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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深夜裡的異響

“咳!”安百陽尷尬的咳了一聲,“東閣現在應該還在山上吧。”

安浩然一愣,“小玉叔也上山找我了?”

安百陽點了點頭,“他最先去找的你。”

安浩然有些擔心的道,“如今大家都回來了,看樣子小玉叔現在還在山上?”

“......想來是的。”

安浩然看著自家祖父和小玉叔君,面色古怪,“祖父小玉叔君,你們不會是把小玉叔給忘了吧?”

安百陽,“......”

安江,“......”

還真是!安浩然抽了抽嘴角,心道您二人心還真大,小玉叔知道怕是會哭的好嗎==

“罷了,祖父你們先吃,我去找小玉叔。”安浩然說著就放下碗筷要起身出門。

安百陽忙將他攔下,“然兒你剛回來又要出門這哪能行?你小玉叔經常上山再加上現在山上哪有什麼危險,怕是現在正玩著呢。別擔心,很快他就會回來。”

安江也是點頭,“是啊然兒,夫君好幾次掉隊都沒事兒,現在山上安全得很,你先吃著吧,別擔心他。”

安百陽與安江無比的放心安東閣,就連兩小只都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可見平時安東閣有多不著調。

“這倒也是。”安浩然點了點頭,想到山上的確是沒什麼危險也就放心的坐了回來。

黑貓,“......”攤上這麼一家子,也是個可憐人==

黑貓還是照樣沒吃東西,安浩然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他吃完飯之後幫著安江收好桌,接著回房打算睡上一覺。

大青牛在院子裡,安百陽打算給大青牛在後院搭個棚,吃完飯就開始忙活開了。

而兩小只下午要跟著安江回父家,黑貓則完全不用去管,所以安浩然很放心的回了房間。

在山上心神一直沒有放鬆,現在到了自己家裡安浩然緊崩的心神頓時鬆懈了,才一沾床就睡死過去。

感覺睡了很久的安浩然被一陣吵聲吵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打了個哈欠一側頭就對上一雙黃色的貓眼,安浩然一驚。

“你怎麼在我房間?!”

黑貓蹲在桌子上側頭斜了他一眼,不語,但安浩然很明白的看出那雙貓眼中嫌棄的眼神。

掃了眼自己簡陋的房間安浩然心下撇撇嘴,心道你要真嫌棄可以不進來啊。

穿上外衣走出房間後外頭的聲音大了些,安浩然向後院的方向走去,身後黑貓不知何時跟了上來。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黑貓,也懶得理會他,愛跟就跟著吧。想著腳步不停繼續向後院走去,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哭嚎的聲音,仔細一聽,這聲音雖然已經嘶啞,但聽著感覺還挺熟悉的。

“哇!阿父,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你小子哭啥呢?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安百陽一見自家一回來就哭嚎個不停的小玉子,頭疼得很,“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快回房去別給我丟人。”

“不......不是啊阿父......”安東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以為自家阿父還不知道安浩然已經出事了,頓時更難過了,“是然兒出事了我對不起您啊,沒找到然兒,您知道後別難過,然兒要是在天有靈定不會希望您太傷心的。”

安百陽將手中的木板一丟,看向哭得不像人樣的安東閣,太陽穴突突地,“......你啥意思?”怎麼聽著越來越不對勁呢?

安東閣紅腫著雙眼從懷中摸出幾條帶血的麵條給安百陽看,吸了吸鼻子,嘶啞著聲音道,“我只在山上找到了這個,然兒卻一直沒看到,我就在想是不是然兒和山上那些動物一樣出了事兒了。”

安百陽面色一黑,他這時是聽明白了,想也不想直接給了安東閣一個腦殼崩,“你小子是怎麼當玉叔的!居然咒自家侄兒死,我看你是身上皮癢癢了是吧?!”

“噝......不是這樣啊阿父,我知道你難過,但是然兒已經,啊!好痛......”

安東閣捂著腦袋痛得直叫,以為自家阿父是難心過度無法接受,最後連躲也不躲了,一副我知道您難過隨您打的模樣。

“小玉叔,你這是在幹嘛?”安浩然一過來就看到眼淚汪汪的安東閣正被安百陽狂敲腦殼崩,第一反應就是自家那缺根筋的小玉叔又惹祖父生氣了。

“然兒?!”安東閣聽到聲音身軀一震,回頭一看見是安浩然頓時又哭得稀里嘩啦的,“然兒啊,小玉叔知道你捨不得,但是光天化日的你回來也太危險了。”

安浩然,“......”他不回來在山上才是危險的吧==

直到聽到自家小玉叔又是投胎又是頭七的往外蹦詞,聽得一臉懵逼的安浩然臉色一黑,他哪怕再聽不懂也理解了自家小玉叔是什麼意思了,再看自家祖父那不知是氣還是笑的神色更是確定小玉叔開始腦抽。

他看向安東閣,無奈一嘆,“小玉叔,我還沒死呢,不信你再仔細瞧瞧,活的!你看,有影子。”

“你......真的是然兒?”安東閣睜大著那雙紅腫著不像樣的眼睛看著安浩然,仔仔細細的瞧著,好一會才狠心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得呲牙咧嘴,這時再遲鈍也發現真相了,“然兒,你沒事兒啊?”

“我能有什麼事?”安浩然翻了翻白眼,看著安東閣疲憊的神色道,“倒是小玉叔你,是什麼原因讓你認為我死了?”

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烏龍,安東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將山上看到的事兒說了。

原來安東閣看到在那個一無所有的圓地裡以為安浩然也同那些屍體和樹木一樣消失了,再加上找到的血衣布條實在不像是受得輕傷的樣子,傷心過度的安東閣也沒那心思去想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卻唯獨那布條還在,只知道一個勁的找人,在找了好久找不到後腦抽的以為安浩然已經死去。

安東閣一說完,安百陽就又氣得直接給了他一個腦殼崩,笑罵道,“你個臭小子,平時的精明樣上哪去了,怎麼在關鍵時候盡知道給我掉鏈子?”

安東閣撓頭傻笑,“然兒沒事就好了。”

聞訊趕回來的安江剛好見到這一幕,心中一嘆,臉上擔憂的神色消了些。他家夫君在外是個精明的,可要是家裡人出了什麼事那腦子裡的筋連招呼都不打就‘嘣嘣嘣’的斷掉,一遇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腦子也不愛動的就開始鬧笑話,像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安江已經見怪不怪。

知道自己鬧了笑話的安東閣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與安百陽等人說了一聲就回房去睡了,畢竟他上山去找安浩然後就一直沒有休息。

咳!而且還哭嚎了那麼久,到底是累了。

目送安東閣離去安浩然看向安江,“小玉叔君,你不是回父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的確回了父家,只是聽到有人說夫君回來了才趕了回來。”安江嘆氣,表情無奈,聽到訊息之後連兩小只都沒顧上就趕緊回來了,沒想到是這樣的烏龍。

安浩然與安百陽對視一樣,心中同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玉叔他......不會是一路哭著回來的吧?”

聞言安江哭笑不得的點頭,“是這樣沒錯。”而且全村都傳開了,他回來的時候大門口還站著好些人呢。

安浩然,“......”

安百陽沉默片刻,轉身繼續敲木板,‘碰碰碰’的聲響響了一連串,老人家略帶嘆息的聲音隨之傳來,“......安江啊,快去把大門關了,老頭子我今天不見客。”

安江,“阿父放心,門我早就關好了。”

安浩然&黑貓,“......”

安東閣無意間鬧出的笑話有多大的影響,從安東閣第二天高高興興的出門沒一會又一臉陰沉的回來下午還死活不出去就能看出來了。不過安家族人有一樣比較好那就是心眼大神經粗,而且族裡人都沒有惡意,只是開些不傷大雅的玩笑,所以沒過多久安東閣就又和打趣他的人嘻嘻哈哈的笑鬧在一處了。

這幾天日子過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除了村裡人比以前更在意田裡的作物之外並沒什麼不同。因為山裡的動物近幾年都可能無法恢復過來,為防山裡情況更遭,族老們直接下令不準人再上山打獵,至少在山裡生物鏈恢復之前不再進行狩獵了。這幾日上山的人基本沒有,山裡連只兔子都沒有,就算村裡人想也沒用。

不能再上山打獵對於基本以打獵為生的白源安村人來說是個沉痛的打擊,而且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好幾年,一時間村裡人都議論紛紛,後來還是老族長與現任族長一起站了出來說話之後村中的言論才消失,轉而開始針對以前並不是那麼重視的農田與家畜。

要是放在以前白源安村人才不會花那麼多心思在農田與飼養家畜上,在他們看來,只有山上野生的獸肉才是最為美味的,村裡的小孩從很小的時候起就吃著野味長大,如今事出突然自然讓人反應不及。

好在農事與飼養以前也是有接觸,雖然並不精通但此刻加大力度也沒有手忙腳亂,趁著開春還沒過,開墾農田之類的事情這幾天更是忙得眾人不可開交。

安浩然也在田裡幫忙,這幾天可謂是累壞了,以前沒有這麼大力度的做過活,事實上他更喜歡在山裡跑來跑去,他喜歡那種在山裡的感覺,田裡的事情並不熱忠。

讓安浩然在意的是這幾天他走到哪黑貓就跟在哪,有時問起來黑貓則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不是趴在田梗上眯著眼睛睡覺就是爬到樹上看著田裡的人忙碌,那閒得發慌的樣子著實讓人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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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大青牛則被安祖父給帶到田裡幹活去了,原以為大青牛對犁地之類的事情不會配合,畢竟看上去就不是普通的牛。但讓安浩然意外的是大青牛還挺聽話的,才過了半天就無比受村裡人的喜歡,一個個都來安浩然家向安百陽借大青牛,因著大青牛的關係安浩然家的門檻再次被踏破。這讓安浩然覺得當初將大青牛帶回來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開墾田地大青牛確實是幫了大家很多忙。

如果每天傍晚回來大青牛不再來向他來討食那就更好了,自從紫藤交給藥老安百草之後安浩然也沒去關注之後紫藤如何。就算他想去找藥老也找不到人,因為藥老為了研究紫藤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

這幾天實在太累,每天晚上安浩然一沾床就睡,這天晚上也是一樣睡得深沉。

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覺睡得很是舒服,直到感覺到一陣尿意安浩然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黑暗中沒有點燈房間裡看不清,他摸著黑起了床,打著哈欠眯著眼睛憑著記憶繞開桌子出了房門。

安浩然踏出房門半步一抬眼就被嚇得將打到一半的哈欠吞了回去,後退一步對上那雙發亮的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眼睛的主人是誰之後安浩然有些生氣了,“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黑貓撇了他一眼不語,轉而跳上旁邊放著的筐子,藉著力道三兩下就上了屋頂。

被無視的安浩然面色發黑,憋著一口氣去放了水,回來時經過屋簷下停了腳步抬頭看向屋頂上的黑貓。

蹲在屋頂上的黑貓此時正抬著頭看著天空,夜色太濃,哪怕月光明亮因著角度問題安浩然一時也無法看清黑貓此刻的表情是什麼,但他心跟卻有一種此刻並不應該去打擾的感覺。

夜晚間安浩然也會起夜,只是前幾天黑貓一直在房間裡團著身子睡覺,今天晚上卻和以往不同,給人的感覺像是哪裡一樣般。

自以為與黑貓無法交流的安浩然並不打算去瞭解黑貓,卻沒想到正要下房時黑貓卻最先開了口。

“你聽。”

“什麼?”安浩然頓住腳步抬頭看向屋頂上的黑貓,一臉疑惑的問道,“聽什麼?”

黑貓低頭,夜色下發亮的貓眼與安浩然對上,卻是再也不說話了。

安浩然與他對視片刻,最先移開目光側耳傾聽片刻卻什麼都沒聽到,他皺眉道,“大半夜的你讓我聽什麼?這個時候大家都睡著了,能有什麼響......”

等下!

安浩然面色一變再次側耳傾聽起來,這次他終於聽到了聲響,那聲響時而遠時而近,有時聽著像鑼鼓聲,有時又像什麼東西被敲的‘哆哆’聲,更有時像是有人在說話的聲音,只是說的是什麼卻是聽不清,唏唏嗦嗦的莫名的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聽了一會兒安浩然抬頭看向黑貓,聽著傳入耳中時而斷時而續的聲音問道,“那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