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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成敗在此一舉

這一年來, 秦王宮一切如舊。

吳駭本就擁有一方空間, 他的突然失蹤並沒有引起秦王朝高層的在意。只是,近來探聽到的情報,讓秦帝等人大為詫異。

“蕭王朝多出了好幾位人族高手,其中一位,竟是誰也沒有意想到。”麓雲領主感嘆。

“謝宇策離開秦王朝以後, 會與獸族為伍?”虯髯領主震驚。

“訊息還未得到證實,不過據說謝宇策和獸族追隨者走得很近,而且頻繁進出蕭王宮……很有可能已經倒戈。”

“奇怪。沒有道理。”蕭憶地還是沒法確定謝宇策的身份, 卻無條件相信吳駭所言。

既然是吳駭看上的人,那就不可能轉投蕭王朝麾下,與他們為敵。與吳駭為敵。

“等吳駭出關, 定要讓他提高警惕!”秦帝本就看他不順眼, “謝宇策此人,多半是個禍害!”

從正殿走出,紗翎郡主卻若有所思, 儘管都在說吳駭在閉關, 可究竟在什麼地方閉關, 她卻並不知情。原本對吳駭闖入她沐浴之地的憤怒與不滿, 也盡數隱藏在心底裡。

“那天親眼看到吳駭在眼前消失,可後來就一直沒出現, ”紗翎郡主頭戴面紗,無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金枝,美眸一橫, “不會是在躲著我吧。想不到無法無天的帝醫,也有這樣的一面,敢做不敢當麼。”

“還是說……”紗翎郡主撫摸金枝的玉指微頓,眼裡閃過一絲懷疑,“莫非你有事瞞著我?”

但很快,不知道聽了些什麼,紗翎郡主的目光又變得格外柔和,竟是露出一抹淺笑,面帶緋紅:“我信你。”

時間過去得飛快,一轉眼又是三十年。

隨著蕭王朝之人接連出動,原本不確定的訊息也成了既定的現實:謝宇策確實是改投了蕭王朝麾下,甚至還幫著獸族尋找鎮封珠!

蕭王宮的人馬行事肆無忌憚,獸族的確在找鎮封珠,可蕭帝抵死不承認背叛,明目張膽地為獸族開脫:“獸族來訪,朕當然得迎接。”“朕有位子女看上了獸族大領主,朕能有什麼辦法。”“別的事?什麼珠,鎮什麼?沒有的事,你們想多了。”“話說回來,什麼時候讓秦王朝帝醫來朕的王宮一趟,難不成朕病危,秦烈榕個小兔崽子也要撒手不管麼。”

對外,蕭帝很是灑脫:“秦烈榕那小子,是記仇朕當年沒去他的登基大典呢。”

這圓滑的老鬼!秦烈榕咬牙切齒卻拿他沒有辦法。

給秦王朝帝醫的邀請貼持續不斷地送到秦王宮,可吳駭始終沒有現身。

在吳駭閉關之前,贈予他海量修煉資源的秦國老祖也不由困惑:吳駭究竟知不知道謝宇策背叛的訊息?是知道了,打算袖手旁觀麼?

而另一邊,蕭王宮內一片蕭索。

就在十年前,謝宇策為首的一行人從鄰近王朝大城搶來了一枚鎮封珠,獻了上去,獸祖對這位新收的人族追隨者恩寵有加,不吝嗇至寶相贈。

由於剩下的幾顆鎮封珠一直沒有著落,獸祖化憤怒為食慾,宮內人數銳減。

“依舊沒有出現!?”威嚴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實質性的威壓猶如泰山壓頂。五位追隨者匍匐在地,身體壓得更低了,幾乎挨著地面。

“翻遍了整個秦王朝,也沒發現他的蹤跡。”顏孽大領主看了依舊站著的謝宇策一眼,沉聲說,“那人很可能離開了秦王朝。”

“想不到……”謝宇策始料未及,很失望的樣子。

“哼!當真不是你跟他串通好的麼!”胡狁大領主毫不掩飾對謝宇策的敵意。

起因是,他看重的防禦古寶“紫金鑲茱萸越龍紋銅壺”,竟被獸祖改送給了謝宇策!這個人族相當會討主上歡心,自從他出現以後,主上對他們就更不滿意了,而他的地位也更加邊緣化。特別是三十年來,這人答應的事,始終沒能應驗,時間一長,反而成了他上位的倚仗之一,幾乎能跟他們平起平坐,著實讓尊貴的獸族大領主們難以接受。

“胡狁大領主,話可不能這麼說,能找到倒數第三枚鎮封珠,謝兄弟勞苦功高,而那吳駭確實狡猾,溜得太快,九流血脈,實力低下,不太好抓,”顏孽大領主說,“但主上放心,只要他還是秦王朝帝醫,秦王朝生死存亡之際,他定會出現。就算不出現,只要弄到倒數第二枚,最後那顆鎮封珠的具體位置就會顯露,他將無處遁形!”

謝宇策目光微暗,無視了眾獸族的敵意,只朝著獸祖行禮:“屬下保證,只要他露面,無論身處何方,只要鎮封珠還在他手上,就一定能到手。現在問題的關鍵,還是僅剩的另外一枚。”

“不勞你費心。”胡狁大領主冷哼一聲,不客氣地傳音說,“那是我的任務,勸你少插手,我自會想辦法為主上弄來。”

“被區區一隻弱小人族耍得團團轉,著實可笑。廢話少說,繼續找。”五爪金龍縱使再焦急,也只能等待,畢竟還剩兩枚鎮封珠。

還差最後兩枚!它就能重見天日!

一群人走出王宮密地,胡狁領主率先分別,沒走出多遠,立即撕裂空間,一步踏出,身體隱於虛空,消失不見。

而這一次,謝宇策敏銳地發現,蕭王宮範圍內沒了胡狁領主的蹤跡。

常年守在蕭王宮的胡狁領主竟會在白天離開蕭王宮,以往都是在晚上才會悄悄出去……

“多謝顏兄幫我說話。”謝宇策與顏孽大領主並肩同行,向他表示謝意。

“我只是見不得胡狁陰陽怪氣的口氣。”顏孽又何嘗不對謝宇策有意見。

不過話說回來,謝宇策這夥人,是他引薦給獸祖,此人能引起胡狁的不滿,也讓顏孽大為痛快,心道:“他看似在說你,實則還是怨我。”

“最後一枚,顏兄可要抓緊了,”謝宇策說,“最後一枚弄到手,獸祖還會有賞賜,這次我不跟你搶。”

顏孽大領主收斂了神情:“可惜,可惜那枚鎮封珠,胡狁大領主是勢在必得。”

謝宇策問:“已經知道具體位置了?”

“無盡水域的一角,”顏孽大領主也不瞞著他,事實上在謝宇策歸順獸族之前,剩下幾顆鎮封珠的下落都很明朗。

除了吳駭手中那枚,一枚遺失在風谷,還有一枚在無盡水域,弄到手都很費功夫。

而謝宇策上次獻上的那枚鎮封珠,就是從風谷弄來的。從著手到結束才不過小幾十年,讓獸祖刮目相看,顯得他們無能。

“胡狁派手下打撈了數百年,百年前就說快了,到現在確實是快了,不過少說也得要上十年。”顏孽大領主說,“不然你以為他總在晚上外出是去幹什麼了!若能得到無盡水域這枚鎮封珠,獸祖定有至寶賞賜,他是為了這個!”

顏孽大領主很是羨慕,他得到的寶物雙鱦古鏡已經丟失,自然也很想要獸祖的重賞。

謝宇策說:“你不也知道麼,怎麼不去?”只要找來了鎮封珠,就有可能得到賞賜,鎮封珠地點早就已經暴露,也不講究什麼先來後到。

顏孽大領主麾下靈獸也都在無盡水域替他打撈,不只是他,還有其他領主的屬下也在搜尋。畢竟鎮封珠神器遠不止一套,被鎮壓的古獸也遠不止五爪金龍這一頭,封印地點不唯一。

說起來,他們能跟隨龍族半神獸已經是天大的運氣。

不過麾下靈獸辦事,自是沒有領主本尊親臨要方便快捷。可顏孽大領主也沒辦法。

“你該知道吧,我和胡狁的主要任務便是鎮守此處巢穴,”顏孽大領主沒好氣地說,“沒看到剛才胡狁離開了,他一走,就輪到我守在蕭王宮。”顏孽大領主嘀咕道,真是倒黴透頂。

“我留守,你去吧。”謝宇策猶豫了下,說,“把我的屬下也帶去,找到鎮封珠也算你的。”

顏孽大領主猛地停下來,銳利的目光盯著謝宇策,就在謝宇策打算收回前言時,顏孽抬手往他肩上拍去,謝宇策極力遏制住想要避開的衝動,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卻發現並沒有意料中的力道。

“好兄弟!”顏孽大領主哈哈大笑起來,說,“鎮守此地的任務就交給你,你可千萬不能有事,我找到鎮封珠便回。”

“你還真是不客氣。”謝宇策略僵的表情迅速恢復自如,在不朽聖主等人怒其不爭的目光中,目送他們離去。

謝宇策來到火涅殿,站在殿堂中央,目視臺階之上的金色帝座,又回過頭來看了眼蕭帝。

蕭帝被打怕了,瑟縮著跟在他身後,見狀,立馬恭維道:“您請上坐,上坐。”

謝宇策看了眼鑲金嵌玉的寶座,淡笑著嗤了一聲,心想,連你這種人都能坐的位置,我又怎麼會稀罕。

不過,也只有這種擺在明面上的貪慾,對權勢毫不掩飾的渴望,方能顯得他更好掌控一些。

謝宇策緩緩走上臺階,坐上了至高帝座。

一身紅衣的絕色女子緩步走了進來,眼睛上纏著紅色布條,這布條是以珍貴材料煉製而成,和她的法器是同一材質,能擋住視線,戴上後就跟瞎了沒什麼區別。

但瞎了並不代表“看”不見,人奴印只限制肉身,魂力探知到的卻不算在內,擋住眼睛,她一樣可以靠魂力來“看”,只是魂力“看”到的,不會被獸祖窺探到。

蕭帝連忙道:“我先退下了,你們聊!”

“你沒有走?”謝宇策依舊高高地坐在皇椅上,神色太過愜意,就好像這個至尊寶座就是為他準備的一樣。

“我才不過八星大宗師,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顏孽大領主讓我留下。”雷霓兒說。

三十年,就從乘風境以下低階法修,突破到了八星大宗師級別!儘管在修煉之初,就有最高級的獸血洗禮強化肉身,使得根基非同一般的紮實,但眼前這位女子修煉速度之恐怖,就連謝宇策也歎為觀止。

她的肉身極其強大,要論單打獨鬥,若雪山妖女不動用法則,也會吃虧。

當然在外人看來是這樣,雷霓兒本人卻沒有半點自覺。因為,謝宇策手下的那四人的提升速度才叫恐怖,她還遠不夠看。

真交起手來,四人中最弱的浮屠也能輕易碾壓她。

她身負神凰血脈,修煉速度竟還不如九流血脈人族,還有什麼值得自豪的。

“既然你很牴觸人奴印,你為什麼要歸順獸族?”謝宇策奇怪,神凰血脈之人,不該對龍神卑躬屈膝。讓不朽聖主等人戰戰兢兢的龍威,在雷霓兒這裡會大打折扣。

“為了報答你,”雷霓兒銘記謝宇策救命之恩,“像你這樣的人,都會對強權折腰,我的那點傲骨不算什麼。”活了幾百年,血脈不曾復甦,容顏未老,外人只當她是有什麼奇遇,吃的藥劑有奇效,但只有她知道,自己跟尋常法修是不一樣的……

“不必如此,”謝宇策走下臺階,漫不經心地說,“你是獸祖的追隨者,你這麼說,會讓我惶恐。”

“不,”雷霓兒認真說,“肺腑之言。”

說完似乎意識到了問題,又道:“我以後不這麼說了。”

由於她的注意力都在謝宇策身上,以至於覺得這個人難以琢磨,說他一心為主,但又對獸族大領主很不客氣,不吝嗇幫助,卻又從不深交,如今“見”他支開屬下,獨自坐上皇椅,雷霓兒這才恍然大悟,真心實意地說:“無論你打算做什麼,還請你告訴我,讓我幫你。”

謝宇策與她擦肩而過,冷不丁地說:“如果你真想幫我,那就離我遠點。”

說完,他又道:“我會在王宮重地閉關,短時間內不會出來,你待在蕭王宮巡視,如果有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再來找我。”

跟她說,等同於告訴獸祖。

雷霓兒頓在原地,總算是沒有再跟上去,只道:“遵命。”

雷霓兒確實是說到做到,之後也不知有意無意,並沒有再靠近獸祖虛影偶爾降臨的蕭王宮重地。

**

“拜見謝宇策大人!”

“免禮。”謝宇策輕車熟路,重新回到王宮密地,狀似隨意地掃了眼血磨盤。

隨著封印地入口裂開過大,巨大的血磨盤已經重換了規格,兩塊血石之間的距離略大,碾磨出的血肉更為粗糙,盡數順著傳送陣,輸送到未知之地。

磨盤咕嚕轉,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不分白天黑夜地響起。

“呸!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死有餘辜!”

見到謝宇策,與人奴尊者的誠惶誠恐不同,即將被碾碎的男男女女全都是一臉惡毒和鄙夷,將死之人,也不怕什麼,各個衝著謝宇策叫囂。

“獸族的走狗!”

”人族敗類!“

“帶著一群九流血脈的下等貨色,稍微被看重,就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獸族只是利用你們這些蠢貨搜尋鎮封珠罷了,只要鎮封珠到手,你的狗命就到頭了!”

啪啪啪,沉重的掌摑聲響起,卻換來更憤怒的怒斥,話說得極其難聽,謝宇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徑直從那群人身邊經過。

此地守衛極為森嚴,輪迴尊者級將領均是獸族大領主麾下人奴,可見此地的情況,無時無刻不在獸族大領主的窺探之中。

儘管數十年來,無數次經過這裡,深知這些不利情況。

而今他總算等來了機會,勢在必行的關頭,可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未知變故,謝宇策打從心底裡捏了一把冷汗,緊張之餘卻有種前所未有地亢奮。

已經沒有時間了。

必須趕在倒數第二顆鎮封珠找到之前行動……

而且成敗,在此一舉!

“謝宇策大人,閉關地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請隨我來。”

“嗯,”謝宇策如夢初醒,笑著道,“有勞。”

“大人客氣、客氣了。”

謝宇策謹慎地在血磨盤附近,選擇了一間相對較小的閉關地,並在侍衛們過於惶恐的目光中,進入其中。石門應聲而關。

入夜。

閉關地的石門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一抹黑光穿過石門裂縫,悄無聲息地來到血磨盤附近,趁死侍不備,迅速竄入血磨盤下方。

黑色匕首毫無一絲血脈波動,靜靜地躺在碾碎的血肉殘渣裡,隨著食物一起,透過地下隱匿的傳送陣,幾番輾轉,來到未知的黑暗空間……

**

“該死的人類!不得好死!”

”吼!“

恐怖的颶風連線天與地,過於龐大的獸軀遮天蔽日,狂風肆掠,一道細小如塵埃的身影穿透虛化的魂獸,身體猶如閃電般穿行,留下刺眼的白光,在暗黑的狂風中較為顯眼。

此地位於血神空間極深處,

獸身渙散,胸膛中央像是開了個洞,吳駭直接進入它的軀體之中,以他為中心,彷彿形成了一個人形漩渦,魂獸大領主龐大的軀幹正朝他所在的方向緩慢收攏。

越往中央,收攏的速度越快。直到獸軀縮到一半,吳駭的魂力再度達到臨界點,這才停下,毫不猶豫地脫出。

“終於突破了。”吳駭的魂力再度突破,提升至八十九。

“嗷嗷!”魂體中央穿了個巨大窟窿的魂獸大領主一躍而起,極度不甘心地回望了眼自己的巢穴,狂也似的往古尊戰場外圍逃竄,它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不適合再待在爭鋒極其猛烈的深處。

踞天犼解決了大領主麾下尊者級魂獸後,就在一旁守候良久,此刻不等吳駭下令,就展翅高飛,猛衝而出,朝著那大領主殘軀追去!

“踞天犼吞了那頭領主的殘軀,應該就能成為領主級魂獸,可以雄霸這一方領地。”吳駭心情愉悅,“如果感悟了空間法則,就能讓它撕裂空間。”

“又一株聖藥。”吳駭來到巢穴,立刻被氤氳神輝照耀得彷彿要昇天,醉人的芳香迎面而來。

一朵搖曳的小花紮根在紫晶礦藏內,蓬勃地生長,生機盎然。

這株聖藥乃紅花黃蕊,卻只開了一朵,另一朵還只是花苞,葉片深紫,紫氣籠罩,還未完全成熟,就已是神輝滔滔。一看就是好東西!

吳駭連同這座巨大的紫晶礦山也一同收進元種空間,現在他已經有九座山了,與巖山靈尊死後軀體化作的那座正好湊個整數。

古尊戰場深處,幾乎每位魂獸大領主都有一方領地,並有至少一座這樣的礦山,但不是每一座都有收藏價值,不大珍貴的,吳駭就不收了,一路走來跟尋寶似的,倒是度過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獨處時光。

對付魂獸大領主倒是不難,可由於領地奇大無比,這三十多年裡,絕大多數時間,都耗費在了趕路上。

好在有踞天犼代步,吳駭在它背上修煉,用神藤煉製的藥劑來煉體,配合肉身的強化,足足耗費三十年,才讓他的魂力從八十六提升到了八十九,魂體已經達到肉身能承受的極限,而八十九到九十又是一道大坎,境界不突破就休想提升。

那他對付魂體幾近無敵的狀態也就破了,只得留下來,等踞天犼回來。

“厲害。”血神樹見他儼然一副“無敵獸魂”的剋星,無往不勝的姿態,感到驚歎,默想:“但照你這個消耗法,把這兒的大領主魂魄吞光了,估計也難以達到神級。”血神樹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安慰道:“以你的本事,在此地修煉,突破到域主級不成問題,再接再厲。”

“吞不了了,吞不了了。”吳駭一副吃撐了的樣子,嘆道,“不厲害,道則感悟停滯不前,境界絲毫未變。”

還是八級武者初期,穩如泰山,魂力境界能提升,多虧了神藤。

“就在這兒閉關。”吳駭道,“神藤,幫我弄個洞府。”

“你還真不怕麻煩我。”神藤口氣不大情願,但做起來卻相當迅速。

“別慣著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血神樹蘇得足以讓人渾身酥麻發軟的聲音也顯得不那麼溫柔。

“反正他住的地方小,弄起來也比較簡單。”神藤簡直像伺候兒子一樣照顧吳駭,上至配藥,下至探路、打洞,無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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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藤幫他開闢洞府,吳駭就叼著根靈草,躺在枯槁的巨木枝幹上,翹起腿,愜意地望向虛空,發覺這樣的日子也還不錯。

突然,幻音紫雷焦急回返,出現在吳駭面前:“不好了!”

“吳駭,宇策哥哥他,他不見了!”

“什麼叫他不見了,”吳駭隨意地應道,“他不是早就不見了嗎,難道他還有一抹意志在你身上?”

幻音紫雷驚魂未定:“不,不是,我突然感應不到宇策哥哥的魂印,宇策哥哥的魂印束縛消失了!”

“宇策哥哥肯定有危險!”

吳駭重新閉上了眼,任她怎麼說,始終躺著不動。

幻音紫雷繞著他轉圈,見他不為所動,不由開始自省起來,既然魂印失去作用,她為什麼要為無關緊要的人慌亂成這樣?也許吳駭的反應才是對的,畢竟對吳駭來說,那就是個做了不負責、丟下人就走了的大混蛋。

儘管知道不該擔憂,但幻音紫雷還是靜不下來,只是沒好意思繼續揭吳駭的傷疤,於是又不情不願地退開了。

吳駭從樹上跳下,說:“我要出去。”

神藤停了下來,問他:“怎麼了?”

吳駭說:“沒什麼,我要出去。”

“不行,現在不是時候。”神藤勸他說,“老色鬼還沒完全信任你,連遠古殿堂都沒讓你進,你不是缺道則感悟嗎,只要進了遠古殿堂,就能去血神樹本體附近參悟真正的時間法則,跟以前給人參悟的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玩意不一樣。而且遠古殿堂裡也有更好的寶物,它開門,我指點,任何考驗就能輕易透過!”

血神樹並不知道神藤私下掏它的老底,委婉不失強硬地勸說:“鎮封珠在你身上,你一旦出去,獸族定不會放過你。留下是唯一生路。”

“不一定,”吳駭說,“其實是你不想放我走吧。”

“吳駭!態度好一點,”神藤提醒道,“好好說話,下次還想不想再進了!”神藤安撫吳駭,順便跟血神樹商量,畢竟吳駭在血神空間修煉這麼多年,魂力提升,但自身境界沒有變化,也許相對安穩的環境不適合他突破,還是需要外界環境刺激。

血神樹並不太在乎吳駭怎麼能夠更好地突破,只是獸族的大計必須阻止,看在神藤的份上,也就沒要他性命,而是折中說:“出去可以,除非你願意把鎮封珠留下,並抹掉這三十年間進血神空間修煉的記憶。”

神藤悚然,留下鎮封珠是想作甚,血神樹打算直面獸族麼?

整套鎮封珠是有感應的,如果只剩這最後一枚,被封的獸祖能感應到,這樣的話,血神樹本體所在的血神空間就會徹底暴露。

“不行,鎮封珠不能留在血神空間。”神藤一方面不希望血神樹這麼早出事,另一方面覺得吳駭受了情傷來血神空間調養的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恢復的跡象,沒了記憶,就又會回到最開始被拋下的狀態。況且封了記憶,那他元種空間的那麼多座礦山是怎麼來的?如何解釋?它別提多糾結。

血神樹的聲音再度溫柔起來:“不必擔心,我會把鎮封珠丟到一處極危險、難涉足的地方。只要吳駭留在血神空間,就不會有事。”

吼!

就在它們爭執不下之時,踞天犼去而復返,體型已經增大了一倍,羽翼豐滿,猶如血肉之軀,散著可怖的領主級獸威。

伴隨著劇烈的空間波動,轉瞬就從視線盡頭出現在吳駭面前。

吳駭朝它伸出手,摸了摸它湊過來的鼻頭,坦白道:“鎮封珠不在我手上,早被謝宇策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