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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五皇子

“爹爹,爹爹,你的鬍子又少了。”蕭蓁坐在蕭鐸膝頭上,兩隻手兒還帶著些黑乎乎的泥汁巴水兒就那麼去抓了她爹爹的鬍子,仰著腦袋瓜笑得咯咯嗒嗒。

蕭鐸為人嚴肅,先頭那三個兒子鮮少能從父親這裡得到一點好顏色,更別提能被抱坐在膝頭上了,怕是長了這麼些年僅有的幾次拍拍肩膀摸摸頭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這會兒眼瞅著蕭蓁髒乎乎的小手兒一路從胸口蹭到鬍子下巴上,蕭鐸竟然臉色都沒變一下,只是著人拿了帕子給小女兒擦了手。

平日裡盡是嚴肅的繃著麵皮,也可能是這些年上了些歲數,蕭鐸在這小女兒跟前是越發的緩著臉色了,這會子聽小女兒的童言童趣也覺著多出了幾分趣味。

“爹爹的鬍子是被蓁兒給揪少的。”一邊擦著嫩呼呼的小手,蕭鐸回著女兒的話,看蕭蓁黑亮黑亮的眼睛眨巴的可愛,樂得鬍子發翹。

聽了爹爹的話,本來還要抓著蕭鐸鬍子的手兒立刻放了下來,蕭蓁乖乖坐好了。

正當蕭鐸坐在廳裡聽蕭蓁嘰嘰喳喳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廳裡進來一位著青衣直袍的瘦高青年,長髮挽在頭頂只用素淨的白玉簪子瓚著頭髮,也是大眼睛長睫毛,麵皮白淨,看著和蕭鐸有幾分相像,這是蕭家大兒子蕭伯庸。

“大哥。”蕭蓁見來人,乖乖叫大哥,撇了父親的膝頭溜下去就抱伯庸的大腿。蕭伯庸彎腰抱起小自己足足二十歲的妹妹坐了下來,瞅著抱蕭蓁的姿勢是熟練至極,看來蕭家父子對於家裡這小女兒真真是疼寵的厲害。

蕭伯庸是蕭家長子,今年二十有四,頗得乃父之風,博覽眾長,近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是稍有些文人的傲氣,略略不那麼通世道,好在他暫且不用看別人臉色,雖說不懂變通但頂著蕭府嫡長子的頭銜這也就算不得什麼了。現今在大理寺擔任寺丞,雖只是正六品,但在這個年齡已經是相當出色,除了有那麼些個古板這也是相當爭氣的少年好兒郎。

近兩天蕭家最大的事兒也就是三皇子的事兒了,蕭伯庸雖說對於這個皇子表弟沒多少感情,但是也知道三皇子死了對蕭家頗有些不便利,只是到底是年紀輕些,在朝為官也沒有多少時間,對於三皇子死了和蕭家興盛或存亡的干係有多大是不清楚的。

這時候伯庸就偷偷去瞧父親的臉色,見父親跟往常一樣,於是也就不提三皇子的事情,只是抱著蕭蓁逗樂。

蕭家二子蕭正則只比蕭伯庸小半歲,生的孔武有力,不似蕭家一派清秀漂亮文氣,正則肩寬腿長,骨節粗大,生就是個憨實粗獷的小子,如今也在衛尉寺某了個差事,不大不小的管著三四十個人。三子靈均,今年也是十五六的小子了,長得在男孩子裡面是少有的好看,可是不若兩個哥哥成器,靈均像是這個嚴肅大家庭裡的異類,天生貪玩,成天溜得不見人影。蕭鐸有心管管這三兒子,可是他是有正經事情要做的人,哪裡能經常去管教孩子,於是這麼著下去,蕭靈均便越發的沒了管束,蕭鐸已經有兩三天沒見小兒子了,不過這也是常事兒。

蕭鐸看蕭伯庸只逗著蕭蓁說話,對於宮裡的事情一句也不提,於是先前暫且放下的心事重又起來了。這些年他成天操勞著,可是疏忽了對兒子們的管教,眼下三皇子沒了伯庸竟是連這其中的厲害都不曉得,還若往常一樣只是當個閒散的寺臣,竟是對嫡長子要擔負家裡興盛的事情這般糊塗模糊著。往常他只重視子孫間要兄友弟恭,子孝父慈,別人看來他離慈差了些距離,可是蕭鐸自己卻覺得自己這父親當得很是盡職,撇過這些不提,蕭鐸看多了兄弟間為了爵位家業互相陷害分家的事情,於是每次在訓話的時候都會重重的講這些大道理,導致現在三兄弟是不為爵位不為家業起爭執,可是過於不那麼費心機爭鬥的結果是這三個兒子都有些不上進,似乎認為蕭家會永遠這般風光下去的沒心沒肺。於是偌大的家業偌大的家庭如今看來竟是沒了合適的繼承人一樣,蕭鐸的臉重又沉下來了。

當下自是坐不住,看蕭伯庸都已經有一個三歲的兒子還這樣不懂世事,再想起自己當年這個年歲已經在朝堂佔有一席說話之地,蕭鐸就有些害氣,本就是鬱積了一肚子的驚懼悶氣,如今看大兒子這樣不成器,於是這氣憋得胸口發疼,臉都有些青紫起來。

“爹爹,你怎麼了。”坐在大哥腿上的蕭蓁眼尖的看著父親撫著胸口大喘氣,睜著大眼睛問了一句,蕭伯庸見父親臉色那樣難看,茫然的見父親搖了搖頭也就低下頭重又看著妹妹,他素來是畏敬父親的,一方面畏懼一方面尊敬,平日裡也是招父親責罵最多的一個,如今見蕭鐸臉色難看本著少開口少捱罵的心理就低了頭。伯庸文弱,這樣縮著肩膀的樣子倒顯出幾分懦弱不爭氣,蕭鐸登時有種天要亡了蕭家的憤慨。

“蓁兒,找奶孃去,伯庸你隨我去書房。”蕭鐸前半句的語氣還是緩和的,等後半句就是帶著怒其不爭的斥責喝了伯庸一句。

蕭蓁只有四歲多卻也是會看臉色的,看父親對大哥這樣斥責於是乖乖溜下大哥大腿讓侯在門口的奶孃牽著手兒離開了。

書房裡蕭鐸略略和蕭伯庸提起三皇子沒了蕭貴妃在宮裡的處境和蕭家現如今這樣的處境,見蕭伯庸低頭溫溫吞吞不說話的樣子,登時心頭火氣,也不提往後蕭家要怎樣,只劈頭蓋臉罵了好半天。

待伯庸灰頭土臉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已近傍晚,日頭都要斜到牆頭上去了,這時候連在屋簷下蹲著的蕭蓁也不搭理,只縮著肩膀進了東邊自家的院子。

蕭鐸隨後出來的時候就見粉雕玉琢的小女兒蹲在迴廊的那頭看著長子的背影,發紅的斜陽打在蕭蓁側臉上,從蕭鐸的角度看過去竟然像極了宮裡的蕭貴妃。蕭鐸心頭猛地一跳,想起宮裡的那位,再看自己的女兒,隨即搖了搖頭。不說當今聖上的年齡,就說那宮裡是個什麼地方,自己女兒是萬萬不可進去的。

可是蕭蓁的模樣,興許能成為第二個蕭貴妃也說不定,這個念頭蕭鐸只稍稍在心裡打了個轉就不提,想著從現在起蕭家遠親旁支的一定得拘著,萬不可在這樣的時間裡生事。

蕭鐸是個好官,蕭家正房的三個兒子也是好小子,可是蕭家前有蕭父,緊接著又出了蕭貴妃,蕭家再怎麼本分,別人強給的抬舉也讓蕭府的影響一天天大了起來,即便沒有任何過錯,朝廷自有眼熱蕭府處處被人抬舉的樣子,如今蕭府已死,蕭貴妃怕是也熬不出頭了,有心人哪裡還能按捺得住,蕭鐸是個謹慎的,正因為謹慎,他才能思慮到這些。

如此憂心忡忡的過了好幾天,待七八天後,宮裡著人傳來訊息,蕭貴妃病倒了。

蕭鐸大驚,匆忙收拾進宮見蕭貴妃,後宮嬪妃一進宮門,畢生也鮮有機會再回孃家,除非得皇恩開例回孃家一次,家人去探望那也多是女眷數月探望一次,如今蕭鐸短短時間就進後宮兩次,如此看來蕭貴妃還得聖上體恤。

這次進宮見蕭貴妃,昔日雍容華貴的貴妃已然清減蒼白了許多,連皮膚也不復光滑,蕭鐸原本還指著蕭貴妃重得聖上恩寵這樣蕭家一門還能有個靠頭,今日一見蕭貴妃,心頭更是一沉。

照例是安慰叮囑幾句就出了後宮,卻不想將將從長春宮出來轉角看見不遠處的問月臺欄杆上站著一個小孩兒,晃晃搖搖堪堪要掉下去的模樣,周圍站著幾個太監奴才們圍著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太監掐打逗樂。

若是往常,蕭鐸蕭大人是不會管這樣的閒事的,只是今日心情著實不很好,加上看那小孩兒身量不高,約莫和家裡的小女兒差不多年齡,離得稍有些遠,蕭鐸看的不很清楚,然看那情形分明是奴才們自己取樂子看著小孩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也不理會。

這宮裡最是醃h汙穢的地兒,宮裡太監宮女極多,這太監仿似斷了根就連性子也斷了一樣,軟骨頭最是看人下筷唯利是圖的一群,這小孩興許是後宮哪個不得寵妃嬪家裡帶來,暫且讓太監照看,作死的奴才們竟是這樣照看的。

蕭鐸一時起了性子,不理帶路的宮女,徑直朝問月臺走去,近了才看清那欄杆上站著的是五皇子,腳下的步子稍稍停頓了一下。蕭鐸轉身想走,可恰巧在這樣的時刻,那三五個太監中有一人沒瞧見蕭大人進來,伸胳膊竟是一把將五皇子推下了欄杆。

瞬間蕭鐸簡直是跳將起來,嘴裡喝著“大膽奴才竟然殘害皇子”的話連忙緊了幾步跑到欄杆這頭,看見五皇子跌落在一叢月季花裡,面朝下四肢團動,蕭鐸驚得險險要喝出來。

那些太監們哪裡不認識蕭鐸,如今看他們這般行徑叫蕭鐸看了去,一個個都魂飛魄散,只曉得趴在地上喊饒命叩頭,壓根不曉得去看看被推下去的皇子怎樣。

還是先前給蕭鐸領路的長春宮宮女機靈了些,趕在蕭鐸前頭扶起了五皇子,見團坐起來的小孩只臉上被劃出幾道血印子,萬幸四肢腦袋沒有大事兒。

蕭鐸親自確認了五皇子沒出什麼大事兒,然後緩過氣大怒,但到底這是後宮,他不便插手,只讓給他領路的宮女把這事兒稟明了各宮,讓各宮管事的好好清整各宮醃h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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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蕭鐸就走了,不願意和五皇子過多接觸。

蕭鐸走後自然是看不見被月季刺花了臉蛋的小孩滿不在乎的摸了摸臉上的血線子,然後一臉陰鷙的瞅清了出手推他的那太監,轉身喝了先前跪坐著被欺負的小太監喝一聲”小太監走了!“然後待那小太監連滾帶爬跟上來的時候朝長春宮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