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神谷雖和武神宮對立, 但在地域人魔一族的問題上, 這兩大超一流勢力都是一致對外。
“讓路，誰敢過來，我殺了他！”
陡然一聲冷哼在耳邊響起。
吳駭離他最近卻沒感覺到殺氣，接著脖子被趙卓凡箍住，利器尖銳的前端抵在他的後心。
趙卓凡氣息不穩, 湊到他耳邊：“別動，信我。”
吳駭配合地呼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他內心已經明白了學長的打算。假裝跟他決裂來洗脫他的冤屈。
只是他在霸佔趙卓凡的居處滋潤地養傷了這麼些天，這樣就能糊弄過這麼多人嗎。學長可能……低估了他的戰力。
“他劫持了武神宮少宮主！”
“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倆是一夥的嗎。”
“少宮主能輕易擊殺七級武者, 哪那麼容易被擒, 搞不好是故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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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古凰城湖心島，吳駭擊殺那七級武者並不輕易，只是一傳十十傳百, 越傳越誇張, 因為有魂珠在, 外界對他的實力一直沒有準確評價。
就在這時, 吳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站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神飽含恨意, 卻在瞄到趙卓凡的時候轉為掙扎：“讓他走。”
“他怎麼也在這裡！”吳駭暗道不好，童烈怎麼也成了藥神谷弟子。
果然人魔安插進來的人不止學長一個。
“很像一個人，一直想讓你看看。”趙卓凡初見童烈, 驚異於童烈的相貌，曾幫他進藥神谷。
最近匆忙，趙卓凡把這點小事忘在腦後，看到童烈才想起來，趕忙提醒道：“別因為他長得……就手軟，他是人魔一族的奸細，叫童烈。”
趙卓凡心裡古怪，眼前那麼多人，吳駭卻一眼看出童烈，或許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很看重楊欽。
他哪知道吳駭是察覺到了殺氣，第一反應是對方恨他，想殺他。
吳駭只嗯了一聲，趙卓凡騰空而上，調動元力，以他所能動用的最快速度朝著山門方向飛去。
趙卓凡才突破皇級武者沒多久，還沒適應御空，速度快不到哪兒去，吳駭配合周身流動的空氣，動用踏風步伐，借風穩住兩人身形。
“可能我比你快點。”吳駭直接用魂力包裹自己，一把攬過趙卓凡的腰，配合風系戰技，速度快了一倍。
“你……”趙卓凡倍感吃驚，他已經凝聚元種了，御空速度居然不如吳駭！
“我前不久才突破神魄師。”吳駭說。
神魄師！魂力60，至今仍然能保持魂力遠高於戰力，潛力無限。
趙卓凡內心巨震，重新打量吳駭：“我收回之前的話，你不需要幾年，或許你現在就打得過我。”
吳駭安慰道：“學長回了地球，戰力絕對能在軍士中排前列。”
現在回去，地球才過了半個多月，還能趕上畢業。
趙卓凡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當年華夏境界場最後一戰還恍然如昨日，吳駭在爆發潛力之前，在他手中毫無還手之力，剛來異界，他的戰力還比吳駭稍微高點，可現在距離慢慢拉開了。
原來，正常修煉確實也能從提升魂力開始，吳駭把他以為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趙卓凡頓生出一種留下來拼一把的衝動。
就跟吳駭之前跟他說的一樣，只要破界石符還在他手中，他隨時都能回去。
不必急於一時。
只可惜，晚了。
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他豁出去和人魔聯手覆滅了付家，人族各大勢力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處。藥神谷已經準備除掉他，一旦他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人魔一族捨棄。
這個位面就是如此殘酷。
想到這裡，趙卓凡就杜絕了留下的念頭。
趙卓凡帶著吳駭走他以往私自下山的小路，貼近地面極速前行。
原以為有先見之明前來圍住小樓的藥神谷弟子會追上來，但他們好像遭遇了麻煩，給了兩人逃出生天的機會。
“奇怪。莫非……”趙卓凡以為是人魔在監視他，不由皺起眉頭。
吳駭還以為是天蒼府很給力，他才剛和天蒼府談妥，身邊有幾個擅長暗殺的殺手保護，好像很正常。
兩人衝出山門，一路飛馳，來到距離藥神谷所在領地百里開外的一處空地。
不遠處都是矮山，腳下沙地，附近石林，不知道是不是吳駭的錯覺，空氣中仍然很不平靜。
“就是這兒，來一場吧。”
吳駭剛反應過來，趙卓凡收刀，赤手空拳直襲吳駭面門：“跟我打一場。”
吳駭飛退，帶起嗆鼻沙土，塵土飛揚。
咻！
陡然一支冷箭破空而至，穿過兩人間，正中趙卓凡之前所站的地面。冒著寒氣的箭矢只剩尾羽露在外面，很快化成水。
附近有人。兩人腦中同時冒出這句話。
吳駭魂力外放，很快便發現此地有埋伏，還遠不止一方勢力！
趙卓凡是早知道這裡有人，還是恰巧引到這裡，恰巧中了埋伏？
多半不是。
吳駭猜到什麼藥神谷護山陣影響跨界符多半是假的，學長可能用心良苦，傳音：“真打假打？”
“有可能是最後一場了。”趙卓凡保持著僵硬的微笑，目露兇光，喊道，“你說呢。”
這時，一座熟悉的宮殿綻放萬道金光，從天而降，恐怖威壓直逼頭頂，像座巨山壓在身上一般，難以動彈。
“放開大師兄，否則要你的命。”遊少璉隱住怒氣的聲音傳來。
咻咻咻！
又是連著三支箭，來自另一方。
趙卓凡艱難地閃身躲過，面無表情地朝著吳駭襲來。這人力大無窮，承受巨力，彷彿本能。
“找死！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想殺我，”吳駭彷彿被激怒了，向外一揮手，大聲喊道，“我要親手殺了他，誰也別妨礙我。”
演戲，也要演得漂亮。
上方宮殿停止變大的趨勢，緩緩縮小化作一道光，回到遊少璉手中。不少人隱在虛空，亦或藏在不遠處的山包上，也有的停在石林上方，在人魔現身之前，隱藏身形，靜觀其變。
“大師兄怎麼和那個姓趙的小子打起來了。”武神宮的人交流的語氣透著欣喜。
“不愧是大師兄，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多半只是做戲給外人看。”
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兩人交手速度極快。
無形的風包裹住吳駭，他腳不沾地，帶著滾燙的溫度，直逼趙卓凡而去，衝外面吼道，趙卓凡肉身承受能力超群，風刃破不開他的防禦。激烈撞擊下，火星刺人眼球。
在神魄師的牽引下，沙粒挾著勢，顆顆如子彈般，將趙卓凡擊飛出去。
吳駭也被拳頭擊中，仰面後倒。
兩人表面上在對罵，事實上私下傳音交流。
吳駭道：“你故意的。到底怎麼回事。”
“人魔一族讓我把你引到這兒來，說要把覆滅付家一事嫁禍給你，讓我當眾聲稱是被你指使，好讓你在北山十二宮，藥神谷等各大勢力面前，名譽掃地，”趙卓凡說，“這樣你就只能跟我一樣，加入人魔一族。”
人魔一族的理由就這麼兒戲，一會幫著萬年樓要他死，一會又要招攬他？什麼鬼。
吳駭表情更冷了，傳音道：“北山十二宮的其他人怎麼也來了？”
“因為萬年樓和人魔一族暫時聯手，訊息互通，人魔一族讓我把你引到這兒來，萬年樓會把情報透露給北山十二宮，引人族勢力前來，才能上演這場好戲。”
不過萬年樓的目的，自然和人魔一族不一樣，是想除掉吳駭。雙方都只想著為自己謀利。
趙卓凡輕蔑一笑：“他們以為我無路可走，只能幫他們策反你，或者殺了你。可惜他們不知道，我跟你才是一夥的，而且，我馬上就要走了。”
吳駭感謝道：“學長，還好有你，不然我什麼都不知道。”
趙卓凡沒有表情，心裡略受觸動。
以吳駭少宮主、神魄師的身份，在這個位面，其實用不著對他這個藥人這麼尊重，但吳駭就是能讓他找回自我的魔力，讓他很想再幫一把：“我經驗有限，沒什麼可以叮囑你的，記住一點，千萬不要與人魔為伍。”
“如果說這邊的人類沒人性，人魔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比魔獸還狡詐。”
狂沙漫天，烈焰被風揚起，暴風般肆掠開來，空氣彷彿被灼燒，熱浪撲向四方。烈焰中，吳駭長髮飛揚，年輕的俊臉透著狂野的自信，戰鬥的模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趙卓凡拿出破界石符，抹上自己的血，用力去捏：“吳駭，真不跟我回去？”
“保重，學長，有空幫我看一下我爺爺。”吳駭目光堅定。
“要活著。”趙卓凡點頭說。
石符出現裂紋，分成兩半，從中出現一團白光。
無比恐怖的空間波動猛然盪出，吳駭往後退，只見一道人粗的白光沖天而上，貫穿巨厚的雲層。
陡然——
“小心！”謝宇策的聲音在吳駭腦子裡響起。
兩道無形劍光分別殺向兩人！
同時，兩頭高大的人魔分別從各自後方朝兩人撲來，迎向致命劍光。
吳駭及時翻滾躲向一旁，劍光掃過他的胳膊劃開一條口子，撲向他的人魔腿彎命中，斜著栽進白光中，另一頭人魔廢掉一條手臂替趙卓凡擋了一劍，只來得及抓住趙卓凡的衣袖。
白光散盡，趙卓凡原地消失不見。
而那兩頭人魔被抽乾了靈魂，只剩高大的軀殼，毫無徵兆地頹然倒下。
電光火石間，一切發生得非常快。
落在遠處觀戰的人眼裡，就好像那兩道劍光，加上不知名白光，連殺包括人魔在內的三人！其中人魔捨身保護兩人的一幕，觸目驚心，瓦解了兩人費心演的這場戲。
而真實情況，唯獨離得最近的吳駭看得最為清晰，到現在，心臟還因驚險和後怕而突突直跳。
劍光是來自人族一方，出手之人的實力不下八級武者。
別人看他逃過一劫或許以為攻擊沒用全力。事實上，如果不是謝宇策提醒，他一旦被擊中，九成可能逃不出這片包圍圈。
而撲向趙卓凡的人魔動作看似在保護，但那稍縱即逝的獰笑分明就在說“想逃，沒門！”。
人魔果然奸詐。
四周或者地下，肯定還有潛伏的人魔。
戰利品不能浪費。
吳駭迅速動用魂器刀片切割人魔的軀體，沒了元氣防禦後的肉身，在刀片切割下四分五裂，吳駭挑起那兩顆晶瑩剔透的元種。
魂力掃遍，裡頭就像獨立的空間，吳駭來不及細看，就收了起來。
“人魔的魂魄也跟著前往地球了？”吳駭腦中冒出驚人的念頭。
地球人回到地球可以正常回去，元種內的東西不會爆出，但異界人魔的肉身就去不了，只有魂魄才能透過地球界壁。
但那畢竟是皇級武者的魂魄！
吳駭不由為趙卓凡捏了把汗：“學長不會有事吧。”
“也許。”謝宇策說。
這點傷口和鮮血不至於要了皇級武者的命，至於迴歸地點在哪裡，會不會慘到被奪舍，誰也說不準。
謝宇策隱隱覺得地球依舊存在神秘的無法解釋的地方：“地球有古怪，異魂不能在空氣中存活太久。你學長應該不會那麼倒黴。”
吳駭居然沒死！
藏身暗處的萬年樓宗主隱住怒火，居然害他浪費了兩道至尊劍符。
按理說至尊一擊無影無形，不可能被提前洞悉才對。
皇級人魔倒下，最想殺死的吳駭竟然沒死，匪夷所思。
宗椽心裡殺氣更盛，吳駭，必須死！這次亂戰是最好的機會。
“吳駭，小心！”
“大師兄！”
“萬年樓的情報沒錯，人魔果然出現在這裡。”
就在吳駭和謝宇策暗中交流時，此地因為人魔的出現而陷入混戰。
而吳駭和趙卓凡的那一戰，除了武神宮瞭解吳駭的人站在他那邊以外，其他的十一宮以及藥神谷等勢力全都保留意見。
反而認為趙卓凡奮力保住吳駭，更能說明吳駭有鬼。
人好對付，人魔不好對付。
“殺！”各大勢力一聲令下，直接朝那些從地裡冒出的人魔殺去。
黑霧時不時從地裡冒出，獰笑聲此起彼伏，惑人視聽。人魔戰力和人類相似，智商極高，再加上人魔逃命手段強大，只要一頭人魔出現在人族城池，就會造成無數傷亡，必須儘快斬殺。
“居然足有兩百多頭，這應該是人魔一族遊走在大陸上的九成人魔了。”大多數都是熟面孔，由那位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魔大將帶領，綠鱗片覆蓋皮膚，相貌妖冶。
“還好有萬年樓的情報，否則哪有機會一舉拿下這麼多人魔。”
又是萬年樓。萬年樓真會見縫插針，兩頭討好。
吳駭處在亂戰中央，左右都是人魔，那黑霧並不是存粹的魂魄，而是肉身化霧。
“從東南方走，武神宮的人在那裡，”謝宇策說，“天蒼府的元老帶人出現在我的神識範圍，但他們遇到了點麻煩，我過去看看。”
“你的神識範圍，那還有多遠？”吳駭一聽他要走，趕忙問。
“不近。”謝宇策說完，化作一道暗芒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這麼多一流勢力，天蒼府的援軍來了，好像也不夠看。
好像被謝宇策‘隨便扯了個理由’丟下的吳駭看了眼天上飛的，地上冒出的團團黑氣，心裡發虛了一剎，很快來了鬥志。
他祭出懸光碗，懸在自己頭頂，無形光罩護住他的肉身。
不知是有意無意，武神宮弟子被人魔困住，暫時沒人趕過來幫他。
而其他勢力之人看到他，不倒打一耙，只當沒看見，已經算好的，吳駭只能靠自己。
“趙公子死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突然，一個半邊臉帶著面巾的男子擋住他的去路，眼裡的恨意很明顯。
“童烈是吧。”吳駭一眼就知道是誰。死什麼死，別咒我學長。
“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童烈露出輕蔑的冷笑。他只要牽制住吳駭一小會，就能讓他死的機率再增一籌。
已經突破神魄師的吳駭瞬間出現在他身後，一腳把他踹出去老遠。
長得再像楊欽，也遠不及楊欽的氣度與風骨。
童烈跌倒在地，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吳駭。
幾天不見，吳駭的實力居然比湖心島見過的更強了，這人處境堪憂居然還有心思修煉。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背叛人族，落到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不恨人族，不恨人魔，我只恨你。”
當初在雪靈之地，他懷揣著希望，做好死的準備，想要跟吳駭走，但吳駭丟下他，逃了。堂堂武神宮少宮主，丟下身為人類不願與人魔一族同流合汙的自己，逃了。童烈怨恨至今，扭曲了本性。
不是他拋棄了人族，是人族拋棄了他！拋棄了和他一樣的許許多多人族同胞。
吳駭目光很冷，嗓音卻很平靜：“我丟下了你，但你內心懷著對我的恨，活著來到這裡，不也是一種自救。你不欠任何人，不好嗎。”
“你恨，只是因為你被迫選擇了不合心的一方。該怎麼做，其實你心裡清楚。以前恨我有用，現在沒用了，我幫不了你，只有你能幫你自己。”
“總把心思放在別人欠你上面，你將懷揣著對他的恨，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之中。”
童烈怔怔出神，咬緊牙關。
吳駭遙手一指，指向萬年樓來人所在的方向：“其實你不該來找我，你該去找萬年樓宗主。他的身份跟你一樣，但他更貪得無厭，被救了以後，至今還在報復。”
之前和趙卓凡是假打，現在和童烈是實打實的對戰。但童烈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掀飛出去。
萬年樓的人喊道：“敢問諸位藥神谷弟子，吳駭少宮主，是不是被人魔奸細趙卓凡所救，他和趙卓凡是不是關係匪淺。”
其他藥神谷弟子紛紛稱是，這裡離藥神谷不遠，得知人魔肆掠，藥神谷弟子當仁不讓，派遣強者前來，其中也包括俘虜吳駭回去的那位年輕男子，藥神谷谷主的師弟。
而讓吳駭倍感詫異的是，這樣一個貶損他的好機會，童烈吐出兩口沙子，沉著臉竟是什麼也沒說。
童烈心裡無比複雜，吳駭雖沒說幫他，但暗示很明顯——別回藥神谷，去萬年樓。
言外之意，如果他還留在藥神谷給人魔當奸細，下次見面，就是他的死期。而到時，他也沒有立場再去指責吳駭什麼，畢竟他非常清楚：吳駭確實是被冤枉的，武神宮少宮主並不是人魔一方。
這是是他主動請纓，他本該聽從人魔大將的吩咐，狠狠抹黑吳駭，但他說不出口。
吳駭催動元力，操控魂力兵器，動用戰技“如影隨形”，漫天刀片切割四方，影動形成一個球形，將吳駭籠罩其中。他聚元力於手，徒手去捉黑霧。
人魔被迫現形，皇級以下，直接被一拳轟碎腦袋，吳駭抓出人魔魂魄，一把捏成碎片，點點白光沒入他的腦中。
“吳駭，你還有什麼可說。”
“少宮主，可否解釋一下你跟人魔奸細是怎麼認識的。”
“少宮主來歷不明，很可能和人魔一族有關。”
“用眼睛看，這能是什麼關係。”吳駭擊殺人魔，融合魂力，手段格外蠻橫。
但人魔狡詐極了，故意避開他，根本不給他自證清白的機會。
“滾開！我跟你們沒有關係，滾遠點。”吳駭加快速度朝著東南方向飛速奔跑，中途撞上的三頭人魔來不及逃竄，皇級以下被吳駭斬殺，還有一頭皇級人魔故意和吳駭周旋。
“你說沒關係，但其他人不這麼認為。你看你，明明是受害者，為人族，為師弟們隻身赴險多次，但沒人記得你的好。”人魔的聲音格外動聽，蠱惑人心，“看人族是怎麼對付你好友的，他們無休止地折磨他，是人魔一族救了他。剛才也是人族要置他於死地，同樣是人魔一族救了他。”
“你知道人族這些勢力過來做什麼的嗎，都是來討伐你和你好友趙卓凡。”
“看在卓凡的份上，人魔一族不會為難你。只要你願意加入人魔一族，我可以請示魔主，讓你當大將，帶領人魔大軍。”
“就這麼幾頭，還號稱人魔大軍，哪來的大軍？”吳駭警覺。
“你來了就有，應有盡有。”人魔的聲音帶著蠱惑。
吳駭牢記趙卓凡的叮囑，人魔開始跟他搭話的時候，吳駭的精神力就處於高度集中狀態，防禦光罩罩住他腦海中盤腿而坐的白色泛一縷金色的魂魄小光人上，抵禦魔音干擾。
吳駭面上由憤慨轉為一抹痛苦，看似掙扎，心裡樂得它們放水，否則來幾頭圍攻，他可能就逃不了了。
都這麼久了，謝宇策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吳駭分心擔憂。落在人魔眼裡，反倒成了他內心糾結的證明，稍微給了吳駭喘氣的空間，更加賣力地遊說，聲音如夢似幻。
“是瞎嗎。”見不瞭解吳駭的都在懷疑指責，武神宮的人急了，“人魔故意纏著大師兄，也纏住我們。”
“大師兄呢，是不是跑錯邊了？我們在這兒啊，他怎麼往旁邊去了。”
“可能是修為不夠，沒辦法御空。”
“現在是晚上，如果動用飛行魂器火鳥，就成了靶子。情況不妙。”
“嗯？不對……”遊少璉眼尖，他發現吳駭雖貼近地面，但腳不沾地，速度極快，這跟御空也沒什麼區別，反而更隱蔽。
“皇級武者？還是說，大師兄突破神魄師了？”
眾人倒吸涼氣，最難提升的魂力，再度提升，這跟提升戰力不同，並非元力積累，大師兄處境艱難，還不忘修煉，這也刺激了他們，暗自下定決心勤加苦修。
長老既欣慰，又憂心忡忡，擔心眼下的狀況沒辦法向北山十二宮其他勢力交代：“這種時候沒辦法自證身份清白，先把少宮主救回來，殺光這些人魔再說。”
“我去接！”遊少璉自告奮勇，正欲動身。
就在這時，地面震動，振翅聲如浪濤奔騰，震耳欲聾，引起了戰鬥中眾人的注意，只見後方塵土漫天。
一頭長著翅膀的獨角魔獸從天而降，領頭的天馬渾身潔白如雪，鼻尖一個小角象徵著尊貴的血統，白光熠熠。
在他後面跟著數頭獨角仙般的魔獸甲蟲，體型碩大，如鐵血澆灌而成，威武可怖。
天馬先一步飛到戰場上方，一個高大的男子揚起手，身後魔獸隊伍整齊停下，不再發出聲音。
謝宇策隨意地坐在上面，月光下黑髮如墨，廣袖長袍，神情慵懶，神識留意戰場已久，因此一眼就鎖定了吳駭所在的位置，彎起唇角。
“小駭，到大哥這兒來。”
聲音溫柔得令人髮指。
在場只要不是普通人，這不低不高的聲音絕對都能捕捉到。
吳駭火燒上臉，有種噴血的衝動。
“又有勢力來了，好啊好。”一直試圖忽悠吳駭的皇級人魔渾身氣勢暴漲，為了留下吳駭，直接動真招，簡單一個起手式，空氣瞬間下降到零度。
一杆冰槍迅速成型，脫手而出。
冰槍瞬間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上空，尖端直襲謝宇策。
毫無疑問，天馬風馳電掣，瞬間就躲過了攻擊。饒是如此，冰槍還是刺破了小半片衣角。
吳駭翻手拿出天殞長刀，朝那人魔就是一刀！體內剩餘元力一掃而空，天殞長刀的威力巨大無比。
當著我的面，敢攻擊謝宇策！
皇級人魔震驚之餘，猝不及防，肩胛被砍傷，倒退數遠，正對上吳駭冰冷滿是殺氣的目光，哪有半點被說服的跡象：“你……”
天馬衝皇級武者嗤鼻，張嘴就是一道電光球，高傲的目光蔑視全場，喝退了周圍人魔，不大情願地降落在吳駭面前。
吳駭元氣耗盡，魂力略富餘，親眼目睹極具視覺震撼的一幕，內心莫名激動。
他直接以魂力御空，高興地撲向馬背上的謝宇策，飽含深情地喊了聲：“大哥！”
不遠處本打算過來的遊少璉等人目瞪口呆。
不需要自報家門了，每一隻甲蟲背上站著的都是天蒼府的殺手。
那一身黑紅交織的長袍，在很多年以前曾是各大勢力的噩夢，但如今本該只是龜縮在荒域不敢出來的二流勢力，卻顯示出了非一般的底蘊。
四級魔獸鐵血甲蟲單隻雖然不強，但成群就兇殘了，主要是飛行速度極快，在皇級以下難對付的魔獸中，鐵血甲蟲絕對處於前列。
這個位面並沒有專門的魔獸認主秘法，在他們看來，兇狠殘暴的成群魔獸，居然能被馴化得這麼服帖，簡直聞所未聞。天蒼府多年不出若是為了馴化這些，藏得夠深！
而最前方那位年輕府主，座下竟是擁有神獸血脈的獨角天馬。儘管神血稀薄，但成年後的獨角天馬，至少也是八級魔獸！
年輕俊美的天蒼府府主是少宮主大哥，不是說少宮主來歷不明嗎，之前大肆指責的各方弟子頓時語塞。
而這次，沉寂已久的天蒼府強勢現身，帶來了一道驚人的情報。
這道情報超出全場各大勢力的意料，包括萬年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