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容成王后,容鳳又牽著戰夏來到後宮,她母神雲萊王后的住處。
雲萊王後生的貌美,雖生育兩子,眉眼間依舊透著少女的懵懂和水靈。
在看到戰夏那一瞬,雲萊王后眼睛亮了,神態和容成王初見戰夏時如出一轍,她自動無視了戰臨兄弟兩的行禮,抬手招呼戰夏過來。
“瞧瞧,這眼睛長得和月牙兒似的。”
容鳳湊上去:“母後,兒臣說的沒錯吧,阿夏比天仙兒還好看。”
雲萊王后微微一笑,眉眼柔情似水:“是好孩子,配我們太子倒是委屈了。”
“……”
這話似曾相識。
“來,坐這兒。”王后騰出一小處位置,抱起戰夏在她身旁。
容成王坐到另外一側,看著王后的眼神是繾綣溫柔:“本王剛見阿夏就覺得親熱,此時看到王后,才想起她像極了兒時的你。”
容成王與雲萊王后青梅竹馬,相互傾心,容成王蒞臨之日,雲萊封後之時。
多年過來,二人依舊恩愛。
雲萊靦腆一笑:“王上說笑了,本宮小時候可沒這麼……有福氣。”
戰夏:“……”
她再說她胖,她聽出來了。
“我喜歡阿夏,不如就住在我這鳳棲宮,也好照料她。”
容成王點頭:“全憑王后做主。”
幾人又聊了會兒後,雲萊王后才想起還有兩個人被自己無視,她盯著二人看了會兒,說:“臨兒生的愈發標誌了,這是老四風兒吧,長得倒是比小時候隨便了些。”
標誌的戰臨:“……”
又隨便長了一次的戰雪:“……”
戰夏看到戰雪吃癟,忍不住想笑。
容成王急忙說:“那是阿雪。”
雲萊王后滿不在乎:“雙胞胎,一樣。”
戰雪:“……”
雙胞胎怎麼了?雙胞胎招誰惹誰了!
整個天山的人都說他們雙胞胎最好看了,怎麼到了丹穴山就隨便長長了?
眼見戰雪的臉被氣成了豬肝色,身為大哥的戰臨拍上他的肩膀小聲安撫:“你長得很認真。”頓了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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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萊王后覺得兩兄弟有些礙眼,防止她和未來媳婦交流感情。
“淡月,去將二位少爺安置在北苑,好生招待著。”
“是。”
容鳳突然想起,“母後,北苑會不會太偏了?”
雲萊說:“幽靜。”
“……”
這還不是偏嗎。
寄人籬下,兩兄弟也不好說什麼,作揖過後告辭了鳳棲宮。
兩兄弟走後,容成王忍不住問:“王后為何讓他們去北苑?若被戰天宸知道,保不準說我們苛待他孩兒。”
雲萊說:“王上放心,本宮懂得分寸,何況我已收拾好北苑,安排好下人,每日好吃好用伺候著,除了住的偏僻點外,怎麼都算不上苛待。再者說……”
王后壓低聲音:“他們在會防止我們和阿夏相處。”
容成王一想,覺得有理,看著雲萊的眼神愈發愛憐,“王后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雲萊俏臉一紅:“哪有,王上才是機靈鬼。”
容成王:“不不不,本王沒有王后機靈。”
雲萊王后:“還是王上機靈,又……又英俊。”
容成王眼神溫柔:“王后也貌美。”
夾在中間的戰夏:“……”
心情複雜,還有點想死。
“你父母每天這樣嗎?”戰夏悄咪咪跳下塌,湊到容鳳身邊問著。
容鳳神色如常:“是呀,你父母不是這樣嗎?”
戰夏沉默。
天元尊者和蓬萊仙子相敬如賓,更對蘿衣冷淡,蘿衣滿腦子女兒,也不在乎天元尊者的態度,三個人完全是佛性夫妻關係,講究萬事隨緣。
哪有這麼……膩膩歪歪的。
兩夫妻眼見要親上,雲萊王后才想起小孩兒還在這兒,嗔了容成王一眼,推搡開他,和戰夏說:“一路累了吧,先去歇息一下,待會我讓下人給你做些好吃的,晚些再讓太子過來,你們好見見。”
“是。”
見她低眉順眼,一臉乖巧,雲萊王后心都快化了,不由得放軟語氣:“我那兒子有些老,你若是嫌棄,看不上,便直言,不用拘禮。”
容鳳皺了下眉:“那要是看不上呢?”
雲萊仙子:“那就不嫁了。”
容鳳眼睛一亮:“那能讓阿夏嫁給我嗎?我比王兄年輕!”
雲萊毫不猶豫:“好。”
戰夏一臉驚悚看著雲萊王后:你們家族的婚姻都是如此隨便嗎?
“說笑的,本宮意思是……讓阿夏當我們女兒,至於戰天宸那邊,反正他不喜歡女孩,拖著應付過去就好。哪怕回過神,也沒那個膽子和我們鳳族爭。”
說這話的時候,雲萊眼底滿是銳利,瞬間彰顯了一族之母的不凡氣度。
容成王先是恍惚,緊接恍然大悟,“王後果真是個小機靈鬼。”
雲萊王后掩面:“王上又來了,明明王上才是機靈鬼。”
容成王:“不不不,還是王后機靈。只可惜宗室那邊三番五次阻止本王,不然本王定會讓王后掌管丹穴山。”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可惜感嘆。
“母後,父王,兒臣先帶阿夏去歇息了。”
說罷,容鳳拉著戰夏離開。
兩人一路向偏院走去,容鳳邊走邊說:“去年的時候,父王建議讓母后議事,可宗室們都不同意,父王為此事氣了好久。”容鳳眼珠子轉轉,小聲說,“還哭了呢……”
“哭、哭了?”
“嗯。”容鳳重重點頭,“父王替母後委屈,抱怨許久,說憑什麼男人就要掌管天下,女人就不可?後來母后哄了一天,父王才乖乖上殿。”
容鳳嘆了口氣:“父王還說,若我王兄還是那個樣子,就將王位傳給我。可是我又不想繼承王位……”
“那你想做什麼?”
容鳳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動,拉著她的胳膊晃了晃:“阿夏長大後想要做什麼?”
戰夏自是不能將自己的宏圖告訴容鳳,便也搖搖頭:“我也沒想好。”
“我想雲遊四方,遊歷凡塵,若可行,還要去那魔界看看。”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偏院。
容鳳知道戰夏累了,將她送回房間後沒有打擾,關上門退了出去。
北苑。
戰臨伏案寫字,戰雪躺在窗紗女無所事事。
他探出頭望著戰臨,雙手託腮,輕輕喚了聲:“大哥。”
“嗯?”
“容成王好像很喜歡戰夏,王后也是。”
“嗯。”
“她會不會真的留在丹穴山呀?”
戰臨睫毛顫顫,抬起眼瞼:“為什麼這麼問?”
“若戰夏留在丹穴山,倒也清淨,只是……”
戰臨低笑聲:“怎麼,你捨不得?”
戰雪呼吸一窒,匆匆別開視線,留給他個通紅的耳垂:“大哥你不要亂說,我怎會捨不得她。”
那丫頭古靈精怪,滿肚子壞水,還蠱他的弟弟昏頭轉向,他巴不得她快點走。
“崑崙書院已開始招生,我決定回去後就參加考試。”
戰雪愣了下,急忙跳起:“崑崙書院只招收年滿十六歲者,大哥年幼,不符合需求,怎能進去?”
戰臨笑了下:“凡事都會有例外。”
他起身到戰雪身邊,疼惜摸上他的頭,“你二哥閉門不出,從不問事,戰風又行事魯莽,待我走後,你就要擔任起兄長角色,好生照顧戰風和母親。”
戰雪咬唇,神色間滿是落寞。
戰臨按了按他的髮髻:“聽清楚了嗎?”
“……我不想讓大哥走。”
戰臨勾勾唇:“若你實在為難,可以去尋求你二哥,就算他懶散,該管的還是會管。”
“上次戰風被困迷宮陣,我一時破解不了,你又不在。那不我就去求了二哥,結果你知道二哥怎麼說嗎?”
“怎麼說?”
戰雪:“二哥說讓戰風把迷宮陣的變化過程畫下來,他一直很想研究這個,可是懶得出門。”
戰臨:“……”
“後來還是路過的散仙救了戰風,你覺得以二哥這個性子,會幫我們?”
“……”
八成……不會。
戰臨也很愁,其實在這幾兄弟中,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老二戰溪,戰溪從會說話時就表現出了與眾不同。
他常看著星空發表感言,最讓戰臨印象深刻的是,他三歲的弟弟用稚嫩的聲音問他:“大哥,星空是如何產生的?”
戰臨回答不出來,只能用常用的童話故事糊弄過去,說每顆星星上都住了一個仙女,未曾想戰溪搖搖頭:“仙女需要空氣才能活,據我猜測,星星上是沒有空氣的。大哥,我決定去好好研究研究這奇妙的星星,再見了,大哥。”
從此後就真的再見了,他再也沒見到他親生的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