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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死氣變異

安步走出小區, 打算去書店買幾本書, 簡寧煊沒有堅持做她的隨身掛件,不過安排了兩個保鏢在附近保護。

自從上次假死事件後,簡寧煊看她看得很死緊, 就差沒關小黑屋了。好在她有特殊的擼貓技巧,把他擼舒服了,再循序漸進地擴大自己的活動範圍。

安步熟門熟路地找到平時經常光顧的書店, 買了幾本與獸醫學有關的專業書, 然後打算去商場選購一些食材。

來到商場廣場外的停車坪,安步不經意抬眼, 隨即瞥見一對母女提著購物袋, 有說有笑地從她眼前經過,在她們身上, 縈繞著濃郁的死氣。

安步停下腳步, 看著她們走到自己的汽車邊,母親先將小女孩安置在座椅上, 繫好安全帶,然後才轉身上了駕駛座,發動車子, 就在一剎那, 車下忽然冒出黑煙, 隨即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兩張驚慌的面孔瞬間被淹沒在火焰中,耳邊隨即響起雜亂的尖叫聲。

畫面驟然消失, 沒有燃燒的汽車,也沒有尖叫聲,只有剛剛從安步眼前經過的那對母女。

怎麼回事?自己產生幻覺了?

正在沉思間,那對母女已經來到車邊,母親將孩子抱上車,繫好安全帶,然後轉身走向駕駛座,一切與她剛才看到的“幻覺”一模一樣。

安步顧不上多想,快步衝到那輛車前,怕打車窗玻璃,喊道:“女士,你的車子在冒煙,可能會有危險,你趕緊把孩子抱下來,檢查一下故障!”

然而,那位母親已經啟動車子,聽到她的提醒,只來得及搖下車窗,就見一團火焰轟地燃起。

母親尖叫一聲,驚恐地望著忽然燃起的火焰,一時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別叫了,快把車門開啟!”安步脫下外套包住手臂,快速衝到副駕駛那邊,一邊拉車門,一邊大喊。

母親這才回過神,哆嗦著開啟車門鎖,沒有立刻逃跑,而是先是把女兒身上的安全帶解開,等安步步開啟車門,將孩子抱出去,她才手忙腳亂地跳下車。

“兮兮!”母親踉蹌著衝到安步面前,檢視女兒的情況。

安步用外套將孩子護得很好,沒有受到絲毫損傷,反而是那位母親,頭髮和皮膚上都有灼傷的痕跡。

“媽媽!”女孩撲進母親懷裡,害怕地哭起來。

母親柔聲安慰著,隨即心有餘悸看了看那輛正在燃燒的汽車,對安步道:“謝謝你,姑娘,若不是你出手幫忙,我和女兒恐怕……”

安步見她們身上的死氣已經消散,淡淡道:“你的車子很久沒有檢修過了吧?零部件可能都老化了,這樣是很危險的。”

這位母親慚愧道:“是的,我平時工作太忙,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

“太忙也不要忽視人身安全,這次僥倖得救,下次可能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記得以後買了新車務必要做定期檢修。”

“好的,我一定記住。姑娘,方便留個電話號碼?”

“不用了。”安步擺擺手,不顧她的挽留,轉身走出了圍觀人群。

剛走出幾步,一名保鏢立刻趕過來,手上提著她剛剛扔在地上的書,臉色難看地說道:“小姐,你不該冒險,我們就在附近,這種事讓我們來就行了。”

讓你們來,那我的生氣值怎麼吧?

安步瞟了他一眼:“這件事不要告訴簡先生。”

保鏢耿直道:“那可不行,我必須向簡先生彙報小姐的日程。”

“他僱你來是為了保護我,不是為了監視我。”安步諄諄善誘地給他洗腦,“只要我平安無事,其他旁枝末節都不重要。”

保鏢不為所動:“我不這麼認為,小姐剛才的行為明顯已經超出安全範疇了。”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在行動前,我自己會衡量有沒有危險的。既然沒事,那就不要給簡先生添堵了,他已經夠緊張了。”安步抖了抖有些發皺的外套,重新穿在身上。

保鏢皺著眉頭,一臉猶豫。

“行了,就這麼說定了。我也算你半個僱主,沒道理你只聽簡先生的,好歹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啊。”

保鏢內心掙扎了一會,終於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安步笑道:“謝了。”

總算把他說服了,否則讓他回去一說,自己以後還能單獨出門嗎?在家好好的,一出門就作死,簡先生肯定要炸毛。

走進商場,安步一邊挑選食材,一邊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安步能夠提前三天預見別人的死亡,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麼方式死亡。但剛才那對母女發生意外前,她清晰地預見了她們的死亡方式。默算了一下時間,從看到她們到預見她們的死亡過程,前後大概3分鐘。

難道死簿升級了?不僅能夠提前三天看到死氣,而且可以提前三分鐘預見別人的死亡方式?但她並沒有收到任何提示,只知道天命生氣值降低了不少,應該與她不久前的“假死”有關。

這種變化對安步來說,既是危機,也是契機。前者代表她身上的死氣進化了,而後者代表她可以相對有效地救人。

安步從商場一樓,一層層向上走,目光一一在來往顧客身上掃過,發現了三名身上帶有死氣的人,而且自動判斷出他們的死亡時間,分別是5天、10天和15天。

這也就意味著,她能夠提前預見的死亡時間,從原本的3天,延長到了15天(可能更長),極大地擴充套件了尋找死亡目標的範圍。

安步走到生命只剩下5天的那名青年身邊,二十來歲的年紀,留著一個半長不短的沙宣頭,長相清秀,略顯削瘦,穿著打扮看起來頗為時尚。

他此時正站在化妝品專櫃,認真地挑選化妝品。

安步留意到他手上戴的戒指,黑色戒面上鑲嵌著有一個字母“l”,像是某個俱樂部的標誌。

“你在看什麼?”沙宣頭青年察覺到安步的視線,轉頭警惕地盯著她。

“你的戒指很特別。”安步說道。

青年回道:“這是極限運動俱樂部成員的標誌。”

“極限運動?”安步饒有興致道,“我也是極限運動愛好者,你們俱樂部在哪裡?最近有什麼活動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參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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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聽說她也是極限運動愛好者,態度友善了不少,說道:“我們俱樂部兩天後有一次探險活動,就在鶴南山,目前既定專案有攀巖、懸崖跳水、潛泳和野外求生等等,你有興趣可以加我的微信,如果以前有過類似的經驗,直接就能報名參加。這是業餘組織的活動,難度都不是很高。”

安步當即與他交換了手機號碼,加了微信,隨後又聊了一會才告辭離開。

接著,安步又找到那名只剩下10天生命的女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圓圓的臉蛋,長得靈秀可人,只是精神有些萎靡,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跟在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身邊。

“大姐,這是你的女兒嗎?長得真可愛。”安步隨意套著近乎。

婦女瞥了她一眼,冷淡地回了一句:“不是。”

小女孩抬起頭,怯怯地看了安步幾眼。

安步從隨身口袋裡摸出一隻小巧的小熊布偶,遞到她面前,笑道:“小妹妹,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就把這個送給你。”

小女孩小聲道:“我叫‘莫莉’。”

婦女用力扯了她一下,斥責道:“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嗎?走!”

小女孩立刻像做錯事一般垂下腦袋。

安步皺了皺眉,將小熊遞到小女孩手中:“說好了,告訴我名字就送給你。”

“謝謝……”小女孩緊緊抓著小熊,低低道了一聲謝,然後被婦女粗魯地拉走了。

安步看了看小女孩背的書包,上面掛著“惠民小學”的吊牌。

來到四樓服裝區,安步找到了最後那名生命值15天的中年男人,年齡大約五十歲,有些禿頂,手上挽著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女孩,舉止親密,旁若無人。

“小珊,看中什麼只管買,叔叔不差錢。”禿頂男人色/眯眯地看著懷中的女孩。

女孩羞澀地笑道:“謝謝叔叔。”

這種老色胚,安步還真不想救。

不過,秉著眾生平等、禽/獸也有獸權的心理,她還是決定去打探一下。

安步上前一步,裝作不小心,撞了禿頂男人一下。

男人轉頭怒目:“你……”見到安步的長相,聲音頓止。

“抱歉,剛才沒注意,撞到您了。”安步後退幾步,一臉歉意地看著他。

“啊,沒事,沒事。”禿頂男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和藹可親,溫聲道,“商場人來人往的,難免有些碰撞,你沒事就好。”

安步笑了笑,看向禿頂男人,忽然訝異道:“咦?先生看起來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老掉牙的套路,禿頂男人還是毫無節操地上鉤了。

“哈哈哈,我是盛凱的總經理‘劉金’,你大概在哪次商業酒會上見過我。”劉金頗為自豪地介紹自己。

“您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得到有用的資訊,安步緩緩收起笑容。

“不知小姐怎麼稱呼?”劉金絲毫沒注意安步的態度變化,殷勤地問道。

他身邊的女孩警惕地盯著安步,好像將她當作了挖牆腳的競爭對手。

安步隨口編了一個爛大街的名字,然後推脫有事,不顧劉金的邀請,轉身離去。

買好東西,安步走出商城,保鏢又神出鬼沒地冒出來,小聲道:“小姐,剛才的事要不要跟簡先生彙報?”

“什麼事?”

“你和一個老色鬼搭訕。”

安步淡淡道:“我發現你一直在覬覦我的美貌。”

保鏢驚恐:“怎麼可能?!”

安步老神在在:“怎麼不可能?簡先生肯定會相信我的。”

“安小姐,你不要嚇我!我已經40歲了,經不起嚇。”

“所以,我和一個老色鬼搭訕?”

保鏢立刻表示:“誰說的?安小姐怎麼會和一個老色鬼搭訕?真是胡說八道!”

安步遞給他一個賞識的眼神:“不錯,你果然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保鏢。”

保鏢:“……”感覺自己已經在背叛簡先生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