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名鳥銃兵是秦嶺花高價挖來的,槍法很準,所以雖然手裡拿著第一次使用的新槍,但是仍然都打中了百步外的身穿皮甲的稻草人。
秦嶺仔細的檢視著五個稻草人,很是不錯,五把鳥銃擊發出來的鉛丸,全部將稻草人外邊的皮甲給撕裂了開來。
“好,重新裝填,打五十步之內的鐵鎖甲稻草靶。”他大吼一聲,對那五名鳥銃兵命令道。
清理槍管、裝填火藥、用銅條將火藥搗勻,放鉛丸,然後再放火藥引信,最後點燃,瞄準,擊發,這一系統程式做完,至少需要二百息以上,也就是二到三分鐘。
秦嶺看到這裡,眉頭緊皺,難怪歷史上大明軍隊有火槍兵,但是最後仍然被皇太極的八旗給打敗了,去除政治和其他因素,只說軍事因素的話,鳥銃裝填起來太麻煩了,跟敵人對戰的時候,這樣的裝填速度最多打一槍,然後就只能當成鐵棍子跟敵人肉搏了。
砰砰砰……
就在秦嶺想著怎麼改進鳥銃裝填速度的時候,耳旁又傳來五聲槍響,視線裡升起了五股黑煙。等槍聲過後,他馬上急步朝著五十步處的那五個身穿鐵鎖甲的稻草人走去。
當他來到這五個稻草人身邊的時候,發現鉛丸已經撕裂了五件鐵鎖甲,這證明,這五條鳥銃都達到了要求,現在只差使用壽命的檢驗了。
“你們十個人,每人開五十槍,檢驗這五把鳥銃的使用壽命。”秦嶺對十名鳥銃兵命令道。
“是,司令!”
砰砰砰……
隨後桃花山深處不時的會響起一陣陣的火槍聲。
幾個時辰之後,檢驗結果出來了,五條鳥銃使用了一百次之後,都沒有炸鏜,這證明趙家三兄弟和莫鐵、田良之五人,都具備打造精良鳥銃的手藝。
“不錯。”秦嶺把他們五個人招集了起來,對他們大家讚賞。
趙家三兄弟和莫鐵四人倒是表情很謙遜,特別是趙老大,帶著一臉的忠厚相,只有田良之,一臉的傲慢,彷彿自己是天下第一工匠似的。
“我將把兵器局分成五個組,你們五個都是組長,一個組一百人,每個月給我打造二十條這樣的鳥銃,那個組多完成一條,我獎勵組長一斤肉,少完成一條,我扣你們組長一斤肉,肉扣完之後,扣糧食。”秦嶺對趙啟明五人說道。
“我自己一個人,每個月只能打出二條這種鳥銃,如何能完成二十條的數量?”田良之開口對秦嶺詢問道。
“你們是組長,每個人手底下都有一百名組員。”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把手藝傳給他們?這絕對不可能。”田良之當場大聲拒絕道,隨後趙家三兄弟和莫鐵四人也出聲附和道:“司令,這都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只傳本家子弟,我們不能違背祖訓啊。”
“我沒有逼你們,前邊說的很清楚,你們如果每個月只打出兩條鳥銃,那不好意思,不但每個月的肉會被扣光,汾酒也不會給你們,還要扣三鬥糧食,你們打出二條槍,每個月只能拿二斗糧食。”秦嶺微笑著對他們說道。
“這……”趙啟明五人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秦嶺不再理睬他們,而是朝著旁邊的五百多名匠戶看去:“想留下來吃白麵饃、喝肉湯嗎?”
“想!”
“求司令可憐!”
“求司令開恩,別趕我們走。”
……
五百多名工匠嚷叫了起來。
秦嶺揮了揮手,讓他們安靜了下來,隨後大聲的喊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我將把你們分成五個組,分別跟著趙啟明、趙啟河、趙啟森、莫鐵和田良之五人打造這種精良的鳥銃,誰如果能獨自打造出這種精良鳥銃,將得到跟趙啟明五人一樣的待遇,而在沒能獨自打出鳥銃之前,你們每人每天只有一頓菜面餅子吃。”
聽到有菜面餅子吃,這群匠戶們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至少不會餓死。
隨後秦嶺讓小包子給他們分組,自己則不再管這些事情。現在整個北方都缺糧,他就是想用糧食逼著趙啟明五人傳授手藝,同時反過來又用糧食逼著這五百多名匠戶偷學趙啟明五人的手藝。
這五百多名匠戶也都不是生手,跟趙啟明他們待的時間一長,肯定能看出門道,到時候絕對會有人無師自通。
現在漢龍軍一共三個步兵團,每個團二個營,每個營都要配備一個三百人的鳥銃大隊,這樣加起來一共有六個鳥銃大隊,需要一千八百條精良鳥銃,如果再加平時練習損耗和戰時損耗,這個數量至少需要翻三倍,也就是需要五千四百條精良鳥銃,才能支撐起六個鳥銃大隊的正常作戰。
“五千四百條鳥銃!”秦嶺嘴裡喃喃自語:“希望這五百多名匠戶別讓我失望!”
他又在這裡待了一會,隨後便騎馬離開了。
火藥和鳥銃在桃花山這處兵器局裡生產,而行動式虎蹲跑和輪式重型虎蹲炮,秦嶺仍然交給了大同兵器局,只不過出了大量的銀子而已。
這一次秦嶺需要輪式重型虎蹲炮五百門,行動式虎蹲炮一千門,其實三個步兵團,六個行動式虎蹲炮大隊,只需要六百門行動式虎蹲炮就足夠了,他打造這麼多,是為了將來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秦嶺還沒有揭竿而起,萬一那天真得造反了,他就是出再多的銀子,大同府兵器局也不敢再給他打造一門虎蹲炮。
……
大同城內,姜鑲緊鎖著眉頭,在大廳裡走來走去,他實在想不明白,秦嶺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銀子,到處的招兵,到處的招收流民開墾荒地,並且還定製了五百門重型虎蹲炮和一千門行動式虎蹲炮,就是他整個大同府的邊軍,也沒有這麼多炮啊。
還有他特別嫉妒秦嶺的龍虎衛,青一色的蒙古戰馬,並且一人雙騎,身披雙甲,剛剛組建就是一支六百人的鐵甲騎兵。再看看自己,這麼多年來,身邊的重甲騎兵仍然還是五百騎,他這個大同總兵身邊的重甲騎兵竟然比一個後起之秀還要少一百人。
其實姜鑲他不知道,秦嶺自己身上沒有一兩銀子,把所有的銀子全部投入到了軍隊之中,而姜鑲他自己呢?家裡富可敵國,但是卻還不停的裝窮跟朝庭要銀子,要下來銀子最少有八成進了他自己的腰包,一成進了軍官的腰包,剩下的一成才會投入到軍隊之中,不同的將軍,帶出來的軍隊自然不同。
砰!
“豈有此理!”姜鑲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嘴裡大喝一聲。
“姜兄,你這又是發得那門子邪火。”大同知府邵元充從外邊走了進來。
“哼,姓秦的在天鎮縣招兵買馬,並且還在大量的造炮,真讓他拉起一支隊伍來,我們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姜鑲開口說道。
“姜兄,你可知道,前皇后張嫣失蹤了。”邵元充一臉神秘莫測的說道。
“知道啊,這有什麼奇怪,她不失蹤才奇怪呢!”姜鑲毫不在意的說道,因為在他們這些大明朝的官員眼裡,皇上崇禎肯定早晚會搞死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張嫣,現在張嫣無緣無故的失蹤了,百分之百是被崇禎給秘密暗殺了。
“我一開始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最近我的恩師從京城裡傳來訊息,說是這張嫣可能沒有死。”邵元充講道。
“沒死就沒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姜鑲看了邵元充一眼,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姜兄,聽說那天晚上錦衣衛搜查張府的時候,發現半個時辰之前,張國紀跟人正在府裡飲酒,而跟張國紀飲酒之人就是我們的忠義將軍——秦嶺。”邵元充目光之中充滿了一絲陰謀詭計的味道。
“你是說……”姜鑲也不是傻子,一點就通。
“姜兄,你好好想想,那天秦嶺回來的時候,隊伍裡是不是有一輛馬車。”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還真有一輛馬車,難道這秦嶺色膽包天,膽敢做出這種事情?”姜鑲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的表情,因為這種事情,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那可是前皇后張嫣,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雖然現在地位很尷尬,但是名頭實在太大了。
“聽說那張嫣生得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傾國傾城,是當世第一美人,姓秦的正當少年,豈能抵抗住這等尤物的誘惑?”邵元充好像肯定張嫣就是被秦嶺給救出來似的。
“元充兄,這都是你的猜測,一輛馬車說明不了什麼,我覺得姓秦的沒有這樣的膽量,更沒有蠢到這個程度,他現在龍恩正盛,前程似錦,豈會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斷送進去?”姜鑲以己渡人,仔細想了想,覺得邵元充根本就是異想天開,於是不由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但是這段時間越想越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想想這個秦嶺,他敢帶著幾百人闖草原,並且還擄了草原第一美人海蘭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之後又給送了回去,帶著三百傷兵就敢進入遼東腹地,並且攪了一個天翻地覆,皇太極愣是沒傷到他一根汗毛,你想想,這些事情如果放在以前,你能相信嗎?你敢相信嗎?”邵元充對姜鑲意味深長的反問道:“你再想想,他這些事情都敢做,還有什麼事情他不敢做呢?此人就是天生的亡命之徒。”
“咦?”姜鑲眉頭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說:“你這樣一說,姓秦的還真有可能有這個膽量。”(未完待續)