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地回頭, 託雷斯看向拉莫斯。
塞爾吉奧興許是玩累了, 這會兒正倒在靠坐上, 張著嘴巴，睡得特傻。
穆里斯坐在一旁，看著車窗外, 好似在想什麼, 又彷彿什麼都沒想。
託雷斯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跟穆里斯道歉。要不是他粗心, 他們也不會惹上這些麻煩。
塞爾吉奧和穆里斯是一對？這些媒體太搞笑了, 八卦完了男人和女人, 現在連男人和男人都不放過了。
想到這兒，託雷斯編輯了一條簡訊過去。
——sorry, 穆里斯, 給你們添麻煩了。
穆里斯拿起手機，看到資訊, 往託雷斯的方向看了一眼, 適時託雷斯也朝他看了過來。
只看到穆里斯搖搖頭, 在手機上按了幾下, 一條回信發了過來。
“不必在意。”
“喔！”後座的阿爾巴驚呼一聲，吸引了車中不少人的注意力。
拉莫斯雷打不動, 睡得很沉。
“穆里斯你……”
某個熟悉的名字入耳，拉莫斯腦袋一點，人迷瞪瞪地醒了過來。暈乎了一秒鐘，回頭看向身後。
他本來還不知道是誰發出的聲音, 但看阿爾巴一副錯愕的樣子，驟然就猜到是他了。
約爾迪-阿爾巴，西班牙國家隊備受看好的後衛，也是老爹心目中接替卡普德維拉的第一人選。
去年十月份的歐洲盃預選賽，阿爾巴第一次代表國家隊踢滿全場，表現活躍。今年歐洲盃，他會拿出怎樣的狀態球迷也很是期待。
同是後衛，在一塊訓練和合作比較多，拉莫斯也很照顧這位國家隊的後輩。
只是在他看來，話本來就少的穆里斯和阿爾巴並沒有過多的接觸，突然聽到他嘴裡提到穆里斯的名字，還這樣的口吻有些奇怪。
很快的，大家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紛紛看向拉莫斯和穆里斯的方向。
還有的因為過於緊張而吞了口口水，愣愣地看著他們兩個，使得車內詭異地寂靜了起來。
“什麼啊你們，奇奇怪怪的！”水爺被他們看得毛毛的。
回頭看穆里斯，發現他安靜地直視前方，似乎並不把周圍人的反應放在心上。
真是淡定！
拉莫斯本想學學他家的小穆里斯，酷酷地不搭理那群奇怪的傢伙，可那些眼神實在是太熱情了，有的緊張，有的帶著打量，還有的……詭異的小興奮？更有甚者，拉莫斯還看到了兩個損隊友在那裡擠眉弄眼，好像在說：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
讓拉莫斯想忽略都不行。
“噗咳咳——”主帥博斯克本來正喝著水，看到助教呈現在他面前的畫面，直接就嗆到了。
咳得臉紅脖子粗的也看著那已然成為焦點的兩位。
拉莫斯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他感覺到這會兒他已經成了待宰的小羊羔，被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給盯上了。
至於穆里斯，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有免疫別人“攝神大法”的功力，國家隊的隊友們也沒指望能從穆里斯嘴裡問出什麼話來，所以火力全都集中向了拉莫斯。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讓拉莫斯更好奇發生什麼事了。
他直接走到了助教和博斯克的面前，腦袋湊過去，那張放大的穆里斯靠在拉莫斯肩膀上睡著的畫面驀地闖入眼簾。
拉莫斯：“……”
寂靜，寂靜。
整個大巴內聽不到一絲聲音，隊友們齊齊注視著塞爾吉奧-拉莫斯臉上的神情，彷彿這樣就能看出一些什麼。
就連穆里斯，也罕見地撇過頭，看著左前方發愣的拉莫斯。
他的嘴角還帶著一絲興味審視的笑容，那笑容極淺，又莫測高深。
“嘛，拍得還不錯麼！不過真不公平啊，小穆里斯，你閉著眼睛都比我帥這麼多！”
車內的寂靜被突然打破，那些也不知道為什麼安靜下來的國家隊隊友紛紛活絡了起來。
“唉！我就知道，他們兩個怎麼可能！且不說性別和性格，就他們顏值也一點都不匹配！”
“喂喂喂！小皮，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長得很難看嗎？”拉莫斯頓時炸毛，他雖然沒有小穆里斯那麼英俊，但顏值在一干球星中絕對是優質，說得這麼難……“哈！小皮，你這個不誠實的傢伙，終於覺得小穆里斯很帥了？”以往的他，口口聲聲說小穆里斯小白臉，從不願意承認他長得多英俊。
這下子眾人視線都轉移到了皮克身上。
尤其是巴薩的那幾位，一臉的興味。
要知道不管是俱樂部還是國家隊，就數皮克對穆里斯的意見最大了。
從他的嘴中聽到誇讚穆里斯的話，那實在是太稀奇了。
還是說這些脾氣火爆的後衛其實都非常的單純，在某些方面一樣的傻？
皮克也沒有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居然給那大傻子抓到了把柄。
不過，“我說穆里斯，你高興什麼？難道那些報道都是……”
“??擄。∷擋還?揖退＠擔 ?br> “哦，這麼害怕？真不像你……”以他對拉莫斯的瞭解，如果他和穆里斯之間真的一點事都沒有，那不會想著撇清或者是轉移話題。厚臉皮的他會充分發揮他沒臉沒皮的功力，讓其他人連吐槽的欲/望都消失的。
不得不說，皮克和拉莫斯這兩位隊友兼對手，又是國家隊出了名的一對活寶，彼此瞭解程度遠超過其他人。
“要真有什麼，也是我和你之間，小皮，我們兩個才是相愛相殺的一對。甩掉夏奇拉，和我在一起吧！”拉莫斯很快就一掃頹勢，拽拽地斜倚著身體，笑得一臉賊壞。話畢，還萌萌噠地對皮克送去了一個飛吻。
“嘔——”車內不少人表示都要吐了。
那群大老爺們被拉莫斯噁心得不行，一個個直搖頭，太限制級了，太兇殘了！幸虧沒有小孩子在車上，否則這不是荼毒小花骨朵麼。
皮克則被噎得不輕。
“少臭美了，誰跟你一對，還相愛相殺，我現在就想踹死你個大蠢蛋！”得！沒取笑到別人，反倒自己成笑話了。
還有幾個人在那起鬨。
“傑拉德，夏奇拉不錯，你和塞爾吉奧才是王道啊！”
“我早就看到你純爺們外表下那顆gay的心了，別膽怯，勇敢地上吧！”
“還是你在等梅西，沒前途的，男人女人你都搶不過，沒有絲毫競爭力！”
“我說傑拉德，你不會沒看上塞爾吉奧，看上了穆里斯——”
“真這樣你就糟糕了，不但被掰彎了，就連情敵比起你家夏奇拉還要更可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都給我閉嘴！”皮克腦門上全是炸開的一個個十字路口，這些人真是蠢斃了。
又看拉莫斯在前面笑得快岔了氣，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礙於形勢，帽子往頭上一壓，直接睡覺了，不理會那群幼稚鬼。
拉莫斯聳聳肩。
哼！平時說他傻，可別真當他是一個大笨蛋啊。
不過，小皮那股明明氣炸了還得咬牙忍下的樣子實在是太搞笑了！
經過這一鬧，本就沒什麼可信度的出櫃新聞更是被國家隊的隊友們當成了玩笑。
拉莫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到穆里斯在看他，衝他擠擠眼。
好像在說：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穆里斯轉過頭。
沒有任何表示，眼裡連一絲情緒也無。看起來就像和平時一樣，拉莫斯卻感覺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事情糟糕了的感覺。
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再沒說過什麼話。
雖然這種情況平時很多，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大抵如此。但拉莫斯就是覺得今天很不對勁，具體在哪裡，他卻又想不明白。
還是說小穆里斯生氣了？
因為他太不小心了，才會讓那些媒體有機會亂寫？雖然現在讓國家隊隊友相信他們之間沒什麼，可其他人就不會這麼看了。
拉莫斯拿出手機，刷著他和穆里斯之間的最新話題。他才吃驚的發現這件事遠比他所以為的要鬧得更大，甚至還整出個“墨鏡門”。
網友們雖然有不少還是理智的，認為這個新聞不可信，還有些不知真假地喊著讓他們在一起。卻仍然有不少人在對他們口誅筆伐，尤其小穆里斯，直接成為了媒體集中攻擊的物件。
看著加諸在穆里斯身上刻薄的言論和謾罵，拉莫斯嘴角的笑弧一點點散去，到最後都可以用陰鷙形容了。
他的臉上很少出現過這樣的神情。
即便是他在被球迷無情攻擊的時候，他更多的是黯然，還有煩躁。可那些，都比不上辱罵穆里斯的。
他始終認為：切納-穆里斯是這個世上最完美也最優秀的人，所有美好的詞彙加起來都無法形容他的出色於萬一，那些如刀子一般的話語怎麼能落在他的頭上？
直到這時，拉莫斯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他和小穆里斯繼續在一起，那今後勢必得讓他面對更多輕視的目光和鄙夷。甚至，會對他如日中天的職業生涯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他怎麼能接受，這個本該在足壇建立一番不朽輝煌的男人，因為他的緣故被碾入塵埃？
坐在拉莫斯身旁的穆里斯，清楚地感覺到了身邊人氣息的變化。
他甚至已經想到了塞爾吉奧-拉莫斯此時正鑽入了一個誤區，但他沒有解釋。
有些事情必須要他自己想明白，也由他自己決定。
回到酒店，拉莫斯強打起精神和隊友告別。
託雷斯看看他，幾次張口欲言。最終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回自己的房間了。
門合上，整個房間內只剩下了拉莫斯和穆里斯兩個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穆里斯倒是和往常一樣，回到房間後就是拿著浴袍去浴室洗澡。
他是個愛整潔的人，身上也是一絲不苟。每次出去練習或是走出酒店，回來都會衝個澡。然後換上輕鬆的浴袍或者居家服，看書，或是研究對手資料。
拉莫斯注視著那個清冷的背影，所有的糾結和掙扎最終化作了衝動。
他直接衝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即將進浴室的穆里斯。
他的臉埋在穆里斯的脖子中，輕輕地蹭著，吻著。
“塞爾吉奧？”穆里斯這一次沒有推開他。
“對不起，我錯了。”拉莫斯蹭了許久，才傳來他悶悶的聲音。
穆里斯覺得自己的脖子癢癢的，蹙蹙眉，忍了忍。拉莫斯又轉戰到了他的下頜，親得過於用力，彷彿鼻子都擠壓變了形。
穆里斯在心中嘆了口氣，一隻手按在他的腦袋上，慢慢轉過身，也正好讓拉莫斯退了開去。
拉莫斯不滿，怎麼這種時候小穆里斯還這麼冷靜，他明明覺得心口有濃濃火山在噴發翻滾。
“為什麼道歉？”穆里斯清冷的聲音幫助拉莫斯從越來越不清晰的神智中拉了出來。
“都是我在人前太不知道遮掩了，才讓小穆里斯陷入這麼麻煩的境地中。”說著，拉莫斯著急道：“下次不會了！我會在人前和小穆里斯保持住距離的，說話也會注意，不會再讓那些人有機會亂寫了。”
“這樣啊。”清冷幽深的雙眸垂了垂，爾後抬起，“不要太刻意，儘量做得自然一點。在球場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在國家隊，也保持原樣，需要注意的是避免一切過於親近的肢體接觸。”
“是！”拉莫斯下意識地直起身體道。
說完這些，穆里斯就不想再開口了。
本來有些和緩的氣氛似乎更加的沉寂了。
拉莫斯心有些突突，在看到穆里斯落座後，也跟著過去，蹲在穆里斯的面前。
昂著頭，看著他的目中一片晨星。
“小穆里斯，也許我這麼說很過分，也很自私，但就請你認真聽完，然後再告訴我答案。”
穆里斯看向他，眼裡閃過一抹疑惑。
“我，塞爾吉奧-拉莫斯，是想要和穆里斯共度所有未來時光的。雖然明白為了你的職業生涯著想，這個時候還是應該和你分開。但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讓小穆里斯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讓我們來約定，無論過去多久，也無論遭受到多少的壓力和謾罵，都絕不可以放棄彼此！”
“然後，在我們彼此都退役那一天，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