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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後來林洛桑常常在想,她最後為什麼會同意結婚。

大概是裴夫人這個身份能帶來的好處太多,很難有人不心動。

又或者是,發生變動時她常常成為被放棄的那一個,而這一次,她被抓緊了。

儘管知道這安全感虛假又莫名,但她單打獨鬥了太久,哪怕只是一個名存實亡的婚姻,也能成為她的底氣。

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獨自決定,故而最終沒有沒有問詢任何人的意見。

雖不知這個決定明智與否,但各種情愫交織的當下,冥冥中有什麼在驅使她點頭。

裴寒舟的效率比她想得還要快,第二天一早,秘書就打電話通知她下樓。

公寓下停著輛黑色的定製款布加迪,獨一無二,連黑都黑得很囂張,她只在新聞裡瞻仰過一次,此刻才頓悟原來是他的車。

審美還不錯,很難得。

此等咖位的車停在普通公寓裡,簡直連螺絲釘兒都寫滿了格格不入。

保安全程用一種狐疑又惶恐的目光看著她,瞳孔地震地想著難道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租客裡還有尊金佛?

林洛桑走到車邊,有人替她拉開車門。

她本以為繁忙如裴寒舟會讓她等,誰知抬頭就看到男人坐在一側閉目養神,車內陳設純黑,他輕仰脖頸,優越的側臉線條一路向下延伸,勾畫出明晰而禁慾的喉結,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只吸血鬼。

她上車坐好,結果視線偏轉,看到他手邊的車座上,插著一排……棒棒糖?

五顏六色五彩繽紛花裡胡哨的棒棒糖,和這厚重的氣氛格格不入。

車子緩緩朝前行駛,裴寒舟睡了一會兒就開始看書,她想提醒車內光線不好傷眼睛,轉念一想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遂堅定地閉上了嘴。

只是控制不住地往那排棒棒糖上看。

她好奇的次數太頻繁,連男人都有所察覺,最後像是施捨似的開口:“想吃哪個?自己挑。”

“不是,”她儘量婉轉地提問,“這個是準備給親戚小孩的嗎?”

又不甚確定地輕聲:“還是……喜糖?”

裴寒舟:“我自己吃的。”

“……”哦。

她有時候覺得這位的情.趣愛好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許是覺得無聊,男人調了點音樂出來播,輕柔的樂曲很快盈滿車內,

一涉及專業,能聽歌識曲的林洛桑有點坐不住了:“肖邦的《降e大調夜曲》,很好聽。”

“嗯。”

再無多言。

幸好婚後不用共處,否則她覺得自己體內的活躍細胞能被這人活活逼死。

一大早,民政局還沒什麼人,他們按照流程簽字拍照,然後錄入系統。

負責二人的工作人員是女性,很明顯認識裴寒舟,反覆欲言又止,用一種仇視情敵的眼神剜著林洛桑,好像她做了什麼通敵叛國罪無可赦之事。

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走,下一秒就可能被這些目光給生吞活剝了。

好不容易登記完,她從未覺得外頭的空氣如此清新,連帶著身體都輕盈起來。

裴寒舟給她選了靠江且地理位置優渥的一套別墅,差人送她過去,並說有事再聯絡他……的秘書。

男人離開後沒多久,林洛桑手機收到簡訊,提示銀行卡有資金匯入,她盯著賬單妄圖數清有幾個零,最後卻因數額太長敗下陣來。

一切都像做夢,陷在沙發裡,透過落地窗看橋上川流不息,她渾身騰起一股滿足的空虛。

開啟手機隨手逛了逛,無意中點進個論壇,最新熱帖居然是:朋友是民政局的!她說剛剛裴寒舟和一個女的領證結婚了!!

本以為跟帖會腥風血雨充滿質疑,點進去一看,大多數的確是在質疑和辱罵,只不過……罵的都是樓主。

【請問這種帖子是我的大姨媽嗎,一個月必出現一次?騙回覆也用點新把戲吧,裴寒舟不愛女人我已經說倦了。】

也不知道今天的網友是不是特別閒,樓主被噴了一百多條之後,忍無可忍放了張背影圖,然後大家徹底炸了――

【他媽這要是裴寒舟我頭髮拔下來給你當毽子踢。】

【和女的靠得這麼近一看就不是他啊,現在還開始cos裴寒舟背影製造緋聞了?是誰看不慣他公司發展得太好?我還以為只有娛樂圈會這麼玩。】

幾乎沒人覺得裴寒舟真的會結婚,就在林洛桑也快懷疑自己是在夢裡領證時,裴寒舟的“在舟集團”突然釋出了條官宣,附上二人結婚證件照:【恭喜裴總和夫人步入婚姻殿堂,感謝關注,但婚禮暫不對外開放,敬請諒解。】

她看到這條微博是十分鐘後,那時的評論已經過了七千,是頂流才配有的排面。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評論區一水兒地炸了:

【??震撼我全家,真的結婚了?!?!】

【剛剛那個說拔頭髮當毽子的呢?】

【快別刷了,我室友喜歡裴寒舟,哭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

【帥哥連結婚都這麼不走尋常路嗎?】

【走還是走的,老婆絕美,身材也好,還是個16歲就考進伯克利的學霸,無語。】

#裴寒舟結婚#、#裴寒舟林洛桑#也已在半小時內上了熱搜,她的微信訊息被刷爆,微博也被佔領,填滿了“如何泡到有錢有顏的大帥哥?請姐姐出書”、“如果我評論了,我能和您一樣漂亮嗎”,還有人問她是不是上輩子阻止了宇宙大爆炸。

於是就這樣,林洛桑被網友們從內而外、結結實實地豔羨了一遍。

陷在這點細微的愉悅感裡,她恍惚覺得,起碼現在看來,這婚姻對她而言好像並不算壞事。

從前也知道裴寒舟國民度高,但想到會這麼高,原來傳聞的“國民丈夫”並非浪得虛名。

想著想著她又開始自我反省,就算這三年沒什麼發展,但她一個熱門選秀冠軍,居然連個圈外人的熱度都比不過?還是得找準機會彎道超車,奪回一個藝人的尊嚴。

看了半小時微博,她後知後覺想起來要確認伴娘,給盛千夜和紀寧發了訊息後,又靜坐許久,最後撥通了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那邊無人響應,她又打了遍,還是無人接聽。

大概是在忙吧,她調回微信,給備註是哥的人打了通電話:“喂哥,爸電話打不通,你回去的時候幫我通知下他,明天我要結婚了。”

那邊的聲音直穿耳膜:“這麼突然?!”

她將這段婚姻極盡所能地美化後,同父異母的兄長表示會到場,也會轉告父親。

結束通話後她深呼吸幾次,才點進另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那邊很快接起:“喂,洛洛?”

“媽,”太久沒有聯絡,連發音都是在心裡反覆練習過的,“那什麼,你明天有空嗎?”

女聲溫柔:“我明天要給甜甜開家長會呢。”

她咬了咬下唇,眼瞼輕垂,緩緩道:“那沒事了,你忙吧。”

“好,你注意身體哦,最近天氣熱記得補水。”

“嗯。”

母親甚至沒有問她什麼事,就委婉地選擇了那邊,大概她的任何都沒有宋甜的家長會重要吧。不過母親已有了新的家庭,一切以那邊為重也很正常。

她突然想起,嶽輝曾問她結婚這種大事要不要和父母商量,那時她說不必,其實是問了也無用,只會得到分身乏術的手機忙音和婉拒。

回應對她來說是太難得的東西,儘管裴寒舟高冷,但她想找他時總能找到,這或許是她當時鬼迷心竅同意的一個重要原因。

聽了會輕音樂舒緩神經,再起身她已經收拾好心情,準備出門和嶽輝聊工作。

裴寒舟給她準備了車,也給她添了個小助手。

小助手鞠著躬:“先生說這車是隨便選的,您要是不喜歡可以換。”

勞斯萊斯魅影,粉白主色調搭配星空頂,車頂由成千上萬個光纖組成,每顆“星”的亮度都能調節,全部手工完成。

她就算不喜歡,腦補一下價格也立刻會無法自拔地愛上。

意外之餘,她還算滿意。

跟嶽輝碰面後,他首先說了下最近的活動安排,接著才道:“既然你沒懷孕的話,那《視聽盛宴》我們還去不去?”

他有點為難地按了按太陽穴:“我昨天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請你了。”

“為什麼?”

“現在不是第二季嗎?第一季沒什麼特別大的水花但是口碑還不錯,第二季就想炒一炒話題,飛煙當時出道還挺受矚目的,他們想用你走一波懷舊風,但你並不是重點藝人,所以很快就會被淘汰。這是內定好的,你拿的陪跑劇本。”

“明知道會被淘汰也要去嗎?”天秤座的嶽輝很糾結,“但這確實是一個還不錯的機會。”

為了給節目製造起伏,選秀通常會設定黑馬和陪跑劇本。被黑馬劇本欽點的人,前期鏡頭雖少,但後期會被瘋狂加戲,然後一路殺至上位圈;陪跑劇本則是前期給予充足的宣傳,卻如曇花一現般會被慢慢削弱存在感,或是直接出局。

綜藝靠剪輯,觀眾能看到什麼,全靠剪輯想讓他們看到什麼。

當時就覺得節目的邀請有些奇怪,看來其中緣由果然不一般,林洛桑陷在椅背裡思考。

嶽輝說的不無道理,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不久前某個大熱選秀中,也有人拿了陪跑劇本。結果扛不住人家吸粉能力強,節目組怎麼壓都壓不下去,把誰放到他前面都難以服眾,只能聽從市場,讓本該陪跑的那位拿了冠軍。

所以陪跑不等於必死,只是存活的機率很小,要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吸粉固粉,強大到成為連黑幕都無可奈何的存在。

林洛桑沉吟了會,這才說:“試試吧。”

試試她能不能把既定的劇本,寫出不一樣的劇情。

///

《視聽盛宴》過陣子才開錄,雖然這麼說很欠揍,但剛和室友分開就獨自住進了大別墅,確實有點無聊。

盛千夜為了她的婚禮和劇組請了假,當晚就趕過來陪她。

另一個圈內好友紀寧也說好做她的伴娘,但紀寧人在國外學配音,明天才能趕回國。

盛千夜深夜才抵達,進房子的第一件事是感慨:“大到你能在裡邊兒開演唱會,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簡單且枯燥的快樂,我慕了。”

裴寒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能對她做到這個地步已算很大方。

他似乎是個還不錯的丈夫,除了不會回家,其餘的一切都不會虧待她。

盛千夜去洗澡時,林洛桑接到一通電話。

是陌生號碼,但知道她這個號的人不多,所以她按下了接聽:“哪位?”

“我,”裴寒舟磁沉而富有辨識度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問問你明晚在不在家。”

明晚?明天不是辦婚禮嗎,有什麼事不能明早說?

“應該在,”她問,“有什麼事嗎?”

男人稍頓,這才不疾不徐道:“我明晚應該會回去。”

“回哪?”

“你住哪我回哪。”

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回家還要確認她晚上在不在,她要是還不懂他想關上門做點兒什麼運動,就白在娛樂圈混這麼幾年了。

“我聽說你後天早上還有工作,那豈不是住幾個小時就要走。”她想起了被腿軟支配的恐懼,開始旁敲側擊地打探敵情,好有個底。

男人像是覺察到她在害怕什麼,連寡淡的聲調裡都透出幾分回憶的餮足:“你想我住幾個小時?”

她牙關發顫:“……你想住幾個小時?”

好像是等了一個世紀之後,她聽到對面男人雲淡風輕道――

“就四個小時吧。”

她剛剛是不是還說他不會回家來著?

林洛桑神情複雜地在舌尖又回味了一遍他那句話,覺得臉有點兒疼。

就――四個小時――吧?

這語氣裡的勉強是怎麼回事?

他是不是覺著自己還挺體貼溫柔大愛無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