙。
“你……”林初霽皺著眉頭，突然發現這個換衣間有點不對勁兒？嗯？怎麼變大了？
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她反應過來，是自己走錯了方向，八成進了南喬的化妝間。
這個老狐狸有專門的化妝間，她不但是劇組裡咖位最高的演員，還是電影的出資人之一。
林初霽松了口氣，還好是被老狐狸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不是別人。她大大方方地又揉了兩把，然後走過來，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啊，走錯了。”
南喬仍然堵在門口，她頭髮用簪子挽了一個髮髻，長髮直垂到腰間，妝容精緻，盯著林初霽的眼神裡透著涼。
被她堵在門口，林初霽還是笑嘻嘻的：“南老師，想我了？”
她說著就蹭過來想親南喬。南喬頭一偏，林初霽柔軟的嘴唇就只落在了她脖子上。
南喬拉起她手腕，順著她胳膊往上摸，一直到手肘，南喬細膩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肘，林初霽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摸著摸著，林初霽覺得有點癢。
這一癢不要緊，她覺得胸口也癢了起來。
身上那種要起雞皮疙瘩的惡寒感又出來了。林初霽一陣眩暈，靠在南喬肩上，一隻手伸進自己交領裡，急不可耐地撓著發癢的地方。
好像，胸口也有兩個小疙瘩。
南喬拉著她的手肘給她看，還是兩個對稱的小疙瘩。
林初霽扁著嘴，快要哭出來了：這什麼玩意兒啊，是想佔領她全身嗎？好噁心！
自從程依依發現林初霽疑似犯了痔瘡，南喬就讓程依依每隔十五分鍾報告一次林初霽的動向。結果每次，程依依都說林初霽屁股發癢，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南喬覺得很像蕁麻疹。她也得過。伸手摸了摸林初霽的手肘，果然是那種連成片的風團。
南喬關上了門，一臉認真地過來扒開了林初霽的交領，雪嫩的胸口上，也是兩處凸起的風團。
剛才被林初霽撓了好幾爪子，紅紅的印記留在上面。
“是不是……也起了疙瘩，還很癢？”南喬示意了一下林初霽的屁股。
“不給看。”林初霽捂著屁股傲嬌地說。
南喬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我沒想看。”說著把林初霽的交領合上，還整了整，“別亂撓，只要你不動它，它就不會變大。”
林初霽突然覺得南喬給她整衣領子的樣子，有點溫柔。
記憶裡，她媽媽似乎也給她這樣整過領子。也或者沒有吧，是她幻想的。
林初霽感動地拉住南喬的手：“南老師……”
南喬嫌棄地抽出手：“你是不是沒洗手？”
林初霽確實撓了半天都沒洗手，不過現在貌似這個不重要。“可是……太癢了……”林初霽忍不住隔著衣服又抓了抓胸口的疙瘩，“我能不能吃點藥？”
南喬穿上外套，低著頭戴口罩：“我帶你去醫院。”
林初霽愣了愣：“不用了吧，我讓小關帶我去就行……”
南喬不說話，拿出手機給符小年打了個電話，林初霽換著衣服，聽著南喬打電話，覺得她好像不是在請假，而是在討債。
她換好了衣服，也想明白了。南喬是怕她不好跟符小年請假？畢竟今天拍完定妝馬上就要籌備開機了。
南喬這個人吧，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對林初霽挺不錯的。除了脾氣臭一點，說話不好聽一點。
林初霽又換上了她的加絨牛仔褲，南喬看她一眼，林初霽回以感激且諂媚的一笑。
從化妝室出來，林初霽看到景熠和許開丞。
林初霽忍著身上的癢意，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許開丞眉清目秀，看到林初霽有點激動，說自己當年特別迷林初霽演的木星，想跟林初霽握手，林初霽手都伸出去了，被南喬雲淡風輕地推了一把。
林初霽被擠到一邊，老狐狸不鹹不淡地跟許開丞和景熠說了兩句，就扯著林初霽走了。
景熠有點尷尬。雖然符導早就跟他說了，但是……原本“沈令傾”這個角色是不需要人來演的，沒想到現在有人演，且是那個讓他煩惱過幾個小時的林初霽。
不過他的教養督促著他，沒有露出什麼情緒。
尤其是在南喬面前。
舒適的房車裡，林初霽撓了個痛快。
南喬面無表情：“跟你說過了，破皮會留疤。”
“太癢了……”林初霽費勁兒地撓著自己後背。她看一眼旁邊優雅端坐的南喬，慢慢地湊了上去，身上的羊絨衫已經卷上去了，她把雪白的背對著南喬，回頭的時候兩隻狗狗眼可憐巴巴的，哼哼唧唧道：“南老師，太難受了，幫我撓一下……”
南喬看了她一眼，背上確實也起了風團，來勢很迅猛。南喬伸出手，晶瑩的指尖觸到了同樣晶瑩的背，輕輕地按了下去，然後屈起手指，剮蹭著她背上的皮膚。
林初霽眨眨眼，沒想到南喬真的給她撓，還這麼認真。林初霽趕緊喊停：“可……可以了。”
南喬收回了手，波瀾不驚地看她的雜誌。
林初霽身上癢，心裡也癢。南喬的這輛車，寬敞又舒適，要是什麼時候，林初霽可以和她在這輛車上……
想想就搓手興奮了。
南喬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麼，也沒理她。這時候李妤的電話打過來，口氣還是那麼興奮：“你猜怎麼著？”
經歷了偷拍、被南喬塞資源之後，林初霽已經覺得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刺激到她。
“季辛白知道吧？她出資拍了一部電視劇，對，現代劇，她說想請你過去演女主角。”
林初霽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錯，季辛白現在已經是獨立的演員，這兩年在嘗試著出資拍電視劇。
“你答應了？”林初霽問李妤。
“我沒答應。你也得想想啊不是！”李妤搓著手說：“軋戲不好，你才剛有點起色，就別這樣了。”
林初霽“嗯”了一聲。心想，今年是個什麼年頭，走大運？一個兩個都給她找資源，讓她心裡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