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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病弱謀士 X 雪貂(18)

兩軍膠著數月後, 胡人卻以一種很突兀的方式退兵了。

根據前方探子來報, 胡人早已亂作了一團,汗位最有力的競爭者賀蘭祁突然暴斃,年邁的汗王也病入膏肓, 餘下的幾位王子動作頻頻,對方已然無心戀戰。

大軍在原地停滯不前,朔州也逐漸進入了八月,已是寒風入骨, 滿地霜白。

“依在下之言,我們應當乘勝追擊,錯過這次戰機, 卻不知道何時才會有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今已至寒冬,不利行軍打仗,況且這幾年戰事頻發,軍備緊缺, 當以趁此機會休養生息才是!”

“不知符先生有何高見?”

“對呀, 符先生說句話吧!”

坐在上首的符詡抬起頭,對著爭吵不休的眾人緩緩打了個哈欠, “啊?說什麼?”

幾個白胡子的老大人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卻出於對符詡的敬畏,不得不咬著牙說道:“符先生對是戰是和這個問題是怎麼看的?”

“是戰是和, 自然要看陛下的意思。”符詡合手對著半空一揖,“符某待會還有要事,少陪了。”

說罷, 他就甩著袖子走出了議事的帳篷。

隱約還聽到身後的議論聲:

“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別提了!下不問政事已經半月了,美色誤國!美色誤國呀!”

……

符詡將手攏在袖中,沿著雪地緩緩走著,不一會,身後就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一個武官打扮的男人追了上來,扶手一拜道:“符先生,幸不辱命,京城的事情都辦妥了。”

“孫將軍,有勞了。”符詡微微側過頭,問道:“京城諸事可還安否?陶安公等人可有什麼動作?”

那人回道:“一切尚在掌控中,至於陶安公……他的心神全在如何讓皇后復寵之事上,無暇顧及其他,只怕此時正絞盡腦汁準備除掉蓉姬呢。”

“哈,將家族興衰全數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陶公不如往昔矣。”符詡搖了搖頭,很是感慨的樣子。

那個姓孫的武將義憤填膺地罵道:“當年便是這個老匹夫縱容門人搶奪軍功,否則也不會導致後來的大敗,使得弟兄們揹著汙名死去。”

“這件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若無先生仗義執言、費心提拔,絕無我等的出頭之日,先生之恩在下永世難忘。”

寒風中站久了,符詡的身體就有些受不住了,他捂著嘴咳嗦了兩聲,擺了擺手就繼續往前走了。

來到了平日起居的營帳門口,感覺到裡頭傳來的融融暖意,他才放鬆了下來,一揭門簾飛快地走了進去,嘴上還喊著:“毛毛,快來給主人捂一捂,冷死個人了!”

話音剛落,才突然反應過來有哪裡不對勁,平日裡的那只毛絨絨的小白貂不見蹤影,面前的是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

雖然自家的貂已經成精了一個多月,但符詡依然難以適應,有時甚至會忘記這件事。

就像現在一樣,當他說完這句話,就見小姑娘輕輕哼了一聲,有些悶悶不樂的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好像在說:“看什麼看,反正我也變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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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詡不自在了一瞬,就立刻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桌子正色道:“今天的大字寫完了嗎?一會我可是要檢查的!”

蘇黎愣了一秒,提起筆蘸了墨,才恍然發覺自己上當了,自己真是被他的騷操作弄懵了,也不明白他是如何完成從嬉皮笑臉的鏟屎官到又嚴又兇的教導主任一鍵切換的。

見到蘇黎乖乖低著頭去寫字了,符詡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對於自己身邊的小白貂是不是妖物,符詡其實是不在意的,從寒門一路艱辛走到如今,他見過那些遠比妖物更可怕的人心。

他只是有些不自在,一時有些難以面對她罷了。倘若她永遠是一隻聰穎而略通人性的白貂便罷了,他尚可自欺欺人下去,但當她以一種面容姣好、綺年華貌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這種心態就有些失衡了。

畢竟臉皮厚如他,一想起自己那些真實甚至窘迫的一面在她面前暴露殆盡,也會有些無地自處。

可當他一想起初次見到她變成人的那一天,她眼裡的拘謹和小心翼翼,彷彿只要他敢露出一絲嫌棄和不悅,她就會立刻縮回自己的殼子裡。

為了使兩個人不感到尷尬,他只能表現的一派平淡,彷彿在他眼裡,她是人是貂都沒有絲毫區別一樣。

符詡這樣想著,手裡的書卷卻一個字都沒讀進去,過了半刻鐘,卻聽見身旁傳來啪嗒一聲響,蘇黎將手中的毛筆一扔,抗議道:“對一隻貂要求這麼高,你沒有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為什麼到了古代變成動物了,還要寫作業啊摔!

墨點濺落在泛黃的紙面上,符詡盯著那幾個狗爬字看了兩眼,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主人我不說智珠在懷,至少也是飽讀詩書,你跟在我身邊,怎麼可以這麼沒有文化!”

“閉嘴,魚唇的人類。”

蘇黎想說這句話已經很久了,想起之前那段因為不會說話老被欺負的日子,她就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嘖,脾氣見長啊,好吧,好吧,看在你最近沒有禍害我的鴿子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符詡夠著身子從凌亂的桌案上抽出了一本書,邊翻書邊說道:“做一隻有文化的貂,從一個有內涵的名字開始,你之前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給你去一個唄,詩經怎麼樣?什麼雅蓉呀、書涵的……”

他還沒說完,就被蘇黎打斷了:“去死吧!一股瓊瑤劇畫風,還整天自詡為第一謀士呢,矯不矯情呀。”

符詡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放下手裡的書本,“好吧,我也覺得矯情,奈何那些世家大戶就喜歡這個調調,其實還不如毛毛好聽,對吧?”

他觀察了一下蘇黎陰沉的臉,又小心翼翼地建議道:“要是不喜歡毛毛,其實叫小白也不錯,正好和你之前的毛色相襯。”

蘇黎實在忍無可忍,抓起桌上的水果朝他扔了過去,符詡一把接住,低頭看了一眼,這是幾天前下面呈上的凍梨——在天寒地凍、偏僻遙遠的朔州,這已經十分珍貴了。

“要不叫阿梨?”他端詳著手裡的果子,笑道:“你看,跟抓周一樣,還挺有緣分的。”

蘇黎抬起眼眸望著他,暗自期待他想起了之前的回憶,剛想說好,就見符詡搖了搖頭,嘆道:“不好,不好,‘梨’通‘離’,離者,離別也,實在算不上什麼好寓意。”

蘇黎氣急,“什麼話都被你說了,歪理這麼多,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垂下眸,心裡又幾分失望,更有幾分賭氣的想到: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他,在你不叫出那個名字之前,我也不會說出它。

“好吧,我也不是故意反駁你來著,只是真的覺得寓意不美,梨花悽切,象徵別離,惹人徒增感傷。”符詡見蘇黎情緒有些低落,不由解釋了一句,“正好大軍也要啟程了,算一算時間,等我們抵達京城時,桃花也快要開了,等到了家,我們便去看桃花如何?”

“是不是再飲上一壺桃花釀,就更好了?”蘇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然也。”這麼一提,符詡的酒癮就立刻被勾起來了。

“哼!”

正說話間,帳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陰柔的聲音:“符先生,陛下有請。”這是蕭煜帝身邊的貼身內相。

二人對視了一眼,蘇黎突然低聲提醒道:“算算時間,她也該離開了。”

符詡自然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他皺了皺眉,也低聲交代道:“我去去便回。”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養成了對那只小白貂交代行程的習慣。

御帳內,符詡見到了消失已久的蕭煜帝。

說實話,倘若不是知曉一點內情,他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狼狽的男人會是之前那個英武的明主。

蕭煜站在翻倒的桌案前,怔怔的發愣,直到符詡走到跟前,他才有了一絲反應,用沙啞的聲音喚道:“先生來了?”

符詡扶手一拜,“陛下,臣在此。”

他趁著行禮的空檔,抬頭打量了蕭煜一眼,這一看便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蕭煜眼泡浮腫,臉色青紫,髮絲凌亂,一點也不像年輕力壯的習武之人,反而像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紈絝。

符詡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見到蓉姬的身影,心中就有數了,不由心道:這妖孽橫生,禍主亂世的本事果然不可小覷。

隨後又胡亂想道:“這妖與妖之間也有不同,相比起來,自家的貂就又蠢又萌,看到她連鴿子都捉不到的樣子,哪裡會將她與那些吸人精氣的妖孽聯絡在一起呢。”

蕭煜愣了一會,就道:“先生,朕的蓉姬離去了。”

“陛下節哀。”符詡適時擺出了一個沉痛的表情,他一抬頭,眼睛卻不由一眯,他捕捉到蕭煜那頹廢的雙眼中,竟然隱藏著一絲興奮。

興奮?

他現在的樣子可不像一個“痛失所愛”之人,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果然,蕭煜猶豫了一會,終於說出了邀符詡前來的真正目的:“先生學富五車,通曉古今,不知可否聽過長生之術?”

蕭煜想起“蓉姬”當著自己的面消失不見的場景,就暗自興奮不已,他認為她是他的命中仙子,認為自己功蓋天地,才有機緣從一個人間帝王,窺探到昇仙之路。

符詡垂下眼眸,遮掩住眼眸深處的幽深,他用一種聽不出情緒的語調說道:“臣,似乎曾見過相關的記載……”

“先生果然高才,以後朕無暇顧及的俗事,就要多仰仗先生了。”蕭煜顯得十分激動。

“陛下自御駕親征以來,離京已久,如今戰事已定,當儘早回京為妙。”

“對!返京,即刻返京!”蕭煜彷彿一刻也等不及的模樣,當初蓉姬出走,他便匆匆追趕而出,如今蓉姬不在了,他卻比之前還要急切幾分。

“對了,陛下,貴妃不幸薨逝一事,只怕背後並不簡單。”

被這麼一提醒,蕭煜眼中突然清明了起來,他信任符詡,卻不願有別人深挖蓉姬之事,畢竟這背後涉及的可是仙門大道。

他來回踱步,想起張揚跋扈的陶皇后和步步緊逼的陶安公,不由沉聲道:“陶安公一直對朕寵愛蓉姬一事多有不滿,此事就交給先生調查處理了。”

幾句話的功夫,蕭煜就疲憊至極,將符詡打發了出去。

寒風一吹,符詡就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算定了一切,卻到底趕不上變化快,繞是聰穎如他,也想不到這盤棋上出了個妖孽,從此局勢猶如脫韁野馬,瞬間偏了千里。

好在一切尚在掌控中,陰差陽錯的讓他達成了目標,也算是殊路同歸了。

他回過頭,遙望不遠處的御帳,伴著壓抑的咳嗽聲,他低低的笑出聲來。

“符某一身才華抱負,遇到這樣的主公,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