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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這怕是要被滅口的節奏啊!

在太行山深處皇陵內遇到心心念念牽掛的人兒後,歐天成的內心應當是興奮激動的, 本來應當是這樣的心情沒有錯。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自打從太行山回來之後,他可稱得上整日過得渾渾噩噩, 腦子混亂無比, 若不是知道前世的事情讓他有了緊迫感,恐怕他連那些計劃都顧不上去安排。

回到朝陽城後的這些日子歐天成的脾氣變得古怪而反覆無常, 常常動怒將整個浩然宛的下人弄得心驚膽戰,就連一直在後院不理外事的林氏都給驚動了。

壓下內心所有煩躁的思緒,耐著性子將不放心的阿爹林氏勸走之後, 歐天成便將自己獨自一人關在了書房,神色有些陰沉。

他自然知曉自己此時的狀態很糟糕, 如今他已經開始修煉,並藉著前世的經驗小有所成,情緒波動不宜過大,若是再這樣下去必生心魔,於修煉極為不妙。已經走過一次修士道路的歐天成深深的明白其中的禁忌, 自然也知道自身現在正處在極度危險的處境。

道理雖然明白,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他的然兒, 他的摯愛, 他的未來的正君居然被其他玉子抱在懷中根本就無法冷靜!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發生!

歐天成剛壓下去的怒火又湧了上來,腦海中那個噁心的黑紋玉子抱著自己的然兒的畫面一出,他的面容頓時又扭曲了幾分。

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然兒被別人惦記!

然兒是他的!必須是他的!只能是是屬於他的!誰都不能搶走!

誰都不能!!!

陰沉的眼中所積蓄的火山,再也壓制不住猛然地爆發出來——

“可惡!”

“碰碰——碰——”

巨大的撞擊聲從書房傳出, 將靠近這裡的陳管事嚇得雙腳發軟轉身逃也似的離開。而書房內剛更換的一批瓷器,則再次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步了它們前輩的後塵。

怒火足足燃了半刻鐘,方才有降下的趨勢,而這個時候除了書架上放著的那些畫完好無損之外,能砸的東西全被砸了。

歐天成半撐著書桌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著了對方的道落入下乘,以他的身份一定能將對方全方位的壓下去,到時候他的然兒還是屬於他,別著急,他一定會將讓然兒再次愛上自己。

不生氣,那個玉子和然兒應當沒什麼關係,因為那可是黑紋玉子,要知道黑紋玉子向來沒有能活得長久的,就算沒有在一生下來就被處死,大了也不會有好下場,對方總會死的,黑紋玉子而已,不必在意......

咔嚓——

上好的梨花木桌子被生生捏得粉碎,歐天成眼中剛消下去的怒火又有燃燒的趨勢。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人被別的玉子抱在懷裡,是個玉子都不能忍!又讓重生以來自覺高人一等的歐天成如何能不氣!

脫離掌控的事情讓他心有不安,但更多的是憤怒,居然有人膽敢染指他的人,當真是膽大包天不想活了!

可是越告訴自己不去想的事情就越是回想起來,而且無比的清晰,這讓歐天成心氣越發的不順起來。

出了太行山之後歐天成總是不自覺的想起在皇陵中那個可惡的黑紋玉子,想起對方當著自己的面,用著那可以的嘴臉宣誓著然兒的主權時他便殺心四起。

尤其一想起對方那最後嘲諷一般的眼神,讓他憤怒!讓他暴虐!讓他恨不得立馬親手將那噁心的黑紋玉子抓起來狠狠的折磨,抽筋剝皮,挫骨揚灰!從此讓對方不敢再肖想他的然兒!他的所愛!

他乃朝陽城少城主,年少風華才智雙全家世顯赫,亦是在朝陽城中年輕一輩的翹楚!前世更在大周可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血裡來血裡去統領萬軍的大人物,縱然之後世事變遷事多有不順,可他是歐天成,又哪是一個被世人所不能容的黑紋玉子能嘲笑的人物?

呵!當真是可笑!

歐天成的高傲與自負讓他從一開始就不將那黑紋玉子放在眼裡,然而,當親眼目睹這一世尚還青澀年少的所愛,被他人抱在懷中的畫面時,卻是讓他心中刺痛無比,呼吸困難,緊隨而來的則是滿天的怒火與殺氣。

居然有人膽敢搶他的然兒?!真是不可饒恕!感覺權威被挑釁,歐天成怒不可揭。

重生以來一直的順遂讓他驗證了心中想法,發覺自己佔了絕對優勢之後,讓本就心性高傲的歐天成不將這一世的人放在眼裡。因為他有著前世的記憶,能在事情發生之前佈局,到時天下局勢到底如何還不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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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自己的佈局一點點實現歐天成都有一種天下之大只要他願意一切都可掌握的感覺,但這感覺卻也沒將歐天成的理智比下去,雖然就算是前世亂世中勢力最大最有優勢的二殿下李洵也不被他放在眼中,可是那明明勢力最小處境最糟最後卻能摘得勝利果實的三殿下卻讓歐天成無比的謹慎,在還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三殿下李清和少數幾個人是他要認真小心對待的人物,但那只是現在,他的實力一上去誰的臉色都不用看了,他有那個自信。

但即使是如此歐天成內心裡終究有著極度自負不可一世的一面,因為他有底氣,他知道前世所發生的一切,就算重生之後天變提前了兩年,一切事情都有了變化,但佔著先天優勢的歐天成卻並不怎麼擔心,因為重生這事就是他的底牌。

也因為這種內心深處的自負,和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有恃無恐,歐天民對於尋找這一世的安浩然此事,雖然是花了大力氣去動了大量的人手,又在凌家布了個局,可心中卻並不怎麼著急。因為他打心底的相信,既然前世他對然兒那麼差那麼可惡然兒都能愛上他,那麼這一世重來,他將心身都放在然兒身上,認認真真全心全意的與然兒相愛,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然兒肯定還會再次愛上他。

就因著這個底氣,是以他內心裡並不怎麼急著尋找安浩然,反而一直在等著重現前世的軌跡,等著安浩然來到朝陽城的那一天,與之偶遇,與之相識,再次讓他的然兒對自己一見鍾情,從而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本來是歐天成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內心深處,最自戀自負的打算與想法。

可他不知道的是,從他重生起第一件事變化開始,這世間的一切都可能再按照原有的軌跡去執行,而這些歐天成卻並不知道,或許是他還未意識到蝴蝶效應的厲害,總之他還是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

在太行山深處地下皇陵時,他終於在重生之後遇到了那心心念念的人,每日每夜的牽掛終於有了著落,看到所愛之人的第一眼,內心湧上來的狂喜讓他一時沒想起來眼前這又一件不同前世的變化。他也來不及想,因為當那名青澀俊美如上前一般無二的兒男進入視線時,歐天成滿心滿眼都是他,四周一切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重生之後終於見到一直在找的人兒,驚喜讓他忽略了一些明顯的異樣,因為那一刻他心中的思念、愧疚、悔恨與濃烈的情感都有了目標。

那個人就是他前世的正君,今生今世唯一的所愛——安浩然。

可在歐天成的計劃裡,計劃著與安浩然相遇後他們的生活一定很美滿,他們會有好幾個有著兩人血脈的孩子,這一世將沒有其他人的介入,沒有誤解沒有冷漠,沒有那痛徹心扉的背叛與不可抗拒的分離,有的只會是他歐天成的一顆真心與未來美好的生活。

然而現實卻永遠是殘酷而打擊人的,當記憶中那雙帶著永遠在自己背後關注著自己,永遠帶著愛意與關切的雙眼所注視的物件不再是他時,彷彿渾身力氣被抽空。而當他發現那雙熟悉到極至的雙眼陌生而警惕的看自己時,心臟彷彿一雙無形的雙手狠狠的捏著一樣,痛得不能自己......

不是這樣的,他的然兒不應當是這樣的......

然兒應當是最熟悉他喜好厭惡的人,是無論他做了多麼可惡的事都一直愛著他的人,是無論他怎麼罵他嘲笑他譏諷他折磨他對方都只會將笑容露出來的人,是最愛自己人啊......

可是為何......重來一次就全變了?歐天成當時真的有瞬間的茫然和不知所措,重生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會是惡夢一聲嗎?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

當那黑紋玉子不知與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然兒說了什麼後,微皺著眉頭的少年那又帶著疏離的雙眼落在身上的那一刻,歐天成只感覺心被挖了一塊出去。

後來那可惡的黑紋玉子還宣稱然兒會是對方的正君時歐天成完全不能接受,可他的然兒,這一世青澀年輕還沒被他傷害的然兒卻承認了,瞬間將歐天成那一點可憐的自信擊得粉碎......

難道這真的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

可是老天,為何你這懲罰要如此之重啊......

深受打擊的歐天成根本沒注意到然兒他們是怎麼離開皇陵的,他也想不起來是怎麼出的太行山,一路上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等他回過神來時三殿下已經離去,他知道三殿下對他定會不滿,可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只要一想起皇陵中那刺眼的一幕讓就他殺意直冒,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的歐天成,卻第一次在黑紋玉子吃了個悶虧。

‘啪!’

越想越憋屈的歐天成恨恨的朝身側的書櫃拍了一掌,可一出手歐天成就後悔了,顧不得心中的憋悶和生氣,連忙收回掌。他倒不是心疼書櫃,而是緊張書櫃上擺放著的那些畫卷。

他這無意識拍出的力道可不小,直接就將那書房內唯一倖存的書櫃給拍得半散架,大半的畫卷落在了地上,歐天成心疼不已,神色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從地上拾起,再將上頭粘著的灰輕輕試去,他動作輕而柔,就生怕力道一大就將畫卷給弄壞了。

有一張畫卷沒收好,他一動那畫卷就緩緩的開啟,歐天成下意識的抬眼看去,對上畫卷人中的雙眼他的手不由得一抖,畫卷忽地散了一地,剛擦拭乾淨的畫卷雙沾了些灰。然而他此時卻是顧不得這些了,只見歐天成像瘋了一般開始將那收好的畫卷一一開啟,慢慢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眼中的悔恨和自責也越來越深,他狠狠的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臉瞬間腫起來也沒有絲毫反應,因為這一刻心中的痛苦與悔恨已經佔滿了他的心神。

這些全是然兒的畫......

但畫上的人兒十張有九張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有,眼睛......

而少數畫了眼睛的畫像,那雙眼睛都透著抹不掉的哀傷,哪怕畫中的人兒笑得再好笑,也抹不去被傷害至深的事實......

原來......他一直沒好好看過然兒的長相,亦是沒有好好的瞭解過然兒,他的喜好他的習慣他統統都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導致他......現在連雙眼睛都不敢畫出來......

他記得然兒最有魅力的不是那張俊美無比的臉,而是那雙彷彿裝著一整個星空的眼睛,明明那麼美麗,可他卻不敢下手畫......

歐天成眼中閃過絲苦笑,因為他無力地發現,他所有的記憶中,然兒所佔的比例小之又小。不,甚至可以說沒有,少有的能想起對方的記憶居然不是嘲諷就是發脾氣,更多的是帶著當著然兒的面與其他兒男卿卿我我......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多麼可笑啊!!!

腦海中浮現出頂著雙空洞洞雙眼的人兒無力趴在陰暗牢房時的畫面,心臟再次痛得緊縮起來,歐天成頹然的坐在地上,再次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巴掌,卻根本無法將心中濃郁的罪惡感和悔恨自責減少一分。他搜遍了腦海各個角落,歐天成才尋到一個比較清晰的關於所愛之人的記憶。

那是一個月亮高懸的夜裡,宵禁中的朝陽城安靜無比,歐天成應著某人的要求帶對方出來看星星,本以為這夜裡沒人外出,可就是在這安靜的夜裡,城西郊區一個偏僻少有人來的河段邊,一名少年手擔花燈仰首對月,似在出神又似在與月對話,渾身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不自覺的讓人將目光放在其身上。

那個少年與其他兒男不同,一眼看去就知道對方並非什麼柔弱之人,背影雖然清冷卻並不顯得孤寂,他的性子好似天生就堅強,因著這個並不怎麼令玉子感到憐惜,至少大多數玉子都是喜歡嬌小可人的兒男的,而眼前這個少年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不是什麼善於討喜的角色,歐天成見過很多貼上來的兒男,眼前這個兒男讓他覺得新奇,而他也想知道這個宵禁了還在外面的兒男到底要做什麼。當目光撇道少年手中捧著的花燈時,歐天成明白了,心中有了絲憐惜,真是個可憐人,怕是親人逝去無所適從吧。

人們認為水屬陰,河水則通向地府,再加上常常有人溺水,因此還有傳言說那些人是被閻王爺給帶下去了,是以對於河百姓是又敬又畏。在這世間則有這樣的習俗,家中有親人逝去之後,在其頭七的那天夜裡,活著的親人要親手做一盞花燈在子時放入河中,花燈順水流而漂代表著送故去親人入地府,若花燈不沉但燭火熄滅則代表著親人已經平安入地府等待轉世投胎,活在著人也安心。反之花燈沉入河底則代表不願意離開,那在陽世的親人則要頭疼了。

見此歐天成也沒著急著走,反正很快就子時他也不急,倒也想看看少年到底是不是要放花燈,於是歐天成就站在不遠處繞有興趣的看著。

看著看著歐天成不自覺的被少年吸引了注意力,他發現那冰冷的月光散落在少年臉上時,讓那本就俊美無比的面容更添了絲不可侵犯的仙氣,叫人不自覺的被少年吸引,慢慢的浮躁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而那月光下的少年雖然無言,卻能感覺到其內心的哀傷,歐天成差點忍不住要抬腳上前去詢問安慰,因為他突然想,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對方那麼難過?

這兒男倒是有些熟悉。歐天成當時閃過這樣的念頭,卻並未將之放在心上,他每日見的人很多,能讓他記著的人卻很少,畢竟除了他父親整個朝陽城沒有一個比他高位高貴的了。

終於到了子時,少年動了,他將手中的花燈放入河中,默默的為逝去的親人的祈福,他目送著花燈飄遠,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河中飄蕩的花燈,直到那豆橘黃的火光熄滅方才露出一絲淺笑來,那個笑容不帶絲毫雜質,有的只有為逝去親人的祈福,純粹而讓人心動,讓瞧見這一幕的歐天成有瞬間的失神。

許是知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少年站起身來就要走,當側過頭時卻與不遠處的歐天成對視上,溼潤而黑如珍珠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有人來,但片刻後少年笑了,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認識冒然闖入的歐天成,微微對其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離去,沒有歐天成想象中的上前搭話。這倒是讓原地的歐天成愣住了,他怔怔的看著少年融入黑暗的背影,沒有動,彷彿還沉浸為少年那含笑的雙眼中突然綻放出的光芒而愣神。

畫面很美,可並不持久,因為這一切很快就被一個突然闖入的嬌小身影打破,歐天成的心思從那陌生少年身上收回,目光柔和而寵溺的看向從遠處走來的豔麗兒男,拉著嬌小可人的兒男的小手,心疼對方手的冰冷,與那河邊少年相揹著越行越遠。

而那時候歐天成沒有想到不久之後他與那少年的關係將會發生改變,更不知道早在最初他們兩就註定相背而離。

一幕幕明明熟悉又極度陌生的畫面彷彿還在昨日,將歐天成心中所有情緒統統攪動。原來前世與然兒也有這般美好而安靜的相遇嗎?可為何......他一直想不起來?

不!不是他想不起來,而是他根本就沒將所有與對方相關的事物放在心上......

前世他心甘情願的為著一個不值得的人淪陷,為其做盡各種髒事,更為了得到那不值得之人的一個笑容而不斷的傷害真心對自己的人......他果然罪有應得嗎?

可惡!

真想將前世的自己打一頓!讓前世那個混蛋好好看看誰才是真心待自己的人!

歐天成痛苦的閉上悔恨的雙眼,想著前世的種種,恨不能了結了自己以此謝罪!但他不願意這麼做,因為他真的很想很想見到他的然兒啊!好想再一次好好地,認真地,仔細地看看對方,一點一滴的瞭解對方,全心全意不再絲毫虛情假意的愛著對方,只望能與對方再次在一起。

這,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心願!

可是腦海中總是不合時宜的閃過一張豔麗非凡的臉,歐天成面色不由得一冷,閃中陰冷殺意一閃過而!

該死的明昊歌!

“主人,歐六求見。”

就在這時有人在門外出聲,讓歐天成回過神來。歐天成微微閉眼收拾著情緒,並默運真氣將臉上的紅腫消去,再次抬起頭來時一張臉已經恢復如初。其眼中原本的情緒統統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雙透著上位者威嚴冷俊及有壓迫感的冷眸,冷聲道,“進來!”

“是。”穿著身日常服飾的歐六低著頭走進來,看到房間內的各種狼藉頭低得更低了,他直徑跪在滿是碎片的地上,不顧自己頓時冒出血來的膝蓋,恭敬而小心的道,“見過主人,屬下有事稟告。”

歐天成在屬下面前他從來不會露出其他情緒,只是歐六突然尋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多少讓他有些不高興,聲音也比以往要冷幾分,“說!”

歐六手指微微一顫,連忙將自己這次帶來的訊息說出來,“稟主人,屬下今日在城中閒逛時見到了主人畫像中要找的那位公子,經屬下確定那位公子正是我們要尋找的人,屬下......”

“你說什麼?!”歐天成猛然瞪大了雙眼,激動的上前了兩步,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真的?確定是然兒?你見到他了?他在哪?告訴我,告訴我!他來了......太好了!他終於來了!這一次一定要抓住他不放,一定要......”

歐六還未說完就被歐天成給打斷了,歐六沒想到自家主人居然情緒這麼激動,頓時歐六就覺得自己要糟,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不知道的東西,這怕是要被滅口的節奏啊!歐六心中拔涼拔涼的,“是,屬下極為確定!”

歐天成無法控制自己,來到歐六面前看著他,語氣有些急促的問道,“說!他人在哪!然兒到底在哪裡?!”

歐六感覺自己額頭上的玉紋都要被嚇沒了,不敢含糊的道,“回稟主人,在東城門主道的悅來酒樓,那位公子就坐在大廳之內用膳!”

“然兒,你果然來了!”歐天成聞言雙眼一亮,是了,凌家老太君將花兒放了出去,雖然和前世有了些變化,但這個時候然兒也差不多到朝陽城了。歐天成越想越激動,也不理會還跪著的歐六快步走出書房,跑了幾步才發現不妥,急切地對身後跟上來的歐六喊道,“速速給本少爺備馬!要快!”

“是!”歐六腳下一點使出輕功快速飛向馬廄,在半空中他還在忐忑的想,看主人現在這情況,應該沒想起要滅口的事吧?

拿到馬歐天成顧不上其他,情緒根本無法平復下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快些見到他的然兒。

無論前世的過錯也好,今世會錯過也罷,他都想去爭取,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他不會放棄!

因為,他在上輩子就知道他心中除了那個叫安浩然的兒男之外,再也裝不下任何人!這一生他只娶安浩然一人!

所以,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在然兒身邊!誰都不能阻止他和然兒在一起!誰都不能!便是上天也不能!

至於那個黑紋玉子?呵......

歐天成冷笑一聲,一聲馬鞭一路策馬狂奔直奔東城門。很快他就覺得朝陽城過大是個麻煩,要是朝陽城再小一些,沒有那麼多街道,沒有那麼多行人,那他就不用花上近兩刻鐘的時間才趕來東城門悅來酒樓。

終於在不知道第幾次避過一些來不及閃開的行人之後,遠遠的看到悅來酒樓的牌匾,歐天成唇角上勾眼,心中閃過絲狂喜和那他根本不想遮掩的瘋狂偏執的念頭。

——然兒,既然來了朝陽城,那就永遠別走了!

剛下馬還沒走進酒樓就被人攔住,歐天成剛要發怒卻聽到對方口中那聲軟棉惹人心疼的‘天成玉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陰沉,冷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明昊歌歡喜雀躍的神色在聽到這聲質問般的話時黯然了下來,他有些難過的問道,“天成玉兄,為何昊歌不能在這裡?昊歌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天成玉兄你還好嗎?昊歌幾次上門看你,可管家說天成玉兄生病了,昊歌雖然擔心著急,卻不能親自去看您,只能日日向上天祈禱,望天成玉兄不要為任何事煩惱身體康健世世萬福,好在上天聽到昊歌的請求,終於讓天成玉兄兼得了,如今看到天成玉兄昊歌真的放心了。”

旁邊的人聽到小美人如此對別的玉子頓時心生嫉妒起來,可歐天成聽了卻直犯噁心,這話要是前世的他聽到定會很高興,然後傻呼呼的將所有好東西都擺在眼前這人面前讓他挑讓他選,也許還會因對方一句話而花大量人力物力去尋所謂的萬年曖玉千山冰蠶,事實這種傻缺事他前世沒少幹,雖然陪著幹這傻缺事的人還有幾個,但他現在對前世的自己是無比的厭惡,連帶著所有和眼前這虛偽之人有關的人和物都厭惡起來。

前世他眼瞎愛的人就是眼前這心機深沉的人,若是聽了也不會多想,只當對方真心關切自己。畢竟對方上門來找了只是沒進來不是?畢竟對方擔心自己還真誠的向上天為自己祈福不是?畢竟對方真的將自己放在心裡不是?

可現在他腦子很清醒,細細的將明昊歌看似真誠的話一分析,發現全是假的!

什麼叫管家不讓進,真要關心又怎麼進不來?還關心他的身體,但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向上天祈福.....真是可笑,生病向上天祈福有用的話要大夫做什麼?話裡話外還說得他有多大功勞似的,真要關心怎麼不送點藥材上來?祈福?呵,真是可笑!

突然的歐天成想起前世他征戰四方時受傷重病,再加上藥材有限病情一直不好,反反覆覆不好,而身邊又沒有人照顧,病情更是拖了很久,軍醫也無奈,還道若是再不好怕是要糟。可當時戰事不休物資短缺,眼看要沒希望時遠在京城的然兒知道之後,連夜趕了三天兩夜的路來帶著軍部急需的物資前來相助,且留在那危險的戰區照顧著歐天成。但傷好的歐天成卻沒有領情,將一臉疲憊的人兒羞辱了一頓,甚至還懷疑帶著大量物資而來的安浩然不安好心,在各種嘲諷打擊過後歐天成轉身離去,之後就沒再管安浩然如何,更不知道被當著全軍面羞辱的安浩然在那之後是怎麼度過的。

想到這裡歐天成無比的後悔,恨不得回到前世將那個同樣名歐天成的混蛋抹了脖子!讓前世那混蛋好好睜開眼睛看看,到底誰才是真心待他之人!

越是後悔前世的所做所為,越是愧對他的然兒歐天成對明昊歌的恨就越濃,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一臉關切看著自己的明昊歌,揹著雙手壓制著出手的衝動,虛偽的回道,“那還得多謝明公子的‘真心祈福’了。”

明昊歌沒聽出其中的不對來,欣喜的以為對方是高興,“只要天成玉兄沒事,就算昊歌在佛前跪個三天三夜也無防的。”

又來了,這噁心的嘴臉!歐天成一看到明昊歌那一臉天真彷彿真心為自己的樣子就怒火直冒,或許他不是氣明昊歌,而是氣前世那個被這麼一張假心假意的表情所欺騙的自己!

歐天成直直的盯著明昊歌,看著對方被自己看得羞紅臉的樣子只剩下冷笑。突然他察覺到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歐天成抬眼看去,對上一直護在明昊歌身後冷麵玉子影的視線,歐天成知道,自己方才的眼中的冰冷定是被影看到了。歐天成並不擔心,因為他瞭解影,影不會說出來,這個人只會默默的守著根本沒把他當人看的明昊歌身邊。突然歐天成笑了,他收回了目光,呵,這也是個可憐人啊。

明昊歌可沒有注意到兩個玉子的暗中交鋒,他只知道自己距離目標又近了一點點。他此來到朝陽城本來就是來投靠歐天成的,他原以為以他的美貌定會一切順利,畢竟從小到大他的這張臉就沒失敗過。

可明昊歌沒想到的是,自他來了朝陽城之後卻只見過歐天成不到五次的面,對方也不知道為何就是不怎麼塔理他,向來被嬌貫著養大要什麼有什麼的明昊歌本應當生氣才對,但偏偏明昊歌被歐天成那不為美色所動的模樣所吸引,尤其是在身邊全是些為了美色做出各種可笑舉動的紈絝子弟對比之下,歐天成就像一個不被風俗所困的君子,更是讓本就有所打算的明昊歌心動不已。

也許真應了那句話,容易得到的東西都是不貴重的,只有那得不到難得到的才珍貴。

明昊歌的脾性也被歐天成引動了起來,他就不相信歐天成不會因他美貌而心動。他動了不少心思,終於在上次好不容易央著歐天成帶他出遊,可沒多久歐天成就以有要事為由送他回了城,接著一言不發的就消失了十多天,再回來後卻是一直閉門不出,他上門找了幾氣都吃了閉門羹,這讓向來被小心翼翼寵著捧著的明昊歌心中有了不滿。

可他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了,再加上歐天成態度太過冷淡,只差沒說明讓他保持距離,因此明昊歌不敢說出來,只能將委屈往肚子裡咽。可就算如此明昊歌心中也有氣,向來只有人順著他,哪有他順著人的?於是前日應著幾個紈絝子弟的邀請去郊外山莊遊玩,今日一早方才回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會在大街上遇到歐天成,馬上的玉子英俊瀟灑,第一時間就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明昊歌的心不知不覺的被拔動了。

嬌小妖豔的兒男一臉委屈的的樣子讓人心生疼愛,可歐天成卻只覺得渾身發冷,他上一世不只一次被同一個人同一個表情同一個語氣弄得沒了腦子沒了神智,做出了很多錯事,所以他根本沒有什麼憐惜的心,只有殺心!

“天成玉兄,你這是要去哪嗎?”明昊歌仰著小臉,露出那潔白修長讓人直咽口水的脖頸,一雙眼睛天真的眨著,妖豔中又帶著清純,讓人心動不已。

這本是讓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美色,至少看到這一幕的玉子都是一副餓急了狠一樣的表情,可偏偏歐天成卻看也不看,只面無表情的道,“這和你無關。”

玉子的冷漠讓明昊歌有些無措,他咬著下唇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天成玉兄,可是昊歌惹你不快了嗎?對不起,下次昊歌不會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小美人雙眼泛淚可憐央求的樣子讓人心疼得不行,恨不得將其抱在懷中好好安慰,更對那讓小美人傷心的人無比的憤怒。

這不,一直守在小美人身後的紈絝子弟站不住了,藍衣玉子田詩林火爆脾氣一上來,也顧不得對方是少城主,站出來指責道,“歐天成,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昊歌弟弟?他怎麼你了你居然這麼對一個小兒男,還是不是個玉子!是玉子就不要欺負小兒男!快向昊歌弟弟道歉!”

“可不是嗎?歐玉兄,就算你是少城主也不能如此對一個兒男吧?昊歌弟弟可是什麼都沒做,你居然就將他弄哭了,你這行為若是讓城主大人知道怕是會讓城主大人蒙羞了。”青衣玉子雷正,也不甘示弱的站了出來,只為給小美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藍衣玉子與青衣玉子都開口幫著小美人,這兩人一開始四周看著這邊的人群都用責怪而憤怒的眼神看著歐天成,只有那緋衣玉子秦紹華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後退了一些,減少了存在感。

人的劣性就是同情弱者,雖然因著歐天成的身份地位沒幾個人敢當面指責,但人群中有不少人都覺得這事情就是歐天成不對,畢竟他是玉子,而那個眼中泛淚的人兒可是小美人,一個玉子欺負一個兒男永遠都不佔理。

又是這樣!歐天成冷下臉,看著四周指指點點的人歐天成臉色很差。前世這樣的畫面重複了太多太多,不同的是他是那個無腦跟在明昊歌身邊護著對方的人,而被指責的則是他那可憐的什麼都沒做卻被當成毒君惡男的然兒......

可笑啊!他前世居然眼瞎到此!什麼真相都不去查就一味的認定受了委屈的是明昊歌從而對那一直默默付出的人兒打罵嘲諷,他前世為什麼那麼沒有腦子嗎?好恨!恨自己,只恨自己!除了恨自己瞎了眼信錯了愛錯了人之外他無法恨別人!

僅僅被人指指點點歐天成就覺得就氣得想殺人,前世被他無數次當著外人的面指責的然兒呢?親身經歷之後才知道這種情況多麼無助多麼憤怒,多次被誤解被指責被嘲笑的然兒又是如何度過的?然兒當時心中是何想法?會是恨......嗎?

歐天成不敢想下去,他怕知道答案,是的,他怕。所以他無膽的打住了思緒,可也因此他對自己的惱恨厭惡不減所增。

他前世到底是混帳到什麼地步才會不斷的做出傷人的舉動啊!

但他的然兒啊,便是不斷的他做出無數傷害著對方的事情,說著各種羞辱意味的話,他的然兒卻是永遠都沒有生氣,沒有發火,只是默默的聽著,轉身之後在他有需要的進修又突然出現,悄悄地付出著......

可這些卻沒有人知道,所有的人只把他當成一個不守君道的毒君惡男,只因他的夫君是這麼說他的,所以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他無法想象前世然兒是怎麼度過那幾年的,或許當最後死去的瞬間,他的然兒終於解脫了吧......

心臟突然痛得厲害,歐天成眼中閃過痛苦之色,好一會兒他才壓下翻湧的情緒。他不想再理會這些和前世自己一樣被迷得七葷八素沒有理智的人,更不想再看向明昊歌,因為他怕再看著那張噁心的嘴臉他會忍不住將對方脖子給掐斷!

但是現在不行!明昊歌現在還不能殺!

歐天成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殺意,他清楚的知道報復不單單是死亡,他要做的就是把上一世對方施加在然兒身上的手段一一用在明昊歌身上!

讓這賤人也知道被背叛被奪失去一切無力,讓這賤人也嚐嚐手筋腳筋被反覆打斷的 痛苦,讓這賤人感受下每天被放血的恐懼,讓這賤人也明白失去雙眼的無助......所有的所有,他都要讓眼前這只知道裝弱小博同情耍心機的賤人好好品嚐!

歐天成不理會還眼中泛淚輕咬下唇一臉委屈的明昊歌,冷笑一聲道,“明公子好大的魅力,看來你在朝陽城的日子過得很好,那本少爺就放心了,望明公子以後也能過得很好,本少爺還有要事,告辭!”

說罷根本不看明昊歌接下來又裝出什麼樣的嘴臉,也不去理會那些無腦玉子的叫囂,轉身匆忙進入了酒樓尋找那心心念念的身影來。然而他找遍了整個大廳都沒有他一直想找的人兒,惱火中燒的他一把抓住認出他身份湊上來想獻媚的胖掌櫃,喝問道,“人呢?他人在哪!然兒去了哪裡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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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城主,您、您要找誰總要告訴小的吧,您這麼問小的真不知道啊!”胖掌櫃欲哭無淚,他真的只是想來抱大腿沒別的意思啊!為什麼少城主突然發瘋啊!救命啊!

歐天成到底是重活過一世的人,他很快冷靜下來,鬆開了差點背過氣的胖掌櫃,他有些急切的拿出一張自皇陵回來後才畫出的畫像給胖掌櫃看,“這位公子可在你酒樓聽用過飯?”

胖掌櫃一看,哎喲,這不是那抱著貓的美人嗎?!這人他打死也不會忘了,畢竟因為這一夥人他這一天的生意可是虧大了。胖掌櫃是個會察顏觀色的,知道眼前這少城主定與這畫中的小美人不一般,便不敢講其它,只連連點頭,“見過見過,那兒男早就走了,看方向進內城去了,時間正好就在少城主您進門之前的事兒了。”

胖掌櫃沒說那只貓和其他的人事兒,因為眼前這少城主明擺著只擔心畫中的美人嘛,身為商人的警覺讓他沒有多嘴。胖掌櫃卻不知正因為他沒多嘴而保住了這個酒樓,因為一旦他說出一絲關於安浩然的不好來,眼前這瘋子定會讓悅來酒樓從此在朝陽城消失。

離開了?歐天成一時有些失望,很快他眼中又亮了起來,拋給胖掌櫃一綻金元寶,不理會胖掌櫃那樂得不得的大餅臉出了酒樓,看也不看那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明昊歌,兀自上了馬向凌府追去。

酒樓前的明昊歌從來沒受到過這種冷遇,他只覺得一張臉漲得通紅,沒了心思理會那些紈絝子弟,轉身便羞憤進了後頭一直跟著的馬車。

冷麵玉子冷冷的盯著那遠去的身影,側頭看了看悅來酒樓,轉身坐上車沿將驅著馬車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