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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修)

第4章

救命?

那年輕男子看了看蘇小培的處境,點點頭,不急不緩地回到火堆邊開啟了包袱拿了件衣裳過來。

蘇小培正疑惑他要幹嘛,那人卻是突然躍起在樹杆上用力一踹,大樹猛地一抖,蘇小培再抱不住樹枝,被這一腳踹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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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的一聲尖叫,蘇小培正以為要摔掉半條命,卻是一晃眼的工夫,身上一緊,一抽,等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被那衣裳裹著卷到了地上。

蘇小培落了地,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男子沒上前扶她,也沒抽回衣裳,就隔著兩步靜靜看著她。

蘇小培想起自己單薄的睡衣和沒穿內衣的窘境,忙拉緊了那件寬大的衣裳將自己裹好。

她站了起來,忍不住“哧”地吸了一口氣,赤腳站在泥地上,不但冷,而且被斷枝小石扎得疼。

蘇小培站好了,道了句“多謝”。那男子見她無事,笑了笑,點點頭,率先回到火堆旁。

蘇小培跟著他走了過去,找了個地方坐下了。她的對面,坐著那名落難女子,左手邊,坐著那個出手相助的壯士。

蘇小培看了看這兩人,在心裡跟自己說見機行事。

“姑娘為何落難在此?”問話的是那男子。他語氣平常,不驚不奇,好象平白無故在山上撿到兩個女人不是什麼怪事似的。

蘇小培看了他兩眼,對他的問題還是沒有想到好答案。

這時候再喊救命不合適,她說什麼好呢?

“我不記得了。”

那兩人明顯一怔。

蘇小培看了看,有些拿不準他們是驚訝她的失憶還是她說話的方式。她蜷了蜷身子,放低了聲音,模仿著那落難女子的語氣,小小聲又說:“我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樹上……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與其編一個無法圓的謊,不如把問題全推給記憶。

她說的也算是實話,她確實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子打量著她,沒說話。

那個姑娘愣了好一會,小心問道:“姑娘是說,姑娘不記事了,不知自己為何在此?”

蘇小培半垂著腦袋點點頭。

“那姑娘姓甚名誰,也記不得了?”

蘇小培繼續點頭。

那姑娘一嘆,不問了。

這時候那男子開口了:“既如此,姑娘有何打算?”

蘇小培發呆,她能有什麼打算?她還真沒有,她如今腦子空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三個人安靜了好一會,輪到蘇小培問問題了:“請問,這裡是哪裡?”

“哪裡?”那男子挑了挑眉。

蘇小培愣了愣,皺眉頭,他反問她?

“何處?”他又道,明顯問句。

蘇小培反應過來了,忙點頭:“對對,我是說,這裡是何處?啊,是說此處是何處?”

姑娘和壯士都表情古怪看她,蘇小培訕訕閉了嘴。

“天連山。”壯士很快面色如常地答話,“因山脈綿連故得此名。下了山一直走,第一個鎮子,便是石頭鎮。天亮後在下會送唐姑娘到石頭鎮,她的家在那兒。”男子指了指那位落難姑娘,又問蘇小培:“姑娘從哪兒來,家鄉何處?”

蘇小培搖頭,她明明說了她失憶了,他還問?她只好再裝傻一次:“我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唐姑娘這時候道:“姑娘家鄉定是很遠的地方。”她停了一會,然後小聲解釋這麼猜測的原因:“姑娘的口音,與我們不同。”

蘇小培點頭,不止口音,太多地方不一樣。

那壯士倒是沒說話,既不大驚小怪,也不胡亂猜測,只是撥了撥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一些。

唐姑娘見蘇小培有應和她的猜測,於是繼續猜:“許是在哪家庵裡做了姑子,如今還俗出來,卻遇了禍事?”

蘇小培正在想庵裡姑子是什麼意思,還俗一詞出來,她明白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短髮,很無奈。

尼姑?

好吧,起碼還俗了。

還俗的尼姑髮型能有她的這麼時尚嗎?蘇小培瞅了瞅唐姑娘的髮式,心中無奈,也許自己的樣子是人家眼裡醜死了也說不定。

蘇小培緊了緊身上那件粗布衣裳,衣裳夠大,也挺厚,裹得住,希望剛才光線不太好,這個男人沒看清她身上睡衣的樣式和圖案。不然,就算是來自遠方的尼姑,穿著古怪的衣裳就算了,衣裳上面那個卡通小熊又算是怎麼回事?

幸好這之後那兩人都沒再說什麼。唐姑娘的猜測是眼下情形最合理的解釋了,蘇小培沒傻得去反駁,她琢磨了好一會,用她那彆扭的口音問了問,得知如今是靖豐十三年,三月初六。

蘇小培想了想,自己睡下的時候是8月26日,過了凌晨,就是8月27日,總之跟三月初六差得很遠。靖豐,靖豐又是什麼年號?這個她乾脆放棄想了,她的專長不是歷史,想這些還不如琢磨琢磨下面該怎麼辦。

首先,她沒有錢,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的錢長什麼樣。是銅板、銀子、金子?還是象電視裡說的什麼銀票?

往遠了想,沒有錢,她就沒地方住,就得餓肚子。往近了想,她現在連身合適的衣服都沒有,還光著腳。

另外,她說話跟大家不一樣,外形打扮也不一樣,她還沒有看到他們的文字,應該跟她知道的字是一樣的吧?她在心裡嘆氣,如果融不進人群,她的生活也會是問題。

而且糟糕的是,她不知道她能去哪裡。

蘇小培看著火堆發呆。

對面的唐姑娘已經不說話很久了,看她蜷著的姿勢,蘇小培覺得她睡著了。一個被山賊劫走又逃出來的姑娘,她的表現相當堅強。蘇小培看著她被火光映著的發頂,想起自己從前接觸過的案例,女方的遭遇不用說,死裡逃生這種事放在誰身上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一些心理問題。

蘇小培忽地回過神來,這種時候她還想什麼別人的心理問題,自己的問題才是最糟糕的。

不過也許她想太多了,說不定她睡一覺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在臥室的床上,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蘇小培心一橫正想著乾脆真的試試睡一覺好了,一轉頭,發現那壯士正盯著她的腳看,他手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一把剪刀,正在剪手上的衣服。

蘇小培看看自己的赤腳,下意識地縮了縮,再轉頭看那壯士。

壯士看到蘇小培看他,說了句:“失禮了。”然後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一會把幾塊粗布和一團針線遞了過來。

蘇小培有些愣,壯士道:“姑娘腳上無鞋,如何下山?”

“哦,對。”蘇小培明白意思了。

鞋子是做不了啦,粗布縫個襪子先湊合,總比光著腳強。

她把布和針線接了過來,心裡對這位壯士是感激的。他的一件衣服給她穿了,現在又弄壞一件衣服給她做襪子,真是個好人。

不但壯士,還紳士啊。

“你叫什麼名字?”她隨口問問,問完了覺得哪裡不對,又改了口:“壯士尊姓大名?”

她說完,心裡又嘆,這麼說話真是彆扭。

“在下冉非澤。”他應得是相當客套。

蘇小培點點頭,注意力轉回那幾塊布上,擺來擺去,不知道從哪下手好。長這麼大,她只縫過一次釦子。

不管了,縫了再說。

她開始動手,一邊動手一邊盤算,如果實在不行,就先跟著這冉非澤,看上去這人不錯,應該不會狠心丟下她這個無依無靠記不清事的落難女子吧?或者她就跟著他送唐姑娘回家,看看安頓的情況再說?

“姑娘。”這時候冉非澤說話了。

“啊?”蘇小培望過去。

“還是我來吧。”

來什麼?蘇小培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反應過來了,忙把布和針線還給人家。

冉非澤也沒說什麼,安靜地把蘇小培縫成一團的線拆了,把布重新拼好,飛快縫了起來。蘇小培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不禁汗顏。

不一會,厚布襪弄好了。

冉非澤遞過來,蘇小培道了謝趕緊套腳上。腳底的部分他還特意多縫了幾層布,相當結實。這下讓蘇小培更覺得在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之前,一定得跟著這個好人壯士才行。

這時候冉非澤又開口了:“姑娘,明日我送唐姑娘回石頭鎮,姑娘是否一路?”

“當然,當然。”蘇小培趕緊用力點頭。她注意到這人已經把“在下”這種謙稱改成“我”了,他主動把距離感縮短,對她來說是好的開始。

“到了石頭鎮,姑娘可有打算?”

完全想不出打算來,蘇小培用不著裝可憐那表情就已經夠茫然了。

冉非澤不動聲色藉著撥火堆的動作看了看蘇小培,又說:“我本該多相助些姑娘,只是有心無力,姑娘莫怪。我身無長物,實在不好照應姑娘。

蘇小培一愣,這是在委婉要求自己不要纏著他?

她直接問了:“壯士的意思是說,身上沒錢,沒辦法接濟我,是這意思嗎?”

冉非澤頓了頓,蘇小培以為他沒想到自己會這般直接,她有些警覺,想到古代女子應該都很矜持,於是暗提醒自己要小心說話行事,但隨即看到冉非澤露出恍然表情,眼露笑意,回道:“姑娘之意甚是。”沒半點侷促尷尬,坦然得很。

這下換蘇小培怔了怔,然後也反應過來了。她跟他一樣,對對方的話得過過腦子才明白。不是完全聽不懂,而是覺得不習慣。

蘇小培一時也不知給什麼反應才恰當,她點點頭,沒吭聲,少說話就對了。不過這位冉壯士真是……露窮露得這麼坦然,拒絕得這麼果斷,還真是……

她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也想不到能怎麼辦,她決定睡覺。說不定睡醒一睜眼,她又回到臥室了。

蘇小培抱著膝蓋,蜷著身子,閉上了眼睛。

結果她真睡著了。

再睜開眼,還是那片樹林。

面前的火堆已經熄滅,初晨陽光透過樹梢灑在地上,象剪碎的金片,草叢野花上沾著露水,晶瑩剔透,這景緻很好,對蘇小培來說有些新鮮,她還從沒有在深山老林裡呆過。

唐姑娘和冉非澤都已經起了來,正在四下走動。蘇小培伸了伸有些麻的腿,也站了起來,小心看了看身上古怪的寬大男式衣裝,沒走光沒露肉,她也動了動胳膊,活動活動。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她可是專業人士,很能克服不良情緒和心理障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